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雨中浪漫
三个少年怀疑那个姓张的人拿走了钱包，去老街口24号楼去找他。
90年代，老街口一带盖了不少新楼。24号楼就是一个新楼，住户刚刚入住不到二年。因为楼前面有个红色的大厂房，所以人们管这栋楼又叫“大红房子”楼。
三少年走到大红房子楼，有两个老头正坐在楼下悠闲地下象棋。
“跳马！”
“拱卒！”
“嘿嘿，出驹！”
大海往棋盘上溜了一眼，告诉那个带“前进帽”的老头：“大爷，将军啦，赶紧支士！”
老头仔细看了一眼，说：“哎呦！瞧我的冒泡眼睛，真没看出来。”
大海支了几招，那老头反败为胜，哈哈大笑。
趁着老头高兴，大海问道：“大爷，我打听一下，这个楼上有一个姓张的，小眼睛，个不高，他住哪个屋？”
“小眼睛？个不高？不认识。”老头想了想说。
“这人姓张。”
“哎呦，你说的是张老四吧？我知道，他住2单元402。”另一个老头高声说道。
“哦，谢谢，谢谢大爷！”
三个少年上楼去了。两个老头接着下棋，一边摆棋子一边说：“这三个小孩挺懂礼貌！”
“他们好像是卖鱼的？”
“你咋知道的呢？”
“你是假鼻子啊？你没闻到他们身上有一股子臭鱼烂虾的腥味吗？”
“哦，哦，少管闲事，下棋！”
三个少年走进2单元，上了4楼，看了看门牌号——402。
刚想敲门，隔着一道门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
是一个男的，一个女的，不知道说什么，有说有笑的，
心急的大海抬手敲了三下门。过了几秒钟，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女的，30多岁，长得很肥胖，个不高，整个人像一个水桶一样。
她看见外面站着三个陌生少年，愣了一下，态度很不友好地问道：“你们找谁？”
“找张老四！”大海回答。
这时，一个男的光着膀子，穿着趿拉板，走了出来，一探头，说：“你们有事吗？”
三少年一看，正是刚才在小吃店里的那个男的。
“你叫张老四吧？”大海问。
“啊！”
“我找你有点事，你能出来谈吗？”
“有啥话就在这说？我忙着呢。”
“行。是这样，刚才你在小吃店里吃饭，我们也在。我们丢了一个钱包，我问一下，你看见了吗？”
“没看见！”
“大哥，如果你看见了，就还给我们。里面有3000多块呢！我们很着急。”
“墨迹啥啊？我不说了吗？我没看见。”
“可是，当时小吃店里没别人。你看见的话，就把钱包还给我们。”
“真他妈墨迹！”
东子听了一会，终于忍不住了，冒出来一句：“你快把钱包还给我们！”
“我草，你们这是讹上我了？滚，你们仨赶紧给我滚犊子！”张老四也不耐烦了，骂了起来。
在楼道里这么一嚷嚷，住户们听到了，都开门出来。有男有女，都站在楼梯上看热闹。
张老四扯着嗓子说：“这三个臭无赖，说我拿了他们的钱包。你们给评评理，他们这不是讹人吗？”
一个邻居说：“打110吧，这仨小孩可能是骗子！”
三个少年有口难辩。大海高声说道：“有理不在声高！你们还讲不讲理？”
就这样，双方争执不下，楼道里人越来越多，越来越乱，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张老四的老婆张牙舞爪地说：“别和他们墨迹，给派出所打diàn huà，抓他们！”
“对！打diàn huà！报警！”
这可真应了那句话：远亲不如近邻。所有人都向着张老四。
93年，diàn huà的普及程度还不高，安装家庭diàn huà的都是一些干部，老师，有钱人。张老四是一个普通工人，所以家里没有安装diàn huà。
这时，一个带眼镜的中年男人，路见不平，娘娘腔地说了一句：“我家有diàn huà。我去打diàn huà。大家盯着点，别让他们跑了！”
这男人是个中学老师，大家都叫他刘老师。
刘老师噔噔噔跑下楼，回家去打diàn huà。
三个少年王八掉灶坑，憋气又窝火，知道今天是有理没处讲了，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撒丫子跑吧！一会jg chá来了，更说不明白了。
想到这里，三人互相打了一个眼色，推开张老四，拔腿便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没想到这些住户还挺团结，有的拽大海，有的拉二蛋，有的扯东子，把他们三个团团围住。
“三个小骗子！还想跑？等着jg chá来抓你们吧！”住户们义正言辞地说着，一个个虎视眈眈。
他们对待三个少年像对待三个犯人似的，根本不容说话，
大海气得呼呼大喘气，从后腰抽出片刀，在眼前比划了比划，骂道：“你们快闪开！不然，见了血可别怪老子！”
大海的脾气向来火爆，哪里吃过这么大亏，憋过这么大气。他平时为了防身，身上带着刀。遇到这种情况，只能亮出刀来。
这些居民也就是仗着人多势众，见大海亮刀，一个个立刻瘪了茄子，纷纷向后退。
这就是他们欺软怕硬的秉性。事不关己，谁愿意赔上老命。大海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吼道：“别以为自己素质高，看谁都是坏人，骗子！”
这些人胆怯地缩着脖子，弯着腰，退到墙角，一个个吓得不敢吭声。
三个少年前脚跟着后脚下了楼，匆匆地离开了大红房子楼。
半个小时后，矿一小的桥头上，三个少年蹲在地上，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烟。
地上扔了一地烟头子。
大海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骂了句：“妈的！辛辛苦苦一大年，一下子回到解放前。”
大东狠狠抽了口烟，说：“这几个月白干了，全他妈完了。”
二蛋说：“天快下雨了！”
天色阴沉，几声闷雷过后，一场秋雨不期而至，雨点纷纷落下，形成一片无边无际的水幕。
三个少年在桥上淋着雨，浑身上下像落汤鸡似的。
大海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笑道：“二蛋，唱个歌吧？”
二蛋想起了小娟，高声唱了一首刘德华的一生一次。
黄昏的时候，站在熟悉的路口。
仿佛一起都已经看透。
也许太多温柔，只会让我更难受。
如何才能，让我接受。
只想一生一世一个人走。
可不可以不要理由。
管他ài rén还是朋友，管他欢喜还是忧
他唱得一般，但声音很有个性。
大海说：“现在我心里好受多了！”
东子说：“咱们玩个雨中浪漫吧！”
大雨中，三个少年嘻嘻哈哈在无人的街头游荡，唱歌。十分快乐，仿佛看淡了世上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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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年代，老街口一带盖了不少新楼。24号楼就是一个新楼，住户刚刚入住不到二年。因为楼前面有个红色的大厂房，所以人们管这栋楼又叫“大红房子”楼。
三少年走到大红房子楼，有两个老头正坐在楼下悠闲地下象棋。
“跳马！”
“拱卒！”
“嘿嘿，出驹！”
大海往棋盘上溜了一眼，告诉那个带“前进帽”的老头：“大爷，将军啦，赶紧支士！”
老头仔细看了一眼，说：“哎呦！瞧我的冒泡眼睛，真没看出来。”
大海支了几招，那老头反败为胜，哈哈大笑。
趁着老头高兴，大海问道：“大爷，我打听一下，这个楼上有一个姓张的，小眼睛，个不高，他住哪个屋？”
“小眼睛？个不高？不认识。”老头想了想说。
“这人姓张。”
“哎呦，你说的是张老四吧？我知道，他住2单元402。”另一个老头高声说道。
“哦，谢谢，谢谢大爷！”
三个少年上楼去了。两个老头接着下棋，一边摆棋子一边说：“这三个小孩挺懂礼貌！”
“他们好像是卖鱼的？”
“你咋知道的呢？”
“你是假鼻子啊？你没闻到他们身上有一股子臭鱼烂虾的腥味吗？”
“哦，哦，少管闲事，下棋！”
三个少年走进2单元，上了4楼，看了看门牌号——402。
刚想敲门，隔着一道门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
是一个男的，一个女的，不知道说什么，有说有笑的，
心急的大海抬手敲了三下门。过了几秒钟，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女的，30多岁，长得很肥胖，个不高，整个人像一个水桶一样。
她看见外面站着三个陌生少年，愣了一下，态度很不友好地问道：“你们找谁？”
“找张老四！”大海回答。
这时，一个男的光着膀子，穿着趿拉板，走了出来，一探头，说：“你们有事吗？”
三少年一看，正是刚才在小吃店里的那个男的。
“你叫张老四吧？”大海问。
“啊！”
“我找你有点事，你能出来谈吗？”
“有啥话就在这说？我忙着呢。”
“行。是这样，刚才你在小吃店里吃饭，我们也在。我们丢了一个钱包，我问一下，你看见了吗？”
“没看见！”
“大哥，如果你看见了，就还给我们。里面有3000多块呢！我们很着急。”
“墨迹啥啊？我不说了吗？我没看见。”
“可是，当时小吃店里没别人。你看见的话，就把钱包还给我们。”
“真他妈墨迹！”
东子听了一会，终于忍不住了，冒出来一句：“你快把钱包还给我们！”
“我草，你们这是讹上我了？滚，你们仨赶紧给我滚犊子！”张老四也不耐烦了，骂了起来。
在楼道里这么一嚷嚷，住户们听到了，都开门出来。有男有女，都站在楼梯上看热闹。
张老四扯着嗓子说：“这三个臭无赖，说我拿了他们的钱包。你们给评评理，他们这不是讹人吗？”
一个邻居说：“打110吧，这仨小孩可能是骗子！”
三个少年有口难辩。大海高声说道：“有理不在声高！你们还讲不讲理？”
就这样，双方争执不下，楼道里人越来越多，越来越乱，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张老四的老婆张牙舞爪地说：“别和他们墨迹，给派出所打diàn huà，抓他们！”
“对！打diàn huà！报警！”
这可真应了那句话：远亲不如近邻。所有人都向着张老四。
93年，diàn huà的普及程度还不高，安装家庭diàn huà的都是一些干部，老师，有钱人。张老四是一个普通工人，所以家里没有安装diàn huà。
这时，一个带眼镜的中年男人，路见不平，娘娘腔地说了一句：“我家有diàn huà。我去打diàn huà。大家盯着点，别让他们跑了！”
这男人是个中学老师，大家都叫他刘老师。
刘老师噔噔噔跑下楼，回家去打diàn huà。
三个少年王八掉灶坑，憋气又窝火，知道今天是有理没处讲了，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撒丫子跑吧！一会jg chá来了，更说不明白了。
想到这里，三人互相打了一个眼色，推开张老四，拔腿便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没想到这些住户还挺团结，有的拽大海，有的拉二蛋，有的扯东子，把他们三个团团围住。
“三个小骗子！还想跑？等着jg chá来抓你们吧！”住户们义正言辞地说着，一个个虎视眈眈。
他们对待三个少年像对待三个犯人似的，根本不容说话，
大海气得呼呼大喘气，从后腰抽出片刀，在眼前比划了比划，骂道：“你们快闪开！不然，见了血可别怪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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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居民也就是仗着人多势众，见大海亮刀，一个个立刻瘪了茄子，纷纷向后退。
这就是他们欺软怕硬的秉性。事不关己，谁愿意赔上老命。大海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吼道：“别以为自己素质高，看谁都是坏人，骗子！”
这些人胆怯地缩着脖子，弯着腰，退到墙角，一个个吓得不敢吭声。
三个少年前脚跟着后脚下了楼，匆匆地离开了大红房子楼。
半个小时后，矿一小的桥头上，三个少年蹲在地上，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烟。
地上扔了一地烟头子。
大海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骂了句：“妈的！辛辛苦苦一大年，一下子回到解放前。”
大东狠狠抽了口烟，说：“这几个月白干了，全他妈完了。”
二蛋说：“天快下雨了！”
天色阴沉，几声闷雷过后，一场秋雨不期而至，雨点纷纷落下，形成一片无边无际的水幕。
三个少年在桥上淋着雨，浑身上下像落汤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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