正文 第3章 红眼保罗
监狱的地下最底层，措姆层。
“措姆层？”措姆借着昏暗的火光，指着监狱最底层入口处墙壁上刻着的文字念道。
“这个名字是老伯爵在修建沃灵镇监狱地下三层时取的，分别是按照伯爵大人家族三代伯爵的名字命名。”典狱长耐心地解释道，像是一个带领伯爵游览的导游。
“那么，地下第一层和第二层分别叫做‘弗拉维尔层’和‘戴维斯层’咯？”
“起初是，但是经过教会的建议，老伯爵同意将这两层的名字改为‘圣弗拉维尔层’和‘圣戴维斯层’。这样的话，就能够和监狱地上的十三层一一对应起来。”典狱长小心翼翼地说道，他感觉这位新伯爵似乎对关于宗教的一切都不太喜欢。
“怎么个对应法？”措姆平静如水。
“监狱地上十五层，除去底层的管理层和顶层的教宗层，其他十三层分别以上帝十三门徒的名字加上前缀‘圣’来命名。”
“懂了！”措姆只说了短短的两个字。
“那这最下层的名字是否也······”典狱长思考良久还是没忍住，轻声提了一句。
措姆斜着眼，用余光瞥了一眼典狱长，淡绿色的虹膜在灯火的映照下显得寒气逼人。
典狱长将还没有说出来的半句话生生给咽了回去。
“我父亲生前是怎么交代这件事情的？”
“老伯爵说上面两层的名字都可以依照教宗的建议修改，但是最下面的这一层需要您亲自来决定。”
“那就好办了，相信教宗的人马上就会把改名的提案交到我的办公桌上，到时候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措姆这样说道，朝站在身后的提娜递过去一个眼色。
提娜会意，点头答道：“是，伯爵大人！教宗送过来的文件我一定第一时间告知您！”
此时的典狱长早已冷汗淋漓，措姆口中的“你们”二字显然是把他和教宗绑定在一起了，这可不是一个什么好兆头——这位新伯爵讨厌教宗，这是这位典狱长最终的结论。
幽静而深邃的黑暗吞噬着典狱长手中高举着的幼小的火苗，众人继续往前，进入深深的黑暗之中。
突然，一缕红色在黑暗中闪动了一下。
“到了！刺客就关在这间牢房里。”
措姆有些看不清地牢里面的情况，便接过典狱长手中的火把，靠近了牢房的栅栏。
“伯爵大人，小心！”切西一如既往地警觉，本能使得他将自己的身躯挡在措姆身前。
“不碍事的，这刺客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措姆脸上透露着十足的自信，示意切西退下。
火光靠近了，牢房里的光线开始充足起来。栅栏的阴影像一个个并排的十字架，牢牢地压在牢房里关着的囚徒身上。
“什么？！”尽管措姆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刺客的面貌吓了一跳：
暗红色的虹膜包裹着黑色的瞳孔，虹膜四散开去，细弱游丝的血丝挤满了白色的眼球，紧紧牵动着眼眶周围的神经末梢；刺客的皮肤白得发红，红得发紫，紫得发黑，似乎能够透过他白色的皮肤看透他身体内的每一根血管和器官，但又看得不甚分明，只留下一块块紫色或黑色；刺客穿的黑色长袍早已烂了，似乎被人抽打过，每一个断口都露出了一丝血红，像一张异样的嘴——尽情地咧开着，露出红色的“牙齿”和白色的“嘴唇”。
“魔鬼！”提娜也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惊呼道。
“不是魔鬼！”措姆定了定神，接着说道：“是白化病！”
“白化病？”不止提娜，除了措姆自己，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向措姆投来疑惑的眼神。
“《达·芬奇密码》没看过？”措姆顺口便来，也没来得及考虑自己与这个世界的差距。
“达·芬奇？密码？”众人一头雾水。
“算啦，算啦！说了你们也不懂！你们只需要知道，这是一种疾病，一种罕见的疾病！”
“怀特病！”白化病人张开了嘴，浑厚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穿插了进来：“哦，这么命名，是因为这个病的发现者是著名的怀特医生！”
白化病人显得很淡定，似乎对随之而来所要进行的惩罚毫不在意。
“怀特医生？”措姆明显不太相信这个野蛮落后的时代居然有所谓的“医生”这个职业。
“怀特医生是学海里著名的学者，有丰富的海上营养补充及疾病防治经验。”切西解释道：“我小时候跟着父亲去派瑞兰丁办事，有幸得见怀特医生。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从来没听说过怀特医生发现了什么——‘怀特病’？”
“哼，无知！”白化病人冷冷地哼了一声。
“你！”切西感觉收到了莫大的侮辱，顿时感觉怒火中烧。
“好了！”措姆示意切西保持克制，转头问牢房里关着的白化病人：“你叫什么名字？”
“保罗。”
“好的，保罗！说吧，谁派你来的？”
“算了吧，我说了你们也不信！”
“什么情况？”措姆知道有些事情自己并不知情。
“伯爵大人，是这样的。”切西赶紧解释道：“我们之前已经审问了一遍，但是这家伙满嘴胡言乱语。他说他是因勒特比公爵派来刺杀您的！”
“这怎么了，很正常的吧！白化病人通常是狂热的宗教分子吧！”措姆又串了戏，他很自然地想到了《达·芬奇密码》上的那位白化病修道士塞拉斯，更让他相信自己判断的是——diàn yg《达·芬奇密码》里塞拉斯的扮演者也叫保罗——保罗·贝塔尼！
“伯爵大人！”切西似乎也感觉到了伯爵大人今天不太正常，他望了望身旁的提娜，得到的只是后者一个无奈的眼神。
“我身上的纹身你们也看到了，这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吗？既然我被你们抓住了，就没想过活着回去，只能对不起公爵大人了！”保罗插了一句话。
“不，这说不通！”切西想要反驳，他搜肠刮肚，想要找出什么不合常理的情况，但一时半会儿竟然脑子里一片浆糊，理不出个头绪。
“保罗，跟我说实话，我父亲也是你杀死的吧？”措姆冷冷地说道。
“是的，十分抱歉！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在刺杀我失败后，再从新堡来到柴郡刺杀我父亲，然后又返回新堡？”措姆突然觉得这个刺客的行迹太过费周折了。
“没杀死你，是我一生的耻辱！”保罗显然不能解释自己的这个怪异的举动。
“他身上的纹身是怎么回事？”
“我检查过了，的确是因勒特比公爵卫队特有的精灵纹身。”切西在这一铁证面前，也不得不承认，面前的这个刺客的确与因勒特比公爵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即便是从纹身图案的角度来讲。
“那他与教宗有何关联吗？”措姆再次想起了教宗——这个自从他穿越来到柴郡便阴魂不散的组织。
“这······不好说！”
“怎么个不好说？”
“教宗与因勒特比公爵的关系非同一般，这是整个诺伊斯王国里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倘若这个刺客真与因勒特比公爵扯上了关系，那么估计教宗也逃脱不了干系！”切西尽管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是还是实事求是地告诉了伯爵实情。
“好吧，保罗。现在请告诉我，到底是因勒特比公爵，还是教宗派你来刺杀我和我父亲的？”措姆极力想要把因勒特比公爵和这件事情撇清，因为他知道，一旦因勒特比公国也与柴郡反目的话，柴郡现在的处境将会十分危险。
“有区别吗？现在是战争时期，谁和谁一边难道形势还看不清吗？”保罗将问题退还给措姆。
措姆想了一会儿，有点犯迷糊。本来很清楚的关系，但这个保罗的出现，完全搞乱了他的判断——他现在还真是有点看不清形势了。
措姆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转身便走。
“典狱长，你怎么不把他关在地上的牢房里呢，那里阳光充足，最好挂在那个该死的十字架上，那应该是你最喜欢的东西了吧！我觉得也是最适合他的地方了！”措姆都要走出地牢了，回过头来一如既往地客气：“当然，这不是命令，只是一个小小的建议，就像教宗要求改名的提议那般！”
措姆一行人很快便离开了监狱，只留下典狱长瘫软在地上，伴随他的是无尽的黑暗，当然还有那双暗红色的眼睛——红眼保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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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措姆层？”措姆借着昏暗的火光，指着监狱最底层入口处墙壁上刻着的文字念道。
“这个名字是老伯爵在修建沃灵镇监狱地下三层时取的，分别是按照伯爵大人家族三代伯爵的名字命名。”典狱长耐心地解释道，像是一个带领伯爵游览的导游。
“那么，地下第一层和第二层分别叫做‘弗拉维尔层’和‘戴维斯层’咯？”
“起初是，但是经过教会的建议，老伯爵同意将这两层的名字改为‘圣弗拉维尔层’和‘圣戴维斯层’。这样的话，就能够和监狱地上的十三层一一对应起来。”典狱长小心翼翼地说道，他感觉这位新伯爵似乎对关于宗教的一切都不太喜欢。
“怎么个对应法？”措姆平静如水。
“监狱地上十五层，除去底层的管理层和顶层的教宗层，其他十三层分别以上帝十三门徒的名字加上前缀‘圣’来命名。”
“懂了！”措姆只说了短短的两个字。
“那这最下层的名字是否也······”典狱长思考良久还是没忍住，轻声提了一句。
措姆斜着眼，用余光瞥了一眼典狱长，淡绿色的虹膜在灯火的映照下显得寒气逼人。
典狱长将还没有说出来的半句话生生给咽了回去。
“我父亲生前是怎么交代这件事情的？”
“老伯爵说上面两层的名字都可以依照教宗的建议修改，但是最下面的这一层需要您亲自来决定。”
“那就好办了，相信教宗的人马上就会把改名的提案交到我的办公桌上，到时候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措姆这样说道，朝站在身后的提娜递过去一个眼色。
提娜会意，点头答道：“是，伯爵大人！教宗送过来的文件我一定第一时间告知您！”
此时的典狱长早已冷汗淋漓，措姆口中的“你们”二字显然是把他和教宗绑定在一起了，这可不是一个什么好兆头——这位新伯爵讨厌教宗，这是这位典狱长最终的结论。
幽静而深邃的黑暗吞噬着典狱长手中高举着的幼小的火苗，众人继续往前，进入深深的黑暗之中。
突然，一缕红色在黑暗中闪动了一下。
“到了！刺客就关在这间牢房里。”
措姆有些看不清地牢里面的情况，便接过典狱长手中的火把，靠近了牢房的栅栏。
“伯爵大人，小心！”切西一如既往地警觉，本能使得他将自己的身躯挡在措姆身前。
“不碍事的，这刺客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措姆脸上透露着十足的自信，示意切西退下。
火光靠近了，牢房里的光线开始充足起来。栅栏的阴影像一个个并排的十字架，牢牢地压在牢房里关着的囚徒身上。
“什么？！”尽管措姆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刺客的面貌吓了一跳：
暗红色的虹膜包裹着黑色的瞳孔，虹膜四散开去，细弱游丝的血丝挤满了白色的眼球，紧紧牵动着眼眶周围的神经末梢；刺客的皮肤白得发红，红得发紫，紫得发黑，似乎能够透过他白色的皮肤看透他身体内的每一根血管和器官，但又看得不甚分明，只留下一块块紫色或黑色；刺客穿的黑色长袍早已烂了，似乎被人抽打过，每一个断口都露出了一丝血红，像一张异样的嘴——尽情地咧开着，露出红色的“牙齿”和白色的“嘴唇”。
“魔鬼！”提娜也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惊呼道。
“不是魔鬼！”措姆定了定神，接着说道：“是白化病！”
“白化病？”不止提娜，除了措姆自己，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向措姆投来疑惑的眼神。
“《达·芬奇密码》没看过？”措姆顺口便来，也没来得及考虑自己与这个世界的差距。
“达·芬奇？密码？”众人一头雾水。
“算啦，算啦！说了你们也不懂！你们只需要知道，这是一种疾病，一种罕见的疾病！”
“怀特病！”白化病人张开了嘴，浑厚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穿插了进来：“哦，这么命名，是因为这个病的发现者是著名的怀特医生！”
白化病人显得很淡定，似乎对随之而来所要进行的惩罚毫不在意。
“怀特医生？”措姆明显不太相信这个野蛮落后的时代居然有所谓的“医生”这个职业。
“怀特医生是学海里著名的学者，有丰富的海上营养补充及疾病防治经验。”切西解释道：“我小时候跟着父亲去派瑞兰丁办事，有幸得见怀特医生。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从来没听说过怀特医生发现了什么——‘怀特病’？”
“哼，无知！”白化病人冷冷地哼了一声。
“你！”切西感觉收到了莫大的侮辱，顿时感觉怒火中烧。
“好了！”措姆示意切西保持克制，转头问牢房里关着的白化病人：“你叫什么名字？”
“保罗。”
“好的，保罗！说吧，谁派你来的？”
“算了吧，我说了你们也不信！”
“什么情况？”措姆知道有些事情自己并不知情。
“伯爵大人，是这样的。”切西赶紧解释道：“我们之前已经审问了一遍，但是这家伙满嘴胡言乱语。他说他是因勒特比公爵派来刺杀您的！”
“这怎么了，很正常的吧！白化病人通常是狂热的宗教分子吧！”措姆又串了戏，他很自然地想到了《达·芬奇密码》上的那位白化病修道士塞拉斯，更让他相信自己判断的是——diàn yg《达·芬奇密码》里塞拉斯的扮演者也叫保罗——保罗·贝塔尼！
“伯爵大人！”切西似乎也感觉到了伯爵大人今天不太正常，他望了望身旁的提娜，得到的只是后者一个无奈的眼神。
“我身上的纹身你们也看到了，这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吗？既然我被你们抓住了，就没想过活着回去，只能对不起公爵大人了！”保罗插了一句话。
“不，这说不通！”切西想要反驳，他搜肠刮肚，想要找出什么不合常理的情况，但一时半会儿竟然脑子里一片浆糊，理不出个头绪。
“保罗，跟我说实话，我父亲也是你杀死的吧？”措姆冷冷地说道。
“是的，十分抱歉！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在刺杀我失败后，再从新堡来到柴郡刺杀我父亲，然后又返回新堡？”措姆突然觉得这个刺客的行迹太过费周折了。
“没杀死你，是我一生的耻辱！”保罗显然不能解释自己的这个怪异的举动。
“他身上的纹身是怎么回事？”
“我检查过了，的确是因勒特比公爵卫队特有的精灵纹身。”切西在这一铁证面前，也不得不承认，面前的这个刺客的确与因勒特比公爵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即便是从纹身图案的角度来讲。
“那他与教宗有何关联吗？”措姆再次想起了教宗——这个自从他穿越来到柴郡便阴魂不散的组织。
“这······不好说！”
“怎么个不好说？”
“教宗与因勒特比公爵的关系非同一般，这是整个诺伊斯王国里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倘若这个刺客真与因勒特比公爵扯上了关系，那么估计教宗也逃脱不了干系！”切西尽管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是还是实事求是地告诉了伯爵实情。
“好吧，保罗。现在请告诉我，到底是因勒特比公爵，还是教宗派你来刺杀我和我父亲的？”措姆极力想要把因勒特比公爵和这件事情撇清，因为他知道，一旦因勒特比公国也与柴郡反目的话，柴郡现在的处境将会十分危险。
“有区别吗？现在是战争时期，谁和谁一边难道形势还看不清吗？”保罗将问题退还给措姆。
措姆想了一会儿，有点犯迷糊。本来很清楚的关系，但这个保罗的出现，完全搞乱了他的判断——他现在还真是有点看不清形势了。
措姆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转身便走。
“典狱长，你怎么不把他关在地上的牢房里呢，那里阳光充足，最好挂在那个该死的十字架上，那应该是你最喜欢的东西了吧！我觉得也是最适合他的地方了！”措姆都要走出地牢了，回过头来一如既往地客气：“当然，这不是命令，只是一个小小的建议，就像教宗要求改名的提议那般！”
措姆一行人很快便离开了监狱，只留下典狱长瘫软在地上，伴随他的是无尽的黑暗，当然还有那双暗红色的眼睛——红眼保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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