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心机2
屏风上并不像别处画的是山或者水，而是画了许多佛道人物。
片刻之后，计无言手持一卷竹简，缓缓走了进来。他边走进来，边扭头看了看大案上的图样，仔细瞅了瞅一些重要的地方，道：“陛下好兴致，看起来一座‘听香楼’构筑图画依然完成了！？喔，看起来真的是完成了，嗯，修改的地方真是不少啊，难得陛下有这么好的眼力，这字小地我看着都眼睛发晕。”他低首施了一礼，指着大案笑道。
“好眼力？你指望朕有这么好的眼力，朕就要上山去拜菩萨了！不行了，朕是弄不来的，师星的眼睛借了朕，朕才能把它完成！”赵颖光呵呵一笑，将手中的的茶又抿了一口，望着大案长长出了口气。计无言眼中寒光微微一闪而过，故作惊讶笑道：“哎呀我的陛下，这一招我怎么没想到呢？臣下这些天看那些政务书简，看的也是头晕眼花，看来回头也应该象陛下一样，找个眼尖舌滑的小子，给我好好地读，这样，我就不用自己看了啊！”
“嗨？你还上道了？朕的办法，怎么能让你给学了去？不行，你得给朕交学费！交学费啊！”赵颖光放下茶杯，得意道，手向着计无言伸了伸。“呵呵，好，好，臣下正弄了两坛天山的百花酿，味醇绵厚，明日就送到陛下这西苑里来，算是学费？”计无言道。可赵颖光却不怎么领情，思忖到：“拿酒做学费？嗯好是好，但是前两天颖堂送过来的江南的剑梅春还有几坛呢朕这里放多了，似乎也没地方了啊！”
计无言眼神微微跳了跳，赵颖堂显是时常来这里。
“不过，朕也无所谓，过两天朕正准备大大庆祝一番！酒多点大家刚好都来朕这西苑，来聊聊，当然，最主要的么是看看朕这‘听香楼’的图样！啊不，朕会让人把图样做成沙盘，嗯，反正后宫里面那么多人都闲着，让他们来做。做好了再看，估计他们会发疯。”
“陛下好兴致！这楼盘如果做出来，那当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计无言由衷赞道。
“这个自然！”赵颖光十分得意，胡子都微微要翘起来。
计无言微微抬起头，眼风向屏风后扫了一眼，正色道：“陛下，臣下暂时代陛下执掌朝政，总听人议论，说是师星师公子既没有官职，也没有爵位，却日日到陛下的西苑来，而且反正有些风言风语”
赵颖光脸色激变，坐了起来，手中的茶杯被他重重在茶几上一顿。“说！什么风言风语？”
“臣下不好说。”
“说！恕你无罪！”
计无言表情有些无奈，但不知道是为了这皇帝陛下已经对自己的小小计策这么容易就招了道无奈，还是对自己后面要说的话无奈，有些话，是外面真实的传言。“陛下，这些风言风语竟然怀疑陛下有之嫌，有的竟然说下当前冷落后宫日日在西苑呆着，只是想尽各种法子跟这个”“够了！”茶杯在地上摔得粉碎。
计无言暗暗一笑，声调又缓了下来，续道：“方才陛下说是要召集大家来看看陛下‘听香楼’的图样，臣下倒是有一方案，既能圆了陛下一展‘听香楼’绝世风采的心愿，又能让师星师公子不受这些谣言的重伤。”
“说！”
“陛下何不先展示图样，借此机会，借此成就，先封师公子一个‘御用督造师’！？嗯，官职暂定为从三品副职，这样，师公子既有了官职，自然可以自由出入西苑；再者，后续的‘听香楼’沙盘制作，定是件费时费工又费人力的事情，自然需要对参与人员进行管理，方才能保证事情顺利进行，其中的管事之人自然委托‘御用督造师’来完成，顺理成章。如此一来，各方都没有什么可以挑刺的地方，这些谣言c谎言也就不攻自破！”
“嗯！”赵颖光重重地嗯了一声，表示完全同意。“唉，朕是前世修了什么样的德啊，这辈子竟然能够碰见你！最不喜欢的朝政，你帮朕管的井井有条，最喜欢的工匠，能够托你想办法保证他的周全，最应付不来的人，你能周旋地让朕如鱼得水最最重要的，是还能跟你学些道术，真真是”“陛下过奖了！”计无言躬身一礼，道：“陛下，能为陛下效劳，臣下荣幸之至。不管怎么样，臣还是那句话，臣此来助陛下成就一番事业，无非只有两个原因，一是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成就我之善果，以便累世功业能够圆满，成功飞升上仙，一个是感念陛下前世恩情，报答陛下救命之恩！除此之外，无有他想！”
“好！好！好！”赵颖光站起身来拉住计无言的双手，竟有些泪光隐隐在眼中闪动。
“陛下，今日微臣在朝堂上遇见一个难题，特来请示陛下。这难题牵扯到我北晋国国运c民生，军事各方面的铺排，臣无法做主，特来请示陛下。”
赵颖光脸上拥了笑。拉着计无言一同在案几前坐下来，道：“国师尽管说。只要国师有办法，朕鼎力支持！”
“这个事情，是银矿收归国有的事情。目前我北晋国矿产大多在各地豪强手中，其中比较独特的是银矿，银矿由于开采后能够直接流入市场，因此各地豪强紧紧将银矿掌握在自己手中，有的还募集了私人武装，名是保护身家性命，实则这些豪强手中掌握了私人武装后，往往横行乡里，连当地的官府都不放在眼里，长此以往，则一道朝廷式微之时，这些豪强恐怕处处都是造反的隐患。如果要解除这一隐患，则需要朝廷从制度上将银矿收归国家所有，禁止私人开采，才能从根本上扭转局面。再则，银矿收归国有，则能为户部每年增加至少三百万两收入，当下朝廷正直用兵之际，每年三百万两的收入，正可用来抵挡部分军费开支！”
“嗯，没错，户部怎么说？”
“当下困难的地方，却正是在户部。”
赵颖光十分疑惑，皱眉道：“困难在户部？何解？”计无言清了清嗓子，续道：“户部为官者，大多跟这些地方豪强有扯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所以臣曾经下令让户部开始清查，有条件的地方先行借一些办案名义先行查封，先对银矿的占有情况做一个调查，结果得到的，却是连个调查清单这么简单的事情，户部竟然做得一塌糊涂，名帐不符情况连街边的老妇都看得出来！”
啪的一声，赵颖光拍案怒喝：“岂有此理！”
计无言站起身来，深深一揖，道：“陛下息怒！这也不能完全怪罪这些官员，毕竟积重难返，矿产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牵扯到个人利益的时候，很难期望这些官员自己去审查自己。此事急而不得。”“那怎么办？就看着他们这么继续下去？是啊，积重难返，想想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宦官送来了新茶，赵颖光低头抿了两口，“你如何打算？”
计无言重又坐了下来，淡淡道：“他们连成一体，豪强与中央官员沆瀣一气，从上面往下游压，这个事情基本不可能，不能从上，那我们从下，就来个各个击破，看他们能如何！”
“如何各个击破？”
计无言端起茶来，润了润嗓子，道：“臣找了一人，兵部参赞郎为之。命他任新任永定州巡抚，先拿永定州做个样板。”赵颖光听到这，手下慢了半分，将茶慢慢放回案几上，道：“嗯。不错，临近北方战场，他又是行伍出身，你选的着手点又是相对银矿不怎么集中的地方，嗯，切入点不错。只不知道这个人是否能胜任这么个事情。”
“谢陛下夸奖！”计无言缓缓松了一口气，胜不胜任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事情在赵颖光这里，成功背书。
两人继续说了些杂事，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临近午夜，计无言看看时间不早，便起身退了出去。
似在屏风后蒙了很久，计无言一走，师星立刻跑了出来，生生透了两口气。
赵颖光抬眼看了他一眼，缓缓道：“你，对这个官位感觉如何？”
师星甚是兴奋地望了望殿门之外，似乎隔空可以看见计无言远去的背影，凝神细思片刻，然后才转过身：“真是精明的一个人！不过这个职位不错，解决了我的一个尴尬问题，这事从他的角度来说，确是没有人能够驳了去。只是，这个人情送的有些不明不白。”
“嘿嘿，你说的很对！他这个人，真是”赵颖光的话说了一半，却又生生刹住了。
师星却拱了手，道：“陛下，我觉得你对他嘛，似乎对他又是疼爱，却又有些疑虑？莫非他方才说的那些话，并不是他的肺腑之言？又或者只是奉承陛下？还是陛下觉得此人心机太重？”
“哼，疑虑谈不上，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十年了，朕要是不行任他也不会将所有重要的事都委托与他。再说了，心机不重的人，又怎么能够居于核心位置？朕只是搞不清，现在的巫c妖c王三派中，他到底站在哪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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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计无言手持一卷竹简，缓缓走了进来。他边走进来，边扭头看了看大案上的图样，仔细瞅了瞅一些重要的地方，道：“陛下好兴致，看起来一座‘听香楼’构筑图画依然完成了！？喔，看起来真的是完成了，嗯，修改的地方真是不少啊，难得陛下有这么好的眼力，这字小地我看着都眼睛发晕。”他低首施了一礼，指着大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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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还上道了？朕的办法，怎么能让你给学了去？不行，你得给朕交学费！交学费啊！”赵颖光放下茶杯，得意道，手向着计无言伸了伸。“呵呵，好，好，臣下正弄了两坛天山的百花酿，味醇绵厚，明日就送到陛下这西苑里来，算是学费？”计无言道。可赵颖光却不怎么领情，思忖到：“拿酒做学费？嗯好是好，但是前两天颖堂送过来的江南的剑梅春还有几坛呢朕这里放多了，似乎也没地方了啊！”
计无言眼神微微跳了跳，赵颖堂显是时常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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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自然！”赵颖光十分得意，胡子都微微要翘起来。
计无言微微抬起头，眼风向屏风后扫了一眼，正色道：“陛下，臣下暂时代陛下执掌朝政，总听人议论，说是师星师公子既没有官职，也没有爵位，却日日到陛下的西苑来，而且反正有些风言风语”
赵颖光脸色激变，坐了起来，手中的茶杯被他重重在茶几上一顿。“说！什么风言风语？”
“臣下不好说。”
“说！恕你无罪！”
计无言表情有些无奈，但不知道是为了这皇帝陛下已经对自己的小小计策这么容易就招了道无奈，还是对自己后面要说的话无奈，有些话，是外面真实的传言。“陛下，这些风言风语竟然怀疑陛下有之嫌，有的竟然说下当前冷落后宫日日在西苑呆着，只是想尽各种法子跟这个”“够了！”茶杯在地上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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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颖光抬眼看了他一眼，缓缓道：“你，对这个官位感觉如何？”
师星甚是兴奋地望了望殿门之外，似乎隔空可以看见计无言远去的背影，凝神细思片刻，然后才转过身：“真是精明的一个人！不过这个职位不错，解决了我的一个尴尬问题，这事从他的角度来说，确是没有人能够驳了去。只是，这个人情送的有些不明不白。”
“嘿嘿，你说的很对！他这个人，真是”赵颖光的话说了一半，却又生生刹住了。
师星却拱了手，道：“陛下，我觉得你对他嘛，似乎对他又是疼爱，却又有些疑虑？莫非他方才说的那些话，并不是他的肺腑之言？又或者只是奉承陛下？还是陛下觉得此人心机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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