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新的一天
再过一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老头子耷拉着脑袋，眼里泛着精光，可就是一句话也不说，伯颜也不敢出一声，他看着老头子严肃的脸，又想起名震大夏的蛮王，那样顶天立地的汉子，竟然会变成大夏的逆贼，如今也只剩下一颗干瘪的头颅放在赤红的木下中。</p>
屋子外边起了微风，院子里的树叶被风拂过，树叶间相互摩擦‘嘶嘶’的声音在深夜让人听了心里直发寒。</p>
‘五岁的时候世子就被送到北凉去了，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其他什么，从小到大，他身边死的人就特别多，这下子连北凉王徐天骁也死了，这可是天大的怪事啊，他走过的地方，还真透着让人好怕的不详啊。’老头子说完喝了一小口酒，舔了舔嘴唇上的酒。</p>
伯颜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明府内的女奴们都说世子是天狼’真的有命中行星这回事吗？</p>
老头子摇摇昏沉的脑袋，‘相信命中行星的，只有开普勒的新天文学派，我都不知道自己信不信，不过我倒是读过《太衍经》。’</p>
伯颜在黑夜中挺直了腰背。《太衍经》是大夏皇族的盛典，至今为止他都没见过那本书长什么样子。</p>
‘就在世子出生的那天夜里太庙里的紫金气运莲枯萎十八朵，天山山顶镶嵌着淡淡金光，七颗并排的亮星从西方升起，天空如白昼般被照亮。这一切都和《太衍经》中最后一页所描述的相同，那是天上的神仙要对人家做出处罚，整个大地都将变成血红的颜色，所有城镇都变成满是死人的地狱。’老头子重重的吐出一口酒气，‘不过，能够活下来的人都将迎来前所未有的新时代，英雄将会拔出神山里的神剑，跨着天神赠送的神马统一整个世界，天神拥有天空，把海洋大地山川都送给他的孩子。这个孩子就那个英雄，统一世界的英雄。’</p>
伯颜呆呆的看着老头子，好久都没有接上话。</p>
老头子靠着伯颜坐过去，默默他头。</p>
‘你将会成为新的大帝师，你知道是为什么吗？’老头子摸索他的头发。</p>
伯颜一脸茫然的摇摇头。</p>
‘因为你够傻，因为你够笨！’老头神秘的笑着。他把酒罐子里的最后几滴酒喝到嘴里，酒坛随手扔到矮床另一头，翻个身在矮床上睡了过去，呼吸声渐渐低沉悠长起来。</p>
伯颜打着胆子推了推老头子的肩膀，‘老师，你给我说说天神到底是要惩罚大地上的人们，还是要保佑我们大夏？’</p>
‘傻孩子，不要妄自揣测天神的心思，我们揣测不明白也没有资格去揣测。天神的胸膛不像我的胸膛，天神的胸膛里只有一块石头，我们能猜透一块石头吗？’老头子的声音仿佛自言自语。</p>
太阳还是按时升起来，放眼望去视野里都是一片金红色。</p>
伯颜揉着惺忪的睡眼钻出了屋子，迎着太阳的方向展开双臂长长的吸一口清晨空气，仰起头看见明亮幽蓝的天空，一朵洁白的云朵悠闲的飘在半空中，他顿时清醒多了。一股悠悠的麦香味飘了过来，厨房里的女奴们正在锅里煮着肉麦粥，铜锅里面是浓浓的大麦粥，里面混着熬烂的肉糜和鸡蛋，走近之后味道更是直往鼻子里钻，，伯颜闻得感觉浑身暖洋洋的，三步两步的就蹿进了厨房，都忘记了用粗盐粒清理牙齿。一侧头就看到年轻女奴被热气熏的脸上两片青红，略带羞涩的扭过头不看他。</p>
昨夜老头子故弄玄虚的故事和女奴们这遮掩的神情顿时都被他抛到脑后，没有什么是一大碗肉粥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碗。伯颜心情好起来，忘记了老头子常说的君子远庖厨，从女奴手里拿过铜勺子帮她搅拌着粥，抬头看着忙忙碌碌的身影，每个人都充满干劲，这才是他习惯的生活。其实行星和天神离他还是很远很远的，没什么关系，反正他的学问学的不算顶好的。</p>
他刚起瓷碗舀上一碗粥准备尝尝味道，忽然看见白色的身影站在刚才他站的位置，抬起头眯着眼睛对着出升的旭日。周围安静了一下，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跪下行礼。</p>
‘大家都起来忙吧，以后看到我都不用跪拜。’孩子淡淡的声音响起在众人的头顶。</p>
伯颜放下手中的瓷碗，对上了孩子看过来的眼睛。</p>
和初次在人群中看到的那双眼睛一样，忧伤全部沉积在底部，并不显露出来。察觉出伯颜在观察自己，孩子轻轻的对着他笑了起来，他笑起来非常的好看，让人觉得温和，却没有常人笑起来的那种欢乐。</p>
‘天狼？’伯颜想起那个闹的满城风雨的传闻，这样柔弱温和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天狼！</p>
‘长生！’</p>
‘世子！’大帝师和明夫人都被惊动了。老头子蹿出来的时候衣物还没有穿好，两只手要拿着腰带还要提着裤子，脚也不能停，上身露着干瘦的胸膛，麻质长袍飘飘洒洒的披在身上，很有一股放荡不羁之风。他蹲在孩子面前，满脸热切的看着孩子，眼眶发红一句话也说不出。</p>
‘大帝师。’孩子轻笑着喊了一声。</p>
‘哎，好了好了，我们的小长生又回来了，哈哈哈哈’老头子抓起孩子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另一只手抓耳挠腮的，高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p>
明夫人则紧紧的拉住孩子的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这孩子的小脸，不知怎的，夫人的手竟然有些颤抖了。</p>
孩子睁着明亮的大眼睛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嘴唇动了几下，‘乳娘’</p>
明夫人楞了一下，把孩子的头抱进自己的怀里，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孩子温顺的靠在她身上，那只手还被老头子紧紧的抓在手里不肯放开。</p>
‘我们进屋吧，清晨的风大，待会儿乳娘会把熬好的粥端进去的，你先回屋休息一下。’明夫人牵着世子的手往屋里走去。老头子分明不想放手也很想跟进去看看，却又觉得不太方便，只好讪讪的跟到门口止步，从女奴群中看到了伯颜。</p>
老头子看到粥熬好了正准备舀一碗吃的时候，伯颜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说，‘老师你刚刚和夫人一人牵着世子的一只手，很像世子的父亲和母亲。’老头子刚把腕端到嘴边听过后楞了一下，跳起来从锅里拿起铜勺子。伯颜慌慌张张的推开人群跑了出去，老头子气喘吁吁地在后面追，女奴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家都忍俊不禁，最后终于有一个年轻小女女没能忍住露出哈哈笑声，然后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年老的女奴们脸上的阴霾也散去不少。</p>
长生默默的回头一眼，目光追逐着被大帝师和伯颜惊起的鸟儿飞向天空，他也紧了紧握住明夫人的手，‘乳娘，我在北方时候也很想家。’</p>
明夫人看着世子温和的眼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p>
‘承烈！’她目光的余角忽然扫到院子门口持刀站立的武士。</p>
武士就要老了，两鬓间已有花白的头发在晨风中飘动，牛皮甲上满是暗深色的污迹，沉重的狼牙刀斜跨在腰间，刀柄上上的狼头张着血盆大口。</p>
长生微微后退一步。</p>
明夫人急忙上前一步挡在武士面前，‘承烈你怎么怎么回来了？’</p>
这样的装束整个大夏只有一人，带下的名将明承烈，明夫人的丈夫。腰间的狼牙刀砍过无数人的脑袋，他身上那件脏兮兮的牛皮甲还是当年追随皇帝陛下出征时候的皮甲，多年来不曾更换，每一片暗深色的污迹都是由不知多少敌人的血溅染而成的。明承烈一手拨开妻子，微微的眯起眼睛盯着世子，眼缝里射出的目光如bi sh一u一样骇人。</p>
长生没有躲避如锋的目光，点点头，‘明承烈将军。’</p>
明承烈收回了目光，似乎很满意世子的表现，‘陛下传令大帝师和世子进宫议事，我怕下人们丢了话所以亲自带话回来，顺便看看世子情况如何。’</p>
‘是！’不等明夫人答话，长生抢先答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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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外边起了微风，院子里的树叶被风拂过，树叶间相互摩擦‘嘶嘶’的声音在深夜让人听了心里直发寒。</p>
‘五岁的时候世子就被送到北凉去了，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其他什么，从小到大，他身边死的人就特别多，这下子连北凉王徐天骁也死了，这可是天大的怪事啊，他走过的地方，还真透着让人好怕的不详啊。’老头子说完喝了一小口酒，舔了舔嘴唇上的酒。</p>
伯颜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明府内的女奴们都说世子是天狼’真的有命中行星这回事吗？</p>
老头子摇摇昏沉的脑袋，‘相信命中行星的，只有开普勒的新天文学派，我都不知道自己信不信，不过我倒是读过《太衍经》。’</p>
伯颜在黑夜中挺直了腰背。《太衍经》是大夏皇族的盛典，至今为止他都没见过那本书长什么样子。</p>
‘就在世子出生的那天夜里太庙里的紫金气运莲枯萎十八朵，天山山顶镶嵌着淡淡金光，七颗并排的亮星从西方升起，天空如白昼般被照亮。这一切都和《太衍经》中最后一页所描述的相同，那是天上的神仙要对人家做出处罚，整个大地都将变成血红的颜色，所有城镇都变成满是死人的地狱。’老头子重重的吐出一口酒气，‘不过，能够活下来的人都将迎来前所未有的新时代，英雄将会拔出神山里的神剑，跨着天神赠送的神马统一整个世界，天神拥有天空，把海洋大地山川都送给他的孩子。这个孩子就那个英雄，统一世界的英雄。’</p>
伯颜呆呆的看着老头子，好久都没有接上话。</p>
老头子靠着伯颜坐过去，默默他头。</p>
‘你将会成为新的大帝师，你知道是为什么吗？’老头子摸索他的头发。</p>
伯颜一脸茫然的摇摇头。</p>
‘因为你够傻，因为你够笨！’老头神秘的笑着。他把酒罐子里的最后几滴酒喝到嘴里，酒坛随手扔到矮床另一头，翻个身在矮床上睡了过去，呼吸声渐渐低沉悠长起来。</p>
伯颜打着胆子推了推老头子的肩膀，‘老师，你给我说说天神到底是要惩罚大地上的人们，还是要保佑我们大夏？’</p>
‘傻孩子，不要妄自揣测天神的心思，我们揣测不明白也没有资格去揣测。天神的胸膛不像我的胸膛，天神的胸膛里只有一块石头，我们能猜透一块石头吗？’老头子的声音仿佛自言自语。</p>
太阳还是按时升起来，放眼望去视野里都是一片金红色。</p>
伯颜揉着惺忪的睡眼钻出了屋子，迎着太阳的方向展开双臂长长的吸一口清晨空气，仰起头看见明亮幽蓝的天空，一朵洁白的云朵悠闲的飘在半空中，他顿时清醒多了。一股悠悠的麦香味飘了过来，厨房里的女奴们正在锅里煮着肉麦粥，铜锅里面是浓浓的大麦粥，里面混着熬烂的肉糜和鸡蛋，走近之后味道更是直往鼻子里钻，，伯颜闻得感觉浑身暖洋洋的，三步两步的就蹿进了厨房，都忘记了用粗盐粒清理牙齿。一侧头就看到年轻女奴被热气熏的脸上两片青红，略带羞涩的扭过头不看他。</p>
昨夜老头子故弄玄虚的故事和女奴们这遮掩的神情顿时都被他抛到脑后，没有什么是一大碗肉粥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碗。伯颜心情好起来，忘记了老头子常说的君子远庖厨，从女奴手里拿过铜勺子帮她搅拌着粥，抬头看着忙忙碌碌的身影，每个人都充满干劲，这才是他习惯的生活。其实行星和天神离他还是很远很远的，没什么关系，反正他的学问学的不算顶好的。</p>
他刚起瓷碗舀上一碗粥准备尝尝味道，忽然看见白色的身影站在刚才他站的位置，抬起头眯着眼睛对着出升的旭日。周围安静了一下，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跪下行礼。</p>
‘大家都起来忙吧，以后看到我都不用跪拜。’孩子淡淡的声音响起在众人的头顶。</p>
伯颜放下手中的瓷碗，对上了孩子看过来的眼睛。</p>
和初次在人群中看到的那双眼睛一样，忧伤全部沉积在底部，并不显露出来。察觉出伯颜在观察自己，孩子轻轻的对着他笑了起来，他笑起来非常的好看，让人觉得温和，却没有常人笑起来的那种欢乐。</p>
‘天狼？’伯颜想起那个闹的满城风雨的传闻，这样柔弱温和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天狼！</p>
‘长生！’</p>
‘世子！’大帝师和明夫人都被惊动了。老头子蹿出来的时候衣物还没有穿好，两只手要拿着腰带还要提着裤子，脚也不能停，上身露着干瘦的胸膛，麻质长袍飘飘洒洒的披在身上，很有一股放荡不羁之风。他蹲在孩子面前，满脸热切的看着孩子，眼眶发红一句话也说不出。</p>
‘大帝师。’孩子轻笑着喊了一声。</p>
‘哎，好了好了，我们的小长生又回来了，哈哈哈哈’老头子抓起孩子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另一只手抓耳挠腮的，高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p>
明夫人则紧紧的拉住孩子的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这孩子的小脸，不知怎的，夫人的手竟然有些颤抖了。</p>
孩子睁着明亮的大眼睛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嘴唇动了几下，‘乳娘’</p>
明夫人楞了一下，把孩子的头抱进自己的怀里，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孩子温顺的靠在她身上，那只手还被老头子紧紧的抓在手里不肯放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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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默默的回头一眼，目光追逐着被大帝师和伯颜惊起的鸟儿飞向天空，他也紧了紧握住明夫人的手，‘乳娘，我在北方时候也很想家。’</p>
明夫人看着世子温和的眼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p>
‘承烈！’她目光的余角忽然扫到院子门口持刀站立的武士。</p>
武士就要老了，两鬓间已有花白的头发在晨风中飘动，牛皮甲上满是暗深色的污迹，沉重的狼牙刀斜跨在腰间，刀柄上上的狼头张着血盆大口。</p>
长生微微后退一步。</p>
明夫人急忙上前一步挡在武士面前，‘承烈你怎么怎么回来了？’</p>
这样的装束整个大夏只有一人，带下的名将明承烈，明夫人的丈夫。腰间的狼牙刀砍过无数人的脑袋，他身上那件脏兮兮的牛皮甲还是当年追随皇帝陛下出征时候的皮甲，多年来不曾更换，每一片暗深色的污迹都是由不知多少敌人的血溅染而成的。明承烈一手拨开妻子，微微的眯起眼睛盯着世子，眼缝里射出的目光如bi sh一u一样骇人。</p>
长生没有躲避如锋的目光，点点头，‘明承烈将军。’</p>
明承烈收回了目光，似乎很满意世子的表现，‘陛下传令大帝师和世子进宫议事，我怕下人们丢了话所以亲自带话回来，顺便看看世子情况如何。’</p>
‘是！’不等明夫人答话，长生抢先答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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