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十月（四）

  签了协议后，宋子恒就开始着手bàn li房贷。但在他面前的难题，远非他所想象的那么简单。手里只有十二万xiàn j，和一个计划卖十万元的单间，而银行一般贷款额度为七折，即房子总价值的30需要他来承担，而且前提是，房子要经过银行重新评估。也就是说，尽管成交价为四十三万，但银行评估后的价格未必是这个价格，宋子恒必须先找到合适的银行，再找一家合适的资产评估所。</p>

  宋子恒联系了几家银行，平时的关系关键时刻还是发挥了作用，开始时，宋子恒相信的是四大国有银行，国有银行门槛毕竟很高，一个私营企业的会计，想要贷款，难上加难，许多信贷员认得是政府机关c国有企业，对于他的贷款，往往很是善意的提醒，换个地方吧！跑了几趟，不觉泄了气。随即转到地方商业银行，通过税务局一个关系不错的科长，找到他连襟供职的和城银行，通过牵线搭桥，信贷员到了宜家小区，看了房子。对于这里的环境，大为赞赏。表示可以贷款，让他去找事务所评估。宋子恒想起年初给公司评估的那家事务所，自己打了diàn huà，对方很是热情，没有任何实地考察，根据房票，给评估了三十四万，宋子恒希望评估高些，这样可以少拿钱，对方说，评估值越高，交的费用就多，凭借自身的条件，可以和银行谈判，首付争取到七点五，主要是贷款利率，想法降低一个点。</p>

  宋子恒有点懂了，也许今天多拿购房款，以后可以少还贷款，最主要的是争取优惠利率。回到银行，给信贷员带来两条烟。果然，信贷员帮他出主意，让他ti g一ng各种证件，以及公司的资信证明，证明他属于社会白领阶层。宋子恒赶紧让苏瑾帮忙出份他和田小燕的工作证明，以及工资收入，银行审核了两天后，通知可以贷款，首付25，即八万五千元，剩下由银行bàn li转款业务。先前，宋子恒已经付给老夫妻两万，再付完首付，手里没有剩下多少。而贷款和现实房价差额十万，还没有着落。宋子恒推脱说，有笔定期存款马上就到期了，舍不得利息钱。老夫妻很通情达理，说可以等等。宋子恒想和亲戚借，考虑自己哥哥姐姐未必能有，田小燕大哥有，但为人又十分小气，自己也不张口，心情一直很焦急。</p>

  宋子恒已经把房子挂在网上chu sh一u，一直没有消息。田小燕知道丈夫的苦衷，心里也非常着急，忽然想到，提议和孙总借。宋子恒不是没想到这个办法，前几天自己也试着给孙总发了邮件，但孙总迟迟没有答复，宋子恒心里没有底。若是往常，宋子恒早就放弃了，但房子的事，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眼见着时间久了，眼看到了自己付款的日子，宋子恒还是决定和孙总说说。宋子恒想了一晚上，写了一些话，让自己背得熟悉一些，然后到公司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拨通了孙总的diàn huà。</p>

  宋子恒很小心地问：“孙总，您看到我给您发的邮件么？”孙总态度很平和，说：“看到了，正在考虑呢！”宋子恒说：“请您放心，我手里有房子，暂时还没有chu sh一u，如果您觉得不放心，我可以先把房子押给您！”孙总笑了笑，说：“不是放不放心，对你我没有不放心的，只是最近公司资金紧张，好吧，你也着急用钱，我让杨芸借给你吧！”宋子恒心都要跳出来了，非常感谢地挂了diàn huà。其实，孙总接到宋子恒的邮件后，最初的反应是，宋子恒让他敬佩。一个父亲能够为孩子这样付出，责任心太强。同时，孙总有种感觉，宋子恒绝对不会长久留在自己的公司。</p>

  这几天，顾小曼每天中午都会给宋子恒发短信，说着各自的情况。宋子恒绝口不提房子的事，只是让顾小曼注意身体。顾小曼在温城并不开心，不仅仅是招商的事，还有那个李传东。</p>

  当招商会结束时，会宁乡获得的意向投资很少，方区长非常不高兴，认为顾小曼那天的讲话，直接拒绝了外地投资者，顾小曼坚持环保先行，方区长不耐烦道：“就你懂环保！”而左一洋这个时候，却说他可以让金尚集团投资，顾小曼看着他叽里咕噜的眼睛，没有说话，王亦凡说，拿出一个成型的报告来，大家合计。叶总这几天很沉默，顾小曼的讲话，让他感到有些震惊，环保意识如此强烈，可见这个女乡长，的的确确有大局观。想想天和公司，环保还算说得过去。马得兴却不以为然，经常说：“如果这样，不知道多少企业关门，税收上不来，拿什么吃饭！”</p>

  这时，李传东来了，非常客气地和方区长见了面。直截了当说，自己准备到和城考察，重点是顺通区，包括会宁乡。方区长看着李传东的名片，非常高兴，当得知顾小曼认识他时，更是欣喜万分。而顾小曼的态度，却非常的不热情，这一点让方区长有些恼火了。</p>

  临行前一天晚上，李传东请顾小曼吃饭。顾小曼拒绝了，说自己很累，不想吃饭。李传东笑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说，过几天自己会去和城。</p>

  天气已经非常冷了，招商团下了飞机，接机的车来了不少，左一洋张罗回和城，他请客。顾小曼拒绝了，说下午休息，明天好上班。方区长看在眼里，没有说话，让司机送她回去。左一洋恋恋不舍看顾小曼上了车，王亦凡过来低声笑道：“别看了，看多了，眼珠子都要没了！”</p>

  到了小区，下了车，顾小曼拉着行李箱，往小区走。小区满地的落叶，心情非常的不好，忽然想到宋子恒，心情又有些暖意。顾小曼发了个短信，告诉宋子恒自己回家了。然后上了楼，打开家门，发现家里冷冷的。</p>

  顾小曼靠在沙发里，感觉浑身没劲。不多时，宋子恒打来diàn huà，问怎么样？顾小曼平淡说：“能过来陪陪我吗？”</p>

  田小燕几乎天天都去那个新房，擦玻璃c擦地板，想着这个家的布置。这个单元住着十户人家，以老年人居多，仅有三户供养着孩子上学。而且后来得知，他们和自己一样，都是为了孩子上学，才买的房子。田小燕非常高兴，觉得老公非常的出色，这个房子是自己这些年来最喜欢的了。下一步，她就要好好计划格格的学业了。</p>

  阳光透过淡绿色的纱帘，照在卧室里，暖洋洋的，两个人躺在床上，脸对着脸，拥抱在一起。宋子恒看着微闭双眼的顾小曼，用手摸着她的脸，道：“你瘦了！”顾小曼脸色红润，道：“你也瘦了，说实话，这几天，你做没有？”“没有啊，这几天我都忙死了，哪有心情做啊？”</p>

  顾小曼忽然翻转过身，嘤嘤哭泣起来，弄得宋子恒不知所措，连声安慰，半响，顾小曼才道：“你觉得我是不是不适合从政啊？”宋子恒吃了一惊，说：“没有啊！我觉得你做的不错了！”顾小曼叹道：“太累了，太累了！”</p>

  宋子恒疼爱地看着她，说：“不行，你和方区长说声，不在乡里干了，调回区里，做一个副职也好，别让工作拖累了你！”顾小曼长出了一口气，道：“在哪里都一样，天天都要讲套话，假话，说真话就被扣帽子，不管你对不对！”宋子恒把她搂在怀里，轻声说道：“别想了，累坏了脑子不值得的。”</p>

  床头sh一u ji响，顾小曼接过一看，是杨中，看一眼宋子恒，接通了，杨中在diàn huà里说知道她回来了，想晚上请她吃饭。顾小曼笑着说太累了，改日吧！杨中接着说自己已经被调到民政局，当副局长了。放下diàn huà，顾小曼看看宋子恒，道：“你同学高升了！”宋子恒有些沉默，半响笑道：“不错啊！有前途！”</p>

  顾小曼望着宋子恒，爱怜道：“别想那么多，你也不错了！我不会离开你的！”宋子恒心里一酸，抱住她，亲吻着，再一次亲热起来。</p>

  回到家时，宋子恒感觉自己腿都有些软，勉强到菜市场买些菜，到家楼下，却看见满院子地砖，一问才知道，市政建设，要给小区铺地砖。宋子恒心中感叹，上得楼来，却看见田小燕领着格格，正用sh一u ji拍照呢！</p>

  田小燕看见他回来，说：“过几天就搬家了，我想留点zhà一 piàn，将来给孩子看！”宋子恒点头，说：“好啊！”一家人进了屋，看着迎面镜子的三个人，田小燕忽然笑道：“多么幸福的一家人啊！”宋子恒感觉手心冒汗，心里的愧疚，油然而生。</p>

  苏瑾得知宋子恒买了房子，心里也变得有些不是滋味，这个男人还是有本事。她也想让思瑶去好学校读书，可最近云小升的事，让自己疏忽了。最近，云小升天天晚上在家里给她打diàn huà，苏瑾没有多说话，但心里慢慢有些软了。今天下班不由自主回来，却忘记思瑶在妈妈家。</p>

  云小升很惊讶苏瑾独自归来，笑着让她进来。苏瑾见屋里收拾得非常干净，平静道：“你想过思瑶上学的事吗？”云小升说：“想过啊，就上附近的附小！”“不，我想让她去实验小学念书去，那里环境好！”云小升“嗯”了一声，说：“听你的！”却张罗出去吃口饭，苏瑾没有拒绝。</p>

  一场小雪，把秋日的温暖化成冷冷的风。如约而至的冬天，让这个美丽的小区清静了许多。宋子恒已经把家搬到宜家小区，没有张扬，没有请客，平淡得如同正常回家一样。宋子恒觉得，这个房子还得换，按他计划，也就住五年，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下大力气装修的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宋子恒手里只剩下了两万元，是过日子的底线了，而每个月固定还款二千元，让他常常一觉醒来，就会有压迫感。暖气好，光线足，格格和田小燕住的非常舒适。她们似乎没有觉察到宋子恒压力。只是那天去房产交易市场取房产证时，田小燕和宋子恒都没有吃早饭，在一家牛肉面馆吃牛肉面，田小燕看着热气腾腾的面条，忽然对丈夫说：“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常来？”目光里隐隐多了担忧，宋子恒知道她的心里很担心，安慰道：“没关系，有我在呢，啥问题都能解决！”</p>

  宋子恒每天七点都会出现在小区门口，周六也不休息，下班时，在公园门口早早下车，从公园北门进来，穿过公园，从南门出来，到家附近菜市场买菜。日子长了，卖菜的摊贩们已经认识这个男人，而邻居也总能在固定的时间里遇到这位见面笑呵呵的男主人。邻居多是些老头老太太，冬日午后的阳光，常让他们在长凳上闲坐，闲聊着家长里短，不知不觉说到新搬过来的宋子恒一家。男主人似乎很忙，几乎天天上班，而女主人不上班，在家带孩子，生活看样子不错。只是没有看到别的人来串门，更主要的是，没有看到有老人来。</p>

  格格渐渐长大，个头穿了起来，模样也变得耐看。宋子恒和田小燕长得还可以，孩子完全继承了两个人的优点，高额头，明亮的大眼睛，让许多人，觉得她是非常聪明美丽的孩子。而宋子恒时常端详自己的女儿，发现她眉开眼笑时长得像爷爷，看书的样子，又像奶奶。宋子恒能看懂新邻居狐疑的目光，格格没有上一辈子人的照顾，宋子恒不愿提起自己的父母，包括在公司，这么多年，从来不说自己父母的情况，在他心中，一直当父母还健在，只不过在别处旅游而已。而公司上下，还是知道宋子恒买房子的事，都以为宋子恒会“燎锅底”，结果一点动静都没有。电工老崔有一次问宋子恒，这些年来，公司人情礼往不少，为什么不办一桌？宋子恒笑笑说，确实不想！老崔由衷的感叹，人的想法真是不一样！通勤车拐到了新房子，许多人都是羡慕，苏瑾更是其中一个。对于一个为孩子念书而贷款买房的人，她挺佩服！</p>

  而每个月的还贷压力，让宋子恒越发重视姐夫拉货。还好，庞总的一句话，保证了每个月自己可以多得几千块钱。尽管不是每个月都及时结账，但毕竟还是一种期望。黄小飞依旧笑呵呵的样子，没事和自己扯些闲话，但宋子恒已经看出，他非常的不满。有时，宋子恒会和苏瑾和小童说起，小童常说，挣钱的事，是谁都舍不得的！</p>

  至从苏瑾和云小升吃顿晚饭后，两个人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也许是许久没有在一起的缘故，两个人的做x爱顺理成章，而且非常热烈，云小升尽心尽力，苏瑾仿佛找到以前的自己，浑身都焕发出活力。而第二天醒来，苏瑾看着身边睡着的这个男人，竟然有些恶心，但还是搬了回来。</p>

  和城招商团回到和城后，开了一次总结会。市委书记对于招商工作非常满意，市长也是表扬了许多单位。方区长代表顺通区做了总结发言，发言稿里提及很多单位的招商工作，末了到会宁乡时，方区长说：“会宁乡招商工作开展很曲折，原因之一是重视环保工作，很多客商都因此而后退，但德国一家能源再生企业看中了会宁乡，计划投资三千万美元，建设一家大型能源再生企业！”市委书记颇为感兴趣，打断道：“目前进展如何？能否在明年人大会前上马？”方区长笑着说：“过几天，对方公司的总裁将到我市具体实地考察！”市委书记笑道：“很好，很好！会宁是个好地方，不能因为浅见而盲目招商引资。子孙后代需要一片蓝天沃土，我辈不能为了政绩而搞政绩！”台下面的顾小曼有些激动，却听舅舅依旧很平淡地说道：“这就要看基层工作做得这么样了？方乡长，有你负责和对方公司的接触工作！”顾小曼下意识地啊了一声。市委书记看她一眼，笑道：“步子要大，话要敢说，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可以直接找方区长，也可以直接找我！”顾小曼用力点点头，说：“请书记放心，我会调动全乡一切力量，来完成这次洽谈业务！”</p>

  中午散会出来，方区长喊住顾小曼，说：“五号李传东来和城，你得热情点！对了，你妈妈爸爸这个月五号也回来，你安排一下接他们，怎么这么巧？”顾小曼笑道：“舅舅，请您放心，招商引资的事我不会大意的！”方区长亦笑道：“有市委书记给你撑腰，就不在乎舅舅了？”顾小曼撒娇道：“没有啊，舅舅！”方区长呵呵笑了两声，见身旁没有人，低声道：“你好好干，过年开完人大会，我把你调回来，找个部门当一把手！”说完，看一眼她，就走了。顾小曼愣了片刻，靳局长从后面过来，笑着说：“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顾小曼点点头，说：“好啊，我们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靳局长笑道：“把王亦凡喊着，到她他地头了，他得请客！”</p>

  宋子恒因为报表的事，找庞总签字，顺便问了句什么时候付运费，庞总看样子很高兴，说需要的话，他就给批。宋子恒本来是无心的话，见状赶紧回去，写了申请单，庞总果然给批了，三万块。</p>

  宋子恒把单子交给小童，小童看一眼，说：“这事得孙总同意才可以的。”宋子恒一愣，说：“那你下午和孙总打声招呼，说庞总已经答应付款了。”小童点点头，说：“行！我先给你准备出来！呵呵，到时请客吧！”宋子恒也是很高兴，心里盘算，这笔钱自己能提成三千元，房贷有了着落，还剩下一千元，不错！</p>

  顾小曼吃完饭，就非常高兴地给宋子恒打了一个diàn huà，说父母过几天就要从海南飞回来了。宋子恒听了，嘻嘻笑道：“那我们怎么办啊？”顾小曼笑道：“赶紧买房子，把我娶过门吧！”宋子恒前几天和她说了自己买房子的事，说是贷款了。顾小曼心情很复杂，想说用钱可以找她，何必要贷款。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个男人有时是要面子的。而自己忽然有些茫然，甚至有些酸楚，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个自己的家！</p>

  宋子恒听了她的话，沉默一会，说：“好吧！不过得等几年吧！”顾小曼哈哈笑道：“瞧你胆吧，我开玩笑呢！”宋子恒如何不知道她在开玩笑，但还是多多少少有些心事了。</p>

  中午时，田小燕正在吃饭，宋丽打来diàn huà，闲聊时，田小燕有意无意告诉她，自己换房子了。宋丽问了地点，有些沉默，继而笑道：“你也不张罗请客，这样吧，找个时间，我们聚一聚！”田小燕听出她话里的味道，说可以啊！</p>

  田小燕非常满意这个房子，唯一不满意的就是那些邻居，搬家那天，大床一时无法抬上来，楼道里堆的杂物太多，搬家公司的人开始抱怨，宋子恒好言相劝，甚至拿了几盒烟，才让这些人动手把楼梯清理了，结果宋子恒夫妇刚送走搬家公司的人，对门的邻居葛婶就来叫门，要找搬家公司的人，说走廊里的花被碰掉一个叶子，田小燕非常生气，但还是忍耐下来，夫妻里很客气地道歉，其他在走廊里放东西的邻居，也是非常不高兴，弄得宋子恒心里非常不痛快。</p>

  下午很安静，大家各忙各的，忽然，走廊里传来庞总非常生气的声音；“公司欠人家钱吧！为什么不能付？还要不要信誉？”声音很大，大家都是一惊，都没有说话，静静听了一会，听出来，是庞总和孙总两个人，因为庞总擅自付款的事，引起来的。孙总认为，公司资金由总部控制，也就是说，由她负责安排，分公司无权使用。庞总认为，分公司的业务，分公司负责人可以处理，和外单位签订付款协议，就应该不折不扣执行。两个人发生了争吵，很快，孙总打来diàn huà，让庞总在资金使用方面，听从孙总安排。庞总非常生气，直接提出，不再担任天和公司经理，待了一会，打diàn huà给孙总，说自己想干点事情，退出广昌集团。</p>

  大家知道后，非常的惊讶，而黄晓飞却是一脸轻松。宋子恒和小童闲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运费的事，引起这场变动。小童说不会吧，肯定还有别的事。宋子恒不希望庞总走，感觉这个老头，处事还是挺公平的。临下班得到的消息是，孙总同意庞总的ci zhi，派杨芸来天和公司，负责全面工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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