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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赠的不用付钱

  浩荡乾坤清复浊,人间处处不平多。千古心酸多少事,无非弱者哭着活。</p>

  自从齐太祖灭掉十六国统一天下以来,大齐经历了两齐交替,齐武中兴之前称为西齐,齐武中兴之后称为东齐,到如今已经历了三百年二十三位皇帝,现在正是第二十四位皇帝宣和帝宣和三年。</p>

  繁枝容易纷纷落,嫩蕊商量细细开。宣和三年春,西南大州忻州府一派繁华盛景,歌舞升平。说起忻州,不得不提起忻州大族张氏,昔时,张氏先祖张叔夜变卖家产,招募三千子弟兵随齐太祖争霸天下,立下功高震主的功劳,幸好张叔夜为人识实务,知进退,当时齐国才一统天下,很多将领拥兵自重,整个国家便如同一锅即将沸腾的水,稍微加把火便会沸腾起来,张叔夜威望高,本身便是其中的一人,拥兵十几万,当时忧国忧民的张叔夜深思数月,终于在一日召集那些拥兵自重的将领,假说有事相商,那些将领不疑有他,欣然而来,却被张叔夜秘密关押起来,随后面见齐太祖,献上杯酒释兵权之计,自己更是主动交出兵权,这便是著名的“忧苍生释兵权叔夜囚大将,恋忠肝旧义太祖赐封忠义王!”事件。齐太祖有感张叔夜的忠义无双,又想到曾经刚起家时便随自己辛苦征战天下的老友,如今已垂垂老矣还为了江山社稷劳心劳力,便将张叔夜封为忠义王,准备将徐州封给他做封地,张叔夜却推辞不受,道:“徐州乃大州,地处中原,若封出去,必出强王,陛下不仅不能封给我,甚至不能封给任何人,今我愿往忻州,还望陛下恩准。”</p>

  忻州在当时乃是不毛之地,张叔夜去忻州之后,齐太祖总感觉对张叔夜这位老友亏欠良多,本来异姓王非有大功是每传一代降一爵,直到降为男爵,但是齐太祖为了补偿张叔夜的忠义,便下了一道圣旨,齐国不亡,张氏后代世袭永定侯,就算是叛乱,也要保留张氏一脉,不绝香烟。也就是说张叔夜这个忠义王之后,张氏降为侯爵就不能再降了,而且就算是叛乱,也不能将张氏族人统统杀光,至少要保留一丝火种,让张氏延续下去。</p>

  果然在西齐末年,张氏当时的族长张其顺支持乱权的刘芒,站错了队,齐武帝中兴,杀了刘芒之后,张氏一族被杀了大半,只是碍于齐太祖的那道圣旨,才免于灭族,让还在襁褓中作为嫡孙的张有忠继承永定侯爵,张有忠长大后,为了中兴张氏,开始涉足商业,于是张氏慢慢的开始,积累起了巨额财富,再度成为忻州首屈一指的大族,只不过不像原来那样把握整个忻州的军政大权了,但是论到在民间的影响力,张氏无出其右。毕竟整个忻州从不毛之地变得在西南这一片地界富庶一方,全耐张氏的数辈努力。</p>

  今日的忻州府衙,里里外外站满了人,原因是知府的师爷将张氏嫡长子张天毅气死了。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是实际上却是真的事情,张天毅此人,在整个忻州府都是比较出名的,原因无他,张天毅脑袋缺根筋,也就是俗称的傻,据说是小时候摔坏了脑袋,长大后,智力还停留在十一二岁的阶段,不懂chéng rén之间的弯弯绕,但是作为嫡长子,而且是张氏的嫡长子,别说是傻子,就是残疾也是注定承袭永定侯的爵位,再过一年,等其年满二十,朝廷就会颁发圣旨,宣布其为永定侯了。因此,倒也没人敢欺负他。</p>

  张天毅四弟和六弟素有才能,年纪轻轻便中了科举在外地为官,二弟志大才疏,三弟好吃懒做,留在家里,因此,整个府衙里在左边的张氏加上妇女家丁丫鬟整整齐齐的站了几十个人,右边只有一个师爷,看上去倒是张氏欺负师爷,而实际上呢?</p>

  “知州大人,钱师爷诡辩气死未来的永定侯,此事必将震动天下,还望知州大人明断!”张氏众人中,两名中年妇女坐在最前首,左边一个是永定侯府目前的当家人,身着金huáng sè华贵长袍。右边一个是上一任永定侯的二夫人,着淡蓝色长袍,虽然进门更早些,但却是丫鬟出身,因此永定侯中道崩殂,新的永定侯还未成年之际,,当家的是出身世家的三夫人。而开口的正是三夫人,虽然永定侯府如今已经相当于摆设,没有当初的莫大权势,但是名声摆在那里,哪一任皇帝都相当重视,毕竟永定侯在,意味着还是大齐的江山。</p>

  知州大人姓李,叫李天一,钱师爷这件事,是他幕后支持的,毕竟一个师爷怎么敢和这种豪门作对,虽然这个豪门虚有其表,到时再弱的老虎它还是老虎啊!</p>

  李天一脸色阴晴不定,只见他脸一沉,对钱师爷喝道:“钱师爷,具体是什么情况,与本官说清楚!”</p>

  这一喝,加上沉沉的脸色,素知李天一本性的钱师爷瞬间明了,只见钱师爷瞬间淡定的道:“回大人,事情是这样,昨日我去识金号想买些金饰给我刚进门的小妾,正好张大公子也在,众所周知,张大公子明年就会被朝廷册封为永定侯了,所以小人自然要上去巴结,当我向张大公子说了我的想法之后,张大公子很开心的给我介绍说,识金号新出了一款新的镇店金饰,唤做双飞翼,价值两万两白银,这么贵的金饰我怎么买得起,我就给大公子说,能不能便宜一些,然后大公子又说了,双飞翼有一对,买了这只公的,另外一只母的就是赠送的,我心想这种好事怎么轮得到我头上呢?但是又想到张氏大族在忻州的地位,还有大公子又是新一任的永定侯,说话自然是不假的,便将这对双飞翼带了回去,让大公子次日,也就是昨日来取银两。但是我回去将双飞翼送我小妾之后,小妾并不喜欢,反而是妻子喜欢那只雌的,所以昨日大公子来取银两之时,我便将雄的原物奉还了。”</p>

  “你只还了雄的双飞翼,雌的你没还,也没给银两,硬是说什么歪曲事实的理由,把大哥给气死了。”说话的是三公子张元暧的妻子李玉玲,平素有些小聪明。</p>

  她这么问话当然是很有讲究的,毕竟堂堂未来的永定候被人耍了活活气死,整个张氏怎么丢得起这个人,张李氏不能开口,所以只好由身份不是最高也有些分量的张氏族人开口。李玉玲作为小辈,身份地位高不到哪儿去,但是,李玉玲作为直系亲属,身份地位也不低。</p>

  “三夫人说话可要负责任,大公子是突发心疾去世的,与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师爷有何干?难道大公子会不顾身份与我计较一点点小小的得失?况且我一切都是按照大公子的意思办的,大公子说,双飞翼分雌雄两只,雄的两万两白银,雌的是赠送的,我凑不齐两万两白银,只好将雄的退还给了大公子,那我是不是不该付这两万两白银呢?至于雌的,大公子明确说了是赠送给我的,我又怎能拂了大公子的一片拳拳之心呢?说起来大公子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我真是感动的热泪盈眶。”钱师爷一边说,一边还擦了擦眼角,做出感动的样子。真是演得一手好戏!</p>

  “大人,这分明是诡辩,我大哥是傻子众人皆知的嘛,钱师爷骗钱也不能骗一个傻子的钱啊,不怕遭报应吗?”二公子的妻子胡青花道。</p>

  二公子是庶出,对于大公子这个嫡出虽然是傻子却是世袭的永定候很嫉妒,所以说话有些刻薄。</p>

  “就是,钱师爷就是欺负大哥傻。”李玉玲接话道。</p>

  大公子的母亲去世后,世家出身的三夫人转正,所以三公子,四公子,六公子这三个三夫人亲生的儿子也成了嫡出,但是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四公子,六公子二人小小年纪便中了科举出任一方,三公子却整日溜鸡走狗,无所事事,每天就知道窝在家里和二夫人一房吵吵闹闹。然后嘲讽嘲讽作为傻子的大哥。</p>

  不过两人虽然说的直白了点,却是不争的事实,整个张氏都觉得她两说的有道理,在哪儿义愤填膺声讨钱师爷。有的甚至建议拿着太祖遗旨去告御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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