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十、往事
陆循听了陆衍的分析便将心里的担忧略放下了些，随即又将自己同那些内侍聊天的内容讲了一些，只是在那之前他还没接触过成德，因此直接问起反倒惹人怀疑，所以他索性东侃西侃，接着皇上封姬三xiǎ一 jiě为妃的话头，问起了梓辰宫以前的事。</p>
照那些内侍所说，梓辰宫在茵妃之前原是先帝的洳贵妃居住的地方，这位洳贵妃的来头可是不小。说起这个陆循就有些兴奋，左右四顾，陆循便小声道：“这洳贵妃听说是当今圣上名义上的母亲呐，那时候当今圣上还没当上太子，不过是先帝诸多皇子里最不起眼的一个。先太子萧瑜与当时的四皇子c六皇子为了皇位暗中争斗，拿当年的漓州水患来作为拉倒对方的筹码，致使当年漓州十三个县城接连遭受洪水，死伤无数。先帝因此震怒，追查下去除了当今圣上之外不少皇子都牵连其中，后来还查出先太子意欲谋反的证据，先帝便下令将一众人等极其党羽一并清洗，先太子被废，削去皇室宗籍，满门处斩，四皇子c六皇子等一众牵连水患的皇子都被贬黜。先帝经此一事心灰意冷，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剩下的皇子里就只有当今圣上一人堪堪能当储君人选，无奈之下只得立他为太子。”</p>
“再说当今圣上，原本其母妃只是一个四品侍郎家的嫡xiǎ一 jiě，入宫晋封的也不过是个四品淑媛，先帝一夜宠幸竟就叫她怀上了，就是当今圣上，先帝为之高兴便答应了她若是生下皇子便晋封她为嫔，无奈这淑媛运气实在不好，生产之时莫名早产，几乎母子具亡，最后圣上倒是活了下来，可惜其母妃却因失血力竭过世了。”</p>
“圣上母妃的娘家势单力薄，加上先帝子嗣众多，圣上在其中表现得毫不起眼，便渐渐受到众兄弟的排挤，也没人愿意扶持他参与夺嫡之争。可笑当时众大臣在听闻圣上被立为太子时皆是哗然，但当时朝野上下因刚经历了一番清洗，剩下的大多不是胆小怕事之辈，就是明哲保身之流，因此也没人提出异议，所以圣上就这样当上了太子。”</p>
陆循说到此处还低声叹了一句“真是命运弄人，听说当年论才干有六皇子，手腕谋略有先太子，便是四皇子也是出了名的爱民如子，很是得民心。相比较下来，当今圣上实在是有些事事不如人，要不是后来他成为太子之后勤奋刻苦，只怕朝野上下都要担忧是否该换一个储君了，虽然登基不过两年之后便性情大变成了如今这样子，但是要说真正奠定圣上储君之位的大概就要属当时先帝为其另择嫡母的事了。当时先皇后早已仙逝，阖宫上下只有洳贵妃堪当储君嫡母。”</p>
说着陆循神秘兮兮地看着陆衍问道：“你猜，这洳贵妃真实的身份是谁？”</p>
陆衍见他这个时候还来吊她胃口，便横了他一眼道：“我要是知道也不会在这里听你讲故事讲这么久了。”</p>
陆循见陆衍有些不耐烦了，忙道：“行行，我长话短说，那洳贵妃便是当朝战威大将军，如今是权倾朝野的凌王殿下的胞妹，闺名林成钰。”</p>
陆衍听得这话细细算了算，道：“凌王如今也不过四十几，先帝仙逝之时几近耄耋，圣上登基也才十六年，那她当时也才二三十岁，如何会入宫为妃？”对此陆衍实在觉得有些匪夷所思。</p>
陆循看着她一脸无语地说道：“古来皆有这样的情况，只要皇帝未逝，宫内是照常征秀女的，除非皇上自己说不需要，否则便是皇帝躺龙床上奄奄一息了那些秀女也是要入宫的。”陆衍讶然，她算是现代人，在她那个时代君主制度不过少数国家还在实行，且在现代提倡的是男女平等，一夫一妻制早已成为主流。陆衍到了这个时代了解这个时代仍旧实行的是一夫多妻制，比如姬铭胜便是一个例子。只是她还从没想过一个六十几岁的老人竟然还娶一个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实在有些离谱。</p>
不过陆循似乎对这样的事司空见惯，即便他也觉得不对也只是觉得可惜那姑娘，而非对这件事情本质上的抵制，对此陆衍深觉自己还需要好好接受这个时代的常识。</p>
将这个问题放置一旁，陆循接着道：“据说，当时凌王还只是羽林卫统领，凌王殿下父母早亡，就剩下这么一个èi èi，便是洳贵妃。洳贵妃生前可是有名的才女，生的又美丽端庄，因此有不少青年才俊倾慕于她，shàng én提亲的更是络绎不绝。只可惜最后嫁给了先帝为妃。听说是一次宫宴认识的，当时的茗成帝姬设宴请朝中各大臣的千金一起赏花游湖，宴上洳贵妃表现极是出众，一首咏莲赋恰巧被路过的先帝听到，先帝对其极是欣赏，不久就纳为贵妃之仪，又因洳贵妃不能受孕，后来就将当时还是十皇子的圣上过继于她做儿子了，圣上也是那时候起同当时的凌王交好，两人几乎日日往来，探讨边防国事，凌王当时出征之时，圣上还曾亲自送他出关呐，可见当时关系有多要好，凌王当时可谓战无不胜，先帝极是赞赏他，不过短短三四年的光景，凌王便从一个羽林军统领坐到了战威大将军的位置上，之后还被先帝钦点为辅政大臣，当时圣上还很是高兴来着，只是圣上登基之后两人却不知怎么地渐行渐远了。”说完陆循便双手一摊表示自己已经讲完了。</p>
陆衍思索了一下道：“也就是说当时皇上与那位洳贵妃年纪相差无几？”</p>
“何止啊！那洳贵妃还比圣上小一岁呐！”陆循说到兴奋处还跳了一下，随即摇着头啧啧道：“这皇室当真是有够乱的，若是要我去管一个比我还小的姑娘叫娘，打死我也喊不出来。”说着还做出一副嫌恶的样子。</p>
陆衍此时却没功夫看他搞怪，她正在回想之前梓辰宫听到的皇帝的话，他说的那人离开是在十六年前，梓辰宫先前又是洳贵妃的居所，难不成皇帝与梓辰宫以前的什么人有过牵扯？</p>
陆衍回头问道：“你说的洳贵妃是什么时候过世的？我竟从来没有听说过。”</p>
陆循想了想道：“洳贵妃入宫是先帝仙逝前五年，先帝过世之后不到半年洳贵妃便因病暴毙过身了。怎么了？”说着疑惑地问陆衍，陆衍仍在沉思，半晌又问道：“可有问到皇上先前同洳贵妃的关系如何？或者可曾与她宫里的什么人关系要好的？”</p>
陆循不明白她为什么怎么问，但还是回道：“没问，要不我现在再去问问？”</p>
陆衍抬手制止了他的行动，道：“不用了，现在再去问太过奇怪了，等过段时间再说吧。”陆循点头称是，忽然又想起一件事道：“说起来洳贵妃死的时候闹出的动静还不小，刚下葬不久，照理宫里应该禁止一应喜乐之事，结果圣上夜夜笙歌，朝臣如何劝说皆是拿他没办法，后来还听说将当时早已议亲的茗成帝姬给嫁去了番邦和亲，那时闹得可是厉害，这茗成帝姬似乎还说了一些大逆不道的话逼得圣上还动了手，之后茗成帝姬便想悬梁自尽，被宫人给救下了，圣上看都没看一眼，就叫人将仍在昏迷的茗成帝姬送出关外了。你说这事儿是不是有些奇怪？”</p>
陆衍仍在想着之前的事，只将这个轶闻当成一般的事情来听，转头见陆循正巴巴望着她，便笑着对陆循说到：“你干的很好，这些事还都是我未曾知道的，辛苦你了。”</p>
陆循得了夸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道：“我哪有什么辛苦的，不过是打听些事情罢了，嘿嘿。”</p>
陆衍却不觉得这是件简单的事，摇头道：“打听消息情报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若是没有过人的交际能力与胆识逻辑，旁人未必会轻易信你，还将这样的辛密告诉你，阿循，你很有这方面的天赋。”说着陆衍正经地看着陆循，陆循原先还有些不好意思，但见陆衍这么认真的样子，心里也隐隐觉得自己天赋过人，便翘鼻道：“我就说我天赋异禀嘛！”</p>
陆衍见他这么不经夸也着实有些好笑，转头不理他的撒疯玩闹，先行往膳堂而去，陆循见陆衍抛下他自己走了，忙跑上去一跃而起，勾住她的脖子嬉笑，陆衍也就势一记肘击击向陆循，陆循大笑着躲开便往前跑，陆衍一时也将心头烦忧皆忘了个干净，拔步便追，两人嬉闹着便去了膳堂。</p>
吃完晚饭，陆衍同陆循便去执勤室挂了外出的牌子，回房收拾好东西，两人便一同往宫门出去，又在宫门外递了牌子，宫门侍卫登记后两人一道往中街而去。</p>
陆循在宫外有一处住所，将地址写给陆衍便道：“我明天去皇陵那边打听一下郑云喆的去向，大约午后就能回来，你要是想找我就到这里去等我。”陆衍记下地址，嘱咐他万事小心，陆循笑着应下便转身离去。</p>
陆衍望着繁华的中街恍如隔世，上次走在这里还是自己刚到浔州的时候，那时的自己还未想过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也未想过自己会卷入这场是非当中。一转眼便已是一月有余，陆衍轻叹一声，互听背后有人叫她，来人正是白子。</p>
白子前几日便听闻陆衍这几日休沐，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便急匆匆跑到宫门附近等着，远远见陆衍似是同人说话，便等了片刻，待到那人离去方才出声喊住她。</p>
陆衍抬步向白子走去，近前一看，白子早已脱去之前的瘦弱，身形虽然还是纤细但看上去却是健康的样子，看来秦十二真的遵守了与她的承诺，好好照顾白子。他那白发白眉的模样依旧在人群里很是打眼，但他似乎已经开始习惯这种被人瞩目的感觉，站在那里冲她招手，笑得好不灿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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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那些内侍所说，梓辰宫在茵妃之前原是先帝的洳贵妃居住的地方，这位洳贵妃的来头可是不小。说起这个陆循就有些兴奋，左右四顾，陆循便小声道：“这洳贵妃听说是当今圣上名义上的母亲呐，那时候当今圣上还没当上太子，不过是先帝诸多皇子里最不起眼的一个。先太子萧瑜与当时的四皇子c六皇子为了皇位暗中争斗，拿当年的漓州水患来作为拉倒对方的筹码，致使当年漓州十三个县城接连遭受洪水，死伤无数。先帝因此震怒，追查下去除了当今圣上之外不少皇子都牵连其中，后来还查出先太子意欲谋反的证据，先帝便下令将一众人等极其党羽一并清洗，先太子被废，削去皇室宗籍，满门处斩，四皇子c六皇子等一众牵连水患的皇子都被贬黜。先帝经此一事心灰意冷，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剩下的皇子里就只有当今圣上一人堪堪能当储君人选，无奈之下只得立他为太子。”</p>
“再说当今圣上，原本其母妃只是一个四品侍郎家的嫡xiǎ一 jiě，入宫晋封的也不过是个四品淑媛，先帝一夜宠幸竟就叫她怀上了，就是当今圣上，先帝为之高兴便答应了她若是生下皇子便晋封她为嫔，无奈这淑媛运气实在不好，生产之时莫名早产，几乎母子具亡，最后圣上倒是活了下来，可惜其母妃却因失血力竭过世了。”</p>
“圣上母妃的娘家势单力薄，加上先帝子嗣众多，圣上在其中表现得毫不起眼，便渐渐受到众兄弟的排挤，也没人愿意扶持他参与夺嫡之争。可笑当时众大臣在听闻圣上被立为太子时皆是哗然，但当时朝野上下因刚经历了一番清洗，剩下的大多不是胆小怕事之辈，就是明哲保身之流，因此也没人提出异议，所以圣上就这样当上了太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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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陆循神秘兮兮地看着陆衍问道：“你猜，这洳贵妃真实的身份是谁？”</p>
陆衍见他这个时候还来吊她胃口，便横了他一眼道：“我要是知道也不会在这里听你讲故事讲这么久了。”</p>
陆循见陆衍有些不耐烦了，忙道：“行行，我长话短说，那洳贵妃便是当朝战威大将军，如今是权倾朝野的凌王殿下的胞妹，闺名林成钰。”</p>
陆衍听得这话细细算了算，道：“凌王如今也不过四十几，先帝仙逝之时几近耄耋，圣上登基也才十六年，那她当时也才二三十岁，如何会入宫为妃？”对此陆衍实在觉得有些匪夷所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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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循想了想道：“洳贵妃入宫是先帝仙逝前五年，先帝过世之后不到半年洳贵妃便因病暴毙过身了。怎么了？”说着疑惑地问陆衍，陆衍仍在沉思，半晌又问道：“可有问到皇上先前同洳贵妃的关系如何？或者可曾与她宫里的什么人关系要好的？”</p>
陆循不明白她为什么怎么问，但还是回道：“没问，要不我现在再去问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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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循得了夸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道：“我哪有什么辛苦的，不过是打听些事情罢了，嘿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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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衍见他这么不经夸也着实有些好笑，转头不理他的撒疯玩闹，先行往膳堂而去，陆循见陆衍抛下他自己走了，忙跑上去一跃而起，勾住她的脖子嬉笑，陆衍也就势一记肘击击向陆循，陆循大笑着躲开便往前跑，陆衍一时也将心头烦忧皆忘了个干净，拔步便追，两人嬉闹着便去了膳堂。</p>
吃完晚饭，陆衍同陆循便去执勤室挂了外出的牌子，回房收拾好东西，两人便一同往宫门出去，又在宫门外递了牌子，宫门侍卫登记后两人一道往中街而去。</p>
陆循在宫外有一处住所，将地址写给陆衍便道：“我明天去皇陵那边打听一下郑云喆的去向，大约午后就能回来，你要是想找我就到这里去等我。”陆衍记下地址，嘱咐他万事小心，陆循笑着应下便转身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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