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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章 卓群是谁

  奇峰终于松口气,高高兴兴准备着去了元洲市读书,蓉蓉没想到自己超常发挥,竟然能和奇峰一起去卓中,这些天都像活在云雾里一般,有种不真实感,还是奇峰不停地安抚她,蓉蓉才相信那是事实。

  八月三十号那天,张刚借了一辆吉普,拉着蓉蓉爸爸及两个孩子和行李,去了元洲市。

  卓中的校舍都是中式的老房子,期间种植着梧桐树,都是两人才能合抱的那么粗,一进校门,就有一股浓浓的沧桑感扑面而来。办完入校手续,会领到一枚校徽,两个爸爸都很认真地帮孩子戴上校徽,从头至尾,他们就一直在笑,似乎不会合拢嘴巴。

  学校坐南朝北,学生宿舍在最南,要穿过整个学校。女生宿舍在男生宿舍前面,是学校里唯一的新建筑,一座两层的小楼,青砖灰瓦白墙缝,显得十分雅致。

  蓉蓉爸爸提着铺盖卷儿,张刚帮着抱着书箱,蓉蓉背着大包的衣服,奇峰就提着网兜,里面是脸盆毛巾等洗漱用品,跟在最后面,走到蓉蓉的宿舍门口,遇到报到时认识的女生张静,一个十分大方爽朗的女子,她恰好从屋里走出来,笑着和蓉蓉打招呼:“咦,你弟弟也来送了?”

  蓉蓉的脸爆红,跺跺脚:“说的什么话!”

  那女生看到奇峰胸口的校徽,吃惊地一吐舌头,呱呱笑着钻到宿舍里,没想到她还把自己的糗事说给同学听了,屋里爆发出一阵大笑,奇峰的脸也红了,急忙把东西塞到蓉蓉手里,调头跑了。

  有了前车之鉴,蓉蓉就没到奇峰宿舍这边来,只有他爸爸和张刚帮着提行李。

  宿舍不大,住十几个孩子,一张砖砌的大炕,依次铺上被褥床单,五颜六色的,虽不怎么好看,但却很平整。

  张刚给奇峰铺位边上的两个家长递烟打招呼,两个穿着打扮都像是农村人,说话却不局促,都很热情,接了烟,互相点着。

  张刚却对两个还有些腼腆,坐在炕上的孩子打招呼:“我家奇峰年纪小了些,在家又没做过事儿,若是给两个同学添了麻烦,还请多包涵。哦,最好把他教会,千万别动手打架。”

  矮个儿家长先说话:“怎么会?我诚诚很乖的,和人红脸的话都不会说,最是和气了。”

  另一个也笑了一下道:“唉,都不大,的确很让人操心呢,你的心情我理解,我也怕他们闹意见。”他对自己儿子道,“叔叔说得对,你们千万别打架,有事好商量。”

  那男孩子一笑:“你也太小看我们了,怎么说我们都是卓中的。”他扭头对奇峰抬了抬眉毛,“你说是不是?”

  奇峰和他们比起来,脸上稚气更甚。他腼腆地笑了笑:“是的。”

  “咦,你看着的确小的很,多大了?”

  “十二。”

  “啊?啊,你真天才,十二岁考到卓中?”男孩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了又看,这才感慨道,“你大概是咱学校最小的学生了。”

  “还不是最小的,听说去年有个不到十一岁的。”另一个家长插嘴道,随机,他解释了一句,“我闺女去年考到卓中,本来是他她班的。只不过那个学生没报道就休学了,好像就是家里嫌小,不放心。”

  大家一起羡慕地看着他,两个孩子都卓中,这也太厉害了。

  那个家长还没得瑟够呢,家长们的眼光又都转了回来,除了张刚,其余的都意味深长地看了儿子一眼,意思是说:“还骄傲不?有人比你行。”

  张刚看到所有的孩子都下意识地攥了一下拳头,有些担心地看了奇峰一眼,孩子就算是聪明的,可现在掉到聪明人的窝里了,难保没有人比他更行,他会不会压力大,承受不住呢?

  担忧也没用,张刚带着奇峰在学校食堂吃过饭,他就和蓉蓉爸爸回去了。害怕孩子受伤害,也不能把他关到家里,只有经历风雨才能成长,他们再担心,也只能放手。

  宿舍里终于只剩下同学们了,大家都长舒口气,互相介绍自己,家长里短地瞎聊,很快就打成一片。

  奇峰这一夜,在此伏彼起的鼾声中度过,刚开时很不习惯,后来困意上来,也睡的很香。他现在练功,身体素质很好,第二天凌晨准时醒来,他也没多想,就去晨跑,学校的操场太小,奇峰就跑到学校外面的马路上,结果回来一看,学校的迎新大会已经开始了,他穿着背心短裤,满头大汗,被教导处的老师抓个正着。

  “做什么去了?”

  “晨跑。”他这模样,也不像撒谎,教导处的老师也不知道该怎么批评,只好说了几句遵守纪律什么的,把他交给了班主任。班主任早上找奇峰,都快找疯了,班上有个不到十二岁的孩子,他自然要多关注些,结果起床铃声响过后,同学集合起来,就少了奇峰,问宿舍的人,都说不知道,老师能不着急吗?

  “不是通知大家,早上起来在操场排队吗?”老师话语中,有些恼火之意。

  “对不起老师,我以为我能在早操时间跑回来,没想到碰上意外。”

  小家伙稚气的脸上,堆满歉意,老师有火也发不出来,只能道:“你刚来,路不熟悉,怎么就敢往外跑呢?”

  “我本来记着路呢,只是回来时,那里变成菜市场了,我绕了一大圈,就迟了,老师,我明天绝对不会再错了。”

  “你明天还要出去?高一新生晨跑在操场。”

  “老师,我每天跑一万米,操场太小了。”

  “那也不行,就在操场跑。”老师的脸儿都黑了,这孩子,年纪不大,主意倒真,这么不听话。

  下午上完课,学校通知早上迟到的同学,全部到校长办公室,班主任就把奇峰送了过去。

  办公室主任很严肃地把连同奇峰的十几个孩子都训了一顿,然后,把他们带到学校门口一间挂着“卓群同志纪念馆”的老房子面前。

  老校长走过来,用钥匙开了门,示意大家都进来。看来,老校长是想用革命先烈的事迹,感化和教育大家。

  奇峰看了看,进来的十几个学生,都是高二的,神情也不是那么乖顺,显然是学生中表现不好的,他竟然和这样的人为伍,又是高一新生唯一的一个,心里很难过。

  纪念馆不大,很像老师的办公室,只有一溜展柜,显示它的不同。

  一张嵌在玻璃相框里的素描,一下子吸引了奇峰的目光:“大爷爷?”实在太像了,奇峰都忍不住低低出了声。

  前面的同学很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奇峰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可他越看,画像越像大爷爷,这是怎么回事?

  老校长声音低沉地指着素描像:“这就是卓群同志,当年他做地下工作,为了保密,竟然没有任何影像留下,这是解放后,一位同事根据印象画的。”

  接着,校长介绍了卓群同志的光荣事迹,鬼子占领山西后,把卓中作为同化基地,逼着学生学习日语,卓群早年留学ri běn,就成了鬼子校长的翻译,兼任日语老师,他利用这个身份,为抗日事业做了很多事情,后来,被叛徒出卖,他英勇就义。

  纪念馆里,陈列着卓群同志牺牲时的一件衣服,上面还有弹孔,发黑变色的血迹,然后,有他的备课本c笔记本c钢笔等。

  校长指着一件一件的烈士遗物给大家讲,说着说着,声音都哽咽了:“卓群同志牺牲没多久,和他单线联系的同志,在穿越封锁线时也不幸牺牲,因此,卓群同志的原名c籍贯,甚至他牺牲时到底多大,都没人知道,只猜测他大概是中洲人,才到了这里工作,他是在ri běn留学期间,加入的,他的过去,介绍他入党的同志大概知道,可他们都牺牲了”

  刚才,还有些抵触情绪,用吊儿郎当的神态表示反抗的这些中二病患者,这会儿都肃静下来,只有老校长带着哭腔继续讲:“同学们,许许多多像卓群同志一样的革命先烈,默默地献出了自己的鲜血和生命,他们不图名不图利,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赶走侵略者,为了给咱们后世一个hé pg安宁的学习环境啊!”

  老校长说着,擦了一把眼泪:“我就是卓群同志的学生,当年,鬼子就在学校大门外,对他行的刑,他们是想恐吓大家,乖乖接受他们的奴役。但鬼子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一个卓群同志倒下来,千万个革命战士站起来。后来,咱们卓中很多人参加了革命,有偷偷去了晋东南抗日根据地的,还有回家组织抗日义勇军的”

  校长说着,来到一座石碑前面,指着上面一个个名字,动情地道:“他们,就是他们,踩着革命先烈的足迹,继续向前,才赶走了侵略者啊,同学们,这些先烈,我们要永远记住他们。”

  校长深情地抚摸着一个个名字,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十几个孩子都深深低下头,为自己荒废学业的行为,感到羞耻。

  奇峰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比校长都哭得伤心,他站在一个镇纸的旁边,这块镇纸,和爷爷房间放的一模一样,他确定,卓群同志,就是他的大爷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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