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四十七章 什么叫奇迹!
东海上又六股海盗,其中又一股叫红旗帮,帮里的海盗头子是个女人,名叫郭有珍,曾是江淮一带的妓,女,被红旗帮前帮主郑裴秀劫上了贼船便成了贼婆娘,后来郑裴秀死了,手下的数百船只与数万部众便由郭有珍顺手接过。</p>
郭有珍把海盗这门手艺发扬光大,让其它几股海盗望而生畏。郭有珍有个义子叫张保,两个人不择手段地袭地大小商渔船只,劫船夺货,绑票勒赎,不仅帮活人的票,连死人也不放过,深得沿海百姓的憎恨。</p>
这次江苏总督何暻率领水师缉拿这些猖獗的红旗帮,除暴安良,为国为民,得到了百姓们的赞颂。</p>
到东海县,一连走了两天,虽有骏马,不过耐不住主人技法拙劣。</p>
一路上都听着有关东海缉盗的风声,卫初晴忐忑不安,她知道明钰也跟那个总督大人在一起,必然又做起了出谋划策的军师。</p>
“卫xiǎ一 jiě,请上船。”文天培对她请了一下,两人已到了东海县的出海口,一只渔船停泊在岸边。</p>
“我们要去哪儿?”大xiǎ一 jiě看着码头上小小的黑影,船已经滑出了数十丈远,船的方向是向南而去。</p>
“公子没有告诉你么?”文天培坐在船舱外,与大xiǎ一 jiě隔着帘子,与他同行了两日,大xiǎ一 jiě知他规矩严肃,也不喜多话,这可把人憋坏了。</p>
“他当然说了,不过他或许会糊弄我,要是把我卖给了海盗头子做侍妾,诶!他要做王八了。”大xiǎ一 jiě揉着肚子,这两日小腹有些酸痛,只想躺着不起来。</p>
“卫xiǎ一 jiě说笑了,公子既然让老夫来见你,便不会欺瞒你。”文天培说了这话也就不说了。</p>
真看不起玩笑!大xiǎ一 jiě还想套一些他的来历身份底细,但这老头只蚌壳。</p>
渔船行出数百里以后,又换了船,这自然不是普通的渔船,而是艘船舰,大xiǎ一 jiě惊叹,这简直就是海上之霸。</p>
明钰与她说过江浙水师最大的船舰有十二门炮台,可排水数百吨,而文天培带她做上的船,有二十四门炮台,还非一般的土炮,船身有百丈之长,相当于一座将军府那般宽阔,船上有数千船员,看他们穿着赤红色的衣裳,身上还绑着护甲,俨然是支海上雄师。</p>
“你们,这个,有什么称号?”大xiǎ一 jiě对着手指,膝盖已经砸在了船板上,太威武了。</p>
“卫xiǎ一 jiě的疑惑,想必公子已经告知了,你好生在这里住上些时日,等东海交界处的阻碍撤销了后,我们便可以回家了。”文天培道。</p>
回家大xiǎ一 jiě搔头,她知道个什么?明钰对这些事一个字都没提起。</p>
“那只狐狸”原以为是个好人,呸!也是坏人。</p>
大xiǎ一 jiě愤愤不平,跟着一个女船员走进了房间。这船一共分三层,底下一层是用来储存食物,中层用来休息,上层是防卫部,用来观察敌情,预测危险。这船的船帆上画着一个图腾,像是只朱雀,难道这就是旗号?</p>
在船上又过了一夜,她吃着清粥小菜,顶不住半夜,又跑到厨房拿了只米糠馒头,暗自唾弃着这船主人忒穷酸,才几日她便瘦了一圈,圆圆的脸又露出了尖下巴。</p>
要再没肉吃,她要吃人了,这是大xiǎ一 jiě在船上第二日发出的埋怨。</p>
如今东海里的鱼甚少,渔船都不出行了,也不知这艘船舰还漂在海上做什么?大xiǎ一 jiě坐在船板上,手里的渔网半日没动静,便失了耐心,等吃了午饭,挨着枕头准备省电,忽而听到了海哨声。</p>
海上除了暴风雨,最可怕的便是海盗,于是船上会有勘察防卫的船员,当他们预测到危险,便会警示。</p>
“我去!海盗来了!”大xiǎ一 jiě穿好衣甲,跑出去看情况,她走出通道的时候,就看到船板上立着密密麻麻的船员,由于受了他们的阻挡,一时看不清海上的变化。</p>
文天培在船顶上指挥,让船员分工合作,游击,防守,放炮,海上立马起了硝烟。那些船员穿着水靠,绑着麻绳,手里拿着大马刀,扑通扑通跳入海里,暗袭敌人的船底。留在船舰上的船员一部分填炮,轰炸敌人,让他们无心去顾暇游击队。</p>
剩下留备的船员则是持着盾牌,抵御敌人的箭矢弹药。</p>
大xiǎ一 jiě的眼睛被熏出了泪水,双手也灰黑了,她见船舱受了战火已经起火了,打开了窗口,爬到了船侧,捂着小腹,压着沉坠感,跑到文天培那里,哑声问道:“这是什么情况?”</p>
文天培看她鬓发染尘,白净的肌肤也抹上了灰飞,就算坐在船舱也吃了战火的波及,眼里带着感慨之色,随后又郑重道:“对方是东海的六股海盗帮,他们近日与七玄朝廷联合,来剿灭我翕赩帮。”</p>
大xiǎ一 jiě如遭雷劈,愕然退后一步,她这是上了贼船了。</p>
“卫xiǎ一 jiě,这回公子要回故乡了,你将会平步青云,享受万世荣耀。”文天培第一次在她面前夸下这个海口,眼里带着自信,他虽已近古稀,但在硝烟中,还是不减当年意气。</p>
“他,他是谁?”大xiǎ一 jiě难以置信,呆呆地看着文天培一开一合的嘴,然后木讷地转身,一步一步朝船舱里走,像是打翻了五味,复杂而纠结。</p>
她还是坐不住了,掀翻了被褥,跑到船头,看着此刻愈加恶化的战局。东海的六股海盗从四面八方而来,他们足有千八百只大船,那些海盗竟有数十万人,她只觉自己不过是恒沙一数,沧海一粟,心头竟有丝沧桑。</p>
她满腹疑虑地徘徊在船边,想看清敌方的部署,她在想明钰真实的目的,他要回去了么?</p>
天光渐红,已到了傍晚,赤红色的艳霞与海平线上的落日融合,船板上落着箭矢断刀,还有火星合着鲜血成了一团团火球,化成了海上瑰丽的倒影。</p>
“他是要来处金蝉脱壳么?”大xiǎ一 jiě看着不断被海水吞噬的大船,虽说是敌对,但那些人与她素未相识,看着他们抵不过天命归了老家,怎不会触动?</p>
中原的海盗与外族人有所不同,他们赚取暴利并不只是为了个人享乐,他们更像是绿林好汉,通常为了反抗暴虐无道的王朝,投入轰轰烈烈的起义。</p>
谁会为了区区钱财,而放着安生日子不过而去刀口舔血?如果当政者体恤百姓,减缓赋税,救难扶助,百姓断不会铤而走险,走上不归之路。</p>
文天培看着不断销毁的大船,短短半日敌人便损了二成,他的胜算又多了二分,他脸上有着归属感,是那骁勇善战的将军才有的喜悦与自豪。</p>
“十数年了,老夫日日夜夜想的就是今日,若是达不成心愿,永不回故土。”文天培仰天长啸,似在一吁胸中郁气。</p>
大xiǎ一 jiě心里空落落的,很不踏实,明钰隐瞒了她那么重要的事,她有怨气,却又庆幸。还好他够严谨,这样的秘密若是露出一丝破绽,便是杀祸临头。</p>
还好他有所保留,保护好了自己,免她忧虑。</p>
不过她还是觉得沉重,原来看似光鲜丽貌的人却是一个瞒天过海的谎言。</p>
翕赩帮已经把东海六股的海盗帮打出了数个缺口,可以他们的空隙里渡向南海,虽说那些海盗与朝廷合盟,不过到现在也不见朝廷的水师,那些损失惨重的海盗头子高举的旗帜破口大骂,多半是骂着文天培,还有些是训斥不中用的队员。</p>
“听说你们东南海的强盗最近在抢夺一座岛屿,现在结果怎么样了?”夜里,战火稍息,卫初晴看着海上星星点点的灯火,拢着披风上的兜帽,这时海风很大,她最近都貌似伤风,低烧还没退去,受不得凉。</p>
“公子今夜便会来回合了。”文天培射下一个趴在船桅上的刺客,拎着他审问了翻,而后把人放了回去,回身对亲信说道:“带个口信给郭有珍,然后你就呆在那里。”</p>
大xiǎ一 jiě一直在场,看着那个叫方国信的亲信领着一批队员划着小舟朝敌方的大船行去,对文天培道:“你家公子现在在哪?”</p>
文天培神神秘秘道:“很快就能见到他了。”他的眼里有着期盼的喜悦。</p>
大xiǎ一 jiě兴致索然地回到了房间,坐在床铺上吃了几丸药,合衣睡了会,等到月上中天,她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那是船只撞上硬物的震动,难道是触礁还是遭到了袭击?</p>
她又披着衣裳赶出了船舱,看到了一座岛屿,原来船已搁浅了,这是要登岸了?</p>
“文先生,还没到地方。”</p>
“我们就在这里等公子。”</p>
“难道这就是那座闹起争端的岛屿?”</p>
“正是,这里是我们踏入故土的第一站。”</p>
文天培让船上的队员尽数登岸,随后开始布阵,大xiǎ一 jiě跟在他身边,看着他娴熟地发着指令,心里的期待愈加浓烈,此情此景与在漠北的记忆相互重合,让人振奋,身上的颓废都抖下了。</p>
“我知道你们要做什么了。”大xiǎ一 jiě随着船队走了一圈岛屿,眉梢跃上了狡黠之色,她转着食指,神采飞扬道:“你们想诈降。”</p>
文天培募然大笑,抚掌道:“卫xiǎ一 jiě,传闻你伶牙俐齿,舌灿莲花,但你的眼力见也不差,是做大事的人。”</p>
大xiǎ一 jiě得意洋洋道:“这也是我刻苦努力得来的阅历,我时运不大好,如果能够给我相当的机会与环境,任何难题都可以解决。”</p>
“喔?卫xiǎ一 jiě很有自信。”</p>
“光自信只能装逼,我会让大家都相信我。”</p>
文天培正容了,说道:“卫xiǎ一 jiě,老夫并未让你动手。”</p>
“与你无关,本xiǎ一 jiě想证明给世人看看,什么叫奇迹。”</p>
“若是公子问起,卫xiǎ一 jiě会如何说?”</p>
“本xiǎ一 jiě有脑子,有思想,做什么事还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p>
文天培面含歉意,拱手道:“若有卫xiǎ一 jiě一臂之助,公子会更上一层楼。”</p>
大xiǎ一 jiě转过身,轻笑道:“文先生,请你好好看着”她袖手朝岸边走去,暗骂一声:老狐狸。</p>
红旗帮的主船船尾拖曳着数十个人,海水把人冻得如僵尸蜡像,一点活气都没有。船上的船员哈哈大笑,拍手称快。</p>
“嘿!老头子是块辣姜,用亲信来诈降,不过这法子对我没用的。我郭有珍从九岁开始接客,男人见多了,老的少的,达官贵人,贩夫走卒,哪个没有拜倒在我石榴裙下,男人看我一眼,老娘就知道他有几条!”</p>
船板上设着两桌桌酒菜,一妇rén iàn如芙蓉,体格风骚,头上盘着发辫系了条红头巾,两只手腕上分别套着玉镯金钏,比地主还阔气,她正把腿搁在桌上,目光如炬地看着船尾,随后拔开了塞子,漫不经心地替对面的客人洒酒。</p>
“头,他们都半死不活了,不过还是不承认自己是来摸底的。”一个船员跑过来通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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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有珍把海盗这门手艺发扬光大,让其它几股海盗望而生畏。郭有珍有个义子叫张保,两个人不择手段地袭地大小商渔船只,劫船夺货,绑票勒赎,不仅帮活人的票,连死人也不放过,深得沿海百姓的憎恨。</p>
这次江苏总督何暻率领水师缉拿这些猖獗的红旗帮,除暴安良,为国为民,得到了百姓们的赞颂。</p>
到东海县,一连走了两天,虽有骏马,不过耐不住主人技法拙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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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xiǎ一 jiě,请上船。”文天培对她请了一下,两人已到了东海县的出海口,一只渔船停泊在岸边。</p>
“我们要去哪儿?”大xiǎ一 jiě看着码头上小小的黑影,船已经滑出了数十丈远,船的方向是向南而去。</p>
“公子没有告诉你么?”文天培坐在船舱外,与大xiǎ一 jiě隔着帘子,与他同行了两日,大xiǎ一 jiě知他规矩严肃,也不喜多话,这可把人憋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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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钰与她说过江浙水师最大的船舰有十二门炮台,可排水数百吨,而文天培带她做上的船,有二十四门炮台,还非一般的土炮,船身有百丈之长,相当于一座将军府那般宽阔,船上有数千船员,看他们穿着赤红色的衣裳,身上还绑着护甲,俨然是支海上雄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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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xiǎ一 jiě愤愤不平,跟着一个女船员走进了房间。这船一共分三层,底下一层是用来储存食物,中层用来休息,上层是防卫部,用来观察敌情,预测危险。这船的船帆上画着一个图腾,像是只朱雀,难道这就是旗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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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xiǎ一 jiě的眼睛被熏出了泪水,双手也灰黑了,她见船舱受了战火已经起火了,打开了窗口,爬到了船侧,捂着小腹,压着沉坠感,跑到文天培那里,哑声问道:“这是什么情况?”</p>
文天培看她鬓发染尘,白净的肌肤也抹上了灰飞,就算坐在船舱也吃了战火的波及,眼里带着感慨之色,随后又郑重道:“对方是东海的六股海盗帮,他们近日与七玄朝廷联合,来剿灭我翕赩帮。”</p>
大xiǎ一 jiě如遭雷劈,愕然退后一步,她这是上了贼船了。</p>
“卫xiǎ一 jiě,这回公子要回故乡了,你将会平步青云,享受万世荣耀。”文天培第一次在她面前夸下这个海口,眼里带着自信,他虽已近古稀,但在硝烟中,还是不减当年意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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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坐不住了,掀翻了被褥,跑到船头,看着此刻愈加恶化的战局。东海的六股海盗从四面八方而来,他们足有千八百只大船,那些海盗竟有数十万人,她只觉自己不过是恒沙一数,沧海一粟,心头竟有丝沧桑。</p>
她满腹疑虑地徘徊在船边,想看清敌方的部署,她在想明钰真实的目的,他要回去了么?</p>
天光渐红,已到了傍晚,赤红色的艳霞与海平线上的落日融合,船板上落着箭矢断刀,还有火星合着鲜血成了一团团火球,化成了海上瑰丽的倒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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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的海盗与外族人有所不同,他们赚取暴利并不只是为了个人享乐,他们更像是绿林好汉,通常为了反抗暴虐无道的王朝,投入轰轰烈烈的起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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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培看着不断销毁的大船,短短半日敌人便损了二成,他的胜算又多了二分,他脸上有着归属感,是那骁勇善战的将军才有的喜悦与自豪。</p>
“十数年了,老夫日日夜夜想的就是今日,若是达不成心愿,永不回故土。”文天培仰天长啸,似在一吁胸中郁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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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今夜便会来回合了。”文天培射下一个趴在船桅上的刺客,拎着他审问了翻,而后把人放了回去,回身对亲信说道:“带个口信给郭有珍,然后你就呆在那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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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培神神秘秘道:“很快就能见到他了。”他的眼里有着期盼的喜悦。</p>
大xiǎ一 jiě兴致索然地回到了房间,坐在床铺上吃了几丸药,合衣睡了会,等到月上中天,她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那是船只撞上硬物的震动,难道是触礁还是遭到了袭击?</p>
她又披着衣裳赶出了船舱,看到了一座岛屿,原来船已搁浅了,这是要登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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