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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1.蛇战1

  毕竟是仙术,虽说被扒了一层皮,入云的伤势两天之后便基本没什么感觉了,疼痛消失了,竟连痒都没发。

  虽说芸娘照料如云的伤势已经不少日子了,按理来说应该看着一个病人的身体已经看习惯了,但是毕竟一个是待字闺中的大姑娘,一个是正青春年少的小伙子,这么看着却又不是一家人,难免尴尬。入云倒是几次想去外面找人向静闲道姑说个媒,但此地显然不比城镇,人少荒凉,找个媒婆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大约凡事只能依靠自己,但他自己想来想去,却又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去说这事。目前是战争阶段,过两天又要上战场,突然将人家一个姑娘拐到手,战事一开自己又上了战场,将芸娘一个人孤零零的撇下,入云怎么想都有些心不安。想来想去,此时并不适宜提这事,于是只好暂时先放下。

  前两天估摸着这伤势会很快好,那几乎是一种直觉。受的伤多了,对于伤势什么时候好到什么程度大约就估算的不离十,毕竟身体是自己的,能感觉出来好坏。让小五子去准备准备,一个是这小子机灵,看着像是一颗好苗子,稍加调教,通晓些武功战法,未来说不定能够成就一番功业,成为一名威震八方的人物。二是沙漠边缘人少,野物自然就多,蛇也不在话下,多抓上一些泡起来,若按照芸娘和烟妹的说法多卖些银两,既报答了静闲道姑的救命之恩,也帮他们筹措了银两,能救治更多饱受战争苦难的百姓,也算是为一方百姓的平安尽了一份自己的力。还有就是秋天的蛇比较肥,确实是抓捕的好时间,抓些蛇回来吃肉,也是极好的一件事情。

  小五子听说要去抓蛇,几乎将他所有的家当都拿了来,有弹弓c网笼c麻袋c木剑,甚至还有一把真正的弓。入云看了看,那弓倒是半成旧的胡弓,颇具杀伤力,不知道是哪个鞑靼士兵的遗物。小五子力气不足,根本拉不开,是以他觉得那把弓还不如他的弹弓有杀伤力。抓蛇长枪是用不上,入云便拿过来烟妹递上的拿把不太长的长剑,心想这剑说不定能派上些用处。长剑入手,竟有些奇怪的熟悉感,但是再将剑身拔出剑鞘,并未发生什么特异的事情,入云也就没太在意。入云将小五子抱上红马疾电的背,自己也跃上马,正准备带着虎子出发,却瞥见烟妹眼巴巴地望着,微一思量,又跃下来,将她送上了马背,一行人便向沙漠边缘走去,只芸娘在背后摸摸挥了挥手,轻道:“小心!”

  根据小五子的放羊经验,沙漠边缘有一处山丘叫做骆驼岭,蛇多,是抓蛇的好去处,三人便去那里抓蛇。人迹罕至的地方蛇不少,只在长草间几个来回,就有两条小五子手臂般粗细的大蛇入网。烟妹正激动地指着一丛微微晃动着的树丛示意入云去看看,小五子却趴在土坡上,低声拖长了声音叫道:“大叔!~快来看!”

  入云和烟妹依言低了身子趴了过去,从草尖望过去,山丘后面是一个幽深的荒谷,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荒古,竟然有一个黑衣男子!男子散发披肩,长衣飘飘,脸上透出一股粉红的妖艳之色,手中握着一只一尺来长的笛子,闲庭散步般慢慢向前走着。黑衣男子吹着笛子,笛子声音说是乐曲音调却又起伏不定,说是乱吹却又有些规律可循,在男子身后,密密麻麻竟有上百条黑色扭曲的蛇!若只是这男子倒没什么奇怪的,驱蛇之人入云也见过,但是令人乍舌的,是在男子身后,却有十余条大腿般粗细的巨蛇!巨蛇约有丈许长,通体黑灰色,身上的花纹透露出那是剧毒的毒蛇,具体是什么蛇分不清楚,但根据烟妹的说法,那些蛇都是泡酒的上等货。

  受到笛子的控制,十余条大蛇吐着信子,带着后面不计其数的小蛇,向着前面一处隐蔽在谷里的小丘行去。向小丘望去,必经之路当中,竟然还立着六条巨蛇!只是不同的是这六条蛇浑身纯白色,当中有条蛇顶上发红,凸起的肉瘤犹如戴着一顶小小的冠。那是蛇王。

  看着黑衣人带领众黑蛇靠近,白蛇全部直立起来,警惕着吐着红信子。黑衣人停了吹奏,手指一个灵巧的翻转,那短笛就在他手中轻松转了几个圈,黑衣人得意地看了看白蛇,嘶哑着嗓子笑道:“白雅姑娘近来可好?许久不见,我可是对白姑娘思念的很呐!”黑衣人的声音不似常人,却如同宫廷的优伶,捏着嗓子,听的人心中一阵阵发寒。

  带冠白蛇吐了吐信子,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蛇嘴里冒了出来:“立炳文!你别太过分!参衣冢是我白族圣地,岂容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窃读!我等族人为了它可以舍弃生命,如果不怕死,你就再来试试!”

  黑衣男子五只灵巧地翻弄着食指粗细的短笛,嘿嘿笑道:“哼!亵渎?姑娘这个词用得不好,姑娘冰雪聪明,我一介俗人,如何敢亵渎贵族圣地?不过,至于么,我又不是想霸占了了你们的圣地,你们何至于跟我拼命?我这个人向来不那么贪心,我只想要你们借几颗紫心菩提参而已么,你们至于动不动就跟我提什么命啊命的么?我早说了,只要你们给我几颗参,咱什么都好说,你们继续守你们的圣地,而我就从此再也不来这个地方,井水不犯河水,不是挺好么?可姑娘拼了死命跟在下这么耗着,我也就只能多来几次。你看看,来一次大家受一次伤,我都替姑娘不值。”

  “呸!无赖,liu áng,抢人东西还有了道理?一番鬼话拿去给鬼说吧,今天你既然敢来,那就把命留在这里吧,也省的跑来跑去!”

  黑衣人苦笑道:“呦!大xiǎ一 jiě,别生气么!生气伤身!你看看,我五年前来受了那么重的伤,这次来也没带着气来么,放在常人,那可定是要来找你寻仇的。我这人,最不喜欢记仇,只要姑娘借我几颗紫心菩提参,我就当我们从来没发生过什么,参到手我就闪人,决不食言!我走了,姑娘也就不用惦记我这一个人了。消消气!消消气!”

  白蛇王极是愤怒:“立炳文!你做梦!”蛇尾抽动,地上一块半人高的大石凌空飞了起来,直向黑衣人砸过去。黑衣人却是一个灵巧的翻身,直接站上了大石,然后往下一踩,大石竟然在空中便从平飞改为了下坠,腾地一声砸在地面,半颗石头径直插入了土里。黑衣人一副轻松自得的样子轻飘飘落在大石上,续道:“呀?姑娘身上的伤也恢复了么!哦,还没有,姑娘要是恢复了,也不会还是蛇身跟我见面了,不过我说了别生气么,生气不好,特别对于修行之人,还是受了伤的修行之人,生气最容易走火入魔!东西都是不值钱的,自己的身子那才是根本,气的走火入魔了可就不划算啦!”

  白蛇并不答话,呼呼地抽动蛇尾,又见五六颗大石向立炳文砸了过去。他躲也不躲,身体犹如一片无重量的落叶,顺着石头的来向,在五六颗石头间穿梭往来,须臾五六颗石头竟叠落在一起,在地面上垒起一座石塔。入云看的不禁暗暗惊心,如此武功,天下难见!

  立炳文似乎也不着急,立在石塔的顶端,笑道:“似姑娘这般悍勇,将来找婆家可是个问题。”

  白雅由于是蛇身,看不出脸上色彩,但从声音中听得出对立炳文此中讥讽的恼怒。她眼中一道微光闪过,天上不厚的云层中闪过几道亮晃晃的雷电,劈向站在石塔之上的立炳文,立炳文微微正色,从石上顺势下滑,转了几个圈,灵巧地躲开雷电的落点,然后如同长臂猿猴般在石头上绕了几绕,借力重又将自己甩到半空,又一个燕子翻身落在石塔顶端。石塔顶端遭受雷劈,大石碎了一半,石屑下雨般落下,砸在附近的地面上。

  他的手在背后向石塔底下示了个意,那些粗大的黑蛇就如同受到了命令,俯下身子缓缓向白蛇方向移动过去。蛇王身后的几天白蛇似乎注意到黑蛇的动向,也微微向前移动了几步。“哈哈哈,瞧瞧,让我说中了不是?白姑娘,我一直感叹你修行不易,从未对姑娘痛下shā sh一u,姑娘如果能网开一面,满足在下的那一定点点要求,我立某人绝不再伤姑娘一分一毫,但是姑娘不让,那在下就真的不客气了!”

  白雅丝毫不犹豫,咬着牙叫道:“来吧,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你以为有你们黑族的几个黑泥鳅,就能闯进参衣冢?你做白日梦!”她眼中亮色再次闪过,天上狂雷再次闪起,劈向黑色巨蛇群。黑色巨蛇纷纷躲避,电芒便随着地面向前乱窜,将紧跟在后面一些小蛇烧得焦黑。说是小蛇,那些蛇也足有入云臂膀般粗细。

  “哼!别以为你是白族祭司,有了点法术就有恃无恐,我今天带着这么多人,就是想看看你能劈倒几个!只要有一个你劈不死,让我闯进去了,我就赢了!”立炳文长笛在手,身若飞燕,在空中如同没有重量,忽忽悠悠地向着白雅飞了过去,手中笛子当头向着白蛇戳了下去。

  白牙身边的众护卫白蛇三条作势挡住游来的黑蛇,两条往后略退,蛇尾向摆起上,硬承了立炳文这全力一击。白雅站在原地,动都没动。一道蓝色的浓雾从她的嘴中喷出,向着立炳文当面喷去。可立炳文似乎早预料到这一手,借着长笛与蛇尾的一击之势,身子又向上翻腾了一丈高许,稳稳落在白雅身后的地面上。

  立炳文淡淡一笑,妖媚得如同青楼上的女子:“你们慢慢玩,我先进去了哦。”

  “哼!没那么容易!”白雅怒喝。她猛然将尾巴往地里面一插,数十道隆起的土丘自她身下迅速向立炳文站立之地伸展过去,嘭嘭声中,数十道蛇尾在立炳文前进方向上破土而出,带出漫天的烟尘向着立炳文攻了过来。立炳文不敢大意,挥动手中长笛挡开那些攻势迅猛的蛇尾,但前进之势却不得不放弃。

  白雅的身体随后出现在立炳文的面前,那些蛇尾在攻击受阻后重新收拢回白雅的身后。

  “雷光锁!”白雅身形转动,一道若有若无的淡淡蛇影随着她的转动显现出来,如同她的影子般从她扭动的身体上分离出来。分离出来的蛇影卷着向前扑过来,直指立炳文站立的地方。立炳文脸上变色,迅速后退,最后不得不一个翻身,重新跃回了石塔顶端。分离出来的蛇影急刹不住,暴雷般撞击在原本立炳文站立的地面上,将地面犁出一米深的一道长坑。

  立炳文咬牙叫道:“雷光锁!!你以为我拿你这招没有办法?上次不过只是你侥幸,毒雾伤了我躲不开而已,这次然你见识一下我怎么制住你这招‘雷光锁’!”

  他再次飞起,飘飘忽忽地越过地面上正在缠斗的那群黑蛇和白蛇,从空中再次向着白雅以长笛压了下去。

  这次没有白蛇护卫挡着,白雅只能自己来接立炳文的攻击,她正要转身再次施展雷光锁,却突然发现立炳文的长笛一端突然一黑,无数根细若牛毛的银针从长笛一端激射而出!白雅眼中一闪,一面蓝色闪动的光波瞬间在她面前形成,蓝色闪动的光波须臾便凝成一面银色的盾牌。但是招式变换依旧晚了稍许,十几根银针已然穿过了光波形成的盾牌所在的位置,生生没入了她的鳞甲之中。

  白雅身体一软,被随后落下的立炳文一脚踢飞出去,一口蛇血在半空中拉出一道长长的血雾。

  正和黑蛇纠缠的白蛇卫士眼色一变,要往这边冲过来,却被十几条黑色巨蛇脱了回去,淹没在蛇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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