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自私

  提起武馆馆长，一般人们脑海里浮现的都是一个人身着灰布长袍头发干练看起来没肉脱掉衣服浑身肌肉横梗的中年男人形象，总之会让人联想到气势凛然c不拘一格之类的词语。但当一个抠脚大汉突兀的出现在你面前，打碎了你的一切幻想之后，会形成一股巨大的反差感。</p>

  这种落差让人茫然失措，会下意识说一句，什么鬼？</p>

  然后在心里再补一句，妈卖批。</p>

  陈夹往这边瞅过来，立即端正了姿态，从椅子上一跃而起，疾步走来，身形矫健，总算是有了一点大师的风范。</p>

  他三步并两步来到乔蜀身边，还没等陈黄开口介绍，陈夹阴沉着脸瞪着乔蜀，对陈黄说道：“不是让你不要叫外人来吗，我们武馆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外人插手了，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p>

  一顿呵斥之后，他又对乔蜀说：“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请回吧。”</p>

  他的声音中气十足，像是一面在震动的大鼓，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信服感。刚才他坐着还没感觉到什么，这一走近，足足比乔蜀高处半个头，且身形魁梧，气势逼人。</p>

  陈夹欲转身离去，陈黄沉着气说道：“你真的想让武馆毁在你手上吗？”</p>

  陈夹停下了脚步，背影如同一株繁茂的梧桐树，陈黄继续说道：“他们等会儿就会过来，你觉得在场的人谁有能力站出来，你吗？你的腰椎承受得了大幅度的运动吗？现在早就不是以前那个讲道义的年代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觉得现在这个武馆经得起几次挫折？”</p>

  “我们已经输不起了。”陈黄红着眼睛。</p>

  “古有韩信受胯下之辱，今天你陈夹难道就不能委屈一次吗？”陈黄几乎是吼着说出来。</p>

  陈夹猛地转过身来，双目圆睁，像是有无穷怒火在燃烧，但下一秒就萎靡下来。梧桐树一般的他，枝叶早已枯黄，树下落叶满地，萧瑟一片，已经承担不了护人的责任了。</p>

  院子里的口号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学生们歪着脑袋看着这边的情况，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p>

  “都他妈给我练起来！”陈夹怒吼道。</p>

  他们慌慌张张地转过身去，又开始操练，只是口号声以不如之前那般整齐了，心乱了，做什么都是乱的。</p>

  陈夹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我知道我在干什么。”</p>

  还是不行么，陈黄几乎脱力，绝望的浓雾涌上心头。</p>

  “真是自私啊。”乔蜀突然说道。</p>

  这句话瞬间刺进了陈夹的心里，他像只炸毛的公猫，盯着乔蜀说道：“你说什么？”</p>

  乔蜀毫不畏惧地回视着他，认真地说道：“我说你自私。”</p>

  陈夹冷笑着：“今天你要是给不出个说法，哪怕你是陈黄请来的人，今天也得我爬着出去。我到是很想领教一下陈黄口中三拳两脚打趴一群小混混的人是不是真有那么厉害。”</p>

  “爸！“陈黄急忙喊着，乔蜀阻止了他。</p>

  “你要说法是吧，”乔蜀说道，“我给你。”</p>

  “我之所以说你自私，是因为我在你身上看不到一丝武学大师的风范。这并不因为你给我的第一眼印象。传承是什么？那是一代代人用无数伤痕呕心沥血保留下来的火炬，他们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但你却因为一己私欲要熄灭这把火炬！”</p>

  “你为什么不敢接受我的帮助？因为你过不了自己那关，你不肯接受失败的事实，你不愿意承认自己挥出去的拳头已经大不如前的现实。你或许还会这样的想法，输了反正也有个身体不适的借口，但别人会在外面说什么？别人只会说你们陈氏武馆技不如人，我说你自私有什么不对！”</p>

  “一派胡言，”陈夹脸都黑了，“仅凭你一人想法，妄自猜测，把这些污名强加在我身上，根本一点依据都没有。”</p>

  “我可以好心的告诉你，若你坚持自己的做法，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陈氏武馆从此消失在历史当中。当你的后人提起你时，只会感叹以前我们陈家祖宗一手创立的陈氏武馆是多么风光，但最后却毁在一个人的手里。”</p>

  “还有，我希望你能明白一点，我是你儿子请来的，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想让我爬着走出去，就凭你？”乔蜀轻蔑地看着他，“一个腰间盘突出的武术大师？”</p>

  陈夹面对乔蜀的再三挑衅，终于忍无可忍，勃然大怒，大喝一声，双拳并出，轰向乔蜀的胸膛。他还是留有一些理智，没往乔蜀脑袋上使劲。乔蜀从容地往后连退三步，避开其锋芒。</p>

  “这就是你们的陈氏武学的精髓？磨磨唧唧，我都差点以为是镇上的老大爷想拉着我闲扯。”乔蜀继续讥讽着。</p>

  陈黄在一旁干着急，他没有半点学武的基础，甚至从小到大都没打过一次架。他有心劝阻，但无力回天。他有些后悔找乔蜀帮忙了，谁知道这两个人一见面就跟吃了hu一 yà一是似的，谈崩了就打。</p>

  学生们再次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在一旁为自己的老师加油鼓劲，这些hu一 d一ng当然是在心里。虽然老师腰间盘突出，但还是很厉害。和他们交手时，仅用一只手便让他们近不得身，一身力气只能打空气。</p>

  这看起来和他们差不多大年纪的小子居然敢跟老师动手，这不纯粹是找死吗？他们想到。</p>

  陈夹听到乔蜀的讥讽，暗自恼怒，但手上的动作并未慢半分。他一击落空，未收手，而是抬脚向前，一记直拳，打得又快又狠，直捣乔蜀面门，犹如一条瞄准猎物的大蟒蛇。乔蜀脑袋一歪，堪堪夺过，随即一腿扫过去，目标正是他的软肋，腰部。</p>

  陈夹一惊，连退几步，一阵劲风刮过他的衣角。腰间因扭动开始隐隐作痛，像是有一只肥硕的老鼠在里面啃食他的骨头，他扶着腰咬着牙恨声说道：“卑鄙！”</p>

  “敌人会因为你双目失明就放过你吗？他们只会看着你的蠢样悄悄接近你，然后一到插进的心脏。”乔蜀说道。</p>

  “再来！”陈夹直起身子喝到。</p>

  “有完没完！”陈黄冲上前去挡住了陈夹的身子，“现在是逞一时之快的时候吗？等会儿他们来的时候，你拿头去迎战啊！”</p>

  “是谁在召唤我？”一众人蜂拥而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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