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维特斯的分析
柴郡新伯爵的第一次会议在猫堡的议事厅紧张地进行着，会议围绕老伯爵的死亡原因紧锣密鼓地展开。但是，由于刺客行为方式的诡秘，一时间，众人很难讨论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会议一下子陷入了僵局，会场的气氛显得十分沉寂。
“既然我们现在很难从技术的角度，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不妨换个思路，从最终结果的角度来考虑这个问题。”措姆穿越之前也是当过半年的片警的，虽然没有办过shā rén案，但是理清案件的思路还是十分清晰。
“最终结果的角度？”会场众人一时间没能明白“最终结果”这个词的含义。
“正如诺彬大人所说的，我父亲的死亡原因肯定是与这份《教皇山和约》有关。大家仔细想一想，我父亲的死亡，从最终结果的角度来讲，谁受益最大？”措姆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是啊，谁从老伯爵的死亡中受益最大，谁就最可能是杀害老伯爵的凶手。”众领主顿时恍然大悟。
“从这份和约的角度来说，签订和约的三方均不同程度的受益，唯一牺牲掉的就是我们柴郡。”新闻与教育大臣维特斯·宾说道。
“哦，仔细说说看！”措姆对这个年轻人很感兴趣。
“这次的这场宗教战争已经持续了三年时间了，萨莱人基本被教皇打趴下了。从国王的角度来说，教皇势力的崛起是他不能忍受的，故而他要帮助萨莱人结束这场战争。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萨莱人现在手上唯一的砝码便是宣布脱离诺伊斯王国，这是国王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故而从这个角度来讲，国王也应当从中调和，促成和谈。这也是《教皇山和约》的第一c第二条款规定内容的实质——促成宗教和解，保持国家统一。这两条完全符合国王的利益。”
面对这位年轻人的分析，措姆听得津津有味，议事厅里安静极了。
“和约的第三条款就是国王必须付出的代价了，要知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既然教皇同意了从萨莱公国无条件撤军，并归还巨龙尸体和巨龙蛋，释放萨莱人俘虏，那么国王自然要给这个战争的胜利者以相应的利益——独立组建新的伯爵自治领。一方面，这一条款符合教皇的利益，教皇可以通过该条款获得世俗的权力；另一方面，这一条款也符合国王的利益。”维特斯说到这里故意卖了个关子。
“怎么个符合国王的利益了？”措姆也很识趣，知道需要一个疑问句让维特斯继续讲下去。
“表面上来看，教皇本来就掌握了教权，如果再获得了世俗的权力，自然会对王权产生极大的威胁。但是······”维特斯的这个“但是”故意拉长了语调：“但是，大家有没有想过，西诺兰群岛一直以来的争议核心是什么？”
此问题一经提出，议事厅里议论纷纷。
“纳普公国和因勒特比公国的权力斗争！”
说话的是文森福·拉塞尔，柴郡伯爵的首席大臣。显然，对于这种深奥的问题，还是饱经风霜的老人看得更为清楚。
“没错！就是纳普公爵和因勒特比公爵之间的权力斗争。”维特斯显得神采飞扬，紧接着说道：“自从诺伊斯王国建国以来，教权与王权的斗争一直不是西诺兰群岛权力斗争的主旋律。相比纳普和因勒特比两大千年家族来说，高德教正式成为诺伊斯王国的国教也不过才525年。尽管近百年来，高德教会发展迅猛，但是教权始终附属于王权的格局并没有完全改变。”
“有道理！”措姆若有所思，连连点头赞叹。
“既然王权和教权的斗争不是主要的焦点，至少现在还不是。那么，纳普家族和因勒特比家族的博弈便在这份和约中体现的淋漓尽致了。”维特斯拿起了手中精简版的《教皇山和约》，指着上面的相关条款说道：“和约第三条款，新组建的伯爵自治领的领土由因勒特比公国割让。这样，不仅缩小了因勒特比家族的势力范围，而且切断了因勒特比家族与宗教的联系。大家想一想，47年前，因勒特比公爵凭什么敢和拥有王权的纳普公爵真刀真枪的干上一仗，不就是凭借着自己得到了教宗的支持吗？虽然从结果来看，因勒特比公爵败了，但是纳普公爵也没有获得多少好处。反倒是成就了咱柴郡，独立成为了诺伊斯王国的第二个伯爵自治领。”
“的确是这样的。”有人应声附和道。
“纳普家族和因勒特比家族都是西诺兰群岛上的千年家族，一个握有王权，一个得到了教权的支持。这样的两大势力的争斗，一直是贯穿诺伊斯王国历史的主线。如果因勒特比家族被强制切断了和教权的联系的话，那么，受益最大的当然是纳普家族了，或者说是国王。另外，如果教皇当上了新的伯爵自治领的伯爵的话，那么他名义上就是国王的附庸了，这就很好地平衡了国王作为教皇信徒的身份。这就是为什么和约的第三条款受益最大的是教皇和国王。”
措姆带头起立，为这个年轻的新闻与教育大臣的发言而鼓掌。
“当然，作为这场宗教战争胜利的一方，因勒特比公国的利益也不能就这么平白无故的受到损失。既然教皇要走留不住，那么因勒特比公爵在为教皇做这个顺水人情的时候，自然要从其他地方捞上一笔。比如说~”
“柴郡！”措姆简单地吐出这两个字。
“没错！伯爵大人。这也是和约的第四条款的主要内容。据我猜测，当时三方在教皇山签订这份和约的时候，因勒特比公爵肯定是以37年前的《斯米尔和约》中的第四条款为由，要求吞并柴郡。”
“《斯米尔和约》第四条款？”措姆对这个不太清楚。
“这个我知道，因为当时就是我陪着您的爷爷弗拉维尔·温布尔去斯米尔港签的这份文件。《斯米尔和约》第四条款的大意是说，从该和约以后，诺伊斯王国原则上不再增加新的伯爵自治领了，要求王国境内总的伯爵自治领的数量维持在两个及以下。”文森福的眼睛里闪动着深邃的光芒，似乎回忆起了年轻的时候。
“哦，原来还有这么一条限制。这或许是当年柴郡伯爵自治领出其不意的成立，给国王陛下上的一堂生动的教育课吧。加上这么一个条款，等于是给国王上了一个意外险。”措姆叹道。
“是的，国王起初以米都岛成立伯爵自治领的时候，原本是想为王储挣得一份爵位，增加一圈光环，没想到后来我们的温布尔大人按照这个模式成立了柴郡伯爵自治领了，这是国王在诺历502年远远想不到的情况。”维特斯也叹道。
“好，你继续讲！”
“因勒特比公爵要求吞并柴郡，国王也知道这似乎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但是，国王也不会轻易地将柴郡拱手相让。这便出现了和约第四条款的下半段和第五条款。第四条款说，要在戴维斯·温布尔，也就是我们的老伯爵去世后，柴郡才正式成为因勒特比公国的一个普通的郡。这样就牺牲掉了我们柴郡，温布尔家族也失去了柴郡的继承权，受损失最大的就是伯爵大人你的家族了。第五条款，以保护温布尔家族的利益为由，实则是不想便宜了因勒特比公爵。国王规定，老伯爵的死亡原因不得与因勒特比公爵有任何关联，否则，取消第四条款，柴郡仍然有温布尔家族继承，但是要降级为普通的郡，并入诺伊斯王国的一个公国。”
“这样看来，怎么算都是我们输！”措姆有些气愤。
“是的，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维特斯表现得十分冷静。
“那杀我父亲的是纳普公爵呢，还是因勒特比公爵，亦或是教宗的人？”措姆回到了这个原本的问题上了。
“都有可能。如果纳普公爵要杀你父亲，一定会嫁祸给因勒特比公爵，这样才能按照《教皇山和约》的第五条款取消因勒特比家族对柴郡的继承权；如果因勒特比公爵要杀你父亲，绝对会小心翼翼不露马脚，这样他们才能尽快吞并柴郡；柴郡与教皇并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如果是教宗要杀你父亲的话，应该另有原因。”
措姆陷入了沉思。
“根据谁受益最大，谁最可能是凶手的假设，签订和约的这三方里，国王受益最大，其次才轮得到教皇，最后是因勒特比公爵。最后他还不一定能够得到柴郡，兴许血本无归。”维特斯补充了一句。
“那这么说，最大的可能就是国王埃德森·纳普咯？”措姆试探性地问道。
维特斯没有回答，事实上，在场没有人敢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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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们现在很难从技术的角度，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不妨换个思路，从最终结果的角度来考虑这个问题。”措姆穿越之前也是当过半年的片警的，虽然没有办过shā rén案，但是理清案件的思路还是十分清晰。
“最终结果的角度？”会场众人一时间没能明白“最终结果”这个词的含义。
“正如诺彬大人所说的，我父亲的死亡原因肯定是与这份《教皇山和约》有关。大家仔细想一想，我父亲的死亡，从最终结果的角度来讲，谁受益最大？”措姆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是啊，谁从老伯爵的死亡中受益最大，谁就最可能是杀害老伯爵的凶手。”众领主顿时恍然大悟。
“从这份和约的角度来说，签订和约的三方均不同程度的受益，唯一牺牲掉的就是我们柴郡。”新闻与教育大臣维特斯·宾说道。
“哦，仔细说说看！”措姆对这个年轻人很感兴趣。
“这次的这场宗教战争已经持续了三年时间了，萨莱人基本被教皇打趴下了。从国王的角度来说，教皇势力的崛起是他不能忍受的，故而他要帮助萨莱人结束这场战争。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萨莱人现在手上唯一的砝码便是宣布脱离诺伊斯王国，这是国王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故而从这个角度来讲，国王也应当从中调和，促成和谈。这也是《教皇山和约》的第一c第二条款规定内容的实质——促成宗教和解，保持国家统一。这两条完全符合国王的利益。”
面对这位年轻人的分析，措姆听得津津有味，议事厅里安静极了。
“和约的第三条款就是国王必须付出的代价了，要知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既然教皇同意了从萨莱公国无条件撤军，并归还巨龙尸体和巨龙蛋，释放萨莱人俘虏，那么国王自然要给这个战争的胜利者以相应的利益——独立组建新的伯爵自治领。一方面，这一条款符合教皇的利益，教皇可以通过该条款获得世俗的权力；另一方面，这一条款也符合国王的利益。”维特斯说到这里故意卖了个关子。
“怎么个符合国王的利益了？”措姆也很识趣，知道需要一个疑问句让维特斯继续讲下去。
“表面上来看，教皇本来就掌握了教权，如果再获得了世俗的权力，自然会对王权产生极大的威胁。但是······”维特斯的这个“但是”故意拉长了语调：“但是，大家有没有想过，西诺兰群岛一直以来的争议核心是什么？”
此问题一经提出，议事厅里议论纷纷。
“纳普公国和因勒特比公国的权力斗争！”
说话的是文森福·拉塞尔，柴郡伯爵的首席大臣。显然，对于这种深奥的问题，还是饱经风霜的老人看得更为清楚。
“没错！就是纳普公爵和因勒特比公爵之间的权力斗争。”维特斯显得神采飞扬，紧接着说道：“自从诺伊斯王国建国以来，教权与王权的斗争一直不是西诺兰群岛权力斗争的主旋律。相比纳普和因勒特比两大千年家族来说，高德教正式成为诺伊斯王国的国教也不过才525年。尽管近百年来，高德教会发展迅猛，但是教权始终附属于王权的格局并没有完全改变。”
“有道理！”措姆若有所思，连连点头赞叹。
“既然王权和教权的斗争不是主要的焦点，至少现在还不是。那么，纳普家族和因勒特比家族的博弈便在这份和约中体现的淋漓尽致了。”维特斯拿起了手中精简版的《教皇山和约》，指着上面的相关条款说道：“和约第三条款，新组建的伯爵自治领的领土由因勒特比公国割让。这样，不仅缩小了因勒特比家族的势力范围，而且切断了因勒特比家族与宗教的联系。大家想一想，47年前，因勒特比公爵凭什么敢和拥有王权的纳普公爵真刀真枪的干上一仗，不就是凭借着自己得到了教宗的支持吗？虽然从结果来看，因勒特比公爵败了，但是纳普公爵也没有获得多少好处。反倒是成就了咱柴郡，独立成为了诺伊斯王国的第二个伯爵自治领。”
“的确是这样的。”有人应声附和道。
“纳普家族和因勒特比家族都是西诺兰群岛上的千年家族，一个握有王权，一个得到了教权的支持。这样的两大势力的争斗，一直是贯穿诺伊斯王国历史的主线。如果因勒特比家族被强制切断了和教权的联系的话，那么，受益最大的当然是纳普家族了，或者说是国王。另外，如果教皇当上了新的伯爵自治领的伯爵的话，那么他名义上就是国王的附庸了，这就很好地平衡了国王作为教皇信徒的身份。这就是为什么和约的第三条款受益最大的是教皇和国王。”
措姆带头起立，为这个年轻的新闻与教育大臣的发言而鼓掌。
“当然，作为这场宗教战争胜利的一方，因勒特比公国的利益也不能就这么平白无故的受到损失。既然教皇要走留不住，那么因勒特比公爵在为教皇做这个顺水人情的时候，自然要从其他地方捞上一笔。比如说~”
“柴郡！”措姆简单地吐出这两个字。
“没错！伯爵大人。这也是和约的第四条款的主要内容。据我猜测，当时三方在教皇山签订这份和约的时候，因勒特比公爵肯定是以37年前的《斯米尔和约》中的第四条款为由，要求吞并柴郡。”
“《斯米尔和约》第四条款？”措姆对这个不太清楚。
“这个我知道，因为当时就是我陪着您的爷爷弗拉维尔·温布尔去斯米尔港签的这份文件。《斯米尔和约》第四条款的大意是说，从该和约以后，诺伊斯王国原则上不再增加新的伯爵自治领了，要求王国境内总的伯爵自治领的数量维持在两个及以下。”文森福的眼睛里闪动着深邃的光芒，似乎回忆起了年轻的时候。
“哦，原来还有这么一条限制。这或许是当年柴郡伯爵自治领出其不意的成立，给国王陛下上的一堂生动的教育课吧。加上这么一个条款，等于是给国王上了一个意外险。”措姆叹道。
“是的，国王起初以米都岛成立伯爵自治领的时候，原本是想为王储挣得一份爵位，增加一圈光环，没想到后来我们的温布尔大人按照这个模式成立了柴郡伯爵自治领了，这是国王在诺历502年远远想不到的情况。”维特斯也叹道。
“好，你继续讲！”
“因勒特比公爵要求吞并柴郡，国王也知道这似乎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但是，国王也不会轻易地将柴郡拱手相让。这便出现了和约第四条款的下半段和第五条款。第四条款说，要在戴维斯·温布尔，也就是我们的老伯爵去世后，柴郡才正式成为因勒特比公国的一个普通的郡。这样就牺牲掉了我们柴郡，温布尔家族也失去了柴郡的继承权，受损失最大的就是伯爵大人你的家族了。第五条款，以保护温布尔家族的利益为由，实则是不想便宜了因勒特比公爵。国王规定，老伯爵的死亡原因不得与因勒特比公爵有任何关联，否则，取消第四条款，柴郡仍然有温布尔家族继承，但是要降级为普通的郡，并入诺伊斯王国的一个公国。”
“这样看来，怎么算都是我们输！”措姆有些气愤。
“是的，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维特斯表现得十分冷静。
“那杀我父亲的是纳普公爵呢，还是因勒特比公爵，亦或是教宗的人？”措姆回到了这个原本的问题上了。
“都有可能。如果纳普公爵要杀你父亲，一定会嫁祸给因勒特比公爵，这样才能按照《教皇山和约》的第五条款取消因勒特比家族对柴郡的继承权；如果因勒特比公爵要杀你父亲，绝对会小心翼翼不露马脚，这样他们才能尽快吞并柴郡；柴郡与教皇并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如果是教宗要杀你父亲的话，应该另有原因。”
措姆陷入了沉思。
“根据谁受益最大，谁最可能是凶手的假设，签订和约的这三方里，国王受益最大，其次才轮得到教皇，最后是因勒特比公爵。最后他还不一定能够得到柴郡，兴许血本无归。”维特斯补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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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特斯没有回答，事实上，在场没有人敢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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