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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三章 临行只道

  刚才的气氛非常压抑,秦羽宸也不想再去回忆,随即推开了木门,打算出去透透气,散散心,以此来抒发内心的感慨。

  “人人说隐云村遁迹着不少文人隐士,但如今却从未遇见,莫非只是传言?”走在广阔明朗的小路上,秦羽宸喃喃道。

  “小子,你要去哪呀?你身上还有伤,切莫再乱跑啊!”一阵苍老的声音在少年的背后响起,却极为柔和。

  秦羽宸猛然转过了身,望着一脸和蔼的老者,笑道:“秦大夫,原来是你呀!”

  “呵呵!你要找谁呀?”秦翎抚摸着花白的胡须,淡淡地道。

  “不知秦家村是否遁迹着不少高人隐士呢?”秦羽宸没有转弯抹角,反而坦诚地道。

  “你想学武吧!”秦翎看透了少年的心思,随即忖测道。

  “是的,还请秦大夫指点。”秦羽宸恭敬地拱了拱手,客气地道。

  “隐云村的确不会有什么世外高人,但在隐云山上或许有高人隐居在此,你大可以去一试。”秦翎指着村西的方向,再抬头仰望那座座巍峨的高山,轻笑道。

  “那隐云山何去呀?”秦羽宸问道,对此很上心。

  “从村子的西边出发,路经晨雾岗,往高处走就是隐云山了。”秦翎望着远处缭绕着云雾的深山,说道。

  “嗯!知道了。”秦羽宸瞬间满脸欢喜,正欲离去。

  “小子,你何须着急呢?就凭你现在的模样,可能在半路上就会成为猛兽的盘中餐了。”秦翎望着跨开阔步的少年,随即又劝说道。

  “那秦大夫有何指示?”秦羽宸带笑问道,显得有几分殷勤。

  “跟我来吧!”秦翎拄着拐杖,缓缓地走到家中。

  秦羽宸没有犹豫,便跟了上去。因为自己也想知道,秦大夫究竟得知多少世间事。

  “山上猛兽多,毒蛇也不少,这是一些疗伤的药,你拿着吧!”秦翎把两瓶药丸放在了对方的手中,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谢谢秦大夫。”秦羽宸拿着两瓶药丸,欣喜地感谢道。

  “去吧!祝你能成功。”

  “嗯!”秦羽宸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别人一心寻仙问道,自己也不例外,只可惜从未遇到过知音人士,所以一直都未能偿夙愿。那些曾经想带领自己飞越重阶的仙人,只能成为梦里的笑话,转瞬便风流梦散。

  回到家中,秦羽宸精心地准备了出行所用的行李,并且用一块彩布包好。随之束起细发,头戴一顶学徒帽,身披一件狐裘长袍,脚着踏雪靴,腰间系着一块玉佩,手执一把粗铁剑。看其样子,显得威风凛凛,英姿飒爽。

  一切就绪完毕后,秦羽宸就打算直接出行,因为留在此间已经意义不大了。还不如趁早离开,早点铸就一番成就。

  却在这时,两道人影匆匆地从远处的房舍处跑了过来,最后停留在秦荧枫的家门前。由于门没有关,所以两人直接走了进来,望着衣装不同寻常的少年,皆感到很惊异。

  “羽宸,你打扮成这个样子,打算出远门啊?”秦花花猜测道,但事实上,虽不中也不远矣。

  “是的,花花姑娘,我要上隐云山。”秦羽宸转过了身,坚定地道。

  “你要去隐云山作甚呢?”秦花花不解,摸了摸长辫子,问道。

  “我要去修炼。”

  “什么?你要去隐云山修炼?”秦花花和二婶娘顿时感到很吃惊,同时大喊道。

  “是的,我已经不小了,不可能一直留在此间碌碌无为吧!”秦羽宸笑了笑,同时点了点头。

  “羽宸,你真的要去隐云山吗?虽说那里距离隐云村不远,但想要攀至顶峰,那可不容易呀!你确定你要去?”秦花花有点不舍少年的离去,神色黯然地问道。

  “无论前路有多坎坷,我都会继续走下去的。”秦羽宸拍了拍胸膛,以表自己的抱负与壮志。

  “可是以你现在的样子,若无半点身手,走在晨雾岗上会很危险的。”二婶娘十分忧心,生怕这少年会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嘿嘿!谁说的,我身具灵气,况且还学过几下轻功,你认为我会有事吗?”秦羽宸挥了挥拳腿,讪笑道。

  “你终于修炼出灵气了?啊!那真是太好了。”秦花花紧握着少年的手,欣喜地道,眼里闪烁而出的惊讶无不表露。

  “看来我们秦家村的才人真是层出不穷啊!”二婶娘也很感慨,随即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并且对其刮目相看。

  “呵呵!侥幸而已。”秦羽宸顿时有点羞涩,一抹绯红深深地刻画在其脸上。

  毕竟归根到底,不是自己修炼出灵气,而是靠萧云风的灵气丹来发挥出如此作用。在众乡亲父老面前说谎,秦羽宸自然感到有点不自在。不过还好,不会有人去追问原因,更多的只是关注结果。

  “嘿呀!小子,你何须脸红呢!这可是件光彩的事呀!”二婶娘侃笑道,非常得意。恐怕这件事不需过太久,就能让全村人都知道。

  秦羽宸也无言以对,唯有附和着笑了笑,再望向外面的天色,已比先前显得阴沉,恐怕也接近傍晚了。如此看来,只能改天再出行。

  两人的欢喜持续了片刻后,终于渐渐地有所收敛。直到最后,竟然恢复原有的沉闷气氛。因为一想到村中人远去,就如隔三秋,心底里的不舍,以及人去楼空的寂寥,是有多么的悲凉。

  “小子,二婶娘不懂武功,更不懂法术,所以也没有什么能帮得到你的了,这几张道符,是我在集市里买回来的。现在就送给你吧!或许能保佑你的平安。”二婶娘从彩袖间掏出几张道符,塞进了少年的手中,脸上竟然带着满满的不舍。

  “谢谢二婶娘!”秦羽宸接过了道符,细细地望了两眼,只见上面刻画着许多奇怪的符文,完全看不懂,但还是殷切感谢道。

  “唉!希望你学有所成,功成名就吧!”二婶娘也不再回望,径直离开了房间。

  或许是最近经历得太多生离死别,所以使她对斯人的远去感到很痛苦,甚至不敢想,也不敢望。

  “无涯哥哥走了,荧枫也走了,现在连你也要走,看来秦家村真是越来越凄凉了。”秦花花十分失落,因为少年走后,她再也没有诉说心声之人。

  “花花姑娘,你不需这样嘛!其实你也是身怀灵气之人啊!”瞧见对方不悦的神色,秦羽宸随之慰解道。

  此话一出,秦花花突然无比惊愕,随即问道:“啊!你怎样知道的?”

  “感觉吧!”秦羽宸摸了摸后脑,傻傻一笑,含糊地道。为了尊重少女的颜面,所以少年只能这样说。

  “哦!”秦花花也不可能讲出实情,只能吱吱唔唔地笑了笑,“羽宸,出门还是要带点钱的,这是我织布赚的钱,你拿着吧!”少女随之把一小包散钱塞到对方的手中。

  秦羽宸也不好意思拒绝,再加上自己确实需要,唯有对此表示深深的感谢。

  “隐云山的气候变幻无常,晨雾异常浓烈,而猛兽也异常多,入夜后千万别独自出行,一定要找地方歇息,懂了吗?”秦花花好心地解说道。

  “嗯!花花姑娘无需担心。”

  “你要一路保重啊!”

  “我会的。”

  两人在离别前细细地叮咛了一番后,才依依不舍地回去。因为到了此时此刻,天色已经黑透,是时候回家煮饭了。

  “隐云村,这片美好的故地,希望我还有机会再回来。”秦羽宸凝望着窗前的一片雪景,以及朵朵冷艳的梅花,感叹道。

  临行前,少年专门再次清点了一下行李,确保万无一失后,才不禁安心下来。

  虽说隐云山距离此地不远,但要到达山巅,就并非是容易之事。毕竟隐云山屹立在群山之上,且无比广阔,高海拔与恶劣的气候,并非隐云村这片桃柳岸一般。

  即便胸有攀登之志,却是有心无力,因为曾有不少凡人俗客想到山巅处寻仙问道,但后来却不了了之。所以说,此地犹如龙潭虎穴,若不是迫不得已,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砍柴的村民,一般只会在山脚下随意砍伐,而根本不敢往高处走。因为谁也知道,隐云山的气候有多恶劣。

  “上天保佑,希望我能登上隐云山。”对着窗外的寒风酷雪,秦羽宸默默祈祷道。

  忙碌了一番后,秦羽宸也感到很疲惫,一头栽进了柔暖的床榻上。这一晚,自己没有半点思绪,也没有半点杂念,任由倦意侵袭,直至轻闭双眼,进入梦乡。

  却在此时,一阵清风拂过,冉冉地落在了少年面前,惊看其一眼,依旧是平淡的面容,根本没有一点别却仙乡的忧伤。但对于萧云风来讲,就无疑会心更怆。

  “你宁愿历尽艰辛地孤身闯隐云山,也不愿跟随我修仙,真是可笑。”萧云风不屑地笑道,但笑意中却又是充满了苦慨。

  事至如今,谁是谁非,根本已不重要,即便再去回堪,也是徒劳。更何况世界之大,九洲之上,隐士高人数不胜数,又何苦局限于追随一名四处浪迹的仙人呢?

  望着沉睡中的少年,萧云风只能在房间内徘徊。欲想离去,但心又放不下。欲要留下,但又无言以对。这种进退两难的抉择,实在是折磨。

  无可奈何,他只能忍痛离开,到别的去处,再寻觅那所谓的命世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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