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0、筹码2
莫半本以为陆衍既然已经看出来他势必要她前去黎国，因此定然会向他提出些无理的要求为难于他，却没想到前后两条都是些极为容易办到之事，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对陆衍的印象更是好了几分，听她讲话也少了几分戏谑之感，更添了几分认真，见她一脸凝重的样子，莫半也不觉有些难过，微微点头，道：“这一点陆校尉大可放心，你的两位朋友我定然会悉心照料的。”</p>
陆衍得了他的承诺，心中大石便落了一半，想来这莫军师虽然看上起一副奸滑的样子，但与他交谈下来，陆衍觉得此人心地应当不坏，思虑了片刻，还是觉得应该将另一件事拿出来问问，便抬头看向莫半道:“第三件事，我希望莫军师无论如何都能够尽力保护成德母子的安危，即便将来成德无法登及帝位，也要护其一生平安顺遂。”</p>
说完，其实陆衍自己也觉得有些为难他了，毕竟成德身份特殊，虽是定帝唯一的儿子，但始终都还没有正式昭告天下，定帝如今又是这样一番光景，能不能颁布遗诏都还未知，成德的处境自然是无比的尴尬。</p>
赤鳞骑虽表面为皇室fu u，但实际上他们也只听从于定国历代皇帝本身，对于其他皇室宗亲并不会多有关心一分，所以在她已经拜托莫半照顾陆循他们之后，她又要麻烦他照顾成德母子二人，陆衍自己都觉得强人所难了。</p>
可莫半却好似并不介意的一般，笑道：“这一点，想来陆校尉大可不必担心，赤鳞骑历来只效忠于赤鳞令主，令主的安危我等自当全力保护，绝不会让令主生命有半分差池。”</p>
此话一出，陆衍立时就觉吃惊，原来他们所说的令主指的并非定帝，而是成德？</p>
陆衍仔细回忆了一番之前她跟时甚的对话，这才想起来那次夜谈，她虽一直说着定帝，可时甚始终以救令主为任务，半分没有提起定帝二字，也没有直接表明成德就是他口中的令主，所以才害得她一直以为定帝就是赤鳞骑的令主。</p>
这倒也难怪时甚说令主身上的龙印才觉醒，秦九遥先前也提起过成德身上有纹身，但她先前也曾查验过成德的身体，并未见他身上有任何纹身胎记，以至于她一度还以为自己弄错了，如今想来成德身上必然是有纹身胎记之类的，只是被人使用了某种能够使之隐藏起来的药物，所以她才会没找出来，想必那个纹身就是传说能号令赤鳞骑的龙印了。</p>
如此想来，这倒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她原先正担心若是定帝死后，赤鳞骑借故不帮成德母子，任其自生自灭；又或者趁机借韦如集之手处理了成德他们，以此来获取自由，如今看来倒是不用她担心了。</p>
只是这个莫半虽然看上去不像是个坏人，但先前她从时甚那里听来的关于赤鳞骑世代辅佐定帝的规则，她当时见时甚的神情很是落寞，想来定是不满这样的命运的，赤鳞骑里估计也多半如此。</p>
如今成德年幼，虽说赤鳞骑出于使命会对他多加保护，可究竟会不会让成德登上帝位却是两说，若是莫半他们有心要摆脱子孙后代继续效命于定国皇室，现在的形势是他们改变命运的最好机会了。</p>
陆衍疑心地看了一眼莫半，见他神情收敛严肃，不似作假，心中虽仍旧担忧，但到底还是先将此事放下，毕竟这些事都是需要成德自己去面对的，如今她连成德的面都见不到，即便她再操心也无济于事，成德能不能登位其实在陆衍看来完全是他自己的选择，于她而言当不当都是无所谓的，既然莫半答应了会照顾他，那她也只好暂时相信了。</p>
这边莫半听得陆衍的第三个要求，心中感慨良多，他原以为陆衍本是降将，势必是个趋炎附势的奸猾之辈，虽然在她来之前高御等人都向他汇报过陆衍的情况，皆说陆衍此人并非小人，虽性情冷漠，但胸有丘壑，又是个重情之人，对她高御等人都是赞不绝口，可即便如此，莫半心里终究还是存了一点疑虑的，可自从听了她的三个请求之后，他对于陆衍的想法倒是有了些许改变，只冲她顾念亲友的那份情义，他也能够暂时放下对她的那份芥蒂了，即便这人或许有做戏的嫌疑，但到底他还是选择相信一次。</p>
这般想着，莫半倒是有些愿意交陆衍这样的一个朋友了，而他想来是个想到什么就会去做的人，脑子里的想法刚刚敲定，嘴上就已经说了：“莫某原以为陆校尉会向我提出一些更加合理的要求，要知道前往黎国做人质所要冒的风险极大，非常人能够接受，故而即便你说出更加高得要求，莫某也会一一照办的，可如今陆校尉只是提出了这三个请求，其中两个还与自身安危无关，这一点着实让莫某佩服，此去黎国，山高水险，陆校尉若是还有其它请求但说无妨，莫某一定一一照办，绝不会亏待了陆校尉的！”</p>
陆衍听他这般说，心中暗笑怎么听着像是她这一去就要不回了一样，但莫半作为与她第一次见面的人，就能如此为她着想，她心里还是有些感激的，虽然他这是因为要送她去黎国，心中有愧，但这份心陆衍还是能够感觉得到的。只见她摇头道：“陆某除此之外已别无他求，只希望莫军师能够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就好了。”</p>
莫半点头表示同意，陆衍这才微微出了一口气，看向窗外。临浮楼高约二十几米，从四楼俯瞰下去，能够轻易看清整个韦府内外的情况，陆衍一边心道也不知刚才她与时甚在楼外的举动有没有被这个莫军师看到，一边将目光看向更远处。</p>
临浮楼的窗户面向正南，正对着冀州城的正门，陆衍远远望去，只见冀州城外远远飘有浓烟，因为距离较远，陆衍也不怎么看得清楚，但联系起刚才韦如集等人匆匆离去的样子，陆衍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还没问，于是看向同样在看窗外的莫半问道：“陆某还有件事想要请教莫军师，不知军师可否解答？”</p>
莫半闻言收回目光，看向陆衍，见她一脸严肃，心中暗腹这陆衍怎么始终都是这样的一副表情，一面道：“陆校尉但说无妨。”</p>
陆衍一指冀州城外方向道：“方才我见韦将军匆忙带兵出城，可是城外出了什么变故？陆某刚刚才与众将士一起将定帝等救回，敌军出了如此大的纰漏，定然防范更加严密，为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再次出兵攻打？难道军师有何制敌良策？”</p>
莫半见陆衍竟然如此用心，倒是觉得这人越发有意思起来，心中对她的疑虑更加放松了一些，有心试探此人究竟还有多少潜力没有激发出来，于是故作神秘地问道：“依陆校尉之见又觉得莫某有何计策？”</p>
陆衍心想是我问你问题，怎么你却反过来问我了？想着莫半怕是想要试探一下她的想法，又或者是担心她是想要探他的口风，所以故意扯开话题。若是换作往常她势必是要跟他周旋一二的，可自清晨起她就一直处在战斗奔波的状态，早已事精疲力尽了，哪里还有力气与他打机锋，而且刚才韦如集行色匆匆地离去，到底还是让她有些记挂的，所以才会按捺不住好奇心问出来，现在他又反问过来，她自然也就只有将自己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了。</p>
“依照陆某的想法，此去黎国，陆某的首要任务就是换取黎国国师的信任，让其发兵支援定国，无论陆某此次成功与否，所花时间也是难以估量的，定国这里需要时间等待救援，若是在此之前，璟国于六峡国的联军趁机发兵攻打，定国就将岌岌可危，还未等来救援就会被两国联军覆灭，到时候即便陆某请来外援也是于事无补，所以陆衍推测韦将军此去必是与拖延两国联军的攻势有关，我说的可对？”说着陆衍停顿了一下，偷偷看了一眼一旁听着的莫半，见他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心中不免忐忑，思虑片刻，陆衍又道：“恕陆衍直言，如今两国联军皆在冀州城外虎视眈眈，仅凭冀州一城之力，陆衍以为胜算不大。”</p>
莫半在一旁静静听着，见陆衍说的头头是道，不觉嘴角也浮现出一丝微笑，陆衍被他这样笑着看，实在不舒服的很，总觉得这人在打什么鬼主意的样子，又担心自己说的过于直白了，惹怒了他，正想再问一遍，只见莫半转过身又走向了茶几，盘腿坐下倒茶，这才道：“陆校尉只说对了一半，却没说全，想必你更想问的是，如此没有把握的一战，为何韦将军还会如此轻率地发兵，冀州一城的兵力前去对抗两国之军，岂不是白白送死？到时候战败了，不但不能起到阻拦敌军的作用，反倒还损失了定国最为重要的兵力保障，那定国岂不是就要立时亡国了？你可是这个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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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衍得了他的承诺，心中大石便落了一半，想来这莫军师虽然看上起一副奸滑的样子，但与他交谈下来，陆衍觉得此人心地应当不坏，思虑了片刻，还是觉得应该将另一件事拿出来问问，便抬头看向莫半道:“第三件事，我希望莫军师无论如何都能够尽力保护成德母子的安危，即便将来成德无法登及帝位，也要护其一生平安顺遂。”</p>
说完，其实陆衍自己也觉得有些为难他了，毕竟成德身份特殊，虽是定帝唯一的儿子，但始终都还没有正式昭告天下，定帝如今又是这样一番光景，能不能颁布遗诏都还未知，成德的处境自然是无比的尴尬。</p>
赤鳞骑虽表面为皇室fu u，但实际上他们也只听从于定国历代皇帝本身，对于其他皇室宗亲并不会多有关心一分，所以在她已经拜托莫半照顾陆循他们之后，她又要麻烦他照顾成德母子二人，陆衍自己都觉得强人所难了。</p>
可莫半却好似并不介意的一般，笑道：“这一点，想来陆校尉大可不必担心，赤鳞骑历来只效忠于赤鳞令主，令主的安危我等自当全力保护，绝不会让令主生命有半分差池。”</p>
此话一出，陆衍立时就觉吃惊，原来他们所说的令主指的并非定帝，而是成德？</p>
陆衍仔细回忆了一番之前她跟时甚的对话，这才想起来那次夜谈，她虽一直说着定帝，可时甚始终以救令主为任务，半分没有提起定帝二字，也没有直接表明成德就是他口中的令主，所以才害得她一直以为定帝就是赤鳞骑的令主。</p>
这倒也难怪时甚说令主身上的龙印才觉醒，秦九遥先前也提起过成德身上有纹身，但她先前也曾查验过成德的身体，并未见他身上有任何纹身胎记，以至于她一度还以为自己弄错了，如今想来成德身上必然是有纹身胎记之类的，只是被人使用了某种能够使之隐藏起来的药物，所以她才会没找出来，想必那个纹身就是传说能号令赤鳞骑的龙印了。</p>
如此想来，这倒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她原先正担心若是定帝死后，赤鳞骑借故不帮成德母子，任其自生自灭；又或者趁机借韦如集之手处理了成德他们，以此来获取自由，如今看来倒是不用她担心了。</p>
只是这个莫半虽然看上去不像是个坏人，但先前她从时甚那里听来的关于赤鳞骑世代辅佐定帝的规则，她当时见时甚的神情很是落寞，想来定是不满这样的命运的，赤鳞骑里估计也多半如此。</p>
如今成德年幼，虽说赤鳞骑出于使命会对他多加保护，可究竟会不会让成德登上帝位却是两说，若是莫半他们有心要摆脱子孙后代继续效命于定国皇室，现在的形势是他们改变命运的最好机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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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莫半听得陆衍的第三个要求，心中感慨良多，他原以为陆衍本是降将，势必是个趋炎附势的奸猾之辈，虽然在她来之前高御等人都向他汇报过陆衍的情况，皆说陆衍此人并非小人，虽性情冷漠，但胸有丘壑，又是个重情之人，对她高御等人都是赞不绝口，可即便如此，莫半心里终究还是存了一点疑虑的，可自从听了她的三个请求之后，他对于陆衍的想法倒是有了些许改变，只冲她顾念亲友的那份情义，他也能够暂时放下对她的那份芥蒂了，即便这人或许有做戏的嫌疑，但到底他还是选择相信一次。</p>
这般想着，莫半倒是有些愿意交陆衍这样的一个朋友了，而他想来是个想到什么就会去做的人，脑子里的想法刚刚敲定，嘴上就已经说了：“莫某原以为陆校尉会向我提出一些更加合理的要求，要知道前往黎国做人质所要冒的风险极大，非常人能够接受，故而即便你说出更加高得要求，莫某也会一一照办的，可如今陆校尉只是提出了这三个请求，其中两个还与自身安危无关，这一点着实让莫某佩服，此去黎国，山高水险，陆校尉若是还有其它请求但说无妨，莫某一定一一照办，绝不会亏待了陆校尉的！”</p>
陆衍听他这般说，心中暗笑怎么听着像是她这一去就要不回了一样，但莫半作为与她第一次见面的人，就能如此为她着想，她心里还是有些感激的，虽然他这是因为要送她去黎国，心中有愧，但这份心陆衍还是能够感觉得到的。只见她摇头道：“陆某除此之外已别无他求，只希望莫军师能够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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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半见陆衍竟然如此用心，倒是觉得这人越发有意思起来，心中对她的疑虑更加放松了一些，有心试探此人究竟还有多少潜力没有激发出来，于是故作神秘地问道：“依陆校尉之见又觉得莫某有何计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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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半在一旁静静听着，见陆衍说的头头是道，不觉嘴角也浮现出一丝微笑，陆衍被他这样笑着看，实在不舒服的很，总觉得这人在打什么鬼主意的样子，又担心自己说的过于直白了，惹怒了他，正想再问一遍，只见莫半转过身又走向了茶几，盘腿坐下倒茶，这才道：“陆校尉只说对了一半，却没说全，想必你更想问的是，如此没有把握的一战，为何韦将军还会如此轻率地发兵，冀州一城的兵力前去对抗两国之军，岂不是白白送死？到时候战败了，不但不能起到阻拦敌军的作用，反倒还损失了定国最为重要的兵力保障，那定国岂不是就要立时亡国了？你可是这个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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