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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 梦中何人

  云国,奉安镇,王家。

  自从十年前,王宇被一位老渔民救回,王宇就留在了奉安镇生活。

  那老渔民人称水伯,有五六十岁,无妻无子,每日辰时出海,未时方归,但很少捕鱼,总是在海中漂泊,好像在等待什么。

  一日,水伯回来时看到昏迷在海边的王宇,就将王宇带回了家。水伯用上午捕到的石斑鱼给王宇熬了碗鱼汤喂下,又将王宇背到隔壁的床上,盖好被褥,这才去给自己做晚饭吃。

  半夜子时,王宇苏醒了。

  水伯听到响动,点了油灯,就看到王宇正坐在床上发呆。

  “孩子,你没事吧?你是哪里人,怎么会晕倒在海边?”

  “老人家,我没事了。是您救了我吗?我只记得我叫王宇,其他的事不记得了。”王宇木讷地看着水伯,却是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谁,怎么会到这里的。

  “孩子,莫急,会想起来的。夜深了,先睡吧,说不定到了明日就好了。”在水伯看来,昏迷的人总是会丢掉一些记忆,这记忆可能是好的也可能是坏的,但得了契机,总会有想起的时候。

  王宇迷迷糊糊地睡下之后,水伯才回到自己的床上,熄灯睡觉。

  第二日,王宇还是没有记起什么。不过为了报答水伯的救命之恩,王宇还是想着去帮水伯捕鱼。

  “孩子,你还太小,捕鱼不适合你。再说我也不是为了捕鱼。”水伯见王宇很是费力地拉网,忙把王宇拉到一边,自己来收网。

  “那水伯为何还要每日出海呢?”

  “自然是有用意的,但孩子你还太小,不懂得这些。”

  “那什么时候我会懂呢?”

  “等十年后吧。”

  王宇虽然不明白水伯在说什么,但还是每日跟着水伯出海。水伯也曾教过王宇几天捕鱼,奈何王宇总是脱网,便不再强求。

  水伯有水伯的生活方式,但王宇却不能这么生活,所以在学习捕鱼失败之后,王宇选了相对容易的事:砍柴。

  王宇后来在奉安镇西边搭了几间草屋,每日辰时,未时方归。砍来的柴多数都是用来换取食物,偶尔也会收获些上好的木料,王宇闲着无聊,也会拿来做些小玩具,什么木剑木马,弹弓飞箭。只是每每闲下来的时候,王宇总会对自己的身世感到疑惑。

  人都有父母,然而王宇却不记得自己的父母,任凭怎么想怎么问,没有人知道王宇的来历,只有水伯说王宇是在海边被救回来的。

  王宇虽然问不出,但想着以后有了钱去县府,衙门里的老爷总会有办法的。为此,王宇很是努力地砍柴,转眼就是十年。

  这年,王宇二十二岁,按理说早该结婚生子了,可是没有人看好王宇,王宇从不谈及此事,故而,就拖到了现在。

  这日,王宇终是攒够了十两银子,虽然不多,但想来应该足够用来打听家人下落。

  王宇卯时三刻就起来了,收拾好包袱,就准备往县府里去。临行前,王宇又看看自己那已经变了模样的木屋,忽然看到窗户边,自己那一排的小玩具。

  王宇早已不再把玩这些小玩具,如今看到,却是想起自己十几岁的时候,那个时候没有人陪,做什么都是自己一个人,为了让自己开心,王宇便学着捣腾了很多玩具,现在整个西窗上挂的全是。

  王宇最初做的那把木剑也挂在墙上。那时候王宇总觉得自己似乎也有把很厉害的剑,王宇就照着心里模糊的影子,将木剑雕刻了出来。木剑做出来的时候的确很好看,王宇很是爱不释手,还给木剑刻上了名字:玄虹。

  “还是带上这把剑吧,说不定会得到有用的线索,那样就可以找到父母了。”王宇将木剑取下,用手抚摸着被磨得圆润无比的剑身,最终还是决定带上,以期会有人认出这把剑来。

  王宇将家门都锁好,便出发前往宣岚。

  一路上,从未出过奉安的王宇心里满是疑惑,不明白为什么看着路上的风景,无论是哪里,都有种熟悉的感觉。

  满腹心事的王宇在午时到了县府之后便顾不得想这些了,急匆匆地赶往东宣大街的府衙,谁知还没开口问就被衙役给轰了出来,还说,念王宇是寻亲心切,此次就不再追究。

  王宇被轰出来后也很无奈,问了路边一位好心人才知道,想要进府衙的话是要击鼓的,不可随意乱闯,不过像王宇寻亲这种事,府衙也是没有办法的。

  整个云国有万万人,只靠着姓氏想要找到家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所以衙役猜想王宇定是被逼无奈才会来府衙求助,可这根本就不是府衙能办到的,故而那衙役只是将王宇赶出府衙,并未为难。

  当然京都的户部,或许能查得出,但也不会为了一个人而通查整个云国的户籍。王宇这时才知道,想要寻到家人难如登天。

  “即便能找到又如何,十年来,父母都不曾来找过自己,只怕当初也遇难了吧。”

  “也许这就是命吧!”

  失落的王宇本来想就此回去,没想到走着走着看到一家奇怪的店铺,店名:万宝楼。

  “这里会不会有宝剑的线索?”王宇停在店门口,想了想还是决定去问问。

  “小兄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宋掌柜在万宝楼也有几年了,但很少有人来。主要是万宝楼并不买卖寻常之物,这县府之地哪会有太多的宝物送到这里来。宋掌柜正在柜台里感慨呢,却看到王宇进了店门,虽然穿衣打扮很是寒酸,但宝物又不是富人的特权,赶紧上前迎接。

  “掌柜的,在下有礼了。不知道掌柜可曾见过这种剑?”王宇将木剑从包袱中取出,递给宋掌柜看。

  宋宋掌柜听说王宇拿出的是木剑,本来没有多大的兴趣,可是看到木剑,却是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云洲乃是凡人世界,即便有宝物也不过是天生地养的宝玉精金而已,而这些多数是被云国皇室c王公贵族c世家富商所把控,这也是万宝楼不景气的重要原因。然而,王宇此刻拿出的木剑,浑然天成,完全没有木料雕刻的俗气,更像是超凡脱俗的绝世豪侠所使用的名剑,宋掌柜虽然没有见过很多名剑,但是,若真有这么一把名剑,宋掌柜肯定会被总店提醒,强行记下宝剑的样子,而现在并没有,只能说,这是一把从未现世的宝剑。

  “小兄弟,这把木剑从哪里来的?”

  “是在下小时候雕刻的,那时候总是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把剑。”王宇见宋掌柜似乎对宝剑很有兴趣,应该是知道些什么,当即把小时候的事说给宋掌柜听。

  “小兄弟只怕家世不凡,这把剑以宋某的眼力来看,比云国第一剑客屈华的晴雨还要厉害几分,可惜这只是把木剑,没有多大的价值。”

  “敢问宋掌柜知不知道宝剑出自何处?”

  “宋某不知,或许剑阁的人会知道。”

  “剑阁?”王宇见宋掌柜竟然真的有线索,大喜过望。

  “不错,以剑士闻名天下的剑阁,也是屈华的师门,那里都是用剑的高手,或许有认识这把剑的。不过剑阁远在未名山,小兄弟真要去哪里吗?”宋掌柜虽不想王宇费力不讨好,但还是告知王宇剑阁所在。

  “在下寻这把剑的主人有重要的事情。多谢掌柜的消息,我这便上路赶往未名山。”

  “那小兄弟路上保重。”

  “告辞。”

  王宇辞别宋掌柜,便向着未名山行去。

  未名山地处云国西南,本来叫做剑山。那年,剑阁阁主考校众弟子剑术,只有屈华还算可以,其他弟子均不入流,阁主一怒之下,让众弟子下山历练。事后,阁主感觉众弟子有辱剑山之名,遂改剑山为未名山。

  王宇行了五月,方到未名山下。

  未名山既然为剑阁之地,肯定不是外人能够随便进出的。王宇在山下不敢贸然上山,等了几日仍不见有人出现,不禁有些焦急。

  这日,王宇正准备回附近的小镇上置办些干粮再来,却是遇到有人要上山。

  “阁下稍等,敢问阁下可是剑阁之人?”

  “在下正是剑阁弟子,不知阁下有何事要屈某相帮?”

  “在下王宇,不知屈大哥可曾见到过这样一把剑?”

  王宇拦住来人,将木剑拿出给那人看,那人接过剑后,却发现这把剑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

  “王兄弟这把剑,在下说不准,不如随我上山,问问我师傅吧。”

  “如此多谢屈大哥。”

  二人登上山后,在剑阁正殿见到了当今的阁主。屈华将事情始末讲给阁主听之后,又将王宇的木剑递给阁主。

  阁主接过木剑之后,仔细查看,就见剑柄光滑如玉,但并不如何出奇,剑身通体被纹理覆盖,这纹理好似天生又好似后来刻印,猛然望去仿佛山川河流花草树木,细看却好像是无尽星河有无限引力。

  “不知此剑何处而来?”

  “是晚辈所雕刻。”

  “想要问此剑来历?”

  “是的。”

  “此剑,不是云洲之物。”

  王宇忽听此言,仿佛晴天霹雳,脑中一片空白,只一瞬便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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