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7，腐朽魔神（下）
净梵阅历丰富，说是脑奸巨滑之辈也不为过，刚才的几番试探，实则多此一举。正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让净梵失去了干掉矢心的最佳机会。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方，说运气好也不是，说运气差也不是。运气好在净梵需要花费大部分精力去维持禁咒法阵，投鼠忌器下，净梵纵使实力超出矢心不知千百倍，也一时间奈何不得这名可恨的入侵者。但运气却又并非一帆风顺，耍了点小聪明，干掉了两个祭品，同时还让法师协会会长颜面大失，原本净梵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奈何关心则乱，即便是御法者也还是凡人，自然不能免俗。祭品缺失本该会让法阵的效果大大削弱，甚至就此毁去也不为过。可矢心怎么也没想到，这些法师竟如此疯狂，那净梵一声令下，竟真有人愿意自杀式填补空缺。
而现在，已经没有下sh一u ji会了，法阵的运转已然不可阻止。矢心的计划原本很简单，打乱法阵后，然后借机逃脱，这样的法阵，主事者一旦离开重要位置，立刻就会摧毁法阵，矢心就是在赌净梵不舍得就此放弃，如此，便让逃脱成为一个可行方案。
祭品空缺被人补上，矢心暗恨刚才就应该选那兽人或者那浑身是毛的鸭人动手，这样净梵总不能找出替补，再不济，捅死那个哥布林也好啊，这法师协会里也没看见其他哥布林存在。偏偏为那两个妹子解除了痛苦，一个人类，一个精灵，这两个种族都不缺法师，在法师协会里的任职人员随处可见。
数十名法师不敢擅离职守，可其中两名输送魔力的法师自愿当了祭品，剩下的人不约而同感到压力陡然增加，按照净梵的估算，在场的数十名法师魔力一定是足够的，就算少了两人，也足以坚持到禁咒成功。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绝不能再有更多损失。
“小子，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那里吧！等此事结束，我在好好收拾你！”净梵虽然气极，但是准备了两年的事情，终究比一个闯入者要重要得多。
“哼，在下才没有兴趣在这里坐以待毙，你尽管施展，在下这就要撤退了！”矢心自问已经尽力而为了，那星辰术士总没有理由再要求矢心去送死。
“好，你若现在给我滚得远远的，不再影响我们，我便饶你几天！三天后，再被我看见，势必将你毙于掌下！”
“老家伙！你以为在下会相信你吗，说谎的声音在我听来，宛如婴儿啼哭，野猫瞎叫！你想趁不注意，偷袭在下，竟还扯出个三天之约，简直笑掉大牙！”矢心也不怕继续惹怒净梵，若这净梵忍不住怒意，离开法阵，那自然不攻自破，大功告成。
“他娘的！老夫今晚受的鸟气，比半辈子加起来还多，好，你小子聪明过人，那你就在那等着吧，我看你怎么逃！”净梵刚才的确有意下套，只要矢心离开那关键位置，净梵不怕一招打不死这小子。
周围奋力施展，为法阵ti g一ng魔力的其他法师早已一个个汗颜满面，这小子当真是不知死活，突然杀进来瞎胡闹，如同飞蛾扑火一般。不过矢心这般看似鲁莽的做法，也让一些法师心中开始怀疑，这些法师原本就不是很支持活人献祭，现在一个路过的青年不知如何得知了秘密，闯进来大肆破坏，其意图相当明显，便是要阻止净梵继续将这个法阵继续下去。一个正常人，如果不是真的重要，又如何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得罪一名御法者，法师们心中开始产生疑虑。
在危机时刻，矢心总算联络上了爱兰，沉醉在费尼亚德记忆中，爱兰很少理会外界之事。有了爱兰助力，硬拼净梵一下应该没有问题，矢心可以借此机会逃遁，谅那净梵不会追出来。矢心不敢仗着爱兰的力量与净梵硬碰硬，让小凤凰面对太过强大的敌人，万一有什么闪失，那凤凰老子岂不是要掀桌子。
虽然每一次凤凰现世都要引起一些自然灾害，死于自然灾害的无辜生命不再少数，但矢心可不想成为其中之一。
法阵运越来越快速，矢心现在的处境极为尴尬，陷进来后，竟进退两难。
法阵中央，一团灰白色火焰缓缓晕开，净梵忽然放弃了对矢心的关注，矢心感觉周围压力陡然一轻。此时正是离开的好机会，矢心也从未见过腐朽魔神，当然，也没见过其他任何魔神，矢心只知道，这些魔神一个个强地令人发指，一个念头便能决定他人生死，这些魔神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除了他们感兴趣的内容。
在场的，恐怕只有矢心和净梵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其他法师尽皆被净梵蒙在鼓里，看见法阵开始生效，不少法师变得更加狂热起来，五个灵魂纠缠在一起，瞬间被那团灰白火焰给吞没了。
虚空之中，似有声音传来，那是恶魔的语言，矢心能听懂，净梵能听懂，但也仅此而已，再也没有其他人能听明白这声音是在说什么。
“有趣几千年前的献祭，凡人，你的祭品很让我失望如此低劣，不堪”
这就是杜尔蒙忒的声音？苍老，衰败，有气无力，这到底是一个要死不死的家伙，还真的是魔神？矢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旋即再一想到，腐朽魔神所掌控的腐朽之力，也许这种声音也是情有可原。
“杜尔蒙忒大人！您卑微的仆人原本准备得更充分，可都是这个小子，他亲手破坏了您的两个”净梵现在的态度，就和一个仆人没什么两样，周围的法师原以为这聚魔法阵是聚集魔力来供大家分享，这也是净梵当初所承诺的版本。可没有料到的是，这竟然是一个唤神咒。就如同字面意思，这是与神明进行交流的法阵。事已至此，只有看净梵如何继续了。
“闭嘴凡人，这小子，比你要有趣得多哈哈哈哈哈愚蠢的凡人”
“杜尔蒙忒”矢心当然知道自己引起了魔神注意，面对一名魔神，纵使矢心有爱兰相助，也完全没有任何把握。那灰白火焰中所蕴含的魔力，早已超出了矢心理解范围。就像一个蚂蚁，看到一面高墙，不管怎么看，都像是白纸一般，看上去没什么，但只要这面高墙随便震一震地面，蚂蚁就会在震颤中摇摇欲坠。
“说吧你的祈求真搞不懂，现在的凡人是怎么想的，拿数千年前的东西来打搅我可悲”
“按照咒文所述，我祈求您降下神力，促成法阵，让我等从法阵中获得力量！”净梵虽然心中没底，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出了自己的诉求，在魔神面前，净梵和矢心其实没什么区别，对于魔神来说，不过都是蝼蚁一般的存在，如果一定要说有区别，那也是一只大，一只小罢了。
“当然非常经典，和大部分祷告者一样不过，你们付出的代价不配得到嘉奖，看在旁边那小子的份上，我将你的法阵激活了，也仅此而已”腐朽魔神昙花一现一般，略微交谈了几句便切断了联系，灰白色火团迅速收缩并消失了。对于一名魔神来说，这可能只是少许消遣。但对于祭品来说，却是生命之重，对于施法者来说，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接下来才是收获时间。
矢心完全没搞懂什么状况，杜尔蒙忒看起来心情不错，但是应该能分辨出自己和那些人类是敌对关系，杜尔蒙忒终究还是出手帮助法阵成功激活了。
地上一共倒着七具尸体，除了两个被矢心所杀的躯体还能分辨出人形外，剩余的五个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团模糊血肉，法阵力量对这些普通人来说太过强大，灵魂被剥离，比灼烧，也不知承受了多久痛苦才死去。而以净梵为首的法师们，眼神中根本没有一丝怜悯，为了寻求力量，杀戮与残忍反倒显得苍白无力，就像一件稍微麻烦一些的事情，而不是在夺取生命。
五魂炼狱聚魂法阵在法师协会内成型，所有条件都已具备，看着眼前愈发壮大的灰白色光团，净梵眼神狂喜，差点忘了矢心还在一旁观看。
矢心从那白色光团中感受到巨大的恶魔之力，从气息上分析，的确像是杜尔蒙忒的手段，腐烂，衰败，颓废，腐朽魔神赐予的力量，充满着腐朽意味。矢心很好奇，这些凡人要怎样接受那强大的恶魔之力，不，应该是魔神之力。
很快，超乎常理的事情发生了，魔法师们争先恐后在灰白色光团边聚拢，围绕着，深怕没有位置，此时，哪怕是原本反对献祭的法师，也抛弃了自己的立场，力量摆在眼前，犹如盛宴一般供人享用，这比美食更来的y一u hu一。
净梵突然想起，那可恶的小子还在不远处旁观，“小子！你的企图已经失败了，你无法阻止我们，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加入我们！或者，死！”御法者满脸狰狞，似乎要将之前所有受得气发泄出来。
矢心只觉好笑，加入？笑话，自己本来就是恶魔，这些人在分享魔神之力，会变成什么样子，矢心现在不知道，但可以确定，这些法师一定没有好下场，为了获得力量，这些人已经完全背离了自己的道路，加入恶魔的行列，要付出的，可不仅仅只是信仰。事实上，那些力量对于矢心来说也是一种y一u hu一，身为恶魔，可以比这些人类更轻松的从中汲取魔力，恶魔之力对恶魔从不排斥，就算是魔神的力量，想来也不难汲取。
可矢心很清楚，这是腐朽之力，接受这种力量，就要面对一些列相应的后果，变得苍老？变得干枯？这都是显而易见的，可怜这些凡人们，早已被蒙蔽双眼。那净梵显然知道杜尔蒙忒是谁，矢心甚至已经认为，这净梵是明知顾闯，也许净梵不在意那些后果。但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任何目的都有原因，都有理由，存在代价，到底是什么让净梵不惜付出巨大代价而要执意追求腐朽魔神的力量。
“加入你们？别说笑了，在下是来阻止你们的，很可惜，在下没有成功，但你也听到了，杜尔蒙忒说了，是看在我的份上，给你们赐下神力，你若胆敢攻击在下，你知道会发生什么的，对吧？”矢心才不管对方是哪个魔神，矢心并不崇拜这些魔神，在深渊里，这些魔神无非就是实力强大到某种程度的强者，矢心尊重强者，但还不至于崇拜。
“你！小子”净梵这才发现，自己竟真的不敢就这样杀死面前这个胡作非为的闯入者，刚才杜尔蒙忒的话犹如一块巨石，压在了心头，“小子！算你运气好！我不知道为什么杜尔蒙忒对你青睐有加，但如果你不加入，你须不可再妨碍我！”
矢心一见诡计得逞，心中暗喜，杜尔蒙忒也许只是看在同为恶魔的面子上，才随口说了刚才的话，这要多亏了杜尔蒙忒心情恰好不错，但要说杜尔蒙忒真的在乎矢心死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如此一来，星辰术士交代的事情就只能搁置了，那光辉之环到底会怎样，也不再是矢心所能控制，这法阵已经成型，矢心方才所做的努力，终究还是没能改变命运，什么命运之外的人，好像只是一个玩笑而已。
“放心，在下已经没有能力再出手妨碍，就此告辞！你们好好享受吧”矢心能够预料到，这些法师们最后会成为什么样子，他们不是恶魔，种族不同，没有恶魔天生的体质，贸然消受恶魔之力，虽然的确可以变得更强，但代价却一样高昂。
一股黑暗的力量在法师协会内逐渐壮大，矢心离开了，背负长枪，渐渐消失在阴影中。
看到再也没有人打扰，净梵心情总算好转了一些，最后的结果还算可以接受，原本净梵就没有把握自己ti g一ng的祭品真能让腐朽魔神满意，只要能激活法阵，那么自己的目的就已经达到。
星辰术士露水清，站在白狮塔九十八层，向窗外瞭望，无法地带尽收眼底，但是更远一些，就已是云雾袅绕，但露水清似乎根本不介意那些阻挡视线的云雾。星辰术士此时双眼宛如星空般摧残。
“光辉之环临近延后了无论那小子做了什么，都有了效果，不愧是命运之外的人，矢心你迟早是我的我迟早会让你心甘情愿”星辰术士嘴中呢喃着，若有人听见，一定会感到毛骨悚然。
星辰术士洞察一切的能力，的确让人佩服，不过矢心自然不知道星辰术士对自己有着势在必得的想法。矢心才刚fān qiáng出了法师协会，就听见了身后传出凄惨的嚎叫声。
是了，腐朽魔神的力量，这些人类贸然接受，身体开始迅速老化，这再正常不过了，虽然这不意味着寿命会减少，反而会因此延年益寿，但以腐朽，苍老的形态延年益寿，恐怕不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五魂炼狱法阵中，只有净梵还保持着原本模样，也许是因为净梵原本就已经算是高龄老者，也许是因为净梵实力强大，有足够的能力去抵抗衰老影响。
但其他人就没这么xg 了，随着身体迅速缩水，病变，这对人是一种莫大的折磨与摧残，但同时感受到力量越来越强，在一悲一喜的交叉刺激中，法师们几近癫狂。
就在这时，矢心看到远方的半空中，几道人影迅速接近着，似乎早已赶路多时。
要说矢心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在这种时候突然迅速接近法师协会，多半就是黎明守望者的人了，矢心再一次折返回去，隐藏在阴影中，远远注视着广场上的发展。既然黎明守望者的人到了，那这净梵应该也跳不了多久了。黎明守望者没理由不知道净梵的实力，是以派出的人，肯定不会比净梵弱。一看半空中，四个人影逞四方夹击之势，占据了广场四个方向，仅仅只有四个人，却让矢心切实感觉到，这个广场已经被彻底封锁。
黎明守望者随时可以调动的力量便如此强大，这让矢心对这一组织更加戒备了。
两名御法者，两名斗士。这股力量，甚至可以轻易毁灭法师协会，当然，法师协会本是和帝国共同进退，甚至算是guān fāng认证的高端组织。若不是这净梵把持不住，开始胡来，黎明守望者又如何会派出这等阵仗前来消除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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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阵运越来越快速，矢心现在的处境极为尴尬，陷进来后，竟进退两难。
法阵中央，一团灰白色火焰缓缓晕开，净梵忽然放弃了对矢心的关注，矢心感觉周围压力陡然一轻。此时正是离开的好机会，矢心也从未见过腐朽魔神，当然，也没见过其他任何魔神，矢心只知道，这些魔神一个个强地令人发指，一个念头便能决定他人生死，这些魔神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除了他们感兴趣的内容。
在场的，恐怕只有矢心和净梵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其他法师尽皆被净梵蒙在鼓里，看见法阵开始生效，不少法师变得更加狂热起来，五个灵魂纠缠在一起，瞬间被那团灰白火焰给吞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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