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有风无雨待天明
奥斯特的表现让王一觉得如吃了一只苍蝇一般，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如果换一个场合，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一脚踹上去。此刻站在人类的集体利益面前，他却不得不帮着奥斯特把话圆回来。</p>
轻咳了一声，王一说道：“奥斯特是一位严谨的科学家，他所阐述的仅是理论上的科学要求。我们的科研人员经过反复的计算，给出了一个比较合理的数字。我们需要五位志愿者。”</p>
在言语中，王一直呼奥斯特的名字，而没有加上先生或者博士的后缀，以此表达他对奥斯特的不满。然而奥斯特却似乎没有察觉，依然一副不屑的表情。</p>
听王一如此说，瓦洛兰诸人的脸色稍稍好了些。巴德想了想说道：“五名志愿者我们可以接受。但是，不知道是只需要这么多！还是，仅仅是第一批！”</p>
在参加会议之前，关于议题他们已经知道了。五名志愿者是在他们商议的可接受的范围之内。既然已经放弃了易大师争取到的返回瓦洛兰再商议的权利，巴德觉得还是直截了当点谈比较好，这样至少可以稍稍掌握一定的主动权。虽然，作为弱者他们实际上没有多少外交权利。</p>
在最不适合开口的时间，奥斯特再次开口道：“这仅仅是第一批。一项科学研究可不是个样本就能解决的。更何况，按照现在得出的结果，验证所有的数据之后，人类需要更多的融合体战士。”</p>
奥斯特再次用他的耿直，摘除掉所有伪善的外交辞令，把问题裸地摊在桌面上。</p>
王一毕竟有些年轻，阅历还不够，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把话圆回来。奥斯特说错了么？没有，他说的恰恰全是事实。然而秉承着东方文明中庸之道，王一始终觉得不应该让谈判桌上淌满鲜血。他看了看林耀，见这位大神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既然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就干脆闭嘴，安静地看奥斯特表演。等场面实在下不来，自己再设法救场。到底自己这方有林耀在，怎么样都能兜得住底。</p>
被奥斯特雷过一次，虽然iàn pi上依旧有些挂不住，大抵上巴德还是适应了这家伙的节奏。他没有急着争辩，而是看向林耀，希望从这位大神的脸上看到一些蛛丝马迹，确定奥斯特的话是否是出于对方的授意。</p>
林耀的心神似乎并不在会议室里。他面无表情地地呆坐着，偶尔眨巴一下眼睛，显示他的身体活在这里。</p>
巴德收回目光，与伊泽瑞尔对视了一眼，说道：“奥斯特先生，林星君当初所提乃是平等相处。您不是想让星君出尔反尔吧！”</p>
这句话听起来颇有些挑拨离间的味道，已经超出了瓦洛兰外交辞令的范围，他这么说的目的还是要试探林耀的反应。这次紧急会晤，一切的结果都仅仅是看林耀的想法，双方的谈判只不过是为了展示一下众人的存在感罢了。</p>
林耀依旧无动于衷，完全没有搭话的意思。奥斯特似乎在有样学样，也不搭话。这就苦了王一，不得不搭腔道：“星君怎会出尔反尔！”</p>
巴德紧跟着说道：“还请王先生解惑一二！”</p>
王一心里这个恨，还好他与李阳仔细的讨论过，对于这些问题做了准备。略整理了一下思路，他说道：“首先，研究实际上需要十位志愿者，甚至还不止。其中五位是你们瓦洛兰人，而其余的则是我们地球人。融合，需要两者，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在这一方面我们双方是平等的。其次，如果验证了研究报告中的猜想，融合会是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一件事。诸位别忘了，瓦洛兰世界毕竟是依托地球而存在。如果我们挺不过这次危机，正常情况下瓦洛兰世界也不会幸免于难。最好的结果你们会停滞在我们毁灭的那一刻。奥斯特博士说的虽然很直白，但确实是事实，一个对大家都有利的事实。”</p>
王一这番话很是中肯地将谈判双方的地位拉回到平等的水位。巴德点点头，表示认可。他看了看伊泽瑞尔，用眼神询问他的意思。</p>
伊泽瑞尔在地球用了大把的时间读书，这使他可以在这次谈判上为瓦洛兰争取更多的保障。他清了清嗓子说道：</p>
“你的这番话我认可！可据我所知，这仅仅是一个理想的状态。人类似乎更热衷于将先进的u qi化为私有，以方便不同国家间的攻坚。你们如何保证，在危机前后，融合体都不会成为个别国家政治的牺牲品！”</p>
这是一个难题，因为王一本身随时就有可能变成这种牺牲品。他想坚决的告诉对方不会有这种情况，然而却实在说不出这种连稚童都骗不了的谎言。如果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除了给人类自己抹黑，实在没有太大的意义。</p>
终于，奥斯特说了一句恰当的话：“你们没有选择！”</p>
当然，如果没有王一补的这后一句，这又会是一句带着雷电的话。</p>
王一紧跟着奥斯特的话说道：“我们也没有选择！”</p>
这个我们，在某种程度上是将林耀为代表的神族排斥在外。就人类本身来说，除了机械和科技，也许融合体会是一种全新的拯救自我的方式。任何生灵，都没意愿将自己的命运绑在别人马车上。</p>
接下来，双方就一些细节的问题进行了磋商。谈判的主要人物只有王一c奥斯特c巴德和伊泽瑞尔。其他人等，似乎只是为了使会议室显得不那么冷清而存在的一般。</p>
经过半个小时的商讨，大体上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四人正准备询问一下林耀的意见，不想他似乎正好回魂，深吸了一口气冲瓦洛兰众人说道：“明天就前往瓦洛兰！我跟你们一起过去。”</p>
此话一出，满座俱惊！</p>
王一震惊是，此次林耀前往瓦洛兰原本是一次秘密行动。当然，这仅限于对人类。神族那边实在不好说能否瞒过去。除了他，再没有其他人知道。可现在奥斯特知道了，那就意味着这将是一次公开行动。说不得要出些什么乱子出来。不过在他潜意识里，却小小地松了口气，保密难免要给江涛惹麻烦。他依旧没有形成一个上位者的自觉。</p>
奥斯特光洁的额头上生出了三道横纹，他很吃惊在如今的情况下林耀居然感独自离开地球前往瓦洛兰。紧接着他的额头再次变得光洁，心说难怪没有看到紫树仙君和德古拉阁下。他不确定这是否林耀的阴谋。他多少知道圣盾里塞恩派系的想法，林耀离开正好给了他们一个机会。</p>
巴德和伊泽瑞尔互看了一眼，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林耀跟过去可不是一件好事，那边没有任何准备，万一打起来可就热闹了。关于现在的很多决议，他们需要足够的时间向整个英雄联盟陈述和游说。</p>
巴德斟酌了一下说道：“星君是否可以容我等先行返回，将情况略作陈述后再请星君莅临。更何况，我打开的空间通道您未必能通过。雷克塞现在已经无法返回了。”</p>
林耀什么都没说，只是摇摇头。</p>
伊泽瑞尔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我听紫树仙君说行者有一位超能力者，他可以带人到任何臆测到的地方。”</p>
林耀淡淡地笑了笑，说道：“他叫大卫，是个不错的小伙子。”</p>
听到这里，巴德已经完全明白伊泽瑞尔的意思。即便他们阻止了林耀前往，他依旧可以依靠超能力者直接过去。若是没他们在侧，出了乱子连打个圆场的人都没有。两全齐害取其轻。还是让林耀跟着他们一起走的好。</p>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们随星君一起返回瓦洛兰。”巴德恭敬地说道。</p>
林耀点了点头，说了声好。便起身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站定了脚步，自言自语道：“人生如戏，全凭演技。演的不错！”</p>
说完，才缓缓地离开了。留下一众人等在会议室里凝眉沉思，咀嚼林耀最后留下的这句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p>
过了片刻，奥斯特搓了搓手，轻撑了一下桌子站起身。跟众人到了别，走了出去。没有人注意到，他西裤的两侧明显有些褶皱。</p>
独自站在落地窗前，林耀望着脚下的城市。又是华灯初上，只是这次仅有他一个人。数千年来，他早应该习惯了一个人。可不知为何，此刻他却觉得一阵阵的寂寞和孤独。</p>
会议结束后，王一来拜访过，只坐了一盏茶的功夫。</p>
林耀知道他的来意，只是除了嘱咐他要仔细行者总部的安全外，并未透露为何临时改主意的原因。</p>
会议一开始，林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之所以一直心不在焉，是在寻找让他不安的源头。对方的力量很奇怪，不属于留守神族中的任何一位，也没有在他读过的任何典籍和听到的传闻中出现过，貌似是一种全新的力量。仅少量催动神力，他始终没能锁定对方，只是大致判断出一个方位。那个方位上，有易大师才去过的方寸山，还有就是昆仑。</p>
据他所知，昆仑那里确实沉睡着两位神族——诸葛天都和北门空。诸葛天都所修的乃是阳神力，北门空所修乃是阴神力。但他清楚地感应到二者并未苏醒。依旧在沉睡。</p>
到底会是谁呢？还有，这个奥斯特也很奇怪。</p>
虽然大部分的心神都在寻找那股莫名的力量，会议上的所有发言他还是听着的。这个奥斯特装的一副小丑的样子，可是每一句话都拿捏的恰到好处，且收放自如。若不是自己在场，恐怕王一这小子要栽跟头。</p>
奥斯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他似乎并不希望看到瓦洛兰与人类平等携手。在他所知道的势力中，几乎都在试图倾斜于某一位或者某一派系的神族。若说奥斯特暗埋芥蒂是为了向与自己敌对的神族递上投名状，仅仅觉醒的马尔卡蒂和秦海，现在动作似乎早了些。而且，不管留守神族之间有任何矛盾，在面对危机这个问题，都不会夹带私怨，这是底线。作为圣盾的管理层，他不该不知道这个底线。</p>
他突然有些彷徨，不知道自己临时这个决定是否是正确的。自己在明处，对方在暗处。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既如此，他索性将计就计，让自己处于暗处，让对方跳到明处。</p>
只是时间太短，他难以思虑周详。匆匆地用神念向紫树传去简讯，剩下的唯有静待天明。若是他施展天机术或者让神念遍布行者总部，也许会有些意外收获。</p>
会议结束后，奥斯特并没有直接离开行者总部。先是在李阳的陪同下参观了一下研究区域，从玻璃窗看了看马丁，并简单地与李阳就这项研究沟通了一些学术上的问题。</p>
约莫待了两个小时，与李阳共进晚餐之后，奥斯特又去拜访了大卫。</p>
大卫在行者总部有一间单独的休息室。在这里，他并没有被当作犯人，有着充分的自由。当然，跟踪器是必须的。</p>
奥斯特只与大卫一起喝了杯咖啡就离开了，前后不过十分钟不到的时间。似乎只是例行公事般地探访。在这之后，他正式结束了此次行者总部的行程。</p>
一切都在监视系统的监视之下，王一最后收到的报告是一切正常。</p>
再说到王一，他离开林耀的房间后，直接前往江涛的私宅与老领导一起共进晚餐。饭后，他将自己的困惑隐晦地告诉了江涛，以期从老领导这里得到一些启发。然而江涛并没有给他任何暗示和dá àn，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只是在临走的时候，送了本棋谱给他。</p>
这注定会是一个平静的夜晚。起了风，却没有雨落。天空被风擦的干干净净，不见一丝云彩。月正圆，有白亮的风圈守卫着。星星按照预定好的路线，出现在正确的位置上，勾勒着一个又一个让人浮想联翩的图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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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咳了一声，王一说道：“奥斯特是一位严谨的科学家，他所阐述的仅是理论上的科学要求。我们的科研人员经过反复的计算，给出了一个比较合理的数字。我们需要五位志愿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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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王一如此说，瓦洛兰诸人的脸色稍稍好了些。巴德想了想说道：“五名志愿者我们可以接受。但是，不知道是只需要这么多！还是，仅仅是第一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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