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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章 教皇山和约

  “大家看看吧!这是昨天刚接到的消息,老艾伦为今天的会议连夜抄了出来。”措姆说完,向艾伦·提夫多递过来一个感谢的眼神,艾伦·提夫多也点头致意。

  柴郡的众领主接过老艾伦递过来的文件,细细阅读。

  这是一份关于战后利益分配问题的文件,签字的三方分别是:诺伊斯王国的国王兼任纳普公爵埃德森·纳普c因勒特比公爵欧文·因勒特比和高德教皇弗拉迪三世。签字的地点是高德半岛上的教皇山,时间诺历858年8月18日晚上7点。

  这份文件是以信件的形式寄送给措姆的,写信人署名“蓝眼公民”。文件虽然只有短短的一页纸,但是内容却颇为丰富。总的来说,这份文件规定了战后诺伊斯王国各战争相关方的利益分配问题。其中总结起来,大致上分为五条:

  第一,诺伊斯王国鼓励不同的宗教信仰,既包括高德教,同时也包括窃邪教c多神信仰等;但是,保留高德教作为诺伊斯王国的国教地位不动摇,延续高德教会自诺历333年便拥有的在全王国境内自由传教的权利。

  第二,诺伊斯王国反对以宗教的名义进行任何形式的杀戮hu一 d一ng,包括野蛮屠杀和战争;萨莱人被允许传承自己的宗教习惯,可以在自己的公国境内自由延续本民族的文化传统,但前提是必须承认诺伊斯王国的统治地位,不能进行分裂王国的hu一 d一ng。

  第三,高德教廷必须无条件地从萨莱公国撤军,并归还巨龙拉斯特的尸体以及全部从萨莱人手中抢走的巨龙蛋,释放全部萨莱人俘虏;作为补偿,国王允许高德教廷按照米都岛伯爵自治领的模式,独立组建一个新的伯爵自治领,领主伯爵由高德教皇担任。新的伯爵自治领所拥有的自治领土是高德半岛全境,由因勒特比公国割让这块土地,并以天使谷为分界线。

  第四,因勒特比公国失去的土地,应由柴郡伯爵自治领来补偿。具体补偿办法是:在柴郡现任伯爵戴维斯·温布尔去世后,柴郡的伯爵继承权不再属于温布尔家族,此时的柴郡伯爵自治领将并入因勒特比公国,成为后者的一个普通伯爵领地,伯爵由因勒特比公爵重新任命。这符合37年前《斯米尔和约》中诺伊斯王国不再增加新的伯爵自治领的规定原则。

  第五,为了保护温布尔家族的合法利益,第四条款中的“柴郡现任伯爵戴维斯·温布尔去世”的原因不能与因勒特比公国有任何关系,否则取消第四条款,柴郡依然由温布尔家族按照正常的继承顺序继承爵位。但是,为了符合《斯米尔和约》中的相关规定,柴郡的地位应当降级为普通的伯爵领地,由温布尔家族的新任伯爵自主决定加入哪一个公国。

  “大家看完了吧,谈谈你们的看法!”措姆神色严峻而凝重,眉头紧锁,似乎心里有化不开的浓痰。

  “阴谋,完全是阴谋!”伴随着几声咳嗽,一个浓重的鼻音在议事厅里震颤起来,惹得空气也跟着共振开来。

  凯西·温布尔作为温布尔老爷子的女儿,柴郡老伯爵的唯一胞妹,继承了家族优良的基因——银白色的长发c深邃的蓝色眼睛c高挑的身材c精致的五官和俏丽的面孔。此时的凯西,双手紧握黄连木椅子的扶手,弯曲的手指紧紧地扣住了扶手上雕着的花纹,长长的指甲似乎要穿透扶手的实心,惹得黄连木椅子“瑟瑟发抖”——虽然得了重感冒,但是凯西依然表现出了温布尔家族愤怒的力量。她眉毛揉碎得皱皱巴巴,显得很是杂乱;由于鼻子不通气,凯西的嘴角一张一合地震颤着,脸上的形容有些微微的扭曲,似痛苦,似坚持,又像愤怒,还夹杂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最让人迷惑的是她那双蓝色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深邃c悠远,像一汪蓝色的清泉,泛起阵阵轻微的涟漪,但却看不见底下的波涛与礁石。

  这是柴郡唯一的一位女男爵看完精简版的《教皇山和约》之后的神情。

  “8月18日晚上签订的和约,8月19日晚上老伯爵大人便出事了。这不得不让人怀疑老伯爵的死亡原因与这份和约有关!”

  说话的是柴郡的治安管理大臣威廉姆·诺彬,他也是柴郡的一位男爵。

  “诺彬大人,您是刑事侦查出身,您给我们大家分析分析我父亲的死因。”

  “好的,伯爵大人!”威廉姆·诺彬站起身来,手中拿有几张装订在一起的纸张:“各位大人,我手上拿着的是最新的老伯爵的验尸报告。根据报告记载,老伯爵是在8月19日晚上7点从猫堡前往沃灵镇监狱的路上被刺杀的,凶手具体的截杀地点选定在沃灵镇北部的十字街附近,凶手作案手法十分残忍,没有留下活口。老伯爵大人的直接死亡原因是被bi sh一u刺穿心脏,一刀毙命,几乎没有经历什么痛苦就死去了。”

  威廉姆·诺彬似乎为了照顾措姆的情绪,在老伯爵死因的最后又加了这么一句。

  “感谢您,诺彬大人!”措姆也是个聪明人,对威廉姆的这种“关照”自然是领情的。这一句感谢,一语双关,既表达了对威廉姆·诺彬所做工作的感谢,也表达了个人的感激。

  “在这里我要补充一点,”柴郡伯爵的首席大臣文森福·拉塞尔接着威廉姆·诺彬的话说道:“老伯爵之所以去沃灵镇监狱,是为了见一个人。”

  “谁?”台下一片轻声议论。

  “行刺措姆大人的凶手!”

  “什么!”措姆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凶手不是昨天下午才抓到,今天早上才从新堡押送到沃灵镇的监狱吗?”威廉姆·诺彬有些疑惑了,对于柴郡境内所有监狱里的重要犯人,他们进出监狱的具体时间,身为主管治安的大臣,威廉姆·诺彬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这个情况我不太了解,但是8月18日,也就是措姆大人被行刺的第二天。我接到线报,说行刺措姆大人的凶手逃进了柴郡,正准备通过丁字镇,逃往良乡郡。作为首席大臣,我把这个情况报告给了老伯爵。老伯爵考虑到消息来源的隐秘性,又怕打草惊蛇,希望秘密逮捕凶手,故而直接命令驻守在木河—柴水河一线的提夫多骑士,堵住凶手逃往良乡郡的去路,抓住了凶手,并将他押送回了沃灵镇。”

  “提夫多骑士?”

  “斯丁福·提夫多!”

  “哦,那是老艾伦的孙子!”

  “是的,当时的具体情况,您可以咨询提夫多骑士。”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措姆自言自语道:“那今天早上被送到沃灵镇监狱的那个红眼保罗是谁?还有,被抓住的行刺我的凶手现在又在哪里?”

  “伯爵大人,这里还有几个疑点。”坐在会议桌最后排的一位年轻人说道:“第一,如果老伯爵从猫堡前往沃灵镇监狱,为什么会出现在十字街附近?这样的路线选择是不是太过诡异了?第二,8月17日晚,您在回新堡的伯爵府的路上被刺客行刺未果,那么刺客为什么不直接从新堡郡穿过兹水河,进入良乡郡,而选择绕了一大圈,经过柴郡再前往良乡郡?第三,前几天提夫多骑士抓住的凶手和今天押送到沃灵镇的凶手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恕我无礼,请问您是哪位领主大人?”措姆是真记不起这位年轻的“领主大人”了。

  “伯爵大人,请允许我向您介绍自己。我叫维特斯·宾,没有爵位,并不是什么领主大人,是老伯爵生前刚刚任命的新闻与教育大臣。”措姆面前的这位年轻的新闻与教育大臣看起来彬彬有礼,让人感觉特别舒服。

  “维特斯,你的这三个疑问很重要,我会仔细考虑的。”措姆肯定了这个年轻人的想法。

  “关于第一个问题,我可以做出解释。”凯西·温布尔站了起来,向会议桌方向微微鞠躬,这是柴郡的男爵在这样级别的会议上必须有的礼节。

  “凯西姑姑,您说。”

  “8月19日,老伯爵通知我,晚上陪同他去沃灵镇监狱,具体要去做什么,老伯爵并没有说。那天晚上,天下着雨,我白天着了凉,晚上老伯爵来我家接我时,我感冒非常严重,起不来床。老伯爵考虑到我的身体状况,于是自己独自一个人去了监狱。”

  “这么说,老伯爵之所以绕道十字街,是为了去接您?”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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