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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琴箫和鸣叹婵娟 中

  ()  良久,叶明颤声,叹息道:“娟子,这富贵之地,到底不是咱们这等平头百姓能待的地方。待到此处的事情了了,咱们便一起回去,回叶家庄去。自此,再也不出来了。”叶娟闻言,知道叶明定然受尽了委屈,她复又哽咽一阵,道:“大哥,我自离家,便时常梦见咱们小时候。梦见咱们一起逮野兔,一起摸鱼收麦,一起做饭放羊。可是,现在我有了牵绊,便是再欲回身,也已然晚了。我此生随了他,他便是上天也好,下狱也罢!我便再不能回头了。当初”

  叶娟说到此处,却又哽住了。她顿了顿,看着怀睁大眼睛的孩儿,道:“大哥,现在他对我怎样,我其实已然不在意了。便只要看着我的孩儿,就再没了什么委屈,再没什么好抱怨了。大哥,你来看看,来看看你的外甥。”说着说着,却又掉下泪来。叶明反复拭泪,方才慢慢回过身来,颤抖着去看那数月大的婴儿。婴儿什么都不懂,却是眨着眼睛,充满好奇的看着泪流满面的二人,咿呀作语。

  叶娟缓缓摇晃着怀抱的孩儿,颤声道:“孩儿啊,孩儿啊,你且好生睁开眼睛看看。他,便是你最亲的舅舅,是咱们叶家庄走出的人。你一定要记住他,也一定要好好的”说到此处,便又以袖拂面,泪水涟涟,几欲失控。

  叶明颤抖着,自怀抱小心翼翼的接过叶娟的孩儿。看着他可爱的小嘴c鼻子c眼睛,蓦地又流下些泪来。只是,他担心自己的泪水打到孩子身上,又惧怕自己弄脏了这孩儿干净的襁褓,遂将他缓缓交回到叶娟怀。叶明擦了擦泪水,向叶娟道:“娟子,你们怎的,怎的到了这烟花之地住下了?!”

  叶娟闻言,也顿了顿,拭泪道:“他什么事情,几乎皆不教我知道。日前他来时,已然喝得醉了,好似是说是慕容氏的几个遗老抓了两个人,囚禁在这河便某处寺庙。他平素小心,是定然不离开那几个遗老的。那几个遗老,受了差遣,他便也带我跟了来。”

  叶明惧怕给她惹出麻烦,不愿教她知道其原委,又叹了口气,沉声道:“娟子,事情多有不便,这河山帮的人一路随着我,我便只得装疯卖傻。”他顿了顿,淡淡道:“其实,我这年余,过得好着呢。也不曾吃什么苦,你也莫要记挂我。”赫连延闻他所言,蓦地叹了口气。

  众人正说话间,忽闻得船外嗖嗖几声,似有几人自河畔登上了船。叶明闻声,蓦地皱眉,沉声道:“娟子,有人来了,我该走了!倘或再待下去,便要连累了你!你好生保重!”正说话间,忽闻得舱外传来阵醉醺醺的声音,道:“燕儿,快出来,教我看看你乖不乖了,有没有听你母亲的话”

  此人言语之际,十分含糊,想是已然醉了八分。又听边上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公子,你小心些个,小公子由夫人照顾,想必已然睡下了。”赫连延闻言,眉头一皱,道:“是慕容朱!四个遗老,来了位!”

  赫连延话音刚落,便闻得舱外之人蓦地朗声道:“里面的朋友,只要不伤了夫人与小公子,要什么,尽管开口罢!”叶明闻言,眉头一皱,向叶娟打了两个势。这是他们小时候常玩的游戏,只肖得一个势,便能知道该出什么声音,说什么话。眼下叶明打得势,却是教叶娟大哭c尖叫。随着叶娟的尖叫声,叶明与赫连延先后撞碎了船板,径直飞掠而去。

  待那醉醺醺的慕容爽与慕容朱c慕容青c慕容白冲入舱之时,除却紧抱着襁褓的孩儿,泪流满面的叶娟,便只剩半个赫连延飞掠而去的身影。慕容爽呵呵笑着向前,搂住叶娟与她怀的孩儿,嘟囔道:“燕儿没事,燕儿没事就好。”慕容朱双目圆睁,紧紧握拳,狠狠的道:“是那阴魂不散的赫连延!他竟然,又回来了!如此看来,这萧夭女,无论如何是拉拢不得了!此番,再不将他除掉,终究要成了祸患!”

  慕容爽闻言,带着醉腔,嘿嘿笑道:“初时,你便是连慕容千踪的女儿,都舍得予他。那萧夭女,不同意咱们的条件,便又将她许给那夏国太子!他能愿意?!”慕容朱叹息一声,道:“那萧夭女,为了她的宝贝孙女,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这一步,冥儿当真走得岔了!”

  慕容爽闻言,嘿嘿笑道:“倘若他成了那夏国太子,这一步,倒是当真走得极漂亮。你既不欲将那慕容雪予他,又想要除了他,那恶鬼魏白曜岂能答应?!”慕容朱闻言,叹了口气,道:“这赫连延,非但拼起命来着实可怕,便是他的背景,也着实难缠得紧!”慕容爽闻言,冷冷一笑,道:“如此,是时候请邪魔前辈出马了!他那一日千里的轻功,不是已然练成了吗?!”慕容朱闻言,沉吟片刻,道:“这事儿,当真得雪儿去做了!”

  月下,柳梢,站了个面色冷峻的白衣男子。此刻,他正向四处看去,一时间,倒不知何处有寺庙。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赫连延。赫连延平素不轻易与陌生人说话,更不愿去问这秦淮河畔的所谓才子佳人c达官显贵,便只能依着叶娟所说的话,自己找寻那寺庙。话说回来,若说这风月无边的秦淮河畔有寺庙,那当真也是离奇得紧了。即便是真有了寺庙,那庙的和尚,怕也是花和尚。

  赫连延长身玉立,衣袂随着柳梢的晃动微微动摇。良久,他蓦地叹了口气。树下,正侧卧着个痴愣愣的年轻人,一副呆傻的模样。不用问,其人正是叶明。此处,却不是秦淮河的繁华地段,两岸行人不多。便是行人多处,沿河众人也不见得肯向上看看。他们的目光,皆是在那画舫的姑娘身上。所以,一时间并无人留心那玉立柳梢的赫连延。若说看见,便也只能只看见树下的痴傻醉汉罢了。

  方适时,一艘花船自远处缓缓荡来。船上划船的汉子,各个筋肉凸起,咬牙切齿,显是用上了老劲。那树下的叶明见状,看着那花船傻呵呵的笑了起来。花船之上,琴音渐响,萧声又起,声声婉转,若低唱浅吟,似在这淡淡月下,诉说着秦淮河畔的前世今生。此刻,便是连那——哗许——哗许的划船声,也似带着哀怨一般。待花船缓缓移至二人百余丈处,舱走出个紫衣罗帽的女子,向叶明脆声道:“呆子,还不前来拉纤!”其人,正是藏晴儿。

  叶明闻言,呵呵傻笑着跑将上前。那划船的众人见了叶明,随即欢呼道:“帮主来了!帮主来了!”划船众人之,正有那乞儿帮的几个健壮乞儿。叶明嘿嘿笑着,揽起粗大的纤绳,迈开步子,慢慢向前行去。赫连延见状,待到划船近了,便跃入船上,向藏晴儿道:“小师妹,你师姐呢?!”藏晴儿闻言,向赫连延撇了撇嘴,笑道:“什么‘你师姐’‘你师姐’的?!难道,我师姐便不是你师妹吗?!”藏晴儿说一句,见赫连延眉头紧锁,又噗嗤一笑,道:“‘你师姐’啊,在奏萧呢!难道师兄,不曾听出来吗?!”

  赫连延闻言,狐疑道:“她与那船上女子,琴箫和鸣这个”藏晴儿闻言,看了看躬身拉纤的叶明,却又是噗嗤一笑,道:“那呆子,能在船下拉得纤,师姐在船上便奏不得萧吗?!眼下,这船上还缺少个伙计,师兄若得闲暇,便是在这船上做了伙计,也非是委屈了你!到时候,你一家四口”说到此处,藏晴儿却是咯咯笑着捂住了嘴,不再说下去了。

  赫连延闻言,狐疑道:“什么一家四口?小师妹,你尽管胡诌!以后,你可得远离这不识相的小子,莫得也与他一般,失了心智才是!”藏晴儿闻言,咯咯笑道:“你不是识得那陈鼎嘛,你且来看看他,他尚未醒来呢!”赫连延借着月色,看了看舱几个模糊的女子身影,喃喃道:“我怎能”藏晴儿又笑道:“师兄,你以后,也莫要接近那呆子了!你先前,是何等果决的人物?自识得他以来,却是优柔寡断得多了!你进去罢!师姐说,都是自己人,不妨事。”

  赫连延正欲答话,忽闻得远处河畔一人叫道:“傻小子,你赶紧向前些个,好教为兄上船。眼下,为兄有话与赫连公子说!”远处说话的,正是那满面富态之相的大野智。叶明闻言,嘿嘿一笑,却是步履不变,仍旧缓缓向前行去。

  待行至大野智身前,大野智瞅了叶明一眼,便蹒跚着踏到船上,向赫连延道:“赫连兄弟,我有一紧要之事与你说!”赫连延闻言,皱眉道:“大野兄,请讲!”大野智闻言,沉思一阵,却蓦地拍了拍脑门,道:“哎?!我要与你说什么来着?”他表情滑稽,竟好似急着说什么,却又忽然忘记了。

  藏晴儿见状,蓦地噗嗤一笑,道:“你怎的,也学那呆子?!看你这急匆匆的模样,莫不是家着火了不成?还是教人将屋子拆了?!”大野智闻言一愣,又一拍脑门,道:“哎?!晴儿姑娘,你怎的知道?咱那落脚之处,就是那天师道教众会日集会的场所,教人焚毁了!便是那道祖之像,也连同那屋子,一道毁了!今早,我与程天时离开之时,还好好的。待到晚间回去,便尽皆化为灰烬了!”

  赫连延闻言,双眉紧蹙,喃喃道:“我与那小子,黄昏离开之时,院落也尚在。不好,不好!他们怕是已然知晓我们发现那密道了。”一语说罢,赫连延转头,向那舱道:“师妹!不好了”他方吐出数字,便闻得舱琴声萧鸣即刻住了,传来了康峥冷冷的声音,道:“师兄,我都知道了!你莫要着急,且进舱来罢!”赫连延闻言,便与藏晴儿c大野智一起进了舱。

  舱内间的房间,颇为宽敞。左边,陈鼎正闭目侧卧榻上。边上,便是那昨夜于船顶跳舞的俏丽女子。这女子正斜坐在榻侧,已然收起满面的笑容,一双杏眼眨也不眨的看着陈鼎的脸。人先后进来之时,她却是看也不看。便似是除了陈鼎,这世上所有的人,都不值得她瞧上一眼。

  正间,矮几上摆了架古色古香的桐木琴。一个素衣蒙面的女子,正静静地坐在琴边的矮榻前。她见人进来,却是没有说话,只微微点头示意。右边,便是那玉萧轻横的康峥。此刻,康峥见人进来,秀眉微蹙,看了赫连延一眼,却也没有说话。

  众人尽皆沉默不语,一时间,场面彻底冷了下来。藏晴儿看看屋人,蓦地脆声笑道:“你这人,生得皆是仙女一般,却是动也不欲动。教别人见了,还以为你们是画上的人儿呢!你们再不讲话,我可是待不住了。”说着,便转身欲走。

  那素衣女子见状,与康峥齐声道:“晴儿,回来!”大野智闻言,喃喃道:“这落脚处,已然教人烧了。不回来,还能去哪儿啊”藏晴儿闻言,便又折了回来,道:“那你们倒是说说,咱们该如何去寻萧前辈?!”

  赫连延闻言,转头看向边上两个女子,道:“师妹,这两位”藏晴儿道:“不打紧,她们她们都是自己人。”听她回答,赫连延又看了两个女子一眼,沉声道:“我听说,是慕容氏的几个遗老,将萧前辈抓了起来。倘若消息不错的话,萧前辈此刻,该是被囚于这秦淮河畔的某处寺。”

  那素衣蒙面的女子闻言,不由一怔,喃喃道:“离这秦淮河不远处,倒也确实有处寺庙。只不过,这庙宇,却是萧家族长萧承之的祖父萧隽所立。他本出自兰陵萧氏,在渡江之后,便仿照兰陵天明寺的格局,建了这寺庙。因而,这寺庙便也唤作天明寺。眼下,这寺庙便算是萧氏一族的寺庙,里面供着佛祖,后面也供奉着萧家的列祖列宗。萧萧前辈他人,怎的可能会被囚禁于此呢?!这寺,虽有些个沙弥,但稍有个风吹草动,却又怎能瞒过萧家族长萧承之的眼睛呢?除非”

  说到此处,那素衣女子住了口,双眉紧皱,似是想到了什么。大野智闻言,眼珠转了转,道:“我近日来,于城各达官贵人家流连,却也听到些风声。康姑娘,我说句话,你莫要介怀。我听闻,那萧承之为人极为势力,且阴险狡诈,他好像已然投靠了河山帮。依我看,我觉得这事儿他可能做得出来。”康峥闻言,秀眉微蹙,冷冷的道:“在意?!萧家之人,与我何干?!”那素衣女子闻言,却不由得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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