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南国往昔
夜色清冷难耐，带着一丝寂寥，隐然暗示着一天中最寒冷的时刻将至。人的气息在寒夜的冷空气里交织成蒸腾的雪白雾网。
结了一层薄冰的路面上罕有人影，远处教堂顶端的灯火倒是投射的好远。
江家姐弟搀着秦南一路来到居民区，在确保四周没有人后，江瑶轻轻扣响了一扇紧闭的木门。
“咚咚咚咚咚咚”
敲完第六下，她便停了下来，静静地等待着。片刻后，木门被打开半扇，一个壮硕的身影探出头来。
“两位殿下，快进来。”
随着三人进屋，木门被迅速关上。屋内的火炉烧的正旺，很是暖和。姐弟二人把秦南扶到火炉旁，也没了多少力气，一下跌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那人端来两杯冒着热气的茶水，这才看了一眼垂着头的秦南。
“这人是啊，是他！”
秦南闻声艰难的抬起头，睁开眼缝看去，嘴角勉强扯出一丝苦笑。
好巧！竟是那个奇怪的屠夫。
江瑶根本来不及问两人是怎么认识的，她喝了口茶水，缓了一会儿，看向那人道：“田叔，这皇城应该没法待了，估计没多久通缉我们的告示就会贴满全城。你也准备一下，随我们一同出城吧。”
田叔闻言一怔，惊道:“你们暴露了？”
江离狠狠握了握拳头，又看了眼秦南，道：“司徒家本就知道我们的存在，也谈不上暴露。这次是我冲动了，没有他的话，我们就回不来了。”
秦南偏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倒是那田叔一个劲儿的对秦南说着感激的话。
江离走了过来，正想说些什么，忽见秦南已经闭上了双眼，只得作罢。炉火不停地跳跃，晃的人心慌。
忽地，一阵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今夜的皇城注定不会平静。
“来两队人跟我去包围水宴，其余人给我挨家挨户的搜，不许放过任何一家。城门口加强戒备，发现可疑之人立马拿下。所有人，行动！”
司徒禹骑着他那匹黑色战马，眼神阴鸷地发出一道道命令，声音在夜色中传的好远。
此时的秦南却是顾不上外面的情况，他正沉浸在一种奇妙的状态中。不灭金龙体在体内快速运行的同时，那枚白色的珠子竟也有了动作，正一滴一滴的往外溢着灵气。
那灵气浓稠精纯，像是被凝压到了极致，就那么几滴竟堪比一座灵台。秦南探出一丝精神力，却发现根本控制不了它们，那几滴灵气自行地涌向他体内受伤的经脉。
不灭金龙体作为一门无双体术，自有与之相应的攻击法门。能在生死关头，勉强使出化龙拳已是秦南的极致。那一拳几乎耗尽了他体内所有灵气。
司徒雄显然不是简单的神动境强者，秦南那一击虽伤到了他，但自己体内遭创同样严重，多条经脉受损。
那几滴灵气悄然融入经脉之中，化作一股暖流，舒服的秦南快要叫出来。更让他惊喜的是，那几座蕴在受损经脉中的灵台竟在隐隐发光。秦南能感觉到，那几座灵台中竟真的有灵气在积蓄。
这算是因祸得福？如果这样的话，那自己多受几次伤，岂不是想到这里，秦南暗骂自己一声傻子，好好活着不好吗？
此刻，屋内的另外三人却不像秦南这样轻松。已经有搜查的士兵往居民区这边过来了，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三人的脸色也越发凝重。
“不能再等了，就这样把他带走吧。”江离看着还未醒来的秦南，开口道。
田叔点了点头走到那火炉旁，将它一把挪开。仔细看去，一个颇为隐秘的暗门正嵌在地上。费劲的扳开暗门，一个漆黑的地下通道出现在眼前。
搜查的士兵已经不远，田叔想了想，忽道：“我不能和你们一起走，得有个人留下来应付这些人。这个通道的秘密暂时还不能暴露。”
江瑶微思片刻，点了点头：“那你自己小心点，我们会回来接应你的。”
恰在此时，一直没有动静的秦南突然睁开了双眼。他坐起身来，看了眼盯着自己的三人，目光又落到那个地下通道。
“这是要跑路了吗？”
黎明的月光洒在银白的冰原上，朦朦胧胧的天际依稀可见几颗残星。林间起了一层白色的浓雾，渐渐化成一片薄纱。
三个人影在一片长满树瘤的梭树林旁停了下来。一夜的风雪呼号，林间的雪又厚实了些。
阵阵冷风飒飒地响彻林间，秦南的红袍在背后抖了抖，彷佛有了生命。他枕在一棵梭树上，静静地看着不远处那几个半掩在雪堆中的暗黝身形。
那是几具被冻坏的尸体。
他们血渍斑驳地躺在雪堆里，绵软而无力，单薄的衣物已经结冰，附着在渐渐僵硬的躯体上，腐朽的气息紧附其间。
“他们本不必死的。”
江瑶给面前的一堆篝火填了根枯枝，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秦南解释。跳动的篝火映衬下，她那张美艳的面庞褪去了往日的妩媚，此刻竟显得如此圣洁。
江离靠立在树旁，凝望着远方无垠的天际线，随意地把玩着手中的bi sh一u，目光中带着思索和茫然。
“两位殿下，可以告诉我一些事情吗？关于这个国家的。”秦南冲着江瑶笑了笑，打趣道。
江瑶理了理被风吹散的发丝，认真地看着秦南那张犹显稚嫩的面庞，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她点了点头，面对着那一堆篝火，陷入了回忆之中。
“每个国家，每个城市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人也一样。对看不清真相的人来说，这个国家完全是另一番面貌。”
“多年前的雪域不像现在这般平静，那时候连年的杀伐导致这片疆域混乱不堪。不知道这场雪域十六国之战有没有被世人遗忘，但那三个人的名字肯定会被所有人铭记。”
“那三人终止了这场战争，重建南国，使得南国在雪域屹立不倒，成为雪域十六国之首。这三人中，司徒空的名字你应该是知道的，他如今贵为南国君主，可是享尽了荣耀。”
说话间，江瑶的脸上带着一丝讥讽，带着无尽的恨意。
“另外一人名为项鼎，因为司徒空的关系，他被迫出走暮云山。凭着多年经营，拉拢一众佣兵团组建了佣兵联盟，被尊为项王，如今也算是有了自己的势力。说起来，小离也是属于佣兵联盟。”
看到秦南投来询问的目光，江瑶解释道：“他可不仅仅是水宴的鬼手，神行猎人这个名号或许更为人所熟知。项王也是看重他的实力，才让他加入佣兵联盟并成为骨干成员。不过，也不仅仅是这个原因。”
“因为，那三人中另外一人叫江无崖。”
“他，是我们的父亲。”
她的脸上涌出一丝痛苦，江离也放下了手中的bi sh一u。
“南国初立，父亲被拥立为王，凭借着他的威望与手段，南国实力不断壮大。他与项王c司徒空三人作为南国基石，都在为南国的未来努力着。却不想，最终葬送他的，竟是自己最好的兄弟。”
“南国重立的第五年，司徒空突然发难，污蔑父亲沟通外族，意图颠覆南国。不久，他便以此为由，发动兵变。本来凭借父亲的威望和实力，并不会惧怕司徒空，却不想交战之际，一群不明身份的蒙面人突然袭击了父亲。父亲他就此殒命。”
泪水从江瑶的面庞划过，秦南想要说些什么，最终没有开口。一旁的江离紧紧握着拳头，却显得那么孤寂无助。
“父亲死后，司徒空轻松镇压了意图反抗的军队，母亲把我们托付给项王后也随父亲去了。在司徒空将屠刀架上我们姐弟俩脖子之际，是项王出面保住了我们的性命。迫于民众的压力，司徒空不敢再对项王动手。但项王对这个已经落入司徒空手中的国家心灰意冷，最终选择了出走。”
“但真让司徒空不敢杀掉我们的原因，却是因为我们身上怀着雪域最大的秘密。传闻中，数百年前，一位圣皇携至宝于雪域化道，并留下了传承。这处所在无人得知，但传说中得到那位圣皇留下的四枚种子，便可开启传承。”
“后来的事也验证了这一说法，父亲三人在南国建立之时，果真得到了三枚与传说中一模一样的种子。他们商议，这三枚种子一人一颗，待寻得最后一颗时，一同开启传承。”
“父亲死后，项王的那枚种子落入了司徒空手里，但母亲临死前却是将父亲那枚交给了我。我藉此和司徒空谈判，让他不得杀害父亲的臣民，筹码就是在他找到第四枚种子时，我把我的这一枚奉上，否则他将永远找不到这一枚。”
“司徒空最终接受了我的条件，这也是我们二人可以在他眼皮底下的皇城活着的原因。司徒空执掌南国后，南国威名依旧震慑四方，但平民的生活却是却是苦不堪言，怨声载道。”
江瑶看了眼不远处那几具尸体，继续道：“没有人有权利死在皇城中，贫困的人只能出城去谋求生路，但更多的却是像他们一样，默默死去。偌大的南国，已不知有多少人被掩埋在风雪之中。或许在他们看来，这个国家就是地域吧。”
看着不断晃动的篝火，秦南起身，凝望着雾蒙蒙的远方。那里的天际线透出一抹微光，似是昭示着黎明将近，清晨将至。
他转过身来，道：“需要我做些什么？”江瑶不会无缘无故和自己说这么多，肯定是有所求。
将最后一根枯枝投进篝火中，江瑶同样站了起来，她看着秦南的眼睛，带着一丝请求：“我希望你能帮助我们。凭你的年纪能有硬撼司徒雄的实力，你身后的家族肯定不一般，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希望能得到你家族的援助。成功之后，小离将会如你所说，成为你的同伴。”
秦南皱着眉头，看了眼江瑶，道：“我会帮助你们。但有句话你说错了，他，本来就会是我的同伴，绝不是因为利益。”
“谢谢。”江瑶展颜一笑，他知道秦南还是答应了。
“我拒绝！”
江离忽然走过来，倔强的目光逼视着秦南。“你有自己想做的事，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我的事情，我自己去做，不需要外人来帮忙。”
“可是你办不到。”
“那我将付出生命。”
“那就更不行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送死。”
秦南冲着江离笑了笑，丝毫不为所动。
“毕竟，你将会是我的同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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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姐弟搀着秦南一路来到居民区，在确保四周没有人后，江瑶轻轻扣响了一扇紧闭的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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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南闻声艰难的抬起头，睁开眼缝看去，嘴角勉强扯出一丝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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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瑶根本来不及问两人是怎么认识的，她喝了口茶水，缓了一会儿，看向那人道：“田叔，这皇城应该没法待了，估计没多久通缉我们的告示就会贴满全城。你也准备一下，随我们一同出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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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殿下，可以告诉我一些事情吗？关于这个国家的。”秦南冲着江瑶笑了笑，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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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三人中另外一人叫江无崖。”
“他，是我们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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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重立的第五年，司徒空突然发难，污蔑父亲沟通外族，意图颠覆南国。不久，他便以此为由，发动兵变。本来凭借父亲的威望和实力，并不会惧怕司徒空，却不想交战之际，一群不明身份的蒙面人突然袭击了父亲。父亲他就此殒命。”
泪水从江瑶的面庞划过，秦南想要说些什么，最终没有开口。一旁的江离紧紧握着拳头，却显得那么孤寂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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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事也验证了这一说法，父亲三人在南国建立之时，果真得到了三枚与传说中一模一样的种子。他们商议，这三枚种子一人一颗，待寻得最后一颗时，一同开启传承。”
“父亲死后，项王的那枚种子落入了司徒空手里，但母亲临死前却是将父亲那枚交给了我。我藉此和司徒空谈判，让他不得杀害父亲的臣民，筹码就是在他找到第四枚种子时，我把我的这一枚奉上，否则他将永远找不到这一枚。”
“司徒空最终接受了我的条件，这也是我们二人可以在他眼皮底下的皇城活着的原因。司徒空执掌南国后，南国威名依旧震慑四方，但平民的生活却是却是苦不堪言，怨声载道。”
江瑶看了眼不远处那几具尸体，继续道：“没有人有权利死在皇城中，贫困的人只能出城去谋求生路，但更多的却是像他们一样，默默死去。偌大的南国，已不知有多少人被掩埋在风雪之中。或许在他们看来，这个国家就是地域吧。”
看着不断晃动的篝火，秦南起身，凝望着雾蒙蒙的远方。那里的天际线透出一抹微光，似是昭示着黎明将近，清晨将至。
他转过身来，道：“需要我做些什么？”江瑶不会无缘无故和自己说这么多，肯定是有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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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江瑶展颜一笑，他知道秦南还是答应了。
“我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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