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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青松林处立坟碑

  “呵!我的身体状况我很清楚,身中这种剧毒,只能等待死亡。或许在这一生中,我无法与无涯哥哥谐鸾凤,却债难清。”秦荧枫苦笑道,只剩有满腔哀伤。

  “荧枫姑娘”只见眼前的少女心事重重,而秦羽宸却无法为其诉衷肠。

  “唉!美梦已难成,相知恨晚缘不永,得此如意郎君,却忍向她人奉敬。好事总多磨,红颜偏薄命,上苍弄人何太甚,偏教我误了卿卿。可惜人非草木岂无情,都只是为把伊人眷念。”秦荧枫含着一腔苦泪,早已把衣衫湿透。

  “荧枫,你不要这样嘛!我相信无涯大哥绝对不会负你的。”秦羽宸忍听泣怨声声的少女,唯有继续慰解道。

  “世事如棋变千万,离合悲欢天注定。羽宸,你不必再劝解我了,即便无涯哥哥真的是去寻求解药,但也不可能是朝夕之事,恐怕等他取得解药时,我已碧落黄泉咯!”秦荧枫十分绝望,并且在剧烈地咳嗽着。

  只见这少女非常倔强,无论如何也放不下这千般事,心中反而带着怨恨与妒忌,并且难以抛放。

  “嘿!草药煎好了,荧枫,你趁热服下吧!”二婶娘笑面盈盈地走上前,为面前的女子细进羹汤。

  “二婶娘,没用的,剧毒一日不解,我只能珊珊白骨归墓冢。”秦荧枫不愿服下汤药,把头偏了过去。

  “荧枫姑娘,你这样折磨自己也是无济于事呀!唯有坚强地活下去,才是正道。”看着这性格倔强的少女,如同顽石失通灵,听着声声的凄凉话语,秦羽宸继续劝解道。

  “我也想坚强地活下去,只可惜上天不允许我继续活下去。”秦荧枫的神色十分黯然,再也焕发不出一丝明亮。

  “荧枫,你还是别想这么多了,赶快服下汤药吧!只要还有希望,就千万不要放弃。”二婶娘安抚道,不断地平伏着少女的破碎之心。

  “嗯!”秦荧枫终于肯把汤药喝下,但也只能暂时压制蚀魂散的毒性,却不能解开心中的困苦。

  “荧枫姑娘,你好好休息吧!一觉醒来就会没事的了。”看着少女乖乖地把汤药服下,秦羽宸终于露出一丝欣慰。

  族长两老由于已经去世,所以隐云村就相当于群龙无首,以后就没有人再管理村中的事务,为了避免这样混乱而无节制的局面,二婶娘心中已有了明确的dá àn。

  “哦!对了,荧枫,族长两老的遗骸打算怎样处置?”二婶娘本来不想说这件事情,但迟早都要面对,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所以她认为尽早解决才比较合适。

  “待明天一大早,就把他们安葬在青松林吧!”秦荧枫踌躇了一下,才幽咽道,滴滴苦泪如同丝丝细雨,无情地落下。

  “青松林?哎呀!荧枫,这可万万不可呀!”二婶娘一听,觉得此路行不通。

  “为何这样说?”对于二婶娘的表现,秦羽宸表示不解,于是随口问道。

  “青松林到了傍晚就会有豺狼野兽出没,它们到时候会不会打扰两老的安息?”二婶娘心存忌讳,言重地道。

  “放心,豺狼野兽会默默守护爷爷和姥姥安息的。”对于这一点,秦荧枫竟然会有与之相反的想法。

  “那好吧!既然族长两老已羽化登仙,那荧枫便是秦家村的族长了。”二婶娘笑着道。

  “我?慢慢慢,我岂甘为族长,更何况我也没有本事管理秦家村上下。这身重任,还是由村中的长老说了算吧!”秦荧枫立刻拒绝道,因为以自己目前的状况,红颜花貌病恹恹,还哪有精力去操劳。

  “好吧!先安葬了两老再讲吧!天色不早了,荧枫,你好好休息吧!”二婶娘颇为无奈,随即黯然地离开了房舍。

  “荧枫姑娘,虽然说男女授受不亲,但以你的现状,我也唯有留在此间侍候你了,所以休要见怪。”秦羽宸有点羞怯,但又没有办法,自己只能这样做。

  “没事的,反正我们在一起又不是第一次的事了,你又何须见外呢!”秦荧枫不仅没有觉得不妥,反觉自己很庆幸。自己在病危的时候,还有人的陪伴。

  “你睡觉吧!我趴在桌子上就可以了。”说罢,秦羽宸吹熄了蜡烛,黑暗立即笼罩此际,两人也随之进入了梦乡。

  躺在床榻上的丽质少女,回想起今天所发生的事,的确是一个噩梦。前段时间铁嘴山人为自己算上的一卦,果然是真的。自己祸难缠身就算了,现在竟然连最疼爱自己的两老也要无端陪葬,这实在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因此,她只能默默地流泪,却无法为其报仇雪恨。

  黑夜悄悄地流逝,白云天外恨茫茫,一片浓雾笼罩在隐云村上下,并且下着飞霜,天气变得异常恶劣,气候也变得无比寒冷。

  落絮凝露冷,泣血叹冬残,村野梅花瓣,芳菲逐风弹,慑对红颜。惋惜婚约太短暂,羞愧自惭,无奈悔之已晚。

  感慨一番,嗟叹命薄却恨无力挽,回首前尘泪潸潸。地北隔断天南,奈人间多灾多劫难,泪染衣衫相离,一旦遭罡风无情强分散。

  可谓不如意事常,可与人言无二三。冷秋月的出现,两老的逝世,任无涯的失踪,对这位少女来讲的确造成巨大的伤害。那种孤身无主任风横的生活,似乎在一朝之间又回来了。

  秦荧枫从床上爬了起来,仰望窗外茫茫的一片白雪,无情地飘落在梅树上,枫树上,屋顶上而自己此时的心情,也如同这初冬一般,心似寒冬。红泪也只能染尽罗衣,好似梦断残宵一样。

  “呵!六月飞霜窦娥冤,初冬飞絮有谁怜?”少女苦苦地自嘲道,百般无奈。

  却在这时间,她猛然发现了趴在桌面上休息的秦羽宸,心中顿觉很感慨,毕竟能真心对待自己的人已经不多了。

  似是听到屋内的一举一动,秦羽宸也随之惊醒,沉浸中的美梦,也顷刻破碎。尽管如此,自己也没有多大的留恋。

  “哦!荧枫姑娘,你终于醒了。”

  “嗯!待我理下云鬟,就到青松林吧!”秦荧枫走到妆台前,细细地凝望着自己憔悴的容貌。一天的折腾,脂粉就犹似杏花残,而且还梦断蓬莱云影幻。

  一切整理完毕后,秦羽宸就陪着秦荧枫到青松林处。而面前的一幕实在令两人有点惊讶,因为众村民已经把两具棺材抬到此处了。而二婶娘和秦翎,也早早在此处等待。

  今天的青松林,与往昔有天大的区别,因为现在正直初冬,飞雪骤降,覆盖在青松上,极其壮观,绘成了一幅壮美的白雪青松图。此情此景,若是两情如醉,必定心心相印。但见两老望穷秋水,却只能恨寄长天。

  浓雾,寒雪,青松,三者合一也没有阻碍众人的虔心礼拜,因为众人对族长两老,是充满了敬意的。

  “荧枫,羽宸,你们终于来了。”众村民齐说道,甚至连白石墓碑也带来了。

  望着眼前的一坯黄土,再望着落葬的两老,秦荧枫的内心,几度曾有一心赴黄泉的冲动。不过,这也是很快就要面对的事,因为身中蚀魂散,自己的时限也不多了。

  落葬完毕后,秦荧枫缓缓走上前,运用丝丝的灵气,在白石墓碑上铭刻“族长两老之墓”几个大字。

  虽然运用灵气铭刻,但由于身体虚弱的缘故,所以少女仍然表现得很艰涩,额上也沁出丝丝冷汗。

  看着风霜寒露染湿了少女的衣裙,漫天的落絮附在少女的头上,秦羽宸顿觉有点心痛。尽管这样,也阻止不了少女的雕刻。

  但见坟碑半露野草间,凝霜结露冷复冷,白水黑山,瘴雾漫漫,恸哭隔死生。哀叹泪血斑,哭祭今浓情蜜意未冷,一去黄泉未折返,令人心凄惨。身在黄泉,定难觅仙音,多惨淡。空有哀怨向谁弹,令那锦瑟冷,哀音之曲有谁参,恨莫恨聚散一瞬间。

  秦荧枫身披一袭月白衣裙,双膝跪在了墓碑前,带着一腔热泪,幽咽道:“爷爷,姥姥,你们一路走好,荧枫会一直陪着你们的。自从我来到了隐云村,你们就给予了我无尽的关爱。到如今,你们却离开人世,死得凄凉。而我却无法为你们血洗家仇,只能在此默默祈祷。”

  众村民也真诚地跪拜,把心中的话都诉说了出来,丝丝的苦泪自眼眶处溢出,滴落在这冰雪地面上。

  凄然的气氛持续了片刻后,众人的腿脚都酸麻了,才互相掺扶着站了起来。在今天,没有人能再挤出半点笑意,从未有过的哀伤,一直萦绕在众人的心底处,无法释放。

  “荧枫姑娘,你也不必太过伤心,要以身体为重啊!”秦羽宸轻声道,随即掏出一条手绢,抹去了她脸上的啼痕。

  “羽宸,想不到最后,竟然是你陪伴在我身边,而不是无涯哥哥。”秦荧枫愁怀恨锁,并且讽刺道。

  “荧枫姑娘,你莫要再错翻醋雨酸风,须知衷心会忍痛。”

  “唉!郎已忍心负爱卿,看来是天注定。啼遍深山鹧鸪,似乱筝声。如泣如诉,何堪再听!”无论秦羽宸如何劝解,秦荧枫仍然认定任无涯已变了心,不会再如同经岁旧燕一样,重回觅故樑;更不可能从此不分张,只会难共相思账。

  “荧枫姑娘”

  “好了,别说了,这段孽缘休要再提。我们回去吧!时候也不早了。”秦荧枫回望了一眼两老的坟碑后,又不听秦羽宸的劝说,便含恨离开了此处。

  秦羽宸怕她会做什么傻事,所以想也不想,径直追了上去。只可惜这位少女身具灵气,拥有修行,早已芳踪渺,只剩有在白天冷山下的少年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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