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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萧墙祸起最可恨

  ()  第章:萧墙祸起最可恨

  时值寒冬,此时虽有云无风,明月普照;空气,却也只管是滴水成冰的干冷。叶明自一阵寒意醒来,只觉肢体僵硬;体内力,虽不似方才活跃,动一动身子,却也艰难异常。再看边上少女,见她面白如纸,嘴唇黑紫;以探视,仅剩一丝鼻息。叶明艰难爬将起来,将少女驮到背上,慢慢往屋里爬去。他离屋门,只一丈远;但爬这一丈,却费了他近两刻钟的功夫。叶明拖着僵硬的身子,将少女放到锅底边的干草上;又转回身子,胡乱将碎了门框的屋门闭上。继而,便又瑟缩着双,艰难地在锅底下点火;火烧起来,叶明却还是冷得直喷凉气。

  又过了一刻钟功夫,叶明觉自己冻僵的四肢渐渐暖和起来;只是躯干上,仍是一片寒凉。再看那少女,见她脸上已稍微回了些血色,却仍在昏迷。叶明将少女揽腰扶起,少女闷哼两声,浑身瘫软;叶明强撑着,慢慢将她扶到里屋炕边。土炕与外间灶底是连在一起的,于灶下烧火,便能给土炕加热。叶明伸到炕上试时,觉炕上已然温热,便将少女放到炕头,扶她躺好;又给她盖上炕边的两床被子。叶明自己,拿了件破袄披到身上,又慢慢挪回外间烤火。叶明看看四周,也不知这是谁家。但见房内衣服杂物,想来先前住在此处的,该是个穷苦的老鳏夫。再看屋内灰尘,显然很久没人住过了。

  门外又起风了,呜呜咽咽的寒风,穿过门框,吹得灶下之火烈烈作响。叶明打了个冷战,将破袄紧紧裹住,却哪里去管这是不是死人的衣裳?叶明盘腿坐下,慢慢提气,觉体内力正慢慢沉寂下来。他运气调息,半个时辰后,觉体内力充盈澎湃,渐渐开始受自己控制。又过半个时辰,除心口处略作寒凉外,其余部分,已温热如常。只是,一日之内,连受数次冲击,肢体多处挫伤;周身酸痛异常。叶明极度困乏,倚在灶旁柴草上,沉沉睡去。

  此次际遇,使得叶明将大部分雪蛇化作的真气尽数化作自身的内力。这雪蛇真气,不但可以炼化成自身内力,更有治愈创伤的奇效。当年叶明被狼咬伤,只是涂抹了些许蛇蜕研磨的药膏,症状便立时缓解。此时,当叶明醒来时,他不但转危为安,所有的创伤也便治愈了。叶明体,兼具自身从《抱朴子》启发修炼出的内力c雪蛇的强大真气c汪广阳的两成黑煞掌力,者经过几周天的运行,逐渐融为一体,彻底变成了叶明的内力。他这内力,较之以前,直如云泥之别。至于叶明心口残存的真气和蛇毒,也会在叶明之后的修炼,很快炼化;自是不足为虑。

  叶明因祸得福,鸡叫遍后,天逐渐亮了起来。叶明自睡梦醒来,打一个哈欠;他察觉到自己体内变化,不禁欣喜若狂。狂喜之下,推门而出。两扇屋门,本是向内推的;这一下,却被他反向硬生生推了下来。叶明跑出屋外,仰天长啸;方圆数里之内,不禁为之一震。就连上空的云层,也被震得飘下了雪花。汪广阳正在运功疗伤,却猛地睁开眼来;旁边俯卧在地的少年,也猛然惊醒。汪广阳长出了口气,喃喃道:“这个武林,怕是又要易主了?却不知这次,是佛是魔了”他沉默片刻,眼角微眯,邪邪一笑,道:“汪广阳,真会输给你吗?”

  叶明围着整个村子跑了一圈,觉自己浑身轻盈无比,如释重负。蓦然间,听见头顶一阵咕咕的叫声;抬头看时,见一只肥硕的公山鸡,站在峭壁长出的灌木上。这灌木,枝叶繁茂,离地少说十余丈。山鸡见叶明看向自己,却也并不慌张,仍是咕咕叫着。它像是知道与叶明距离,对自己来说绝对安全似的;轻摇着斑斓的尾羽,有恃无恐的看着叶明。叶明笑了一下,自地上捡起颗小石子,朝它瞄了瞄,用食指猛地弹射上去。山鸡不及反应,便已被击翅膀,呼啦啦掉落下来。这山鸡猛然下坠八丈,似是恢复过来,扑通着翅膀,抓到离地五六丈高的歪脖松树上;正自瑟瑟发抖间,却已被下面一个高高跃起的身影捏住了脖子。此人,正是叶明。

  叶明抓住山鸡,并没有下去,而是直接坐在了松树上。他左右看了看,观察着四下峭壁的状况。见四周离地四十丈的峭壁上,长着各种树木,以松树居多。以叶明的功力,想要攀到这样的高度,并不困难。再往上看,却仅剩光秃秃的石壁;再往上,便又生出些矮松来。可两者间,距离少说四五十丈,纵使是猿猴,想上去也是不能了。再往上一段,便淹没在云彩当了,不知尚有多高。叶明在崖下转悠一圈,又打下只山鸡来,这才回到茅屋。叶明将昨晚剩下的鸡肉和鸡汤下到锅里热上。再进里屋看时,那少女尚在昏睡,面色却已然好得多了;额角,正渗出丝丝细汉。

  叶明拿指放在少女腕上一试,却被一股淡淡的内力弹开。叶明微微用力搭上,只觉少女脉象平稳,并无受伤迹象;她体,竟有颇为深厚的真气游走。叶明记起昨晚那少年袭击自己的情景,想来是自己内力不稳之时,将那少年内力传到少女体内,不由一阵感叹。想到他日自己离开,她有内力在身,也不至再受他人欺侮。这少女似乎在做噩梦,忽而眉头紧锁起来,脑袋不停摇晃着,猛地抓住了叶明压在她腕上的。叶明没忍心抽,站在炕前,那少女却睁开了眼睛。

  少女醒来,发觉自己抓着一个人的,急忙松开。她一咕噜爬将起来,缩到墙角。在看清炕下站的是叶明后,才放下心来。叶明冲她微微一笑,到外间去了。少女整理好衣服,将被子叠了,撑炕边的木榻,想要起身下来。只听咔嚓一声,木榻的隔板被她摁断。叶明闻声进来,见此情景,知她一时不能习惯体内力,力道掌握不好,便如实跟她说了。听得少女又是欢喜,又是惊慌。之后,少女梳洗停当,两人一起吃饭不提。

  饭后,叶明想起,自己昨日打了李守福。现在,叶明既然不再担心汪广阳,便提了只山鸡出门,准备送去给李守福。那少女见叶明出门,也出门来,与他隔两丈跟着。叶明回头,道:“你跟着我干嘛?”少女摆一摆,示意自己没有跟着他。又过了几户人家,转了个弯,少女依然跟在他身后。叶明止步回头,满脸疑惑的望着少女。少女也不说话,笑一下,径直向前去了。叶明走在后面,又转了两个弯,到了李守福家门口不远处,少女又止步回头。她看着跟在身后的叶明,笑了一下。叶明顿觉一阵尴尬,正疑惑她如何知道自己要从这里走时,少女却已经转身推门,走进了李守福院里。叶明惊得差点将舌头吐出来。又听院内一个少女喜道:“小姨,你来了!”另一个女人道:“玉儿,你快进来罢!”

  叶明心道,这少女想必便叫‘玉儿’了。玉儿转身正要闭院门,叶明忙道:“等等,还有我!”玉儿有些诧异,又开门教叶明进去。李大嫂见叶明进来,喜道:“叶兄弟,你也来啦!快请进罢。昨天啊,亏了你聪明;不然啊,我家那个笨头笨脑的”叶明道:“李大哥身上不要紧罢?”李大嫂道:“他皮糙肉厚的,有什么干系?你又不是真打他!啊呦,你来就来吧,还带这么大只山鸡!昨天玉儿拿一只鸡去,感情你替她再还回来?”说罢,哈哈大笑起来。窘得玉儿满脸通红。这时,李守福的声音自里间炕上传来,道:“叶兄弟!有山鸡吃?我可是好几年没吃过山鸡了!快进屋来罢!”

  叶明进屋来,见李老伯坐在炕下,正和孙子孙女玩耍。见叶明来了,忙起身招呼叶明坐下。李守福正躺在炕上,右腿翘起,不太敢动。叶明上前看了看,在他腿脚上下按了按。待按到足部时,李守福抽搐一下,直喊疼。叶明知是昨天无意间伤到了他。见他并无外伤,当是脚部受创,气血受阻所致。再看他疼痛的位置,应当属足厥阴肝经受阻。遂回头向李大嫂道:“大嫂!能否拿缝衣针来一用?”李大嫂拿过个笸箩,里面有几个麻线团,上面插了几根大小不一的针。叶明朝她点了一下头,挑了根细的,点火烤了烤,对李守福道:“忍着点啊!”说罢,猛地刺入其右足太冲穴,顺势按压其右腿阳陵泉穴;之后,便迅速将针拔出。随着李守福一声惨叫,一股黑血自针口喷出;叶明等待片刻,又顺势给他止了血。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李守福的右脚便已踩到了炕上。他上下踩了一下,觉得不疼了。又从炕上站起来走走,也没有痛感。李守福喜道:“叶兄弟,你真神了!你要是不出去了,留在这里给我们当个医师多好!”李大嫂笑道:“那敢情好了,杨兄弟,你看我这叔伯妹子玉儿;我们老杨家的闺女,生得俊不俊?给你当个老婆,你要不要?”杨玉儿一阵脸红,躲到了李大嫂身后。叶明闻言,却突然想起萧琳来,不由一阵伤神。众人察觉到叶明情绪不对,一时又不知怎么岔开话题。良久,李老伯压低声音,皱眉道:“小娃娃,听说,你将那魔头打成重伤了?!”

  叶明闻言,回过神来,道:“他是受伤了的,看样子,还伤得不轻。这个,你们是如何知道的?”李老伯道:“我有个堂兄弟慎义,就住在你那个屋子前面不远。你现在待的那个屋子,便是他死去的同胞兄弟慎仁的。昨晚动静太大,他都听见了。他悄悄从后窗缝里,看见你们打斗了!该死的!看到你受伤了,却也不敢出来扶你,真是丢人!”叶明道:“这个无妨,想他也是被吓破胆了罢!”心里却也感叹,这生死关头,人人自危;纵然他与杨玉儿冻死在外面,也没有人管了罢。

  李老伯道:“我还听说啊,那魔头给今天送饭的人放出话,今后他不再接受大鱼大肉,只是平日家常便饭就行!想来,是对你忌惮哩!”叶明心道,他可没这般善心;想来,是伤得不轻。他武功走的都是极为刚猛的路数,欲要尽快恢复,须得饮食清淡c且不近女色方可。不过如此说来,我倒也不急于对付他,须得先找到从这里出去的法子再说。叶明回过神,呵呵笑道:“那道给你们减少麻烦了!”叶明在李守福家呆了半晌,和杨玉儿一起告辞出来,李守福一家送到门外。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叶明听着脚步踏在雪地的咯吱声,默默出神。经过一家人的屋后时,杨玉儿停住了脚步。叶明刚想问她,却见她将指放在嘴上,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又指了指耳朵。叶明侧耳一听,耳畔传来屋里的对话声。只听一个嗓音粗重的男人说道:“那个老家伙,估计是不行了?咱们要熬到头了罢!”另一个男人道:“你没听说吗?那个打伤他的,是个十八岁的小子。如若那个老家伙死了,保不准死了个老魔头,又来了个小魔头!那老家伙好歹年纪大了,即使这样,还糟蹋了个寡妇呢!”

  那个嗓音粗重的男人嘿嘿笑道:“亏得那老家伙只对寡妇家感兴趣,不然唉?不对呀,那泼皮杨老六为了讨好他,不是将杨瞎子的闺女绑了送他了?”那人答道:“你没听说吗?那杨玉儿,现在已经跟了那小子;没准啊,两人已经上了嘿嘿,可惜了,那小丫头长得,啧啧谁不喜欢?!”那嗓音粗重的男人道:“杨老六也就欺负杨瞎子死了,听说,连他家的间茅屋都占了!”那人答道:“关系隔得远,谁能管了?!那杨老六也真不是个东西,别说是屋子了,如果没那老家伙,没准将他侄女辈儿的杨玉儿都搞上了!他爹仁义了一辈子,没想到,生了这么个儿子,还当了族长!我可是见过好几次,他看着那杨玉儿的后身咽唾沫呢!这人,迟早要完!”

  嗓音粗重的男人问道:“是了,杨老六迟早要完,一点也赶不上咱们李家族长。那你说现在这情况,怎么着最好呢?”那人答道:“其实啊,昨晚最好的结果,便是那老家伙和小子一起死了。李慎义昨晚看到那小子差点冻死,都没去扶他呢!那老家伙鬼精鬼精的,想若那小子不死,自己俩闺女没准得遭殃了!我听说了,半个村子的人啊,都想他死呢!没成想,他命那么硬!”

  嗓音粗重的男人笑道:“瞧你他娘那色鬼相!这么说来,那小子比老家伙还要厉害;他现在,可算是没有敌了!”那人答道:“谁说不是!要是他看上哪家的姑娘媳妇,给你糟蹋了,你能怎么着?你想想啊,你要是有那么厉害,你不横行霸道?!反正要是我有这本事,啧啧”那人继续说道:“现在啊,就盼着老家伙快点好起来!两人掐起来,咱还能好点。最好啊,两个都死了,一了百了!”

  杨玉儿又羞又气,咬得牙齿咯咯响,再也听不下去,又流下泪来。她一跺脚,向那人正门跑去。叶明赶忙跑过去,拉住她腕。杨玉儿挣脱不开,只能任由铁青了脸的叶明拉着她,一前一后向住的地方走去。两人一路无话,到门口,叶明叹了口气,拍了拍杨玉儿肩膀,进屋舀水收拾山鸡去了。杨玉儿进屋,坐在炕沿上,怔怔出神。

  叶明正在吹锅底的火,忽闻得外面传来阵脚步声,似有许多人正朝这边走来一般。叶明侧耳细听,觉得有几人步履颇为沉重,似是负重一般。不一会儿,院外响起了敲门声,杨玉儿也从屋里出来。叶明道:“请进来罢!”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进来人;看见人,杨玉儿吃了一惊,吓得躲到了叶明身后。最前面一人,满脸堆笑着弯腰导行。这人四十来岁,点头哈腰的进来;伸出右,指着叶明向后面两人介绍道:“这位,便是我说的那位小爷!”后面两人并排进门来。左边一人,四十出头年纪,身材高大硬挺,一脸剪短的络腮胡子,周身着一袭黑衣,脚上踏着双布鞋。他衣着朴素,面貌粗犷,两眼闪着精光,一副刚直的面相。右边那人,约摸十来岁,身材略高,是个胖子。他穿一身黄衣,头发向后扎起,一撮卷发垂在耳畔,显得流里流气;脚上,踏一双考究的兽皮鞋。

  见他们进来,叶明并没有说话。那个胖子呵呵笑着,拱道:“不知贵客降临,招呼不周,招呼不周啊!”叶明站起身,还了个礼道:“在下冒昧,多有叨扰!”那人俯首向前,道:“不知兄弟,作何称呼啊?”叶明道:“在下叶明。”那人指着旁边的年男人,堆笑道:“这位,老李家的族长李慎泰,在下是老杨家的族长杨茂信,大排行老六,人称杨老六!咱二人听说杨兄弟到来,特来拜会!”叶明想起偶然听见那两人对话,又见杨老六谄媚的嘴脸,不由得一阵嫌恶。杨老六似是察觉到叶明不悦,忙道:“叶兄弟刚来这里,吃食想来不便,我等听说,特意送来点东西。”说罢,向门外招呼道:“景灿c景耘,快将东西抬进来!”

  门外进来四人,前面两人各负一麻袋粟麦,后面两人抬一根棍子,上面挂了八只绑了爪子的鸡。四人将东西背到院放下,便又退了出去。几人似是心存畏惧,进来时,连叶明的脸都没敢看。叶明道:“你们将东西拿回去罢!无功不受人之禄,我若需要,再去叨扰各位!”一语既出,院外之人窃窃私语起来。杨老六没想到叶明会拒绝,竟略显惊慌,道:“杨兄弟,可莫要嫌少;这是村里人的一点心意,希望兄弟给个薄面,不要难为在下。”说罢,看了看叶明身后的杨玉儿,道:“希望叶兄弟,看在玉儿面上,也也一定收下了罢!”

  叶明知他们顾忌自己,叹了口气,道:“那我便先收下了,日后再归还各位!”杨老六松了口气,道:“一点粮食,不足挂齿;那我等,便告辞了。”回头对刚才带路的年人道:“慎义啊,你住得近,对叶兄弟,多照应着点!”那人连连点头。一边的李慎泰自进来,一句话都没说;便只是上下打量着叶明。临走时,他向叶明拱,道:“外面些风言风语,还望叶兄弟海涵!如有不便,一定来找李某!”叶明也还一个礼。众人出门走了。

  叶明正皱眉出神,杨玉儿走过来,恶狠狠的指着方才杨老六站的位置,意思是他不是好人。又指着李慎泰站的位置,点了点头,意思是他是好人。叶明问道:“这么说,上午那人说他绑了你,送给汪广阳的事,是真的了?!”杨玉儿点了点头。叶明叹道:“人家说祸起萧墙,果然不假;危险的时候,最可怕的,可能反倒是自己人了!”杨玉儿又点点头。叶明道:“如此说来,你家的屋子被那人占去,也是真的了?待会儿,我替你讨回来去!”杨玉儿迟疑一会儿,摇了摇头。叶明又道:“那你既无家可归,待会儿,我将东边屋子收拾出来。以后,咱俩各住一间。”杨玉儿看叶明一眼,点头默许。叶明道:“你现在有内力在身,以后我再教你些招数,你便谁都不用害怕了。”杨玉儿又点点头。

  说罢,叶明沉默下来,他感受到了深深恶意。他本来觉得,自己掉落下来的这个地方,是一个民风极为淳朴的所在;是汪广阳的到来,才搞得鸡犬不宁。现在看来,这村也有类似杨老六和屋对话的两个男人这般下流无耻之人。想必,更多的便是像李慎义这种明哲保身的人。叶明感觉到一阵落寞,伸自怀掏出萧琳的短剑来。这几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还好,并没有将它丢失。叶明知道,萧琳肯定经常将它握在;伸轻抚剑身,一阵亲切感涌上心头。

  几天以来,他头一次有空细细端详这剑。这短剑,长约一尺八寸;剑鞘金黄,周身纹着兰花样图案。剑柄略扁,上面四道凹槽,便于把握,后有浅huáng sè剑穗;剑柄与剑锋的结合处,篆书一个“萧”字。此剑以陨铁制成,锋利异常;以轻弹剑锋,铮鸣作响。

  叶明端详着剑,又想起与萧琳被困山洞的日子,想起用它切羊脚,想起萧琳烤的鱼。不觉间,嘴角上翘,露出微笑来。叶明回过神来,见杨玉儿正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一会儿,又满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剑。叶明突然间,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他问杨玉儿道:“你想知道这剑的来历吗?”杨玉儿点点头。

  叶明便将自己如何长大,如何遇见云伯;之后,又如何阴差阳错的救下萧琳等人;包括自己如何身剧毒,为了让萧琳离开,跳崖自戕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说罢,叶明叹了口气;回头看时,杨玉儿已经哭湿了衣服。杨玉儿抓过叶明的掌,以食指在他心写道:“你会再见到她。”叶明奇道:“你认识字的吗?”杨玉儿点点头,又在他心写了“父亲”二字,意思是她父亲教的她。叶明想起杨玉儿孤苦的身世,感同身受,不禁暗暗叹息。

  之后的日子,叶明便一直在思考自这里出去的方法;虽千方百计,却是毫无进展。没事的时候,他便教了杨玉儿一套云伯传授的剑法。杨玉儿虽口不能言,然悟性超群,兼有内力在身;剑花飞舞之际,袅娜风流,直如神女下凡一般。叶明暗关注汪广阳动向,倒发现一件奇特之事。汪广阳找了十几个精壮的劳力,在他门口的矿坑挖矿;每人每天能从他那儿挣两升麦子,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积攒了这么些粮食。挖出之后,他把有用的矿石卖给杨家铁匠;没用的,便用吊篮提上来,堆在洞旁。转眼间,到了年底;李守福杀了头猪,割了一大块给叶明。叶明没什么好回报的,知他喜欢山鸡,便从崖上打了几只送他。不过,山鸡好像也被打怕了,从山上飞下来的越来越少了。

  眼见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天气逐渐暖和起来;田麦苗,逐渐返青了。叶明经过一冬的休养,体内残余的蛇毒和真气也已全部炼化,功力自是日益精进。东边大河的冰,也已经彻底解冻;河里的游鱼,憋闷了整个冬天,纷纷浮出水面呼吸。村里抓鱼的人很多,但每次叶明出现,他们便很快散开了。几次之后,叶明也不愿再抛头露面。

  这天,叶明正盘腿坐在院;他努力忽略掉矿坑叮叮当当的声响,静心听着四下崖壁上各色鸟兽的叫声。叶明默默将自己学过的功夫,都于脑过了一遍,又将周身的内力在体内运行一个周天。他呼吸着早春的空气,春风拂面,神清气爽;觉得自己在这一刻,是个真正的自由人。忽听得外面传来阵簌簌的脚步声,还没等叶明睁眼,杨玉儿已面带喜色的推门而入。叶明睁开眼,见杨玉儿面露微笑,似是十分开心。正待问时,杨玉儿猛将背在身后的伸出。叶明定睛一看,一条四五斤重的大鲫鱼,正被她抓在。叶明不禁诧异,除了在那葛洪的山洞外,自己再没在别的地方见过如此大只的鲫鱼了。莫非,自己看错了?!

  叶明揉一揉眼睛,见那鱼鼻旁无须,鳞口也小,怎么看都不是鲤鱼;果真是尾大鲫鱼。杨玉儿翘起下巴,满脸得意的瞅了叶明一眼,好像在说:“没见过罢?!”叶明将鼻子凑到鱼身上一闻,果然闻到股草药的味道。想来,这鱼定然是葛洪喂养,只不知怎的,便在这里出现了。闻完味道,叶明笑道:“这么大的鱼,咱两人也吃不完,不如咱拿到你姐家煮罢?!让他们也尝尝鲜。”杨玉儿点了点头。两人带着鱼,到了李守福家;李大嫂便和杨玉儿收拾准备下锅。李老伯拿出坛自己酿的酒摆上桌,人就着腌菜和咸猪肉喝酒。他见叶明喝得高兴了,便又拿出一坛,人喝得面红耳赤。

  鱼煮好了,李守福一家并叶明c杨玉儿一起,围在案旁吃饭。李守福已经喝得差不多了,眯缝着眼,向叶明问道:“你和玉儿住在一起这么久,不论怎样,总该过过仪式了罢?!什么时候,喝一碗你们的喜酒?”叶明在李守福家时,最为高兴,所以喝得也最多;迷迷糊糊间,倚在墙边不说话。杨玉儿满脸通红地拉了她姐一把,指了指一边的英子和小明子,又摇了摇头。李大嫂道:“没事,当着小孩子面,说这个也没什么的!”杨玉儿皱起眉来,摇了摇头。李大嫂反应过来,惊道:“什么?你的意思是,你俩的关系便与英子和小明子一样?好似兄妹?”杨玉儿点点头。惊得一家人舌头都快吐了出来。叶明迷迷糊糊道:“兄妹兄妹好,兄妹不用这么苦了,也不会”还没说完,便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叶明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人将自己背起来;鼻息所触,传来阵少女的幽香。他知是杨玉儿背着自己,欲要站起自己走,却动弹不得;之后,便没了知觉。第二天一大早,鸡鸣遍,叶明于炕上醒来,发觉自己已回到住的地方。杨玉儿坐在炕沿上,脑袋伏在案上,沉沉睡去。叶明起身,给她披上件衣服,到了院里。

  每天破晓,鸡叫时便起床,已成为叶明多年的习惯。叶明于院打完几套拳法,天也便大亮了。教叶明意外的是,以往这个时候,矿坑早已叮叮当当响成一片;然而今天,却安静异常。叶明倒也没在意,转身进屋,准备烧水梳洗。隐约间,却听见似是远远跑来一个人;那人脚步杂乱,似是格外惊慌。叶明担心有事,忙迎出门去,见李守福正向这边跑来。

  李守福跑到叶明跟前,弯腰伏在膝上,大口喘气。叶明忙扶他直起腰来。李守福喘道:“那那那魔头”叶明惊道:“他又伤人了?!”李守福道:“是不是”叶明抬起他腕,运力给他输了点真气;李守福长出一口气,道:“啊呀,憋死我了!那魔头,将杨老六打成了残废!人也不见了!听说,还给你留了信呢!”叶明听罢,纵身朝汪广阳的住处跑去。李守福累得实在是跑不动了,便倚在门前的磨台上休息。屋内,杨玉儿也已经醒了;她听见动静,走出门来。李守福便又和她说了原委。说罢,杨玉儿提气奔出,竟不比叶明慢多少。李守福又站起来想跑,却又摇摇头,喘息几声,坐了回去。

  叶明到了汪广阳屋外,见已有一大群人站在门口,却没人敢进去。见叶明奔来,众人闪到一边。叶明径直进屋,上下搜寻一遍,果然不见了汪广阳。又出门来,院内一个精瘦的男人,拿了块白布递上来,怯生生的道:“这是昨天干完活时他递于我的,教我今天带给你。”叶明打开一看,上面写道:“小子,我先走一步;出口便在这矿坑下面。你若敢出来,偌大的武林,我二人自有会一较高下!一念即善,再念即恶,念复善!我们后会有期!”

  原来,这汪广阳在几个月前,偶然下到矿坑当。这坑极深,又曲折异常;汪广阳点着火把,行至半路,觉火把乱晃。他细细看时,见一处缝隙有丝丝凉风吹出。于是,他找了些人在这里开挖;几个月下来,缝隙越来越大,终于挖出个山洞来。汪广阳进去探视一番,洞内并无岔路,转了无数个弯后,终于看见光亮,正是出口。汪广阳大喜,回来给叶明留下封信,便携徒儿家眷一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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