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汲黯张汤公孙弘——正直奸邪笑笑生
东海郡郡长(山东省郯城县),濮阳人汲黯,在首都长安当jg chá总监。当初,汲黯当礼宾官的时候,不苟言笑,态度肃穆,人人敬畏。闽越王国发动战争,刘彻派汲黯前去调查。他只走到吴郡,距离闽越尚远,就勒马回头,报告刘彻说:“百越人民好斗,互相攻打,习以为常,不值得前去过问。”河内郡(河南省沁阳县)发生大火,烧毁房舍一千余家。刘彻派汲黯前去视察,他回报说:“平民家中失火,邻居被波及,需要加强防火,不必忧虑。但是,我经过河南郡,发现人民贫苦,水旱两灾肆虐,一万多家庭陷于困境,饥饿盛行,父子相食,争吃尸体。我假传圣旨,命令地方政府开仓赈济,现在交还符节,愿意承担假传圣旨之罪。”刘彻认为此人颇有见识,免于追究。
汲黯在东海郡,管理当地民政,一切都以清净无为为主,选拨政府工作人员,授给他们很大权力。汲黯只掌握大的方向,不去考察细枝末节。他身体不好,经常犯病,每天躺在床上,很少升堂问事。几年过后,东海郡井井有条,经济繁荣,人民安康。刘彻知道之后,擢升汲黯当首都长安jg chá总监,地位相当于部长。汲黯到任后,处理事情不求表现,只求安定,顾全大体,不拘泥于法律条文。
但汲黯性情倨傲憨直,不能容忍别人的过失,指责对方不考虑场合,常常让人难堪,对刘彻也是如此。当时刘彻正多方招聘儒家学士,常说:“我想如何如何。”汲黯顶撞说:“陛下内心充满了私欲,外表假装仁义。怎么学会了尧舜那一套?”刘彻恼羞成怒,脸色铁青,起身就走。朝会草草结束,大臣们非常恐慌,担忧汲黯被罚。刘彻回到后宫,对左右说:“太过分了,汲黯简直就像个傻瓜。”有些大臣也责备汲黯,汲黯说:“天子设置三公九卿,是要大家当一个正直的辅佐之臣。岂可以阿谀奉承,察言观色,陷主上于不义?而且我身居此位,如果爱惜我的生命,岂不侮辱政府!
汲黯身弱多病,请了三个月长假。(汉政府法令:三个月不能恢复,即行免职),刘彻屡次延长他的假期,而病仍不能痊愈。后来,汲黯又病倒,庄助代他请假,刘彻问:“汲黯这个人怎么样?”庄助说:“教汲黯当一个普通官员,他的成绩不会超过别人。然而,如果命他辅佐幼主,坚持立场,毫不动摇。”刘彻说:“是的,古代有一种直臣,汲黯相当接近了。”
皇后陈娇使用巫蛊之术,被刘彻发觉,下令监察官张汤,彻底追究。张汤残酷审问,扩大打击,网罗了三百多人,女巫楚服在街市斩首。刘彻任命张汤当中级国务官,跟赵禹共同制定法律,所定律令严苛精密,执法人员只可限于条文,不需掺杂情理。官员们互相监督纠察,汉政府用法残酷,从此开始。
公元前130年,汉政府征召熟悉儒家学说的知识分子,到长安kǎ一 shi。当时,参加kǎ一 shi的有一百多人,考官把甾川国(山东寿光)公孙弘排在最末,刘彻看到试卷之后,非常欣赏公孙弘,把他擢升到第一名。任命为博士,在金马门外,听候随时询问。齐国人辕固,年纪九十多岁,也被选为贤良,征召到长安。公孙弘对他心怀敌意,但表面非常尊敬。辕固忠告他说:“公孙先生,你应该一本正义发言,不要弯曲自己的人格,阿世取荣。”而一些儒家学派知识分子,嫉妒恐惧,纷纷污蔑辕固。辕固大为失望,以年老为由,ci zhi回家。
公孙弘在金殿朝会,提出意见时,只列举事实跟理由,让刘彻自己选择决定。避免面对面争执。刘彻发现他行为谨慎厚重,又有辩才,熟悉法律,具有行政能力,而又善于运用儒家学派的学说,大为欣赏。一年以后,擢升他当西长安市长。公孙弘对任何事情,在皇帝面前,都不坚持。常跟汲黯要求刘彻单独召见,都由汲黯先开口,而由公孙弘补充。刘彻非常满意,对于他们的建议,都能听从。于是,公孙弘一天比一天显贵。
公孙弘曾经跟部长们共同提出一项方案。可是见到刘彻后,只要刘彻不赞同,他也立刻不赞同——吞下原来的意见,顺应上级的意志。汲黯当着刘彻的面,揭穿他的假iàn ju,说:“齐国人大多奸诈,没有一句实话。公孙弘当初跟我们商议,也是如此主张,现在却出尔反尔。这种人,没有忠心。”刘彻问公孙弘,公孙弘说:“了解我的人,认为我忠。不了解我的人,认为我不忠。”刘彻相信公孙弘的解释。左右亲信每每攻击公孙弘,刘彻反而待他更厚。
河南省济源人郭解,关东大侠,平常对于敢向他瞪一眼的人,都加诛杀,为数很多。刘彻得到报告,下令逮捕,但经查所犯的罪,都在大赦之前。济源有一位正在学校学习儒学的学生,在宴席上,奉陪中央派遣的查案委员。查案委员称誉郭解的侠义行为,学生说:“郭解站们用奸邪犯法,怎可以称为贤能?”被郭解的门客听到,把那个倒霉的学生杀掉,割下他的舌头。县政府官员责成郭解交出凶手,而郭解不知道谁是凶手,凶手也不肯坦白承认。县政府奏称:郭解无罪。公孙弘向刘彻建议:“郭解一介小民,随意行侠乡里,好像官兵执行职权,竟然为一句话shā rén。郭解虽不知道,比他自己shā rén的罪更重,应以‘大逆无道’法条处理。”把郭解家族,全部诛杀。
主父偃想把女儿嫁给齐王刘次昌,齐王拒绝。于是向刘彻上奏,齐国富饶超过长安,齐王不是皇帝儿子,不应在那里当王。齐王,请趁机整顿。刘彻任命主父偃前去处理。主父偃到临淄后,刘次昌恐惧,服毒自杀。赵王刘彭祖上书刘彻,检举主父偃接受封国hui ,恰逢齐王刘次昌自杀,刘彻认为一定是主父偃胁迫,勃然大怒,召回主父偃,投入监狱。主父偃承认接受封国的hui ,但并没有胁迫齐王刘次昌自杀。刘彻本要赦免他。可是,公孙弘说:“齐王刘次昌自杀,没有儿子,封国撤除,由中央政府收回,改设郡县。主父偃本是罪魁,如果不杀他无法向天下解释。(意思是:如果不杀主父偃,天下人会误认为中央政府贪图齐国土地。)”遂屠杀主父偃家族。
任命公孙弘当最高监察长。当时,汉政府正向西南扩张,东方设沧海郡,北方设朔方郡。公孙弘认为把钱财浪费在无用之地,屡次建议撤销。刘彻在御前会议上,使朱买臣就设置朔方郡一事跟公孙弘辩论。朱买臣列出十条有利条件,公孙弘目瞪口呆,没有一条可以驳倒,于是道歉说:“我是山东乡下佬,不知道设立朔方郡对国家这么重要。但,是不是可以撤销沧海郡,停止向西南扩张,而全力经营朔方郡。”刘彻允许。春季,刘彻下令撤销沧海郡。
公孙弘生活简朴,盖布制的被子,每顿饭只有一个荤菜。汲黯抨击说:“公孙弘位居三公,薪俸丰厚,却如此节俭,说明他心怀狡诈。”刘彻转问公孙弘,公孙弘道歉说:“是有这种事。高官之中跟我关系最好的,没有人超过汲黯,今天在御前指责的这些话,正说中我的私心。身为三公而盖布被,跟一个低级职员毫无差别,确实如汲黯所说,我确实有心沽名钓誉。不过,要不是汲黯这么忠心,陛下又怎么能够知道?”刘彻认为公孙弘谦让,更加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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汲黯在东海郡,管理当地民政,一切都以清净无为为主,选拨政府工作人员,授给他们很大权力。汲黯只掌握大的方向,不去考察细枝末节。他身体不好,经常犯病,每天躺在床上,很少升堂问事。几年过后,东海郡井井有条,经济繁荣,人民安康。刘彻知道之后,擢升汲黯当首都长安jg chá总监,地位相当于部长。汲黯到任后,处理事情不求表现,只求安定,顾全大体,不拘泥于法律条文。
但汲黯性情倨傲憨直,不能容忍别人的过失,指责对方不考虑场合,常常让人难堪,对刘彻也是如此。当时刘彻正多方招聘儒家学士,常说:“我想如何如何。”汲黯顶撞说:“陛下内心充满了私欲,外表假装仁义。怎么学会了尧舜那一套?”刘彻恼羞成怒,脸色铁青,起身就走。朝会草草结束,大臣们非常恐慌,担忧汲黯被罚。刘彻回到后宫,对左右说:“太过分了,汲黯简直就像个傻瓜。”有些大臣也责备汲黯,汲黯说:“天子设置三公九卿,是要大家当一个正直的辅佐之臣。岂可以阿谀奉承,察言观色,陷主上于不义?而且我身居此位,如果爱惜我的生命,岂不侮辱政府!
汲黯身弱多病,请了三个月长假。(汉政府法令:三个月不能恢复,即行免职),刘彻屡次延长他的假期,而病仍不能痊愈。后来,汲黯又病倒,庄助代他请假,刘彻问:“汲黯这个人怎么样?”庄助说:“教汲黯当一个普通官员,他的成绩不会超过别人。然而,如果命他辅佐幼主,坚持立场,毫不动摇。”刘彻说:“是的,古代有一种直臣,汲黯相当接近了。”
皇后陈娇使用巫蛊之术,被刘彻发觉,下令监察官张汤,彻底追究。张汤残酷审问,扩大打击,网罗了三百多人,女巫楚服在街市斩首。刘彻任命张汤当中级国务官,跟赵禹共同制定法律,所定律令严苛精密,执法人员只可限于条文,不需掺杂情理。官员们互相监督纠察,汉政府用法残酷,从此开始。
公元前130年,汉政府征召熟悉儒家学说的知识分子,到长安kǎ一 shi。当时,参加kǎ一 shi的有一百多人,考官把甾川国(山东寿光)公孙弘排在最末,刘彻看到试卷之后,非常欣赏公孙弘,把他擢升到第一名。任命为博士,在金马门外,听候随时询问。齐国人辕固,年纪九十多岁,也被选为贤良,征召到长安。公孙弘对他心怀敌意,但表面非常尊敬。辕固忠告他说:“公孙先生,你应该一本正义发言,不要弯曲自己的人格,阿世取荣。”而一些儒家学派知识分子,嫉妒恐惧,纷纷污蔑辕固。辕固大为失望,以年老为由,ci zhi回家。
公孙弘在金殿朝会,提出意见时,只列举事实跟理由,让刘彻自己选择决定。避免面对面争执。刘彻发现他行为谨慎厚重,又有辩才,熟悉法律,具有行政能力,而又善于运用儒家学派的学说,大为欣赏。一年以后,擢升他当西长安市长。公孙弘对任何事情,在皇帝面前,都不坚持。常跟汲黯要求刘彻单独召见,都由汲黯先开口,而由公孙弘补充。刘彻非常满意,对于他们的建议,都能听从。于是,公孙弘一天比一天显贵。
公孙弘曾经跟部长们共同提出一项方案。可是见到刘彻后,只要刘彻不赞同,他也立刻不赞同——吞下原来的意见,顺应上级的意志。汲黯当着刘彻的面,揭穿他的假iàn ju,说:“齐国人大多奸诈,没有一句实话。公孙弘当初跟我们商议,也是如此主张,现在却出尔反尔。这种人,没有忠心。”刘彻问公孙弘,公孙弘说:“了解我的人,认为我忠。不了解我的人,认为我不忠。”刘彻相信公孙弘的解释。左右亲信每每攻击公孙弘,刘彻反而待他更厚。
河南省济源人郭解,关东大侠,平常对于敢向他瞪一眼的人,都加诛杀,为数很多。刘彻得到报告,下令逮捕,但经查所犯的罪,都在大赦之前。济源有一位正在学校学习儒学的学生,在宴席上,奉陪中央派遣的查案委员。查案委员称誉郭解的侠义行为,学生说:“郭解站们用奸邪犯法,怎可以称为贤能?”被郭解的门客听到,把那个倒霉的学生杀掉,割下他的舌头。县政府官员责成郭解交出凶手,而郭解不知道谁是凶手,凶手也不肯坦白承认。县政府奏称:郭解无罪。公孙弘向刘彻建议:“郭解一介小民,随意行侠乡里,好像官兵执行职权,竟然为一句话shā rén。郭解虽不知道,比他自己shā rén的罪更重,应以‘大逆无道’法条处理。”把郭解家族,全部诛杀。
主父偃想把女儿嫁给齐王刘次昌,齐王拒绝。于是向刘彻上奏,齐国富饶超过长安,齐王不是皇帝儿子,不应在那里当王。齐王,请趁机整顿。刘彻任命主父偃前去处理。主父偃到临淄后,刘次昌恐惧,服毒自杀。赵王刘彭祖上书刘彻,检举主父偃接受封国hui ,恰逢齐王刘次昌自杀,刘彻认为一定是主父偃胁迫,勃然大怒,召回主父偃,投入监狱。主父偃承认接受封国的hui ,但并没有胁迫齐王刘次昌自杀。刘彻本要赦免他。可是,公孙弘说:“齐王刘次昌自杀,没有儿子,封国撤除,由中央政府收回,改设郡县。主父偃本是罪魁,如果不杀他无法向天下解释。(意思是:如果不杀主父偃,天下人会误认为中央政府贪图齐国土地。)”遂屠杀主父偃家族。
任命公孙弘当最高监察长。当时,汉政府正向西南扩张,东方设沧海郡,北方设朔方郡。公孙弘认为把钱财浪费在无用之地,屡次建议撤销。刘彻在御前会议上,使朱买臣就设置朔方郡一事跟公孙弘辩论。朱买臣列出十条有利条件,公孙弘目瞪口呆,没有一条可以驳倒,于是道歉说:“我是山东乡下佬,不知道设立朔方郡对国家这么重要。但,是不是可以撤销沧海郡,停止向西南扩张,而全力经营朔方郡。”刘彻允许。春季,刘彻下令撤销沧海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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