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爱屋及乌
啪！罐装可乐拉环被打开，清凉的声音直达脾肺，密密麻麻的水珠吸附在精美的包装上迟迟不肯滑落。</p>
乔蜀与之前理发店的男人坐在一张长椅上，他勾勒着身子，双手合在一起，长发垂落下来，遮住了侧脸。</p>
当时乔蜀本来是准备掉头就走的，但却被他叫住了，满脸僵硬的笑容，客气地说要不要一起坐一坐。和一个家暴的人有什么好说的，乔蜀根本不想搭理他，毕竟自己，也算是在家暴中长大的。</p>
但他的态度很诚恳，几乎用上了哀求的语气，乔蜀只得留下来，暂且看他到底要干什么。</p>
男人去买了一罐饮料，递给乔蜀，没给自己买，乔蜀接下了。</p>
“你找我干什么，如果是想为自己辩解，那还是免了，我不会听，你也没必要对我这个陌生人解释什么。”乔蜀捏着冰凉的易拉罐，说道。</p>
男人苦笑着：“我当然知道自己这种人是奢求不了原谅的。”</p>
“你对自己还是挺了解的嘛。”</p>
像是没有听出乔蜀话中的讥讽，男人继续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拉住你，可能是想对你表示谢意。”</p>
“谢我揍了你一顿，把你打醒了？”乔蜀不是个暴躁的人，但面对这个男人时，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就一直在乔蜀脑子里浮现，这让乔蜀很难冷静。</p>
“也许是吧。”男人的表情认真起来，然后又看向不远处刚才自己也在其中的一伙人，略做停顿后，再说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了，明天我就会和她回老家。”</p>
乔蜀冷着眼听着，他知道他会给出后续。</p>
“我一直以来都太浮躁了，想做明星，做事却从来没有脚踏实地过。每次失败后沮丧地回去，都会迎来她亲和美丽的笑容，她安慰着我，让我不要放弃,。说是想当演员，整天却无所事事，跑到别人片场转一圈，偶尔接下两个龙套的活，自己也不没当回事。她鼓励我去学理发，至少保证自己的基本生活，还掏钱为我租下一间店子，买设备，搞装修”</p>
男人眼睛红了，声线略微颤抖，“你知道她有多好吗，好到让能我清晰的看到那个渺小卑劣的自我。这让我对她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憎恨，思想陷入了极端，像是掉到了一口深井，里面没有甘露，全是毒虫蝎蚁。我开始冲她发脾气，没头没脑的发，一点蛛丝马迹也能成为我的导火线。我是不是个人渣？”</p>
乔蜀配合地点了点头，说道：“是。”</p>
“对啊，可对我这样的人渣，她还是一如既往。她在一家餐厅当fu u员，每月薪资补贴完家用，所剩无几，全都给了我，笑着说‘反正我也用不上，你去买点烟给人家导演送去，说不定就多个机会’，她笑起来真美，那些当红女明星也比不上。”</p>
乔蜀沉默着。</p>
“讲多了讲多了，“男人扯动嘴角，难看地笑了笑，”抱歉，打扰你这么久，昨天被你打了一顿后，不能说顿悟，但至少那个浑浑噩噩的白痴从我身体里挪了个地。我这种人注定是做不了演员了，所以我打算放弃。”</p>
在说到放弃的时候，男人表现的很轻松，就像随手扔了个不值钱的破碗。</p>
“身边有个这样好的女人陪伴，我不应该再那么混蛋下去了，我不想等她老了之后脑子里全是幸酸可笑的回忆。”</p>
“你回去以后准备干什么？”乔蜀问道。</p>
“趁着还是身轻力壮的年纪，干点踏实事，比什么都强。”男人摸了摸自己的长发，“等会我就把它们剪了，全剪了。”</p>
看着男人瘦长的背影，在人群中是那么的不显眼，但他却怀着成为万众瞩目的心来到这里，现在他失败了，要走了。</p>
目前看来，那个女孩应该不会再受到不好的对待，但乔蜀却轻松不起来，反而有点难过。女孩从头到尾是支持他的，只是他自己走偏了。</p>
自己那一拳下去，究竟打散了什么。</p>
乔蜀看着自己的拳头，陷入了迷茫。</p>
良久，一口没喝的可乐传递到手心的凉意慢慢退去。</p>
这究竟是件好事，还是坏事。</p>
呵！名为梦想的虚伪东西。</p>
碰到这个事，乔蜀也没了继续瞎逛的心情，准备用江黍米留下的银行卡取点钱，吃顿午饭。虽然这钱乔蜀用起来并没有什么负罪感，他们既然把自己当作研究对象，出点血也不足为过。但说穿了，等自己不再有利用价值，也就没了这免费的午餐。</p>
是该找个工作了，乔蜀想到，什么都行。</p>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离乔蜀不远的路旁，一名估摸不出年龄的素雅女人目光一直停留在乔蜀身上。</p>
“他叫乔蜀是吧。”女人问道。</p>
“是的，”坐在前面的司机答道，“在那位身边待了三年，应该是最了解他现状的人了。”</p>
见女人不说话，司机提醒道：“您不下去打声招呼吗，老爷不允许您打探那位的消息，可他的养子来到这里，您去说两句不过分吧。”</p>
直到乔蜀走近一间小型银行内，女人这才收回目光，说道：“老肖，你说崔三千把他请来是为了什么。”</p>
“这个，”司机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据说这孩子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当作小白鼠，实验了十五年之久，基因有了很大的改变，能以这样正常的姿态出现在世rén iàn前已经是奇迹了，这还是要多亏了那位的教导。”</p>
“别拍马屁了，这么久过去了，还提他干什么。”女人平静地说道。</p>
司机嘿嘿笑道：“我斗胆说一句，您别生气。这孩子刚到这里的消息一传过来，您就迫不及待地要过来，要不是考虑到昨天直接行动太引人注意”</p>
话说了一半，司机就没说了，说那么明干什么，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就够了。</p>
“就因为他是他的养子？”</p>
“就因为他是他的养子。”</p>
“我为什么不是为了这孩子本身的价值而过来呢，他可是一个前所未有的稀世珍宝。”女人好看的手指交叉在一起。</p>
“毛总您就别骗自己了，我老肖虽然脑子不灵光，但不傻。”司机语气得意。</p>
女人叹了口气，说道：“是又如何，我也就和你说上一说，与他们在一起，我连说出这话的勇气都没有。”</p>
乔蜀从银行走了出来，女人又看了过去，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她说道：“给我盯紧了崔三千那老鬼的动向。”</p>
“您是要保护这孩子？”司机小心地问道。</p>
“以那老鬼的性子，估计早就把乔蜀当作了他的财产，现在刚起步还没什么，日子久了就说不准了。”女人声音清冷，似那高山上的雪莲。</p>
“老爷那边。”</p>
女人突然提高了嗓子，说道：“他毁了乔青山，我无力阻止，难道还想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乔蜀被毁吗？”</p>
“我不允许！”</p>
司机默不作声了。</p>
“老肖。”</p>
“是。”司机恭敬地答道。</p>
“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做很危险，很不值当，里外两面受敌。”</p>
司机迟疑着不敢作答。</p>
“你知道爱屋及乌吗？”女人笑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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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蜀与之前理发店的男人坐在一张长椅上，他勾勒着身子，双手合在一起，长发垂落下来，遮住了侧脸。</p>
当时乔蜀本来是准备掉头就走的，但却被他叫住了，满脸僵硬的笑容，客气地说要不要一起坐一坐。和一个家暴的人有什么好说的，乔蜀根本不想搭理他，毕竟自己，也算是在家暴中长大的。</p>
但他的态度很诚恳，几乎用上了哀求的语气，乔蜀只得留下来，暂且看他到底要干什么。</p>
男人去买了一罐饮料，递给乔蜀，没给自己买，乔蜀接下了。</p>
“你找我干什么，如果是想为自己辩解，那还是免了，我不会听，你也没必要对我这个陌生人解释什么。”乔蜀捏着冰凉的易拉罐，说道。</p>
男人苦笑着：“我当然知道自己这种人是奢求不了原谅的。”</p>
“你对自己还是挺了解的嘛。”</p>
像是没有听出乔蜀话中的讥讽，男人继续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拉住你，可能是想对你表示谢意。”</p>
“谢我揍了你一顿，把你打醒了？”乔蜀不是个暴躁的人，但面对这个男人时，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就一直在乔蜀脑子里浮现，这让乔蜀很难冷静。</p>
“也许是吧。”男人的表情认真起来，然后又看向不远处刚才自己也在其中的一伙人，略做停顿后，再说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了，明天我就会和她回老家。”</p>
乔蜀冷着眼听着，他知道他会给出后续。</p>
“我一直以来都太浮躁了，想做明星，做事却从来没有脚踏实地过。每次失败后沮丧地回去，都会迎来她亲和美丽的笑容，她安慰着我，让我不要放弃,。说是想当演员，整天却无所事事，跑到别人片场转一圈，偶尔接下两个龙套的活，自己也不没当回事。她鼓励我去学理发，至少保证自己的基本生活，还掏钱为我租下一间店子，买设备，搞装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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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蜀配合地点了点头，说道：“是。”</p>
“对啊，可对我这样的人渣，她还是一如既往。她在一家餐厅当fu u员，每月薪资补贴完家用，所剩无几，全都给了我，笑着说‘反正我也用不上，你去买点烟给人家导演送去，说不定就多个机会’，她笑起来真美，那些当红女明星也比不上。”</p>
乔蜀沉默着。</p>
“讲多了讲多了，“男人扯动嘴角，难看地笑了笑，”抱歉，打扰你这么久，昨天被你打了一顿后，不能说顿悟，但至少那个浑浑噩噩的白痴从我身体里挪了个地。我这种人注定是做不了演员了，所以我打算放弃。”</p>
在说到放弃的时候，男人表现的很轻松，就像随手扔了个不值钱的破碗。</p>
“身边有个这样好的女人陪伴，我不应该再那么混蛋下去了，我不想等她老了之后脑子里全是幸酸可笑的回忆。”</p>
“你回去以后准备干什么？”乔蜀问道。</p>
“趁着还是身轻力壮的年纪，干点踏实事，比什么都强。”男人摸了摸自己的长发，“等会我就把它们剪了，全剪了。”</p>
看着男人瘦长的背影，在人群中是那么的不显眼，但他却怀着成为万众瞩目的心来到这里，现在他失败了，要走了。</p>
目前看来，那个女孩应该不会再受到不好的对待，但乔蜀却轻松不起来，反而有点难过。女孩从头到尾是支持他的，只是他自己走偏了。</p>
自己那一拳下去，究竟打散了什么。</p>
乔蜀看着自己的拳头，陷入了迷茫。</p>
良久，一口没喝的可乐传递到手心的凉意慢慢退去。</p>
这究竟是件好事，还是坏事。</p>
呵！名为梦想的虚伪东西。</p>
碰到这个事，乔蜀也没了继续瞎逛的心情，准备用江黍米留下的银行卡取点钱，吃顿午饭。虽然这钱乔蜀用起来并没有什么负罪感，他们既然把自己当作研究对象，出点血也不足为过。但说穿了，等自己不再有利用价值，也就没了这免费的午餐。</p>
是该找个工作了，乔蜀想到，什么都行。</p>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离乔蜀不远的路旁，一名估摸不出年龄的素雅女人目光一直停留在乔蜀身上。</p>
“他叫乔蜀是吧。”女人问道。</p>
“是的，”坐在前面的司机答道，“在那位身边待了三年，应该是最了解他现状的人了。”</p>
见女人不说话，司机提醒道：“您不下去打声招呼吗，老爷不允许您打探那位的消息，可他的养子来到这里，您去说两句不过分吧。”</p>
直到乔蜀走近一间小型银行内，女人这才收回目光，说道：“老肖，你说崔三千把他请来是为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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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嘿嘿笑道：“我斗胆说一句，您别生气。这孩子刚到这里的消息一传过来，您就迫不及待地要过来，要不是考虑到昨天直接行动太引人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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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他是他的养子？”</p>
“就因为他是他的养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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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蜀从银行走了出来，女人又看了过去，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她说道：“给我盯紧了崔三千那老鬼的动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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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突然提高了嗓子，说道：“他毁了乔青山，我无力阻止，难道还想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乔蜀被毁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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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肖。”</p>
“是。”司机恭敬地答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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