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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 异类

  秦磊来到演武场,看到凌霜又开始修炼,云舞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

  来到云舞的身旁,靠着云舞坐下,出声问道:“这丫头的天赋真有那么好吗?”

  云舞看都没看秦磊一眼,冷哼一声说道:“比你看上的那个傻子要强。”

  秦磊惊讶,没想到这丫头比凌羽的天赋还强悍。

  云舞看了秦磊一眼,冷声说道:“不用修炼吗?滚过去修炼。”

  秦磊顿时觉得委屈,这女人真的难以理喻,于是便走到演武场开始修炼龙象霸体诀最后一境破天境。

  过了旬日,秦磊就要接着到文院去修行,每天的生活又回到了平常的模样,教室c藏书馆c宿舍。

  这日秦磊来到藏书馆,拿起一本《韩非子》便精精有味的看了起来,正当秦磊看的入神之时,一道声音便将秦磊惊醒:“同学你好,我叫周玄,我观看你很多日了,想给你一个善意的提醒。”

  秦磊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材瘦弱的书生站在自己身后,书生手中拿着一本书,面色微黄,一身淡蓝色的学生服洗的都有一些发白。

  周玄之名,秦磊也听说过,在文院颇有名气。周玄出名并不是因为他实力有多强悍,而是因为这少年一直留级,三年的时间仍然停留在文徒之境,现在是初级丙班的一名学生。

  秦磊并没有生气,然后便说道:“请讲。”

  周玄便坐在秦磊对面,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说道:“我看你经常来藏书馆,看都是一目十行,并且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你从来没有重复读过一本书。”

  秦磊微微诧异,没有想到这周玄居然暗中观察自己,问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周玄便说道:“当然有问题,文徒之境,是要厚积薄发。圣贤书籍是要多读,但是要能够背诵才能够增加才气。你这样看书,无异于浪费时间。”

  可能在周玄的世界里,根本不存在过目不忘这样一个词。秦磊一时之间不明白周玄的用意,是真的善意提醒,还是别有用心。

  于是秦磊便说道:“在下姓秦,单名一个磊字,初级甲班的学生。”秦磊自报家门,就是想要看看周玄有什么反应。

  周玄点头,上下打量了一下秦磊,然后便说道:“秦是大周国姓,想来你应该是大周皇族之人了。”

  秦磊如今有些看不透这周玄,不知道他是真的不认识自己,还是在装糊涂。

  周玄接着说道:“荀子有言: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文修之路亦是如此,尤其是文徒之境,要有扎实的根基,如若不然,在好的天赋也是浪费。”

  秦磊调侃道:“这就是你一直不突破的原因?”

  周玄听了秦磊的话,忽然愣住了,想到自己在文院之名,不禁苦笑道:“是的,这是最主要的原因,我想要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在做突破。”

  秦磊问道:“文院之中都说你天资愚钝,三年都不能突破?可是真的?”

  周玄想了想说道:“文海不在增大之时,便是我突破之日。”

  秦磊听了这话顿时吃惊,也就是说这三年周玄文海一直在扩大,那他不是天资愚钝,而是一个真正的文修天才了。

  周玄沉默一阵,面色凝重的说道:“我心中还有一个心念,要为寒门的崛起而读书。”

  秦磊不解,疑惑的看着周玄。

  周玄便问道:“今年入崇文馆你可曾参加过kǎ一 shi?”

  秦磊摇摇头,并没有什么kǎ一 shi,自己决定要来崇文馆读书,陈文本就安排好了一切。

  周玄接着说道:“那我便跟你讲一将我入崇文馆的经历吧。”

  周玄家离京都不算太远,家中贫寒。周玄的父亲是一个老府兵,隋末天下大乱,连年的征战落下一身病根。

  家中兄弟三人,薄田五亩。周玄的父亲不能再上战场,眼看家中的孩子一天天长大,要娶妻生子,但是家里连温饱都难以解决。

  于是便让周玄的大哥c二哥去参军,而且去的还是边关。周玄的两个哥哥在边关纷纷战死,送回家中的只有两坛骨灰及一些银两。

  周玄于是变成了家中独苗,父亲本就身体虚弱,两个儿子接连战死,悲痛难忍,没过多久便也去世。

  家中只剩下周玄母子二人,周玄又体弱,家中的日子过的更加清贫。

  曾经周玄也想过要去参军,报名之后,因为体弱便被淘汰了。

  村里里正读过一些书,看到周玄母子日子过的凄苦,便想要为周玄找一条出路。

  每年里正都有举荐修文的资格,周玄家中三人为国而战,两个哥哥战死边关,周玄有资格被举荐。

  里正举荐周玄修文,审查之后,周玄便被送到长安县县学进学。

  县学之中规定,两年之内如果能够开辟气海则可入崇文馆,如果不能则只能被送回家。

  周玄觉得这是唯一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在县学之中头悬梁锥刺股,奋发图强一年之后便开辟文海,便被举荐进入崇文馆。

  周玄说道:“好在崇文馆没有不突破就被送走的限制,我可以安心在这里读书。文院对于我们这样的学生也有优待,至少不担心温饱,母亲靠家中几亩薄田也能过活。”

  周玄接着说道:“我两个哥哥战死边关,我才有被举荐的资格,如果我不珍惜这机会,我怎么对得起他们的在天之灵。”

  “学院之中很多人都嘲笑我笨,我不是笨,我这三年读的书过万本,能够熟背的至少过千本。我是在等,等根基雄厚,入后山突破。如果我草率突破,将来成就有限,我怕无颜面对死去的两个哥哥。”

  说道这里,周玄忽然笑了,对秦磊说道:“在你们看来随手可得的东西,对于我来说,可能就是一生唯一的一次机会。”

  秦磊听完之后,便沉默了,周玄的事情再次狠狠的刺激到了秦磊,此时秦磊不由的想起了凌家两兄妹。

  秦磊很想问一句,需要我帮忙吗,但是这句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凌羽是彪悍的,身上有着军人的意志,可心中也有对èi èi的柔情。

  凌霜是一个弱女子,但是有修炼的机会时,身体之中爆发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

  如今又碰到周玄,将修文当成了救命稻草,有着很深的执念。

  秦磊说道:“为什么说为寒门崛起而读书。”

  周玄想了想说道:“在我大周朝流行一句话,穷文富武。穷人就要读书,富人可以修炼武道。因为修炼武道要很多的宝药,是穷人难以承受的。”

  “似乎文是穷人唯一的出路,因为书籍相对便宜,如果有天赋能够开辟文海,或许真的是一条出路。”

  周玄不由的苦笑说道:“可事实真的是这样的吗?如今书籍本身就难买,大多数在文院或者世家之中,寒门子弟想要得到一本便难入登天。即便万幸获得一本,没有人指点,想要开辟文海又是一难。”

  “我朝延续前朝的文修,实行举荐制,寒门想要参加文院的修炼,只有被举荐才有资格。这种制度如今早已成为了豪门贵族的玩物,寒门子弟很难获得机会。”

  “所以寒门子弟唯有一条路可以走,参军,立战功。可我看到更多的是战死的枯骨,这比踏入崇文馆更加的艰难。我们村中年轻人十去七八,只有一两个能够回来。”

  “所以我更要好好读书,我要发奋修炼,如果将来有一日,我能够改变一些事情,那我要让寒门子弟多条选择的道路。我要让寒门子弟看到希望,所以我要为寒门的崛起而读书。”

  周玄说了很多,秦磊只是静静的听着,寒门无贵子,难道真的是这样吗?

  秦末天下大乱,陈胜吴广高声疾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能够流传千古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秦磊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世家才是一切的根源。隋炀帝正是看清楚了这一点,三征魔族,想要消耗世家的力量。但是因为超之过急,最终失败。

  隋炀帝创立的科举制度也是摆脱世家的一个重要办法,但如今也是形同虚设。

  这两日秦磊才深深的体会到什么是寒门之痛,只是现在的秦磊c周玄都无力改变,甚至大周皇帝秦重也难以改变。

  秦磊并不想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于是说道:“为什么要入后山突破?”

  周玄诧异的看着秦磊说道:“你是皇室子弟?难道还不知道?”

  来文院的路上,陈文本曾经告诉秦磊两个地方必须去,一个是藏书馆,一个是后山,但是并没有告诉秦磊为什么要进后山。

  秦磊不好意思的挠了一下头,尴尬的说道:“并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些。”

  周玄便说道:“一般文修,在文徒之境,有人熟读几本书文海便不会扩大。有人熟读几百本,甚至上千本文海依然在扩大。但是大多数都是等到文海难以扩大之时在突破。”

  秦磊点点头,这个浅显的道理还是知道的。

  周玄接着说道:“入后山需要kǎ一 shi,kǎ一 shi过关之后,便可进入其中突破。至于里面有什么,谁也不知道。因为进去的人出来之后便会忘记,但是凡是能够进入的都是天才之辈。崇文馆平均十年不见得能够出一个能入后山的。最后一个进入后山的,还要追溯到前朝了。”

  秦磊笑着说道:“想来后山之中应该有一些机缘,只是很艰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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