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一、调查
回到营房见众人都已经去膳堂，陆衍便抓紧时间去了。到达膳堂，已有一大部分人都已经吃完了，倒是姬昀等人还在，陆衍忙走过去，陆循见陆衍来了，忙招呼她快坐下，又将盛好的米饭同一盘预先留给她对的菜推到她面前，一边道：“阿衍，你干嘛去了？这么迟才来，快吃！快吃！迟了统领可是要罚的！”</p>
陆衍见他们不仅等着她来一起走，还留了饭菜给她，若不说感动便是假的。陆衍自问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但也并非无情，若是大恩大义她尚且会用实际行动来报答，因为在她看来这些感激是能用她的行动来交换的，因此她反倒不会有过多的心理起伏。</p>
然而这种日常小事里的感动却是她最受不了的，因为像这种小事她若也要报答不仅显得小题大做，更容易让人觉得生分，尤其是相熟的人便更加是如此，陆衍虽在前世遭到好友背叛，但并未对友情感到失望，若是他人真心相待，她也必会以诚相报。</p>
陆衍抬头见众人都在等着她吃完饭，陆循更是连连给她夹菜，嘴上虽催促着，但脸上却未见有焦急烦躁之色，姬昀在一旁一边耐心等着一边好似还在想着她教给他的太极招式，一手支着头，一手慢慢比划着，他见陆衍看他，便笑着说道；“快吃，大家可等你很久了。”</p>
陆衍点点头加快了吃饭的速度。陆循自今早同他坦白一切后，他便将陆衍当成兄弟，在他看来兄弟之间相互扶持是件极正常的事。至于姬昀，几天相处下来，陆衍也觉得这人倒是个好相处的，没有少爷架子不说，待人热忱，虽偶尔有些自以为是，接近她也是为了学武，但至少他是堂堂正正来请她教学，而非动用龌蹉手段来逼迫她就范的，这也是为什么她今早会主动来教他的原因。只是即便姬昀并非本意，但姬府与凌王的合作关系却是众人皆知的。</p>
来之前陆衍也有所耳闻，她对姬府并不是很了解，只是她之前去过他们在临城的府邸，虽然陈设稍显简单，但摆放的物品皆是极珍贵的。然而在她的印象中姬府的实力远远不像是能同凌王扯上关系的。因此这姬府与凌王的亲事来的突然，所以陆衍推测姬府所隐藏的实力必然不可小视。</p>
这件事情起先并非一帆风顺的，凌王议亲开出的条件简直好到让一众大臣眼热，但知道内情的隔岸观火，不知道内情的自然不会这般容易让姬府占了这个大便宜，因此便有人借机以姬府xiǎ一 jiě身份低微，不宜同身份尊贵的凌王结亲为由，向皇上奏禀。但因为凌王是异性王，并非宗室，皇帝即便有心阻挠，但凌王一句真心相爱，加上凌王妃向太后极力表示自己也十分喜欢姬府xiǎ一 jiě，愿意同她姐妹相称，共侍一夫，还列举了姬府xiǎ一 jiě种种好处简直夸的天上有地下无，太后见此也觉甚好便也劝皇帝莫要坏人姻缘，结果这事也就顺理成章地决定了下来，只是皇上下旨要求姬府xiǎ一 jiě随宫内派遣的教养女官学习宫内礼仪，届时有赏花宴，宫内各宗妇嫔妃都将到席检验是否合乎王室礼仪气度。也算是变相地给凌王和姬府出难题，毕竟合不合礼是那些宗妇们说了算，其中有多少帮着凌王，哪些又是皇上那边的，这又谁人能够说的准。</p>
只是如今自己同姬昀交好，一开始是秦十二授意的，秦十二行事古怪，他似乎同朝内也有些瓜葛，自己是他这边的人，若是他与凌王敌对，即便将来自己功成身退，只怕同姬昀也不会如现在这般友好相处了。思及此，陆衍只觉无奈，自己想方设法寻求自由，结果却在这场权利的争斗中越陷越深，陆衍如今是真的有些担忧将来即便她不想要参与进去，也会身不由己。到时候泥足深陷又该如何撇清，看来她也必须给自己留条后路才行。</p>
忙将午饭解决掉，陆衍等人便一道前往校场。</p>
刚完成一轮训练，到了中间休息的时间。姬昀正向陆衍询问太极里的一记招式该如何施展，就听刑晟在远处叫她，陆衍猜想必是他向统领说了昨夜的事情，这才传唤她询问。陆衍同陆循对视一眼，陆循之前便听陆衍说过统领必会来找她，只是仍有些担忧，陆衍回以放心的眼神便随刑晟一道去了。</p>
姬昀在原地纳闷：“统领找阿衍做什么？她犯了什么事不成？”</p>
陆循将陆衍教他的那套说辞跟姬昀讲了一遍，姬昀暗想昨夜执勤自己站着睡着了，只知道陆衍出去过却没听见发生了什么，如今听着也只觉应该是有人故意捉弄陆衍，他一向将陆衍算在自己人的一列，即是自己人自然是由他罩着的，如何能叫人随便欺负了。</p>
一怒之下，姬昀便要冲到侍卫议事厅里去问问是哪个混小子敢捉弄他兄弟，幸而陆循极力拉住他，劝了好久才终是没闯进去。</p>
再说陆衍随刑晟到了统领所在的议事厅，虽说议事厅，然而其实看起来不过是一间茶厅罢了。陆衍进去时统领正坐在上首喝茶。陆衍同刑晟一并见礼，季海将茶盏放下，并没有直接询问，反倒盯着陆衍上下打量，目光晦暗不明。陆衍感受到他的猜疑，但越是这样她便越是要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好似她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秘密。季海见陆衍一副端正姿态，心里也没底，更何况还有一个姬昀那般护着她，自己若是为难她，少不得那位姬少爷不会放过自己，虽然他是堂堂侍卫统领还不至于怕他一个毛头小子，但凌王嘱咐过要他多多照顾那位姬少爷，最近因凌王同姬府结亲的事，朝中局势表面看着平静，其实却是暗流涌动，自己效力于凌王殿下，自当不能同姬府的人有什么矛盾。</p>
这陆衍的身份上不明确，皇上让他调查冷宫刺客一事，陆衍同那个陆循是最直接的证人，他们所写的供词毫无可利用之处，这让他调查的难度增加，然而后面事情突然被移交其它部门调查，他这个侍卫统领倒是没什么可帮忙的。只是凌王似乎对那冷宫发生的事也极为在意，因此示意他暗中调查，他想着这两人是当日在场之人，说不定有什么秘密可调查出来也未可知，况且姬昀当时也想他提起陆衍此人，那自己便顺其意将她调至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也方便试探。只是自己之前也曾装作无意提起过冷宫的事，只见陆衍应对如流，不似撒谎，那他便也不再提起，原想找个理由将他二人打发掉，但姬昀那般亲近他们，且他看陆衍身手不错，倒也是块御前侍卫的料，因此也就打消了念头。</p>
季海此时见陆衍谦和地站在厅内，想起刚才刑晟的回禀，便问道：“陆衍，昨夜你可曾听有人传话给你说本大人传唤你？”</p>
陆衍回是，他便又问：“那你可曾看清楚他的长相？”</p>
陆衍看了一眼刑晟，道：“那人将帽檐拉得极低，似乎有意遮挡面目。”</p>
季海听了，又见刑晟在一旁也点头，便道：“昨夜本官并无传唤于你，只怕是有人故意找你麻烦，这才这般说，好了，这事我已知晓，届时我必然调查此事，假传口令，此乃军中大忌，若是找到此人，本官必然严惩不殆！”</p>
陆衍见他越说越激动，似乎是真的对此事不知情，并不像是作假，看来自己对于他的猜测大可以先放下了，那么凌王也就不是昨夜追杀她的幕后黑手，那到底又是哪一派势力想置他们与死地呢？</p>
季海问完话后便令陆衍退下，陆衍告退后便回去继续训练，到了傍晚吃完晚饭，休息了片刻，陆衍便同姬昀等人一道去值勤，陆循的伤也大好了便也一同去了。这样的日子虽枯燥但于陆衍而言却是极好的，只是若是没有任务以及那些权利的争斗，陆衍倒也愿意这样一辈子。</p>
时光飞逝，陆衍在侍卫营的日子已过去半月有余，期间白子同她通过信，信上道一切安好，秦十二给他找了文武师傅教习他，体格已同以往不同，陆衍临走前教他的功夫他也没有忘记学，只是有些招式不太明白，希望她能有时间回来教导他一下。陆衍看了甚觉欣慰，白子虽然跟着她不过两三日，但于她而言便犹如弟弟一般，自己当初答应了照顾他，自然是希望他能越来越好的。</p>
看完了林诲捎来的信之后，林诲又将自己调查的线索讲与她听：“你叫我调查的那个宫女应欣确实曾经在梓辰宫里当差，似乎还是茵妃娘家的家生子，茵妃当年入宫便是带着她她进来的，当年茵妃出事，其他宫女内侍皆避之不及，唯有她在其身边照顾，当时天机监说茵妃是妖孽时她还曾跪在皇后宫外三天三夜，只求皇后能为她主子求情。奈何皇后也未能抵挡住朝中的反对，且茵妃的病太过离奇，最终一把火香消玉殒。当时的宫人皆以为这个应欣在茵妃死后即使不以身殉主，至少也会为其主子守陵。没想到不过几日，她便到了茵妃生前的死对头——韵妃宫中，当了韵妃宫里的司帐宫女，那时人人都道她背主忘义，手段高超，甚至还有人怀疑茵妃的死同她有关，只是那应欣至此就没在怎么出现在人前，也从未解释过自己为何如此快地换了主子。再然后便是韵妃出事，连同那个应欣一道被打入冷宫。能查到的便只有这些了，至于你要我找的应欣的尸体，说来也奇怪，应欣自小无父无母，当时她去了韵妃宫中以后，茵妃的娘家便对她嗤之以鼻，恨不得杀了她才好。可我去义庄询问，说是应欣尸体拉到义庄没两天便被一群自称是应欣家人的人将她的尸体带走了。我多方询问仍是没能找到那伙人的去向。”</p>
陆衍一听便眉头紧锁，到底还是迟了一步，将应欣带走的也不知是哪一方的人马，她早该想到应欣并非等闲之人，况且这个应欣他们都没有见过，她心里还曾有过一个大胆的猜测，万一那女子不是应欣本人呢？陆衍只要一想到这里便觉后悔莫及，都怪她当时没有想仔细，若是早一步同秦十二说明，也就不会是这样的局面。然而此时再后悔也没有，陆衍思虑了一下，对林诲道：“你回去之后同你家少主说，找到当年认识应欣的人，问问他们应欣的体貌特征是如何的，若有画像最好。”即便没有尸体也无妨，她还记得那个死在冷宫的应欣的样貌，只需问清楚当年应欣的样子，便能断定她是不是应欣。</p>
林诲想了想便点头称是，随即又道：“至于你要找的那天晚上袭击你的人，已经有所线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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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衍见他们不仅等着她来一起走，还留了饭菜给她，若不说感动便是假的。陆衍自问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但也并非无情，若是大恩大义她尚且会用实际行动来报答，因为在她看来这些感激是能用她的行动来交换的，因此她反倒不会有过多的心理起伏。</p>
然而这种日常小事里的感动却是她最受不了的，因为像这种小事她若也要报答不仅显得小题大做，更容易让人觉得生分，尤其是相熟的人便更加是如此，陆衍虽在前世遭到好友背叛，但并未对友情感到失望，若是他人真心相待，她也必会以诚相报。</p>
陆衍抬头见众人都在等着她吃完饭，陆循更是连连给她夹菜，嘴上虽催促着，但脸上却未见有焦急烦躁之色，姬昀在一旁一边耐心等着一边好似还在想着她教给他的太极招式，一手支着头，一手慢慢比划着，他见陆衍看他，便笑着说道；“快吃，大家可等你很久了。”</p>
陆衍点点头加快了吃饭的速度。陆循自今早同他坦白一切后，他便将陆衍当成兄弟，在他看来兄弟之间相互扶持是件极正常的事。至于姬昀，几天相处下来，陆衍也觉得这人倒是个好相处的，没有少爷架子不说，待人热忱，虽偶尔有些自以为是，接近她也是为了学武，但至少他是堂堂正正来请她教学，而非动用龌蹉手段来逼迫她就范的，这也是为什么她今早会主动来教他的原因。只是即便姬昀并非本意，但姬府与凌王的合作关系却是众人皆知的。</p>
来之前陆衍也有所耳闻，她对姬府并不是很了解，只是她之前去过他们在临城的府邸，虽然陈设稍显简单，但摆放的物品皆是极珍贵的。然而在她的印象中姬府的实力远远不像是能同凌王扯上关系的。因此这姬府与凌王的亲事来的突然，所以陆衍推测姬府所隐藏的实力必然不可小视。</p>
这件事情起先并非一帆风顺的，凌王议亲开出的条件简直好到让一众大臣眼热，但知道内情的隔岸观火，不知道内情的自然不会这般容易让姬府占了这个大便宜，因此便有人借机以姬府xiǎ一 jiě身份低微，不宜同身份尊贵的凌王结亲为由，向皇上奏禀。但因为凌王是异性王，并非宗室，皇帝即便有心阻挠，但凌王一句真心相爱，加上凌王妃向太后极力表示自己也十分喜欢姬府xiǎ一 jiě，愿意同她姐妹相称，共侍一夫，还列举了姬府xiǎ一 jiě种种好处简直夸的天上有地下无，太后见此也觉甚好便也劝皇帝莫要坏人姻缘，结果这事也就顺理成章地决定了下来，只是皇上下旨要求姬府xiǎ一 jiě随宫内派遣的教养女官学习宫内礼仪，届时有赏花宴，宫内各宗妇嫔妃都将到席检验是否合乎王室礼仪气度。也算是变相地给凌王和姬府出难题，毕竟合不合礼是那些宗妇们说了算，其中有多少帮着凌王，哪些又是皇上那边的，这又谁人能够说的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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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衍回是，他便又问：“那你可曾看清楚他的长相？”</p>
陆衍看了一眼刑晟，道：“那人将帽檐拉得极低，似乎有意遮挡面目。”</p>
季海听了，又见刑晟在一旁也点头，便道：“昨夜本官并无传唤于你，只怕是有人故意找你麻烦，这才这般说，好了，这事我已知晓，届时我必然调查此事，假传口令，此乃军中大忌，若是找到此人，本官必然严惩不殆！”</p>
陆衍见他越说越激动，似乎是真的对此事不知情，并不像是作假，看来自己对于他的猜测大可以先放下了，那么凌王也就不是昨夜追杀她的幕后黑手，那到底又是哪一派势力想置他们与死地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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