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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初婚(十七)

  她看过电视,躺在炕上难以入眠,近日总是睡眠不好,妈妈的身影时时的在她的眼前再现。自己还的筹划着结婚,结婚走了,把弟弟们都扔给了奶奶,奶奶年龄已较大了,还能照顾过来吗?侧过头看看南炕上的大弟,二弟都在熟睡,三弟的小东屋灯光仍然亮着,但一转念想,结婚了离得这么近,时常也是能回来照顾他们的。爷爷和奶奶一定是没赶上车,今天没回来,明天一定会回来的,她心里更明白奶奶和爷爷不只是单纯的给她结婚看日子,还一定给她看命去了,去给她消灾求吉去了。

  天还未亮她就早早起来了,切了些白菜炖了冻豆腐,热了一廉子粘豆包,大弟弟上班走的较早,她和二弟,三弟吃过饭已八时许了,二弟和三弟出去找伙伴玩去了。她正在屋内拾掇屋子,门推开了,爷爷和奶奶进来了。“爷爷,奶奶”她接过了爷爷手里的纸箱“这是什么啊!这么轻。”“等结婚时奶奶就告诉你了。”奶奶上炕把她的柜腾出个空间,小心翼翼的把纸箱放了进去,把柜盖盖上把锁又锁上了。

  奶奶和爷爷吃过饭,奶奶和爷爷头一次在她面前这么庄重,严肃,诡秘,把算卦,看相,求签的内容全向她叙述了。她听后开始有些惊讶,有些恐惧,可是转念一想,那是老道危言耸听,夸大其词,故弄玄虚,抬高自己的道行,然后在蒙些钱罢了,可不蒙爷爷奶奶三十元钱吧!我还能不守妇道,那二维能干吗?怎么也不能嫁六次啊!更不能杀人啊!杀谁去,我现在身边就有小人,我现在出了四姐和小毛仔都不和别人来往,她俩怎能是小人呢?

  “好吧!得信,奶奶给你破了。道教也好,佛教也好,本质都是让人向善的,自约自律向善修炼自己就行了。”

  “待会儿,二维来咱家和他商量定在三月八日吧!农历二月二十二,星期六也一样,再和他爸爸妈妈见见面商量下。”

  奶奶正说着,二维就推门进来了。

  奶奶很严肃,用一种不可质疑的口气:“二维你坐这,奶奶有话和你说,奶奶给你们看了一个日子,就是三月八日,农历二月二十二还是伴和伴的谐音,又都是双日子,看看回去跟你妈爸说一声,商量一下就这天吧!”“行,奶奶没说的,明天就结也没说的。”她瞪了二维一眼,心想你是不是太着急了,“那你一会回去和你妈爸爸商量一下,我们见见面。”“好,我妈爸现在都在家,等着我,二十分钟我就回来。”

  二维很快就回来了,“奶奶,爷爷没啥说道,就三月八日吧!后天星期天我家准备,让爷爷,奶奶,爸爸和继母都去,还有刘青和张把头二口子。”

  热恋中的男女是相互无秘密的,更无智商可言了。她早已把奶奶的嘱托忘到了脑后,躺在二维怀里,把奶奶对她叙述的向二维全盘托出了,二维用手睹了她一下,她把二维的手移开了,二维哈哈大笑。“老道,和尚不都是夸大其词,蒙人骗钱,我才不信那事呢!你再嫁别人我能干啊!就你那小体格还能杀人。”“其实我也不信,但我命不好我是信的,奶奶还拿个纸箱锁在柜里,也不知是什么,说结婚时再给我和不要我告诉你。”“有就有吧!奶奶信,咱也不反对,就算解解心疑吧!命有啥不好的,有我呢!就改变你的命运了,会让你幸福的。”

  她双手搂住了二维的脖子把脸贴了过去感觉太幸福了,有了二维以后就有依靠了,一生就幸福了。

  星期天她早早就去二维家帮助准备午餐,准备的很丰盛,肘子,排骨,鱼,二维他哥还去县城买了黄瓜和青椒等青菜,这是很稀缺的。

  奶奶、爷爷、爸爸、继母、刘青、张把头和爱人,二维妈爸坐了一桌,她们小辈的坐在了另一桌。

  刚要开宴时,按风俗她给二维妈爸及长辈点支烟或倒杯酒,她依次都给杯倒满了酒。“柳老婆子,儿媳给倒酒了,掏腰包吧!”刘青拿起筷子指着盘菜,“你不掏腰包我们咋吃菜啊!”张把头把杯举了起来,“来恭喜这二孩子,咱先喝了再说,”每人都举起了杯喝了口酒。“我多了也没有,以前说的都是气话,咋的也是我儿子,他大哥结婚时给六百,现在条件比那时好多了,我就给八百吧!再一个不论是冲着谁来的,接的礼钱我一分也不要都给他俩。”

  “好,好,爽快,够多了,不愧是县城的工人。”刘青恭维着二维他妈,二维他妈最爱听的就是说她是县城工人。也确实给的不少了她也很满足了,屯子一般也就给三五百吧!“改嘴吧!从这开始就叫妈妈吧!”张把头他爱人插言道:“叫就叫吧!打小就没妈,今天叫和结婚那天是一样的。”奶奶也插言说道:“妈,谢谢妈妈了!“她的心一酸,险些没掉出泪,”妈妈的称谓对她来说已经告别了整整八年了,叫着是那样的亲切,可是自己快结婚了,妈妈却没有陪伴到现在,自己的内心是何等的悲伤。

  “来吧!喝酒吧!”围绕她俩结婚的事情边喝着,边讨论着,边安排着程序,气氛很融洽,到天擦黑才散去,她拾掇利索了才回家。

  她心里真的很知足了,特别今天二维他妈说以前都是气话,对她的内心是一个极大的安慰。又给她那么多钱买衣服啥的,是完全出她预料之外的,那可是比正常多给出一倍啊!

  接下来是买衣服,买家具,登记,婚期就到了。她乐的真是合不上嘴,组合柜,沙发,拉桌,电视,洗衣机,电风扇,这在小县城也是一流的。每天她都摆弄,擦拭,就连铺地面的红砖都用砂轮磨平了,更红了,更艳了。她唯一顾虑的是她的头发,那一头秀发,也太不忍心往下剪了,更主要是对妈的纪念的含义。“二维,我不烫头就这样行不行?”“其实我也很喜欢长发,有时候在街上看着女的长发好的,忍不住都想摸摸,可是一辈子结一回婚不烫头不好,你去县城谭三嫂美发店,让她帮你想个好办法。”还是二维的话提醒了她,她来到了谭三嫂美发店,“这个好办,你不用剪,正巧这长发,把它卷上去,烫个荷叶头,你这个脸型保证漂亮,你头一天晚上来,烫完了就不能躺着了,就坐一宿吧!”谭三嫂还给她拿了个图样,让她看了看。

  三月七日,她家也没多少客人,也就屯子里这些邻里,姥家那边亲戚已多年不来往了,大爷和三个姑姑都在山东也没通知他们,待玉柱结婚再通知他们,只放了六桌席。

  晚上小毛仔陪她到谭三嫂美发给她做发型,做完以后对镜子照了照,也觉得自己太漂亮了,合适满意了。这一宿,头皮被卷起的头发拽的生疼生疼的,自己椅坐在被上,偶尔打个盹。

  天刚放亮,奶奶就起来了,点了三根香,磕了三个响头,打开柜子取出纸箱,“这个箱子,让你二弟抱着,点过礼后,你把它放好。这里是五个男人,入睡前,用剪子把他们的*剪掉,然后放在门内烧掉,绝不能让二维知道。”她冲奶奶点点头。

  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驱走了连续几天的阴雨。清新的空气一尘不染,微微的西南风吹来了暖意,温度快速的在增高,临近中午二维来接她们,温度已升至零上十五度以上。

  自己的命运也真的改变了吧!连天公都笑脸了。

  二维在男伴郎等簇拥下迈进了她家的屋,她噗哧的笑出声来,二维那头型,走遍七大洲,世界各民族也绝没见过,恰似一颗扎玫科。二维穿着一身蓝色的西装,棕色的皮鞋,水粉色的衬衣,系着黄红分格的领带,那裤子就跟没系腰带似的,大裤裆往下磊着。

  “哎呀!我的亲姐夫,你昨晚干啥去了,这头型跟鸡抱窝似的,来小姨给你定定型!”小毛仔冷不防把一把五色的彩粉按在了二维的头上,还用力给揉了揉,二维晃了晃头,彩粉洒满全身。“鞠躬,给媳妇行三个礼,说三声媳妇我听你的。”二维连给她行了三个礼说了三声:“媳妇,以后我听你的。”“上炕把媳妇抱过来。”二维上炕把她抱到炕边,给媳妇穿鞋,二维满屋找鞋,急得满头大汗也没找到。“叫姨,管我叫声姨鞋就出来了。”“姨,我的小毛仔小姨—仔。”二维拉着长音引得大家哄堂大笑。“背着,背到外屋鞋就出来了。”二维背着她,顽皮的小毛仔从包里取出鞋,事先用曲别针做好的钩,吊在了二维的西服衣袋上,二维刚伸手拿,小毛仔又抢到了手高高举起,“姐夫,还记得我说的话吗?这就是大铲。”二维唯唯诺诺“记得,记得,”把鞋还给了二维,二维给她穿上。

  一台白色的丰田面包,二辆绿色的吉普车在她家门前停候。面包车是武科长特意在正大集团在兰河考察投资肖经理处借用的,二辆吉普车分别是县镇郭镇长和乡里邱乡长带来的,这在小屯子也算是够档次和显赫了。

  司仪吆喝着“车围屯子转一圈,从左往右转。”车启动了,二弟坐在面包车的最后排,怀里抱着那纸箱,小心翼翼的怕碰坏,奶奶可对他百般的嘱托。她二弟心里也纳闷,这里装的是啥啊!还这么轻,奶奶还如此重视,家里原来也没有这东西。

  车慢慢的驶着,屯子太小了,用上十几分钟就到了二维家门口了,早已站满了迎接的人。“接亲的,请接新亲。”“新亲请入新房。”上来一群人帮拿她家的陪嫁品,二弟抱着纸箱谁也没给。

  在男女伴郎伴娘和众人的簇拥下她迈入了新房,把乳白色的西装脱下,换了身红色的西装,新婚典礼就开始。

  四姐在县城请来的司仪是比农村的胜一筹,俗中带雅振振有词,“春风送暖,阳光明媚,万物萌生,我们的新郎柳二维和新娘谷玉珍新婚典礼现在开始,她们也将萌生新的生命......请一对新人入场。”

  在伴郎和伴娘的陪伴下,她俩步入了婚礼的神圣殿堂。

  请双方主婚人,证婚人,介绍人入场,她爸爸和继母,二维爸妈分别入座。“请证婚人,介绍人入场。”司仪连喊了五遍,仍没有人入场,在二维他爸屋内,刘青拽着邱乡长的胳膊,“证婚人就是你了,乡长来了,我小队长摆不上。”正在推让之时,四姐走了进来,“二位领导别推了,乡长当证婚人,刘队长当介绍人正合适。”把他俩推了过来。

  “柳二维,谷玉珍新婚典礼现在开始。”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来宾的称赞声,老人们满意的笑声,孩子们的嬉闹声。

  “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

  “请介绍人讲话。”可能刘青过于紧张啦,或是他更确切的实话实说:“我不是介绍人,我这介绍人是冒充的,是个形式,想介绍了,但没介绍着,是厕所介绍的。”引得来宾哄堂大笑。“啊~是厕所给介绍的,您老来给来宾讲讲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上同一厕所就处上了。”来宾又哄堂大笑。“不是那么回事,是修厕所的二维偷跑来了,那才能干呢?我一看不是那么回事,是小玉珍把二维魂给牵住了。”“那太离奇,太浪漫了,是厕所之缘,是厕所牵红线。”“对了,二维和小玉珍还偷看电影,柳老婆子找到厕所,让我二句话就给气跑了。”二维他妈也笑了。

  请证婚人讲话,邱乡长站了起来,邱乡长有些中年发福,身材略胖,已有些轻微谢好了,用我们公司户担保给你贷三千元,你自己一千还掂兑不上啊!”“好,我的好姐夫,谢谢我的好姐夫。”“还好姐夫呢?你看结婚那天头型?”一向不爱说话的三弟也凑了过来。“啥发型,你们知道啥?那叫8438柳式发型,你们也想留啊!”二维和三弟耍嘴皮。“还8438呢?就是我姐吧!换别人还不得吓跑了,以为你着急娶媳妇得精神病了呢!”小弟在那眨眨眼,胖乎乎的脸严肃起来,“姐夫,你以后要对我姐不好我就杀了你,”“呵!越小说话越有劲,小老五,谁杀我,你也不能杀我,如果没有我偷羊奶给你喝,你早死了,还能活到今天。”“你偷羊奶给我喝,我才不信呢!”“问你姐去!”“是,是你姐夫偷他家羊奶喂活了你,还让他妈给打了呢!”

  他隐藏心底八年多的秘密今天才说了出来,奶奶才恍然大悟,要不她来时这老孙子长的白白胖胖的,也明白了她选择了二维的伊始和原因吧!

  吃过晚饭天黑了才回家,第二天早晨“你先不用去了,今天我自己去现场看看,再和武科长联系一下,什么时间签合同。”二维就走了。晚上天已大黑了,八点多了,二维也该回来了,自己也没吃晚饭,也没有心情看电视专注坐在沙发上等着二维。近九点了二维才回来,刚进屋,“媳妇,做啥好吃的,饿死我了”“快吃饭吧!昨天奶奶给拿的排骨让我炖上了”“太好了”二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明天你拿着公章和名章和二弟去银行把款贷了,让二弟也带着名章。今天我在现场看了一天,准备搬家的太多了,有的把暖气片拆了下来,让我给拦住了,我又把师傅找去了,晚上让他看一宿。明天就得上人,边干着边看着晚上也不能离人了。再一个周五十点武科长还让咱在三丫建材商店等他,把合同重新签了。”

  二维还说他和刘青商量好了,生产队解体了,电话废了,但线路还在。由刘青出面,二维出费用把她家和刘青都按上电话,就用同一线路分机使用就可以,这样在本县有事就可以电话联系了。

  贷款很顺利办了回来,奶奶和大弟又给凑了些,二弟把四轮车买了回来,乐的合不拢嘴,开着在练车。

  她和二维爸在存放东西的路边用木板钉了个小木房,搭了个铺,把自家铁炉子也拿了过去。二维说这是暂时的,冬天得盖个保温的。每天白天她就在这了,晚上二维他爸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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