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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烂仔锡,你老母喊你回家吃饭!

  唐仲锡苦着一张脸,向着梁文道和梁汉文走来。

  梁汉文下意识地认为唐仲锡被淘汰了,正准备宽慰两句,忽然想到前番被他二人捉弄的情形,不敢再“以貌取人”了,于是先问了一句:“锡哥,还好吧?”

  站在梁汉文身后c和唐仲锡眉来眼去的梁文道义愤填膺:“能好吗文仔?没看到锡哥一脸的生无可恋啊?”

  “我顶你个肺!”唐仲锡抬脚虚踹了梁文道一脚,揉了揉脸颊,苦笑道:“我有这么挫吗?”

  梁汉文这时候自觉t到了准确信息,拍了拍唐仲锡的肩膀,安慰道:“唔紧要,锡哥,卷土重来未可知嘛。”

  “哈哈哈!”唐仲锡和梁文道两人抱着肚子,再一次笑岔了气。梁汉文搭在唐仲锡肩膀上的手臂僵硬在风中。

  从观众席中溜号出来的欧佳儿和李比利也来了。

  欧佳儿巧目盼兮,温柔地问道:“小锡仔,什么事这么开心啊?让姐姐我也乐呵一个。”

  “额!”唐仲锡一听到欧佳儿这温柔的腔调,浑身立马起了鸡皮疙瘩。这还是原来那个彪悍的欧大社长么?赶紧目示李胖子,眼珠子朝着欧佳儿的方向一撇,想要知道欧大ěi nu吃错什么药了。

  哪知道,李胖子刚才就被唐仲锡一首《李香兰》里面的春意盎然,冲击的魂飞魄散;现在又被欧女侠四年不曾见过的似水柔情,惊吓的天旋地转。恍恍惚惚的脑壳里面,只有一个疑问在晃荡:“今天是什么日子来着?盂兰节?愚人节?”哪还能留意到唐仲锡暗示的目光。

  梁文道和梁汉文两人,觉察到了空气里面的异样。两人不敢掺和,以切磋交流歌唱技巧的名义,滚去一边装死狗。

  “小锡仔,你眼睛怎么了?是不是进灰尘了?来,姐姐给你吹吹。”欧佳儿看到唐仲锡骨碌碌乱转的眼珠子,很是贴心靠近过来,俏脸离着唐仲锡不过三寸,呼吸出来的香甜气息丝丝传递了过去。

  唐仲锡心乱如麻,心中暗叫:“大xiǎ一 jiě,你这又是哪出啊?”看到欧佳儿真的抬手摸她的眼睛,吓得猛地一退!pia的一声,这小子前脚绊后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小锡仔?来,把手给我。”欧佳儿言笑晏晏,伸出了肤如凝脂的玉臂。

  “唔紧要唔紧要,我顶的住。”唐仲锡一骨碌爬起来,手脚并用的向着楼外跑去,边跑边喊:“死胖子,逃啊!”

  “啊!”李比利以90分贝嗷叫一声,脸色煞白地跟着冲了出去。

  欧佳儿先是一愣,接着仿佛明白了什么,然后巧手捂着香腮,轻笑了起来,笑得妖娆的身段微微晃动。

  墙边两只姓梁的死狗,头上顶着硕大的问好,不知所措。

  尖沙咀漆咸道,宝丽金唱片公司(1999年,宝丽金被环球唱片收购前的旧址)。

  陈淑芬拿着一张样碟,找到宝丽金的老总郑东汉(郑中基的老爸)。

  1982年,陈淑芬签下了张国荣,七年时间,陈把张推送香港乐坛殿堂级巨星的地位。1981年,陈淑芬看中了新秀赛上18岁的梅艳芳,然后五年内,将梅艳芳捧成了香港乐坛大姐大。今年年初,张国荣宣布退出歌坛,震动港台。陈淑芬想要再打造一位殿堂级的男歌手,两年前,正好张学友找shàng én来请教,陈淑芬就开始担任张学友的经纪人。

  郑东汉自然也不是无名之辈。郑东汉年轻时候就与泰迪罗宾合组乐队,成为香港第一把交椅主音吉他手之后转战幕后,二十四岁即当上了香港宝丽金唱片总经理。

  今天,陈淑芬手下的一位星探,在刚刚举行的新秀歌唱大赛上,发现了一首改编的歌曲,然后推荐给了她。陈淑芬听过之后,觉得相当适合张学友演唱,或许可以收录到他马上就要发行的专辑里,于是来找郑东汉商量。

  “n一ran(郑东汉的外文名),你觉得这首歌如何?”样碟里的《李香兰》播放完毕后,陈淑芬问道。

  郑东汉抽着雪茄,看了陈淑芬一眼,说道:“谁写的?”

  “是无线新秀赛里,一个参赛者自己编写的。”

  一个小烟圈从郑东汉嘴里缓缓升起:“是玉置浩二的歌曲改编的吧。”

  “嗯。我手下的人是这么说的,那个参赛的新秀好像是港中大的学生,自己改编了这首歌,然后上台演唱了,黎生(黎小田)评价很是不错。”

  “那小子擅自改编别人的作品,他拿到了改编权吗?”郑东汉笑道。

  唐仲锡要是在此地,觉得会哭笑不得。他自认为把《李香兰》抄写出来,本以为会一鸣惊人。结果呢?先是在比赛场上,得了个可有可无的不错评价;万幸入了专业人士的法眼,却一下子被人抓住了痛脚:尼玛,丫根本就没获得人家原作的改编权!

  这尼玛不是白费功夫吗?

  陈淑芬一顿,接着也无语地笑了。

  “是准备给leslie(张国荣)的,还是阿梅?”

  摇了摇头,陈淑芬说道:“是jacky(张学友)。他明年打算出张新专辑,我觉得这首听起来不错,准备推荐给他。”

  郑东汉想了想,点头说道:“嗯,jacky的声线,唱这首曲子确实不错。不过你最好马上联系rb那边,别被人捷足先登了。”

  李比利现在很是不爽。

  前两天,他陪着唐仲锡去参加新秀赛,结果被唐仲锡的《李香兰》差点吓弯了;赛后,在自己心目中是铿锵玫瑰一样的欧佳儿,秒变成了温柔的淑女佳人。接连的冲击,震得李胖子差点秀逗了。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李胖子准备去找自己的妞儿恢复恢复元气,结果,“锡仔这个见色忘义的仆街仔”(李比利吐槽原话)把他仅剩的开房钱收走了——以欠他的那顿牛排的名义!更可气的,这个衰仔用自己的泡妞资金,买了欧大美人的佳人一笑,现在两人正在操场上花前月下!

  “我顶你个肺!你个衰仔,压路的时候摔你个狗吃屎!”

  宿舍里,李比利孤独绝望地躺在唐仲锡的床上,愤怒地诅咒着脑海中正在操场上你侬我侬c风花雪月的某人。

  “叮铃铃,叮铃铃。”宿舍里的固定diàn huà响了(香港的座机号码很有意思。五十年代的时候,是5位数;六十年代是6位,到了70年代,变成了7位。当然现在是8位了)。

  “喂,是阿锡吗?”diàn huà那头传来一个平和的女声。李胖子一听,就知道是唐仲锡的母亲江蕙宜。江蕙宜到学校来看唐仲锡的时候,李胖子也蹭过老鸭汤和茯苓糕。

  “江姨,是我,billy。锡仔出去了,有事您招呼。”

  “那好。billy,阿锡回来后,你告诉他,让他回家吃顿饭。”

  “没问题。”李比利挂了diàn huà,眼珠子一转,阴测测地奸笑道:“嘿嘿,让你个衰仔抢我开房钱!”甩开粗壮的身子,李比利向着广播楼冲去。

  港中大的操场里,高高架起的探照灯把莹莹的白光洒在场地上。草坪上踢球的人正高声吆喝要球,跑道上锻炼的人正呼哧呼哧的挥汗如雨。孩子的欢笑声,学生的跑步声,老年人的交谈声,交织成一片,奏起了港中大的小夜曲。

  唐仲锡和欧佳儿肩并着肩,有说有笑地在草地里漫步,好不惬意。

  明暗交替的光线里,欧佳儿忽然转过头来,轻轻问道:“锡仔,你真的觉得我靓吗?”清风撩起佳人的长发,发梢拂过唐仲锡的脸颊,捺下一抹淡淡的余香。唐仲锡看的痴了,呆呆地望着欧佳儿,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喉咙,正要说话——

  校园喇叭突然传来了李比利的声音:“hell一?hell一?唐仲锡?唐仲锡听到了吗?”唐仲锡和欧佳儿都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李胖子的音量急剧飙高:“烂仔锡,你老母喊你回家吃饭!”

  “噗!”欧佳儿捂着肚子狂笑起来。

  方才的暗香浮动,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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