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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无题

  当铺的铁门拉下了一半,高度大约在笹垣面部。笹垣跟在弥生子身后钻进门去。铁门之后是商品陈列柜和入口。入口大门装了毛玻璃,用金色的书法字体写着店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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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弥生子打开门进去,笹垣跟在后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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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回来了。”待在柜台的男子出声招呼。此人约四十岁,身形细瘦,下巴很尖,乌黑的头发梳成毫厘不差的三七分。弥生子叹了口气,在一把应该是待客用的椅子上坐下来。“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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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问,视线在她和笹垣之间来回移动。弥生子把手放在脸上,说:“是他。”“怎么会”男子一脸沉郁,眉心出现一道深色的线条,“果然是被被杀的吗?”她轻轻点头:“嗯。”“岂有此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男子遮住嘴,视线下垂,像是在整理思绪,不断眨眼。“我是大阪府警笹垣。这件事真的很令人遗憾。”笹垣出示jg chá手册,自我介绍,“你是这里的”“我姓松浦,在这里工作。”男子打开抽屉,取出名片。笹垣点头致意,接过名片。这时,他看到男子右手小指戴着一枚白金戒指。一个大男人,这么爱漂亮啊,笹垣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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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叫松浦勇,头衔是“桐原当铺店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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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这里待很久了吗?”笹垣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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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已经是第五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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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笹垣想,五年不算长。以前在哪里工作?是在什么因缘之下来这里工作的?笹垣很想问这些问题,但决定先忍下来,因为还会再来这里好几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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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桐原先生是昨天白天出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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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记得应该是两点半左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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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提起要去办什么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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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我们老板有些独断,很少跟我讨论工作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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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出门时,有没有跟平常不同的地方?例如服装的感觉不太一样,或者带着没见过的东西之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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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嘛,我没有注意。”松浦歪着头,左手搔了搔后脑勺,“不过,好像很在意时间。”“哦,在意时间。”“他好像看了好几次手表。不过,可能是我想太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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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笹垣若无其事地环视店内。松浦背后有一扇紧闭的和式拉门,后面多半是和室客厅,柜台左边有个脱鞋处,从那边上去是住房。上去之后左边有一道门,若说那是置物间,位置很奇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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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店里营业到几点?”“这个,”松浦看着墙上的圆形时钟,“平常六点打烊,不过,昨天拖拖拉拉的,一直开到快七点。”“看店的只有松浦先生一人吗?”“是的,老板不在的时候大多是这样。”“打烊之后呢?”“我就回家了。”“府上在哪里?”“寺田町。”“寺田町?开车上班吗?”“不是,我搭电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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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搭电车,包括换车时间,到寺田町差不多要三十分钟。如果七点多离开,最晚八点也应该到家了。“松浦先生,你家里有些什么人?”“没有。我六年前离婚,现在一个人住公寓。”“这么说,昨晚你回去之后,也都是一个人了?”“是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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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句话说,就是没有不在场证明了,笹垣在内心确认。不过,他不动声色。“桐原太太,你平常都不出来看店吗?”笹垣问坐在椅子上c手按额头的弥生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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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店里的事我都不懂。”她以虚弱的声音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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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你出门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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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我一整天都在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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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步都没有出门?也没有去买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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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她点头,然后一脸疲惫地站起来,“不好意思,我可以去休息了吗?我累得连坐着都不舒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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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好意思。你请休息吧。”弥生子脚步踉跄地脱了鞋,伸手扶着左侧拉门的把手打开门,里面是楼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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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笹垣这才明白那扇门的用处。她上楼的脚步声从关上的门扉后传来。当声音消失后,笹垣来到松浦跟前:“桐原先生没回家的事,你是今天早上听说的?”“是的。我和老板娘都觉得很奇怪,也很担心。结果就接到jg chá的diàn huà”“想必很吃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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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啊!”松浦说,“怎么会呢?我还是不敢相信,老板竟然会遭人杀害一定是哪里弄错了。”“那么,你完全没有头绪?”“哪来的头绪呢?”“可是,你们是做这一行的,shàng én的客人也有千百种吧。有没有客人为了钱和老板发生争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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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我们是有些特别的客人。明明是借钱给人反而被怨恨,这种事也不是没有。但是,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要杀老板”松浦回视笹垣的脸,摇摇头,“我实在很难想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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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难怪,你们是做生意的,不能说客人的不是。不过,这样我们就无从调查了。如果能借看最近的客户名册,对我们会很有帮助。”“名册啊”松浦为难地皱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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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有吧,不然就不知道钱借给了谁,也没办法管理典当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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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名册是有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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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跟你借一下。”笹垣伸出摊平的手掌,“我把正本带回去,复印之后马上奉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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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我们会非常小心,不让其他人看到。”“这不是我可以决定的”“那好,我在这里等,可以麻烦你去征求老板娘同意吗?”“唔。”松浦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最后点了头,“好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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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这样,东西可以借给你们,但是,请千万好好保管。”“谢谢,不用先征求老板娘同意吗?”“应该可以出借,回头我再告诉她。仔细一想,老板已经不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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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浦坐在椅子上转了九十度,打开身边的文件柜,里面排列着好几份厚厚的文件夹。正当笹垣往前探看时,眼角扫到楼梯的门无声地开了,他往那边看去,心头一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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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后站着一个男孩,十岁左右,穿着长袖运动衫c牛仔裤,身材细瘦。笹垣心头一震,并不是因为没有听到男孩下楼的声音,而是在眼神交会的一刹那,为男孩眼里蕴含的阴沉黑暗所冲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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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桐原先生的儿子?”笹垣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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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没有回答。松浦回头说:“哦,是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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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一言不发,开始穿运动鞋,脸上毫无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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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亮,你要去哪儿?今天最好还是待在家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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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对松浦的询问不加理会便出门了。“真可怜,他一定受到了不小的打击。”笹垣说。“也许吧。不过,那孩子有点特别。”“怎么说?”“这个,我也说不好。”松浦从文件柜里取出一本文件夹,放在笹垣面前,“这是最近的客户名册。”“那我就不客气了。”笹垣收下,开始翻阅里面一大排男男女女的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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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里看着资料,心里回想起男孩阴郁的眼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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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尸体被发现的翌日下午,解剖报告便送到设于西布施分局的专案组。报告结果证实,被害人的死因和推定死亡时间与松野教授的看法大同小异。只是,看了胃部化验的相关记录,笹垣不禁纳闷。记录上写的是“未消化的荞麦面c葱c鲱鱼,食用后2~25小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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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化验没错,那皮带的事该怎么解释?”笹垣低头看着双臂抱胸而坐的中冢。“皮带?”“皮带孔放松了两扣,一般吃过饭后才会这么做,既然过了两个小时,应该会扣回来。”“大概是忘了,常有的事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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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检查过被害人的裤子,和他的体格比起来,裤腰的尺寸相当大。要是皮带松了两扣,裤子自会往下掉,不好走路才对。”“唔。”中冢含糊地点了点头。他皱着眉头,盯着摆在会议桌上的解剖报告。“如果是这样,笹垣,你觉得他为什么会松开皮带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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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笹垣看看四周,把脸凑到中冢身边:“我看,是被害人到了现场后,做了需要解开长裤皮带的事。然后系回来的时候放了两扣。不过,系回来的是本人还是凶手就不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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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需要松开皮带?”中冢抬眼看笹垣。“这还用问吗?松开皮带,就是要脱裤子嘛。”笹垣笑得很贼。中冢靠在椅子上,铁椅发出嘎吱声。“好好的成年人,会特地到那种满是灰尘的肮脏地方幽会吗?”“这个,的确有些不自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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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笹垣支支吾吾的回答,中冢像赶苍蝇似的挥挥手。“听起来挺有意思,不过在运用直觉之前,要先搜集资料才对。去查出被害人的行踪,首先是荞麦面店。”既然负责人都这么说了,笹垣也不能唱反调,说声“知道了”,行过礼便离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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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多久便找到了桐原洋介用餐的荞麦面店。弥生子说他经常光顾布施车站商店街那家“嵯峨野屋”,调查人员立刻前去询问,证实星期五下午四点左右,桐原的确去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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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桐原在嵯峨野屋吃了荞麦面。照消化状态倒推,推定死亡时间为星期五下午六点到七点之间。调查不在场证明时,将时间再拉长,以下午五点到八点为重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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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照松浦勇和弥生子的说法,桐原是两点半时离家。他去嵯峨野屋之前的一个多小时,又去了哪里呢?由他家到嵯峨野屋,走得再慢,用时也不会超过十分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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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点在星期一便得到了dá àn。一个打到西布施分局的diàn huà揭开了谜底。来电的是三协银行布施分行的女职员,她在diàn huà中表示,上星期五营业时间结束前,桐原洋介到过银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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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笹垣和古贺立刻赶到位于近铁布施站南口对面的那家分行。来电的是负责银行柜台业务的女职员,一张讨人喜欢的圆脸,配上一头短发,非常好看。笹垣他们和她面对面在用屏风隔开的会客处坐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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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在报纸上看到名字,我心里就一直在想,会不会就是那位桐原先生?所以今天早上再度确认姓名,跟上司商量以后,我就鼓起勇气打了diàn huà。”她背脊挺得笔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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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桐原先生是什么时候来的?”笹垣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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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三点的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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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办什么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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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个问题,女职员略显迟疑,可能是难以判断客户的机密可以透露到什么程度。但是,最后她还是开口了:“他提前取出了定期存款。”“金额有多少?”她再度犹豫,舔了舔嘴唇,瞄一眼在远处的上司后,小声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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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万元整。”“哦”笹垣翘起嘴唇。这是一笔不像会随身携带的大数目。“桐原先生没有提到要把这笔钱用在什么地方吗?”“没有,他完全没有提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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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桐原先生把一百万元装在哪里?”“我不清楚印象中,好像是放在我们银行ti g一ng的袋子里。”她有点困惑地偏着头。“以前,桐原先生曾经像这样突然将定期存款解约,领走几百万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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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我所知,这是第一次。不过,我自去年底起才经手桐原先生的定期存款业务。”“桐原先生取款时看起来如何?是觉得可惜,还是很开心?”“不清楚。”她又偏着头说,“不像是觉得可惜的样子。不过他说,过不久他会再存一笔金额差不多的款项。”“不久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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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专案组报告这些情况后,笹垣和古贺赶往桐原当铺,想就桐原洋介提款一事询问弥生子与松浦。然而,来到桐原家附近,两人便停下脚步。当铺前聚集了穿着丧服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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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今天办葬礼。”“一时忘了。现在看到才想起,早上听说过。”笹垣和古贺一起在稍远的地方察看葬礼的情况,看样子正好赶上出殡,灵车行驶到桐原家门前。店门敞开着,桐原弥生子第一个走出门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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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起来脸色比上次差,人也小得多,但另一方面却令人感觉多了几分妖冶,或许是来自丧服不可思议的魅力。她显然穿惯了和服,就连走路的方式也仿佛经过精心设计,好让自己看来楚楚动人。如果她想扮演一个年轻貌美c哀恸欲绝的未亡人,那么她的确将角色诠释得非常完美—笹垣略带讽刺地想。警方查出她曾经在北新地做陪酒女招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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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桐原洋介的儿子抱着加了框的遗照,跟在她身后出来。“亮司”这个名字已经输入笹垣脑海,尽管他们还没有交谈过。桐原亮司(kiriharary一uji)今天仍面无表情。阴郁深沉的眼眸没有浮现任何感情波纹。他那双有如义眼般的眼睛看向走在前方的母亲脚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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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晚上,笹垣与古贺再度前往桐原当铺。和上次来时一样,铁门半开着,但内侧的门却上了锁。门旁就有呼叫铃,笹垣按了铃,听到里面传来蜂鸣器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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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出门了?”古贺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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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出门,铁门应该会拉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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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传来kāi su一的声音。门打开二十厘米左右,门缝中露出松浦的脸。“啊,刑警先生。”松浦的表情略显惊讶。“有点事想请教,现在方便吗?”“呃我看看。我去问问老板娘,请稍等。”松浦说完,关上了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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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笹垣和古贺对视一眼,古贺偏着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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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再度打开。“老板娘说可以,请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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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笹垣说声“打扰了”,走进店里。屋里弥漫着线香的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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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葬礼顺利结束了?”笹垣问,他记得松浦是抬棺人。“嗯,还好,虽然有点累。”松浦说着抚平头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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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上穿着参加葬礼时的衣服,却没有系领带,衬衫的第一c第二颗niu k一u松开着。柜台后的格子门开了,弥生子走出来。她已经换下丧服,穿着一件深蓝色连衣裙,盘起的头发也放了下来。“很抱歉,你这么累还前来打扰。”笹垣点头施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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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她微微摇头,“查出什么了吗?”“我们正在搜集信息,发现了一个疑点,所以前来请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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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笹垣指着格子门,“在此之前,可以让我上炷香吗?我想先向往生者致意。”一瞬间,弥生子脸上出现了慌张的表情。她先把目光转向松浦,再回到笹垣身上。“好的,那个,没有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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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那我就打扰了。”笹垣在柜台旁的脱鞋处脱了鞋,正要跨过门槛,突然看到旁边藏住楼梯的门,门把手旁边挂着铁锁。看来,从楼梯那一面无法开门。“冒昧一问,这个锁是做什么的?”“哦,那个啊,”弥生子回答,“是为了防小偷半夜从二楼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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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二楼进来?”“这附近住家密集,小偷从二楼潜入的可能性很高,附近的钟表行就是这样被偷的。所以我先生装了这道锁,万一真的被盗,小偷也下不来。”“要是小偷来到下面,会损失惨重吗?”“因为保险箱在下面,”松浦在后头回答,“客人寄放的东西也全放在一楼保管。”“这么说,晚上楼上都没有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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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叫儿子也睡一楼。”“原来如此。”笹垣摩挲着下巴点头,“我明白为什么要上锁了,可是为什么现在也上锁呢?白天也会锁吗?”“唔,那个啊,”弥生子来到笹垣身边,打kāi su一,“因为锁惯了,顺手锁上而已。”“哦。”笹垣想,也就是说上面没有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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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开格子门,里面是一间六叠大的和室。后面似乎还有房间,但也用格子门隔了起来,看不见。笹垣猜那里应该是夫妇俩的居室。照弥生子的说法,亮司也和他们一起睡,那么夫妇性。事怎么处理呢?他不禁感到好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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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位设在西面墙边,旁边一个小小的相框里框着桐原洋介身着西装微笑的zhà一 piàn,看上去比现在年轻一些。笹垣上了香,合掌闭目默祷了大约十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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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弥生子泡了茶端过来。笹垣以跪坐的姿势行礼,伸手取过茶杯,古贺也照做了。笹垣问弥生子有没有想起什么与命案有关的线索。她立刻摇头,坐在椅子上的松浦也没有开口。笹垣沉着地说出桐原洋介从银行提出一百万元的事。对此,弥生子和松浦都显得相当吃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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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万!这件事我从未听我先生提过。”“我也一样,”松浦也说,“老板虽然独断独行,但如果是为了店里动用这么大的金额,应该会告诉我一声。”“桐原先生有没有从事很花钱的娱乐?例如赌博。”“他从来不赌,也没有什么特定的嗜好。”“老板是那种把做生意当作唯一嗜好的人。”松浦从旁插嘴。“唔,”笹垣稍微迟疑了一下才问,“那方面呢?”“哪方面?”弥生子皱起眉头。“就是那个—异性,关系。”“哦。”她点点头,看来并没有受到刺激的样子,“我不相信他在外面有女人,他不是会做那种事的人。”她说得很笃定。“你对你先生很放心啊。”“这算是放心吗”弥生子句尾说得很含糊,就这么低下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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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问了几个问题,笹垣他们便起身告辞。实在说不上有所收获。穿鞋时,脱鞋处有双脏运动鞋映入眼帘,应该是亮司的。原来他在二楼。看着挂着锁的门,笹垣想,不知男孩在上面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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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调查工作的进行,桐原洋介遇害当天的行踪逐渐明朗。星期五下午两点半左右离开自宅后,他先到三协银行布施分行提出一百万元xiàn j,到附近的嵯峨野屋吃了鲱鱼荞麦面,四点多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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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题是在那之后。店员的证词指出,桐原洋介似乎朝车站的反方向走。如果这是事实,那么桐原极可能没有搭电车,他之所以走到布施车站,完全是为了提取xiàn j。</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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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专案组成员以布施车站周围与陈尸现场一带为中心持续调查。结果,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发现了桐原洋介的踪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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