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工作着是美丽的4

  第四节</p>

  明清是昨天晚上快10点时接到通知，等到刚刚她和高翔一起接伊林进入轿车向su zh一u木渎镇方向驶去时，她就已经大概猜到昨天他们三人的全过程，从高翔的眼神中已读懂了他的意思。</p>

  她原来就知道，高翔和伊林迟早会再次相遇，他们再次相遇之时，也就是她多年期待的愿望落空之时，但这次看来，高翔的反应远比她想象的强烈许多，他竟为了她随意改变工作计划不说，还亲力亲为参与这等小事，还破例地叫她出场为伊林做个伴一同前往，她在心里黯然说了二字：“疯了”。</p>

  车子开出不一会，明清指着驾驶员介绍道：“伊林，这是小郑，专门负责在蒙古草原选小型图书阅览室地址的”。伊林一听来了精神：“草原，小郑你的工作真好！明清，你去过草原吗？”明清说：“最远就到包头”伊林紧追着问道：“照相了吗，给我看看，有去拜访苏武庙吗，第六座苏武庙在“云内州”，今包头阴山南土默州一带，去过吗？”明清道：“倒是问过，但已无确定地点”。前排副驾坐着的高翔几乎一直没开过口，默默地看着前方。</p>

  明清知道高翔虽然眼睛只盯前方，不把头转过来参与她俩说话，但两耳肯定用心在听她俩说话呐。她想起马上要挖二位从德国回来度假的“海归”人士，对伊林说道：“下个月我出差去浙江，怎样？去不？你的差旅费，我来请客！”伊林先是一脸笑容，但立马消失，哀哀地：“要上班，下月还要去期中kǎ一 shi，再说杏芸不会同意的。”明清：“你那么听杏芸话？”伊林：“那当然，杏芸说“读万卷书”现在很容易，书店里的中外典籍越来越多，但“行万里路”不切实际，后来阿哥说，只要他到过的除上海csu zh一u外的地方，他都会选择景点照相回来给我，这样就算我也跟阿哥去过那个地方”，伊林停了停又说：“哎，明清，下月去浙江那里，提前告诉我，我把我想去的地方告诉你，你替我访一下，然后照相给我，这样我行万里路有多一个人帮我了”明清似乎有些伤感，深深地点点头，简单回了个“好”字。一个急刹车，打断了车里所有人的思路，不知是那个小偷把盖坑的铁盖偷走了，小郑使了好大劲才开过去，不一会，东村已在眼前了。</p>

  木渎镇东村村长办公室是当地最像样的接待地点，但在高翔c明清眼里还是显得非常简陋不堪。陈镇长一般人一早就从镇上赶到东村了，当他引着a集团的一行人进入办公室时，锡翁正在准备把碧螺春茶装入玻璃杯中，只听伊林在后轻声说道：“锡翁伯伯先把杯子洗干净”锡翁回头一看，很惊讶，没想她能和a集团的老总在一起，并对一旁不解的陈镇长介绍道：“这就是伊林，城里秦先生家的金伊林”。陈镇长慌忙弯着腰，像对尊贵的长辈那样，卑微地发着：“阿，阿，东园秦先生家的，已经长这么大了，要是在城里的街上碰见，肯定认不出来了，快坐，快坐”。</p>

  高翔一行四人坐下后，就简单了解一下古园林那块地的周围情况，具体测绘上的事情，高翔说跟后面赶来的徐付总洽谈，大概那杯诱人的碧螺春茶是留他们多坐一会的主因，等付总的车一到，高翔就率他们几人往“绣谷”古园走去，镇长派锡翁几个跟着，以便随时ti g一ng方面，自己则和付总谈新校建筑事。陈镇长把高翔几个送到村长办公室门口，高翔注意到伊林一个转身沉着脸不知对陈镇长说了些什么，只见陈镇长唯唯诺诺只顾点头。</p>

  伊林和明清说起趁这时间去看望奶妈，高翔听到了，对伊林讲很快就离开这里，然后顺便陪她一起去她奶妈家，说有车，方便，他见伊林一时没反映，就微微笑着说：“怎么，怕我分了你的老白酒不成？”伊林说：“不知道奶妈有无酿新酒，夏收还没结束呢？”</p>

  伊林的奶妈根娣家还是那三间破瓦房，边上搭了个简陋的厨房，当锡翁带着高翔，明清，伊林三人踏入中间那间脏乱不堪客堂时，外面围满村里的村民，几个村妇指指点点争看根娣奶长的伊林。</p>

  根娣模样周正俊俏，如果生活在城里绝对一大美人，当初秦先生奉着吃奶像三分的说法，硬是找到了这个su zh一u乡下ěi nu。只是长期生活贫困的压抑，致使才45岁样子的农妇却像个60岁开外的老村婆了。怪不得伊林一见她便嚷嚷着说道：“奶妈，你手上的老茧好硬，还有那么多的白发！”根娣见到伊林又听她这么体贴，心里很温暖，用菊花似的笑脸回应着伊林，把客堂间里唯一的一只骨牌凳到伊林跟前，但一想还有二位在，又迟疑着想把那张骨牌凳给另外二位，一想又不合适，她不自在地在地中央站着，笑脸有些僵，双手搓来搓去，伊林问：“奶妈，四倌他们呐？”根娣指指门外“喏，来了”，不一会进来四个农村小伙子，叫四倌的那个搬进来二只说了脱了漆的凳，一个年龄稍大的手里还捧着一只海碗，里面放着十几个鸡蛋，屋里有了生气，伊林跟着雀跃，从破旧的长凳上跳出来，说：“嘿，大倌，怎么像个弯背老公公了，哈哈”。大倌被她说得满脸通红，但手里还是捧着那只大海碗，一边呐呐地：“嗯嗯，阿姐”，一只鸡蛋差点滚落下来，大倌连忙收住了口。奶妈接过海碗朝厨房奔去，这时，四倌拎个小塑料桶从西屋出来，对伊林报喜似的：“阿姐，刚酿好，本来准备叫三倌送到城里去的。现在他去不着城里了，嘿嘿”。</p>

  伊林给刚坐着的高翔c明清介绍道：“这是我奶妈的四个儿子，三倌c四倌是双胞胎，比我早生了两个月”。高翔自进屋就一直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似乎只要事关伊林，他都兴趣及浓，只是他不外露，他沉着脸问：“为什么他们四个都叫你姐？”伊林扬扬头，得意的样子“因为奶妈最喜欢我，因为我喝的奶最多，顶他们四个总和，因为我——夺去了她们的母爱”她看着高翔好像疑问的眼神，孩子气地对着他“哼”了一声，高翔被她那一声逗笑了。在以往，伊林对奶娘的这些感受从不外露，今不知怎么地对高翔直言不讳，敞开心扉。</p>

  看得出来，伊林跟双胞胎更亲近些，伊林告诉四倌：“四倌，我有工作了中午在厂里吃食堂，还有免费菜，下回你来城里，我带你吃，再请你吃红烧荷包蛋。好吃，哎，大倌刚买的鸡蛋几钱一个”，四倌说：“不是买的，是娘娘叫大倌到先琴家去借的”。尽管大倌在一旁阻止，但四倌只顾回答一下子说了出来，大倌c二倌大概怕娘娘责怪不懂事，乱讲话赶紧走出客堂间。</p>

  不一会，锡翁和根娣二人端着三大海碗热气腾腾的水铺鸡蛋从灶间走过来，锡翁先把手中两大碗递给高翔和明清，这边根娣二手端一碗，慈祥微笑着端给伊林，纯正的麻油香味虽然极诱人，但面对海碗口上深深的黑渍迹，高c明稍有犹豫，只见伊林拿过根娣的碗，立即“滋地喝了两大口汤”，兴奋地对着根娣赞道：“奶妈做的水浦鸡蛋最好吃，最鲜最香！”高翔c明清赶紧尝了一口，一齐赞口：“好吃”，根娣说：“伊林的朋友头趟来，乡下只有粗点心招待，怠慢二位了，怠慢了”。伊林看他们正开吃，就示意三倌c四倌进了西边的厢房里。</p>

  进入西厢房，伊林就把海碗给了四倌，说：“一人一半吃了吧，我在城里经常吃的，吃吧，来，三倌你先去门口把着，四倌先吃”。四倌先是吞似的吃了二个，然后把海碗递给三倌让他先解馋，自己抹了抹嘴说道：“这次娘娘叫大倌借18个鸡蛋呢，加上家里6个共24个。本来爹爹说一人浦6个蛋，可娘娘说阿姐第一次带客人来家里，一定要超东村最高的待遇头趟点心招待，娘娘还对爹爹说情愿自己半年不吃鸡蛋，这样爹爹才答应借18个鸡蛋的”</p>

  当伊林拿着空碗出来时，明清注意到三倌c四倌那油露露的嘴唇和极其知足的神情，基本明白了，只听伊林对根娣说：“奶妈，东村的蛋比食堂里的好吃，嗯这是姐姐同学，明清她胃口小，我想再吃她二只？”根娣有点不知如何回答，征询似的望着明清，她即怕伊林没吃饱，又怕招待不周，但明清感激伊林，她确实吃不了八只蛋，她又深知不能剩下，夹了二只放到伊林碗里笑道：“小馋猫。”又马上跟根娣解释道：“我胃口一直小，如今因为伊林奶妈做得好吃，我第一次吃下6只小铺蛋，谢谢奶妈，下回带四倌他们来上海白相”。这边高翔已连汤带水全部吃完，跟着明清一起诚恳地谢过根娣的头趟点心。三倌c四倌一直站在伊林左右不知怎么，他们对基本不讲话的高翔有一种莫名的畏惧。</p>

  明清按着高翔的意图让小郑送伊林回su zh一u市里，他们坐付总的那辆车回上海，临时分手时，伊林突然想到承诺甜酒的事，对高翔说：“高总，要不，这，这老白酒你拿回去喝吧”边说边舍不得似的自己递着，高翔看她那样，忍不住一笑，说：“尝尝就行，这些太多，再说了夺人所爱非君子所为，放心马上我就有机会尝到的，上车吧！”说完，帮她打开车门。明清看着高翔这举动，一时竟神情恍惚。</p>

  小郑一直把伊林送到东园，在伊林的相邀下，去晏春门小坐了一会，等车子开出su zh一u城已是晚上九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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