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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章 第一次会议

  新伯爵的第一次会议发生在诺历858年8月23日的下午14点整,这标志着柴郡在经历了整整91个小时的无领主状态后,正式开始有了新的领导核心——尽管这位新伯爵还没有来得及加冕。

  猫堡,议事厅。

  长条形的红杉木会议桌直直地摆在议事厅的正中央,会议桌两侧整整齐齐排列着两排黑木椅子——那是为柴郡的关键人物准备的。黑木椅子外侧,是三排黄连木椅子,椅子前面没有配备相应的桌子——那是柴郡的各个男爵的位置。

  措姆从沃灵镇的监狱回到猫堡后,饭也没来得及吃一口,水也没来得及喝一滴,径直朝议事厅赶来。

  议事厅的大门上画着一个大大的柴郡猫脸,两只淡绿色的眼睛是由两块绿宝石雕琢而成嵌在门上;柴郡猫露齿的微笑则构成了大门的门把手,是由两根象牙拼接成的一弯洁白的新月形状的“猫牙”;猫脸的其他地方则是香木c绿檀木c樟木等名贵木材装饰形成;当然,门的主体是厚重的天堂木,也是价值不菲——这里是措姆来到柴郡以后看到的最豪华的地方了,至少这种富贵的感觉一直保持到了措姆推开门之前。

  议事厅的门被推开了,早已在厅内等候多时的柴郡的大大小小数十个小领主们立刻起立致敬,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向了这位推门进来的柴郡新伯爵,议事厅里的气氛显得十分地庄严与肃穆。

  相比议事厅大门上富丽堂皇的装饰,议事厅里面的装饰则显得十分寒酸。

  “又是柴郡猫?”措姆心里嘀咕了一声,眼睛盯上了议事厅的墙壁。

  灰色的石头垒成的墙壁上,每间隔半米左右的距离,便自上而下垂挂下来一面长方形的旗帜——这是温布尔家族的族旗,旗帜上画着的便是温布尔家族的族徽——一只笑脸的柴郡猫。整面旗帜是灰色的底色,镶嵌了一圈青色的边框,旗帜正中央的柴郡猫的笑脸和议事厅大门上画着的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猫脸被上下两个半圆形的弧线围住了。猫脸上面的那弯弧线,泛着浪花,是柴水湾;猫脸下面的那弯弧线,起了峰峦,是柴山山脉。很明显,这两圈弧线中间所围住的区域,便指的是柴郡了。

  按理说,温布尔家族也不是柴郡的本土家族,而是发源于柴山山脉以南c因勒特比公国境内的一个低级贵族家族。如果温布尔家族要选择一个图像作为家族的族徽的话,任何与柴郡发生关系的事物似乎都不应该成为可以选择的对象。

  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原来,温布尔家族并非西诺兰群岛上的古老贵族。诺伊斯王国作为西诺兰群岛上第一个实现大一统的王国,其历史足足有858年了。相比较那些动辄几百年的豪门贵族而言,温布尔家族的兴起还只有短短的40年,在这之前,温布尔家族只是因勒特比公国里一个极其普通的男爵爵位世袭家族。根据诺伊斯王国的律法,只有伯爵以上的爵位拥有家族才可以拥有自己独立的家族族徽c族旗和族言。按照这一条律法,早年的弗拉维尔·温布尔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拥有温布尔家族族徽c族旗和族言的创作权的。

  后来,在“沃灵之战”后,温布尔老爷子实际上控制了柴郡南部的绝大部分土地,与蜷缩在斯米尔港的菲尔德家族所代表的北柴郡分庭抗礼。在温布尔老爷子当上了南柴郡的伯爵后,又被因勒特比公爵加封为温布尔侯爵,再后来又成为了柴郡大伯爵。当这一切都得偿所愿以后,温布尔老爷子却突然对这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在勉强当了七年柴郡伯爵以后,弗拉维尔·温布尔将柴郡伯爵的爵位传给了自己的儿子,也就是措姆的父亲戴维斯·温布尔,自己则领着温布尔侯爵的爵位退居二线,回到老家的封地享起了清福。故而,温布尔家族虽然崛起于温布尔老爷子,但是真正将家族地位确定下来的却是戴维斯·温布尔;也就是说,温布尔家族虽然起源于因勒特比公国,但却是以柴郡作为根据地而存在的——这也是为什么柴郡猫能够成为温布尔家族的族徽的原因。

  “伯爵大人,对您父亲的遭遇,我们深表遗憾!还请您节哀顺变,注意自己的身体!”一位坐在会议桌首位的红炮子领主看见措姆走进来,连忙向这位新伯爵寒暄道,跟在他身后的诸多领主也纷纷表示哀悼。

  “您好!文森······”措姆知道面前的这位红袍子领主就是大名鼎鼎的文森福·拉塞尔,但是他却故意在这里停顿了一下,表现出搜肠刮肚c仔细回忆的样子。

  “文森福!”红袍子领主脸上露出些许不悦,再次强调道:“文森福·拉塞尔!”

  “哦,抱歉,我的领主大人!我前一阵子脑袋受了点小伤,最近记忆力特别不好。您是柴郡的首席大臣,也是我父亲生前最信任c最倚仗的老臣了,我为我刚才的冒犯表示诚挚的道歉!”措姆说完,微微朝文森福·拉塞尔鞠了一躬。

  文森福·拉塞尔是当年跟随弗拉维尔·温布尔老爷子经历“圣母慈悲”和“沃灵之战”的51骑士之一,也是那一批老臣中现在唯一还存活于世的人,这给了文森福至高无上的权威。在温布尔老爷子将柴郡伯爵之位传给戴维斯以后,文森福没有跟随温布尔老爷子回到柴山以南的家乡,反倒留了下来,继续辅佐戴维斯治理柴郡,这一干就是三十多年。

  “伯爵大人,您言重了!”见到措姆如此客气,文森福反倒不好意思了。

  “这是您应得的,拉塞尔大人。且不说您跟着我爷爷在圣母森林和沃灵镇的这两场大战中的表现,单就促成南北柴郡的合并,您也是居功至伟,更何况还救过我爷爷的性命!”措姆继续奉承道,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初来乍到,应当尽可能表现得谦卑而有礼貌。

  议事大厅与猫堡的其他地方一样,简洁而朴素。唯一看得出些许高贵与华美的地方,便只有大厅里众位领主大人身上华丽的服饰了。在这些花花绿绿的繁杂中,一抹淡雅的黑色映入了措姆的眼帘——那是一位高贵而美丽的妇人——凯西·温布尔。

  “小姑妈,”措姆丢下文森福,径直朝会议桌后排走去:“您今天看起来气色不大好,是生病了吗?”

  “伯爵大人······”凯西有些咳嗽,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

  “凯西姑姑,您还是叫我措姆吧!好多年不见,您越来越漂亮了。”措姆打断了凯西的话。

  凯西又咳嗽了两声,措姆示意提娜带她下去休息。

  “不,伯爵大人。我身为柴郡的男爵,理应参加这个重要的会议,我能坚持!”凯西执意要留下来参加会议。

  “那好吧!”措姆只好作罢。

  措姆回到会议桌的主席位上,示意众领主坐下。

  “老艾伦,我卧室桌子上的那份文件抄完了没有?”措姆喊了一句。

  “伯爵大人,抄完了,一共三十三份。”艾伦·提夫多抱着一摞泛黄的纸张进入了议事大厅。

  “发下去。”

  艾伦·提夫多今年已经73岁了,是措姆的老师兼首席顾问。虽然艾伦年事已高,但是对于措姆交代的事情,艾伦向来是亲力亲为,毫不马虎。这次,措姆从新堡前来柴郡继承父亲的伯爵爵位,本来只打算带上克莱恩夫人c提娜和切西的,但是老艾伦非要跟着一起来。措姆拗不过,又考虑到老艾伦的身体状况,只好单独替老艾伦安排了一辆四轮马车,并嘱咐车夫开慢点,自己带着其余三人先行赶到柴郡稳定局势。可是,没想到老艾伦竟然提前赶到了柴郡,帮措姆打点好了一切。为此,措姆十分感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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