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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钱钱已然进了地道,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跟着,就给老头撞了进来。

  地道不宽,两壁安着电灯,尽头是一间五六平的小房间,房间里堆满了各种罐子和黄纸、古籍,还有些叫不出名堂的玩意,正中一方小桌,上面搁着一个木头盒子,盒子上方的墙上贴着一个五官齐全的小纸人。

  “你是柳家哪一位?”老头声音都颤了,似乎很害怕,我不懂他怕什么,就拍拍他说老人家不用紧张我是警察。钱钱揭下墙上贴的那张纸人,像拿着罪证一样朝老头扬了扬。

  “我是柳钱钱。”钱钱自报家门后继续说:“蓄养小鬼柳忠你好大的胆子。”

  给钱钱点破短处,柳忠忽然变了个脸色:“原来是钱少爷啊,你哪只眼见我养过小鬼呢?”老头一笑,忽然吐出一口蓝色的火来,钱钱手上的纸人被火一燎,一下子就烧没了。

  “听说钱少爷幼遭坎坷,是不管族内事的,您还是自顾悠闲的好。”老头知道钱钱那点事,身子一让抬手要钱钱出去。

  钱钱眼神里看不出是什么滋味,我尴尬的夹在中间,正想骂那老头几句,忽然那老头不知怎么了,才还好好的,此刻身子一抖抱头就往墙上撞。

  钱钱微笑了一下:“忘记告诉你了,顾二爷也在。”

  老头一路跌跌撞撞的冲出地道,惨叫一声盖过一声的人,钱钱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盒子:“什么玩意藏得这么严实?”

  “钱钱,他是怎么知道我出了什么事,还知道我叫何在的?”

  “拿梅花易数占的吧,这老头挺有门道。”

  “那他还能算不出来自己要出什么事?”

  “我的名字是记挂在下面的,通俗点说就是不归人间管,迟爷他们也一样,你说这老头拿什么算我们”

  我和钱钱走的不急,但出了暗道却看见柳忠像无头苍蝇一样还在客厅里乱撞,好一会才找到门口。我怎么说也佩服过他一阵,不忍心见他这副样子,便好心扶着他上了车。

  迟爷坐在挨着车门口的小茶几前,神奇的摆了一张茶盘,六个小茶杯排成一圈,中间是一只倒扣的茶杯,而这只茶杯正悬浮在空中,给迟爷的手指按着,悠悠晃动。

  迟爷见柳忠上了车,就把那第七只杯子正了过来,此时我看见那杯子里竟然是满满一杯水。杯子甫一放正,柳忠的精神就正常过来了,哈腰跟迟爷打招呼:“二爷。”

  “既然钱钱在这,你家的事我就不掺和了,山上出了点事,所以不能留活人在这,麻烦你跟我们下去。”迟爷还挺客气的,也不和他解释搞错身份的事。

  钱钱抱着盒子上了车,蹦到萨玛旁边去献宝,柳忠一见钱钱手里的盒子,脸色都绿了,但当他往后看见顾二,尤其是他怀里的那只老虎时,忽然瘫软的倒在了地上。

  “还是晚了,晚了……”

  “什么晚了?”钱钱自顾自的打开盒子,亮出一副画来。

  这幅画年头很久,甚至有点脏,萨玛铺开一看,顿时咦了一声:“何在哥哥?”

  “怎么了?”

  我凑过去一瞧,也咦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我一见这幅画不由得讶然,确切的说,这是一幅帛画,在白色的丝绸上拿墨线打底,定稿后用彩墨填色,做工非常讲究,而这上所描绘的主角,竟然和我长着一张十分神似的脸。

  男人身着铠甲,骑坐在一只九头异兽之上,双手还托着一只散发着光芒的箭囊。在九头异兽的脚下,绘着一座线条粗粝的莲台,八条青龙护卫在四周,若有若无的烟雾里,第九条青龙盘桓而上,和异兽缠绕在一起。

  帛画四周的纹饰与我在地宫中所见类似,这只九头异兽更是和顾二所言无差,最奇怪的是这男人活脱脱是我的翻版啊。那座怒绽的莲台也有点眼熟,分明是前一阵我们从雁山镇得到的那一个,至少那八条龙的位置是不会错的。

  “这东西是你从哪拿的?”迟爷指着柳忠问。

  “不是我拿的。”柳忠脸色难看的紧:“是我师傅从何家祠堂拿出来的。”

  “是前面那个村子的老祠堂?”钱钱好奇的问他。

  “嗯。”柳忠应着:“我师父云游至此,偶然发现这里风水格局古怪,似乎藏着灵物,于是便定居于此,但他到死也没找到,就留我在此继续寻找。”

  柳忠见众人不说话,继续解释:“文革里的时候老祠堂里面的东西都给人搬走了,我师傅去拿了这幅画来,告诉我画上的异兽叫侄,他毕生等待的就是这东西,如果能蓄养一只,便可在五门里谋得一席之地。”

  “怎么着,你想养?”顾二拎着老虎站起来,把柳忠吓个半死。“你怎么敢这样拿着它?”柳忠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顾、顾二爷?”

  他说完自己愣了,扭头看正喝水的迟爷:“那你是谁?”

  “你好好坐着,问什么问!”钱钱给他这副一惊一乍的样弄得挺没面子,怎么说也是本家,丢人都带连坐的。

  “在爸爸,这个东西是不是他爷爷留下来的那个?”我妈点点帛画上的箭囊。

  “是放在村口附近的宅子里吗?”顾二温和的问。

  “是他大伯家…”提到这,我妈的语气软下来,嗫嚅的说:“…是在村口。”

  “没错了。”顾二点点头:“这只箭囊很有灵xìng,气至阳,单独放在这肯定会被有道行的人发现,于是何家先人移风换水,把yīn气聚集在这片山中,渐渐生出侄这种至yīn的异兽来,yīn阳互为遮掩,以至于千年以来相安无事。刚才我看见村口着起来的时候,那火是居然是纯阳之火,火势之旺我从未见过。”

  “莲台,箭囊,侄,何在啊何在,果然缘分,原来我们查了半天,到头却回到你身上了。”顾二摩挲着怀里的老虎言到。

  “这个人和这个莲台,我都见过。”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把事情说出来:“有几次在半睡半醒间,我到了很古远的过去,这个男人是个偏将,这个莲台是一个女人的东西,她提到过不夜。”

  “苗疆那群人,也提到过不夜,再有,我们在地宫里看到的锦缎,和苗疆祭台里悬挂的条幅质地也是一样的。”我慢慢给大家理顺思绪:“地宫里的信息显示,建造地宫里的人来自云南,很可能就是苗疆那群人,他们的把不夜当做神来供奉,建造地宫就是神的旨意,而我梦里清清楚楚记得那个不夜的女人和这画上的男人说过一句话‘与不夜同在,你当感激’。”

  “迟爷,我不得不说,幺姐肯定知道不少关于不夜得事,她对苗疆太熟悉了,对这件事也太执着了。”

  迟爷半闭着眼睛往靠背上一躺,轻轻吟了一句诗:“凉风台上三峰月,不夜城边万里沙。”

  他不想谈这个话题。

  “迟爷?”柳忠青色的脸顿时像液晶屏一样丰富多彩起来,彻底没了底气。

  让迟爷和幺姐把话唠开是件不可能的事,幺姐只要不想说他就没辙。但是这个女人啊,七岁时莫名其妙的来了,带着谜一样的身世,我不信迟爷不好奇,尤其是现在,当这个秘密已然威胁到他们原本安谧的生活时,他还能恍若无事无动于衷吗?

  回到桂林时正赶上午饭时间,放柳忠下车后,迟爷说什么也要在外面吃,他说住在顾二找那地方太苦命了,方圆八百里就两家卖米粉的,叫外卖吧人家还找不着,开车出来吧得一个多小时,赶上这几个人又都不会做饭,妈的快给他饿出营养不良了。

  我也想找地方把自己这身装扮换了,于是就推荐几位去了微笑堂,让他们先去点餐,我去买衣服,钱钱说着也要和我一块去,他原来那一身衣服不知道丢在了哪里,反正现在穿的是两层军装,里面那层正穿,外面这层反穿,就是把扣子扣在后面,怎么看怎么别扭。

  把车停在停车场我们就分开了,他们去六楼,我和钱钱则在三楼乱逛。回头率那才叫一个高啊,一疯子带着一傻子,走到哪都是亮点。钱钱无所谓的东瞅瞅西看看,把几个店员烦得不得了,都别过身不去理他。我比他更尴尬,人家穿少数民族服饰已然够出彩,而我像是才从墓里爬出来的文物,贴个签都能送展览馆赚门票钱了。

  我想着快点买完衣服换上,再找地方洗个澡,就胡乱拿了几件去付款,然后更大的悲剧发生了,我没钱,不只我没钱,钱钱也没带钱!这货没钱就算了,当着店员面把身上几个兜一摸,竟给他掏出三颗子弹来,他还很诚恳的问人家:“这个能抵账吗?”

  趁着店员尖叫的功夫,我赶紧拽着他逃到楼上一个杂物间:“祖宗唉,你给我留点面子成吗,老子还得在桂林混呢。”

  “在叔。”我只顾着指着钱钱诉苦,没注意到这间杂物间里还有两个小子,而且都是熟人。

  “你们两个在这吗?又偷东西?”这可巧了,原来正是这片的两个惯偷,号子里几进几出的主。我立刻回归角色,板起脸训斥道。

  “在叔你今天有时间啊,来逛街啊,穿的挺别致的啊。”他们眼睛转来转去,见我堵着门口不给活路,都嬉皮笑脸的打哈哈:“在叔,我们今天收成也不好,大家都是劳动人民,不搞阶级斗争,求求您高抬贵手饶我们一次吧。”

  “把东西jiāo出来。”

  两个人心不甘情不愿的打口袋里翻出三个钱包,见我一瞪眼,又拿出一个钱夹和四个手机来。

  “滚滚滚。”我朝门口一点,两只兔崽子一阵风似的就没了。

  我把钱拿出来往兜里一揣,钱包直接扔进杂物堆里,手机我也不能真拿去卖了,干脆一并扔在那。

  “快走啊,你愣着等人来抓呢?”

  钱钱给我一戳从呆滞状态清醒过来,挤眉弄眼的道:“我去何在,看不出来你还搞副业创收呢!”

  “我发誓就这一次。”我捻捻那厚厚的一打钱,估计够了:“别磨蹭了,一会保安就得查过来。”

  在四楼买完衣服换上,还真不觉得怎么心虚,我这一阵胆子变得出奇的大,道德观更是千疮百孔。当钱钱抱着那一团换下来的衣服往垃圾桶里扔时,我忽然发现那上面满是血迹,怪不得他要穿两层,看里面那层衣服已经给血透了!

  “你伤成这样得去医院啊!”我拉着他想看看伤口,一甩就让他闪开了,方才还真没注意他那张脸白的不见血色。

  “没事,小意思。”钱钱扣紧领口的扣子:“血已经止住了,回去别跟迟爷他们说,让他们知道下次该不带我出来了。”

  “你是有多不怕死。”

  他选的是件羽绒服,从头到脚裹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出来身上有伤。经我一提醒他脸色不好,他还想跑到楼下化妆品专柜打个粉底什么的,结果被我硬扯到电梯上去见迟爷。我就愁这几天萨玛是怎么跟他处的,没给他吓疯癫已然是有很高强的定力了。

  回到楼上的时候他们已经点好了菜,迟爷问我和钱钱还要补什么,我摆摆手找位置坐下说不用了。

  吃到一半,我见平时胃口不错的钱钱筷子夹得有一搭没一搭的,他才在车上吃的也够腻了,这一这桌的菜算开荤用的,他伤得那么重怕是没胃口,于是我点了盘冷拼给他,看他勉强吃了几口。

  因为钱钱在桌上有说有笑,所以鲜有人注意到他其实没吃多少,我也不知道他在逞什么能。

  饭后我叫了辆车陪爸妈回去,顾二他们则奔回深山老林里,第二天,我送爸妈带着浩浩上了去东北的飞机,关节自然是顾二打点的。浩浩的事挺麻烦,让迟爷亲自来他耗不起这个时间,于是他和那个叫周渊的打了招呼,让我爸妈北上,我觉得有老肖照看着也不错,毕竟这边一切都挺乱的,留他们在这我也照顾不周。

  作者有话要说:我把浩浩写丢了,你们假设他还在好了,修文时再改

  五十七、倒戈

  顾二几天后接到上面的电话,说是上次在苗疆遇袭我们的人查的有些眉目了,于是他当天就飞了北京。幺姐在我离开这段时间已然清醒过来,但还要在医院调理一阵,迟爷便整天两边跑,一周左右才接幺姐回了他们落脚的地方。

  我抽空去队里转了一圈,发现自己还在公出阶段,反正迟爷那里不说,我就是再闲一阵也没什么,找机会和队里的人吃了顿饭,席间遮遮掩掩不好说什么,我要真说了八成得被他们五花大绑的送进精神病院。再后来,我干脆收拾了行李搬到迟爷那边去住,无聊了就和迟爷下下棋,顺带教会了幺姐玩麻将。

  钱钱依旧缠着萨玛,两个人整天形影不离,孤身一人的赵家老太太把房门一锁,除了早中晚三顿饭我都不知道那屋子里有个人。

  我住过来的第一天,就承担起了这边的生活大计,早上番茄炒蛋,晚上蛋炒番茄,中午强制减肥。钱钱眼睛都绿了,问我能不能换个花样,结果我一盘糖醋排骨让全宅子轮番抢厕所。又吃了两天米粉配泡面后,迟爷终于受不了了,从外面请了一个保姆回来,哟,这五十来岁的大妈那个倒霉啊,赵老太太开心和空气聊天就算了,幺姐总那屋子的墙上还总有影子乱跑,要是晚上起个夜,保不定能看见什么。

  保姆没干两天就吓跑了,好在这时候顾二也回来了,几个人立刻决定搬家,往饭店多的地方搬!

  搬家的时候,难免要翻到成南成北住过的房间。

  东西还一如他们离开时那样。成南房间的床头柜上的半盏茶都长毛了;成北枕边扣着一本小说,被子堆在一边,是还没来得及收拾就给叫出去的样子。他们离开的时候,或许还想着一会回来补上一觉,或许还惦记着小说的结尾,或许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