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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情的看看我,依旧是那个不太恭敬的姿势,他样子不老,也就三十多岁,但是眼神凌厉,天生带着一股寒气。他眼神从我身上挪开,仍去看我旁边的男人。

  “昨天是什么跑出来了?”风衣男语气平平的问。

  “一个枉死鬼,本来打算带回去渡了,没想到昨天晚上喝的有点多瓶子没盖严。”

  “哈!”风衣男冷笑一声“就你那点酒量,不喝正好,闻闻就倒。”

  “我去!”男人眼睛一睁“哎,咱把话说明白,谁非得拉着我喝来着?!”

  “我哪知道你那点酒量。”

  “我哪知道你屋里住着个外行!”

  男人说完这句话一顿,不好意思的看看我,我还真就是个外行。

  “你知道他是谁吗?”风衣男问道,他在说我。

  “不知道。”男人看了我一眼,摇头。

  “我妹的朋友。”风衣男淡淡的说。

  “七姐?”男人闻言认认真真的看了我一遍,似乎很不可思议的样子,“你认识七姐?”

  “幺姐介绍我来的。”我老实的回答“我不知道什么七姐。”

  “你来干嘛?”风衣男朝我扬扬下巴。

  “你是”我忽然顿悟“迟爷?”

  风衣男默认了,我忙拿出口袋里的白玉扳指,前前后后详细说了一番。他接过扳指,套在右手拇指上仔细看起来,看完托在左手上转了几圈,又递给对面的男人。

  “这是个祭品。”男人鉴定道。

  “还没沾尸气。”迟爷接着说。

  我好奇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就见迟爷袖子里有什么东西迅速地缩了回去,动作很快,看起来像个活物。

  “好像是柳家的手笔,小子你中彩了。”男人笑笑,把东西扔给迟爷,看着他说:“温嫂在你这吧,问问就知道了。”

  “三位,我收盘子了,你们是吃泡面呢还是吃泡面?”老肖站在楼门前,笑容可掬的看着我们。

  男人跳起来就往楼里冲,“哎,我点的宫保鸡丁,给我留着。”

  正楼大厅比侧楼略大一点,布局却差不多。我跟着他们往偏堂走去,这才看见宅子里还有其他的人,一男一女,男的年纪轻轻,女的是个半老徐娘,两个人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电视,已然是酒足饭饱的状态。老肖上来收拾桌子重新盛饭端菜,里外忙碌起来。

  “二哥,我记着你不吃香菜来着,这盘鱼我就不往上端了。”老肖在厨房里嚷嚷。

  “什么鱼啊,不是我拿来的那条吧?”男人三两步冲进厨房,片刻后一声惨叫。

  我挨桌子坐下,迟爷则挪了张椅子靠近那徐娘,摊开左手给她看那枚扳指,“温嫂,这个眼熟吗?”

  女人瞄了两眼,用两指拈起来看看,从我这里能看见她指甲很长,手背上似乎还纹着什么花纹,就听见她慢条斯理的答:“这个我也不太懂,好像见过,你知道我家这一脉人多、年头长,各人的路数都不大一样。”

  “我这位朋友不知道深浅,收了你家法器,麻烦你回去问问是得罪了哪位,把事了了。”

  温嫂一笑:“迟爷发话了我当然尽力。”她攥着扳指在掌心一捻,那枚戒指凭空消失在掌中。

  “你先在我这住几天,等嫂子回了话再回去。”迟爷拍拍我的肩膀,拉开椅子坐在我旁边,“不着急吧?”

  “不急不急。”我忙摇头,心想这事就这么结了?果然内行和外行是不一样的。

  我在这里住了三天,迟爷和顾二哥都不是平常人,我常看见各种牌子的车停在宅前,有人带着钱物或者带着信函来求一见,够资格的老肖或者通报一声,更多的时候,他连门都不开。这些天我和老肖聊得挺熟,慢慢也了解了一些关于这行的事。

  怎么说呢,在古代他们算是术士,现代倒还没什么贴切的叫法。迟爷一脉的奇处,在于他们只收其他门派的徒弟,因此杂糅百家,技艺愈精,当年迟爷的师傅去湖南转了一圈,就拐了湘门一个弟子回来,也就是迟爷。二哥和迟爷打小一块长大,感情特别好。术士不是家传的行当,干这行的yīn气太重,为了存下血脉都是师徒相传。但凡事都有例外,顾二哥就是如此。他爸的确拜了湘门老一辈为师,但是二哥一出生就过继给舅舅抚养,十岁时正正经经磕头上香拜了他爸为师。据说他从没叫过一声爸,叫他顾二是因为从他爸算起姓顾的当了两代湘门当家,如果他儿子也干这行,就要叫顾三。我听老肖讲这段的时候,还问过萧十一郎是怎么回事。柳家早先风俗甚奇,为了本家不断代、技艺不外传,都是婆婆传给儿媳fù,所以儿子一出生就要张罗着定亲娶妻,我那天所看见的中年女人和年轻男子竟是一对夫妻,但是现在规矩乱了,柳家上三代当家都是自家子孙,反正柳家人多死不绝,每年祭祖都赶上一次小春运了。

  第三天中午,我刚刚吃完午饭和老肖打牌,就听见有人大声地敲着门。

  “仨圈带一四儿!”

  “开门去开门去,没听见敲门吗?仨尖带一三儿。”

  “急什么,要真有事他也走不了。哎哎,你这是两尖,这是七啊!”

  “不玩了!”我本来就不熟悉北方的牌怎么玩,总也赢不了,干脆把牌一亮下楼去开门了,老肖在后面一边追一边骂。

  “迟爷在吗?”门外的人,是温嫂。

  三、幻影楼阁

  书房。

  老肖端进一壶茶,退了出去,温嫂和迟爷隔着张茶几相对而坐,二哥在一边上网假装什么也没看见。我由于是当事人,便陪坐在一边。温嫂刚一落座,就拿出了那枚戒指,第一眼却在看我。

  “你这个,是从哪来的?”

  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重复了一遍,温嫂听得很仔细,话毕她倒吸一口气:“这枚戒指,加的印叫锁思离魂,能藏两魂三魄,可是练成这加印的人都已经不在了,而且、而且,人亡印毁。”

  “柳家没有别人会这个吗?”迟爷追问。

  “不可能。”温嫂摇头:“我公公在世也只能加印一魂两魄。”

  迟爷拿过扳指仔细看了看:“这加印有什么用?”

  “用逝者的遗物招来魂魄,可以帮亲人和逝者沟通的,会的人能招来一魂或者一魄,但使用了加印,就能留住魂魄阻止逝者转世。”

  “悖天道。”迟爷淡淡的说:“会折寿的吧?”

  “所以这是柳家的禁忌,练成这个至少要五十年,我问了族里够资格的不是柳家根本不可能有人够资格。”

  “小兄弟,看来你这事还有点麻烦。”迟爷似乎不怎么在意温嫂的惊诧,把扳指套在右手拇指上,冲我晃了晃。

  “扳指我要拿回去,这件事得jiāo给我婆婆处理。”温嫂说着就去摘迟爷手上的戒指。她的指间堪堪触到迟爷的手,就见什么东西从迟爷袖子里弹出来,几乎咬上温嫂的手腕,温嫂立时把手缩回去,那是一条黑色的小蛇,盘在迟爷手臂上,弓起身子吐出黑色的芯子。

  “扳指我先留着,毕竟这是我兄弟的东西。”迟爷看都没看温嫂的动作,“事后我亲自拜会当家的。”

  就算我再不懂行,也知道这枚扳指对我来说是祸害,对他们来说可是宝贝。温嫂讪讪的站起身,“我还要回去报信,不久留了。”

  女人刚一出门,二哥就跳起来,“老肖,开地下室,准备朱砂蜡烛符纸。”他走过来,迟爷把戒指递过去:“没想到啊,竟然是个宝贝,走走,看看有什么好玩的。”顺手带上扳指,他说着就要推门出去。

  “哎……”我yù言又止,实在不懂这又是蜡烛又是朱砂的有什么用。

  二哥似乎忽略了我这个主角,回头看见我有点不好意思:“小何,一起来吧,看看这戒指有什么奥秘。”

  地下室的门已经被打开,由于常年见不得天日,里面有一股发霉的味道。迟爷点燃烛台,我才看见这地下室不过二十见方,却是八角的形状,靠门放着一罐朱砂、还立着一只扫把。

  顾二进来一脚勾倒罐子,朱砂洒出来,他拿起扫把开始有规则的画着什么。旁边的迟爷则在八面墙壁上贴符,他们的速度极快,片刻后地上已经多了一个九宫八卦阵,最后迟爷把点燃的白烛jiāo给二哥。

  “湘门有门绝技,能从过去的物件上看见以前发生的事,至于看见多少,要看东西的灵xìng,我起的这个残照塔能带人看到过去,但你看到的只是幻象,就当看电影了不用怕。”

  他说完跪下来,把蜡烛摆到塔中央,嘴里还念念有词,地下室里的烛光本就晦暗,忽然周围的蜡烛齐齐熄灭,只余下二哥面前这一只,烛光映着他的脸一片苍白,火苗摇了两下,倏忽间变成蓝色,然后灭了……

  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滞,我几乎分辨得出三个人的呼吸声。面前的顾二笼着那团烛光,十指慢慢分开,烛火在他掌心微微摇晃,光线却越来越强烈。我的视线渐渐变远,一米、两米,直到目之所及已经超出我的视野,再看看身边的环境,已然是沧海桑田。

  此时我们身处一座庭院之中,院落很大,地上铺着一米见方的石砖,里面没有种什么花草树木,因此格外yīn森。天空是混沌的黑色,我分不清那是夜空还是乌云。我正对面是一座宫殿,围绕宫殿的护城河早已干涸。顾二直起身,嘱咐我到:“别碰倒这个,要不就得等上面的蜡烛烧完才能回去。”

  我看着跳跃的火苗,忽然心生疑问:“要是咱们现在想回去呢?”

  “灭了它。”迟爷答我,他四下看看:“这个幻境还挺大的。”

  的确,顾二说这里是幻境,但这可比3D电影真实多了,我几乎闻得到空气里陈腐的味道。正对着我们的是一座规模宏大的宫殿,殿堂内黑黝黝的一片,三重殿门漆着血红的颜色,让我隐隐感到一丝不安。我随着他们往宫殿内走去,大殿里光线比较暗,我只能看见两边是几尊石像,前方隐约是一把座椅,座椅两边各开了一扇偏门。

  顾二背着手在殿里晃悠着“你看这像哪个朝代的建筑?我约莫着得有几百年了。”

  “怪不得有人想要这个戒指,你猜殿里藏着什么?”迟爷一边说一边走向偏门。

  “葵花宝典?”顾二三两步跟了上去:“图解金瓶梅?”

  “我真想把你脑子掏出来洗洗,里面装的都是什么玩意。”两个人的声音越吵越远,似乎偏门里还有很大一片空间。

  我把视线转向宫殿里的雕像,这些雕像都安置在一米多高的石台上,雕像本身也有两米多高,或是盘窝的狮豹,或是徐行的熊虎,我一个一个的看过去,却发现尽头处这尊雕像有些奇怪。

  由于宫殿越向内光线越暗,我只模糊的看见这尊雕像轮廓奇特,似乎不像是动物,它背对着我弓起脊背,好像是人蹲在石台上一般。我伸手摸了摸石像冰冷坚硬的表面,这幻觉太过真实了,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忽然间,我似乎听见了牙齿错动的声音,就在这渺无人烟宫殿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悄然唤醒了。我猛一抬头,就看见那尊雕像的头,慢慢的,转了过来。

  它干瘪的眼球定定的看着我。我脑子霎时一片空白,身体仿佛被定住了。那张脸,像是脱水的肌ròu直接附着在骨头上,扭曲成了骷髅一般的模样。还没等我动作,“雕像”直接跳下石台上扑向我,它侧着头露出尖利的牙齿,瞄准我的脖子咬将过来。怎么说我也是受过专业的格斗训练的,脑子虽然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向侧面闪开,右手接过它的爪子用肩膀一顶把它摔了出去。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至少有两百斤重,我用尽全力也不过把它扔出了两米远!只见它在空中翻一个筋斗,爪子一撑地面上就再次扑过来,我惊出了一身冷汗,论力量论速度我都远远不是它的对手!我弯腰滚向一旁,堪堪闪过它的第二次进攻,它的爪子撕裂我的羽绒服,白色的羽毛飘飘落下,如果不是穿的够厚,这一下不见骨头也断了筋。

  怪物回身呲牙低吼,就在它第三次扑过来的时候,迟爷从内堂冲了出来。他也不管那是什么,直接掐脖子按在地上。怪物刚想站起来,迟爷的胳膊已经圈在它头上,用力往旁边一扭,整个旋了下来。他的动作太快,我甚至来不及惊叫。

  “妈的……这是什么玩意?”我看着面前尚在打滚的无头残肢,一时语塞。迟爷把头骨往旁边一丢,拉着我就跑。

  “估摸着这种事我师傅也没见过。”迟爷拉着我跑向放白烛的院落,我看见顾二已经过了护城河的白玉桥,在他前面,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怪物直直地扑向他,顾二脚步不停,曲手肘一把撞翻它,顺势单膝跪在它喉咙上,借着前冲的力量一路向前滑了两三米。他站起来时,怪物的身首已然异处,此时又有两个怪物从宫门冲进来,疯狂地要抢在他之前推到蜡烛。

  迟爷叫了一声小心,把我向前一甩,我倒地后回头望去,就看见他单手撑着栏杆飞身踹开三个怪物,一个怪物摔下护城河的河沟里,另外两个站起来,一个冲向他,一个直奔我而来。迟爷站在白玉桥边,以怪物的冲劲,说不好就一起撞破护栏滚下去了,更别说我穿着毛衣和羽绒服要爬起来有多困难。在彼处,顾二也显然没有两个怪物跑得快。迟爷的脚甫一落地,一个怪物已经冲到了他眼前,而我也几乎认命的看着怪物的牙齿咬上我的脖子,院落里,怪物的爪子堪堪触及到了蜡烛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顾二腰身一弯,身子凭空弹起来,他凌空倒伸右手,抢在蜡烛倒地前,两指在烛芯上轻轻的一捻……

  我忽然一阵眩晕,有一种电梯下坠的感觉。

  “迟爷?顾二哥?”没有人应我,周围一片安静,慢慢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