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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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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百行

  四季常说红叶是个骗子,对于这点,我表示万分的赞同。

  红叶是我的半身,准确来说,曾经是我的半身。不过他后来脱离了我的掌控,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个体。

  尽管如此,魂魄不全的他,依旧是一个残魂,就像残魂是不能创造‘魂魄’一样。残魂也是去不了地狱的,当然!也去不了三途河,奈何桥。

  三途河边的百年之约,只是红叶消散之前又留下的一个谎言,只为了能给四季多一点活下去的念头。

  因为他只是一个残魂,所以只有今生没有来世。

  他注定,只能在这一世和四季相遇,相知。

  和红叶差不多,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来世,我在这琴鼓山中已经活了太多年,早已忘记了时间真正的概念,和人生在世,轮回转世的真假。

  虽然忘却了时间,却还是会感觉到寂寞,我不想说出寂寞这个词语,尽管红叶一直都在跟我说,你只是太寂寞,太孤单了,所以才想找一个和你一样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不属于这个世界,那我又属于哪里呢?我时常会去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但结果都不怎么好。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有人说我是神仙,有人说我是妖怪,在千年中,各式各样的称呼我都听过,却唯独她说的最特别。

  她说我是二重身,红叶的二重身,好在我对于她的那个世界有些研究,马马虎虎知道二重身是什么意思。所以我听完后只想笑她科幻小说看多了,但某种意义来说,也正中红心。

  对因此,我更觉得好笑,我不想告诉她,不是我是红叶的二重身,而是红叶是我的分身。

  分身!

  说成一心同体也不为过,这些年借着红叶的眼睛,我也看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世界和事情,尽管在我坦白一切之前,红叶并不知道我在借着他的眼睛偷看。

  遇见四季,是在我的安排之下。

  红叶会喜欢上她,却又是我的意料之外,以至于当时我一直都在琢磨,红叶他……还是我的分身吗?

  不过那时我并没有阻止红叶。那时候的我,把红叶看成是自己,对于‘自己’能够拥有感情一事,我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又兴致盎然。

  直到后来我察觉到他们之间不应该相恋时,事情已经来不及了。

  红叶为了救穆筠而牺牲自己,直到消失之前,也没有和她好好告别。

  在红叶成为一个独自个体脱离出来之前,我曾经带着红叶的感情生活一段时间,

  我一直都以为红叶的全部我都知道,但当和他真正融合时,我接纳了身为红叶的全部,那时候!我才知晓。

  我自以为了解的感情,在红叶对四季深沉的爱中,根本就不值一提。

  那时候,我一生中第一次哭了,也是唯一的一次。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清楚,那的红叶的泪水,还是我的眼泪。

  融合期间,我会情不自禁的关注四季,尽管我不断告诫自己,这份感情不是属于我的。但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的跟着她的身影,看着她一路鼓励穆筠,自己却忍着失去好友的伤心,坚强奋斗着,心生怜惜。

  那是个倔强的孩子,从年幼时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一直都是个倔强的孩子。

  在汐国,我救下了她,却故意把红叶的折扇遗落,只是想试探一下,她有没有可能记起红叶。

  在烨国客栈,看着她因为担心和慕琰的和谈而一夜无眠,我忍不住施法令她熟睡,并且让她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直到焰雲来接她,才悠悠转醒。

  我没有做过包子,也不需要吃食物。

  但看着她错过早饭时间,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脚,走向厨房,为她做了一笼包子让掌柜送给她。

  借由红叶的记忆完工后,又下意识的把自己的包子和红叶做的比较起来,像个孩子般纠结着,是我的好吃,还是红叶的好吃。

  对于感情,我发现得太迟,以至于我错过了最好的时机,才恍然醒悟。

  我其实早就喜欢上她了,或许是因为受红叶的感情影响,或许是每一次在梦中相见,被她古怪的话语给吸引。或许是借着红叶的眼睛看世界时,那个世界里,满满都是她。

  后来,红叶以自己的坚韧离开了我的控制,成了一个独立的人格。

  看着对面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我突然说“你为什么坚强到这种地步,就像杂草一样,怎么也死不了”

  成了半透明状态的幽灵红叶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说“那是因为我还有必须要守护的人,没有看见她安好,我又怎么甘心消失。倒是你,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从其他世界带来人。虽然我很感谢你让我和娘子相遇就是!”

  我微笑着回答“一开始,只是因为时间太漫长,所以想找些事情来打发时间而已,放心,我不会在做了!因为已经被人狠狠的教训过,说不要把人类当棋子”

  “本来就是你的不好,人和人之间是需要相互尊重的,而不是随意拿人家打发时间,当成下棋的棋子,不过你虽然说了很多,但在我耳中,却只听见了一句话,你在说,我很寂寞”

  红叶其实有着一张不输四季的伶牙俐齿,只是平常比起说话,他更擅长暗地里阴人。

  红叶说“你每一次都故意去找一些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其实是看着她们被当成这个世界的异类,和你一样不属于这个世界,两者间会产生共鸣吧!”

  他是这个世界的异类,那些被他从其他世界带过来的女孩子也是异类。

  或许真的像红叶说的一样,我只是太过寂寞,所以才费尽心思想创造几个同伴而已。

  由于我一时好奇丢下的扇子,成为了导火线。四季还是记起了红叶,而红叶也不顾一切的和她见了面。

  红叶的不顾一切令我动容,所以在察觉红叶真正要消失时,我再一次逆天改命,将自己的剩余的二魂四魄,又再次分给了他,自己只留下一魂一魄,勉强留下形体。

  法力,感知都尽失。

  我把身体的主导权交给了红叶,自己却即将陷入沉睡,什么时候能醒来,我自己也不知道。

  当红叶重生,不可置信的掌控着身体时,他奇怪的问“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种程度”

  我只是无力的笑笑道“只是偿还而已,焰雲死了!她没有人照顾,你快去吧!”

  红叶低着头,真诚的道“谢谢”

  拖着最后的一魂一魄,我沉睡在这琴鼓山的深处。

  一想到,四季就此定居在这琴鼓山中,就在我的附近,心中便不自觉溢出点点暖流

  红叶曾说过,有了值得等待的人,那时间就不觉得可怕了。

  下一次醒来,短则几十年,长则几百年。可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四季都已经死了。

  昃国皇宫中一别,已是此生最后。

  我第一次感谢自己的寿命很长恨长,这代表我有足够的时间去等她,

  红叶只有一生,我并不担心他。而焰雲和她约定了下辈子,那下辈子,我也不会去打扰她。

  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

  之后无数个轮回,待我醒来,我都愿意去变成‘人类’,和她永远在一起。

  我期待着,再次睁开眼,在这琴鼓山中,和她再相逢。

  结局

  深秋时节,琴鼓山中,红枫盛开。

  四季拿着一张萧老画的地图,迷路在山路中。

  虽然师傅说要她自己找路,可师傅却忘记了她其实是个路痴啊!

  话说,这地图上又没有标明左右,到底怎么才能辨清楚方向呢?

  抬头,四季看着满树红艳艳的枫叶,一片片似燃烧的火焰般,热情又美丽。

  她的眼眸微沉,却还是轻轻笑了,“山间清静,没有阴谋,没有相互利用,也不需要像从前那样提心吊胆的活着,可为什么我还不满足呢!”

  人死不能复生,她该向前看,必须向前看。拼命的活着去,只为了不要忘记那两人。

  提起精神,再次赶路。

  枫树高而粗壮,枫叶红而茂盛,四季正低头非常认真的研究地图,忽听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让开,让开!要压死人了”

  熟悉的声音,因为太过震惊,她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身体僵硬的呆在原地。

  心中说道;是梦?

  直到一声巨响,一个不明物体把她压到在地,后脑撞地的疼痛感提醒她,这不是梦。

  红枫纷纷飘落,散在男子的发梢。低低哀嚎回响在她的耳边,那人叫唤“哎呦妈!我的老腰啊,腰可是男人的命根子”

  “红叶?”

  直到被推到在地的四季痴傻的叫了一声,扶着腰的俊美男子才将头埋在她的肩上,轻声说“我回来了,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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