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真正的告白
辣乎乎的鸡杂，开胃的酸萝卜丝，再配上徐嫂秘制的酱汁，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人食指大动。
云开深吃的无比开怀。
蔺墨屿端坐在她对面，眼睛跟随着她的筷子移动。
云开深扒了一口饭，又夹了一筷子萝卜丝扔进嘴里，对着蔺墨屿含糊不清说道：“你不尝尝？”
蔺墨屿看她一眼，喉结动了动，却吐出两个字：“不用。”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饮了半杯。
云开深夹了一小块鸡杂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徐嫂的拿手好菜，酸爽辣爽滋味绝对够好，你真不试一试？”
蔺墨屿把杯子里剩下的水喝光，瞥她一眼：“不用，你感冒应该吃清淡点才是。”
云开深对此嗤之以鼻：不吃算了，馋死你。
“你明天去昆宁，干什么？”蔺墨屿问道。
嘴里的食物顿时没了味，云开深没怎么嚼就咽了下去：“好朋友生病了，去看看她。”
“于姣姣？”
云开深甩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姣姣前几天才结婚，你不是知道吗？怎么可能就跑到昆宁治病去了。”
“段威迩？”
“不是他。你最近跟段公子不是有联系吗？那天能在酒店碰到我是问了他吧，不过就算他真生病，也还不至于告诉你。”
蔺墨屿垂了眼神：“他只告诉我婚礼地点，酒店是于姣姣告诉我的。”
这一个两个至交好友啊，就是这样出卖自己的，云开深恨恨地扒了一大口饭。
“开深，我们现在……”蔺墨屿眉头微微皱着，抬了眼睑定定望着云开深，“是朋友是吗？”
“我们不是陌生人吗？”云开深笑笑。
蔺墨屿黑了脸：“我不介意再被你打一巴掌的。”
听这话，云开深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才记起，那天在车站、眼前这人耍无赖被自己甩了一巴掌，登时感到无比汗颜：这是调戏？
“至少，就像现在这样，能坐一起好好说话，”蔺墨屿道，“别抗拒我的接近行吗？”
云开深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可以。”
“所以，我还能追你？”
就快夹进碗里的菜，因着手抖掉在了桌上，云开深干脆放下了筷子，与他对视：“分手之后，你说了好多我曾梦寐以求的话，墨鱼。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而且，我现在有男朋友了，你这样介入他人的感情，是不对的。”
蔺墨屿抿着唇看着她。
“其实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为什么不放弃呢，这根本不值得啊……第一次拒绝复合后，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理睬我了，你一定会找一个比我漂亮比我温柔的女生来跟我炫耀，可是你没有。那天电梯门口，我告诉你，我有男朋友了，我以为你，会转身离开，从此两人陌路，可是你也没有。我真的不懂，为什么不呢？”
蔺墨屿没回答她，只道：“开深，我们附近走走吧。”
—————————————
永宁，随处可见高大的梧桐树木，阔大的叶子层层叠叠，清风拂过，黄叶零零洒洒躺了满地。
云开深斜着眼睛偷瞄并肩而行的人，他穿着一件棕色风衣，更显身姿挺拔，额上的碎发柔顺垂下，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着，薄唇轻启，在这寒日里呼出一片白雾。他似乎——整个人都变得比以前温和了。
很久没有，这样一起缓缓散步了吧。
倏忽间，像是错乱了时光，转换了时间。
云开深想起他们的第一次拥抱。
那时两人在一起一月有余了，蔺墨屿却还不习惯自己的靠近。明明是一起逛街，两个人却隔得老开，自己每近一步，蔺墨屿就往边上再移一步。把云开深气的牙痒痒，最后，她不管不顾冲过去抱住了他，对他吼道：“不许动，我就想抱抱我男朋友。”蔺墨屿整个人都僵住了。
现在想想，蔺墨屿真是个奇葩呀……
“开深，闻珽之对你好吗？”蔺墨屿突然开口问道。
“他对我很好。”云开深笑笑。
弯身捡起地上一片梧桐叶，蔺墨屿捏在手中把玩，“是吗？”声音轻轻的，好似一声叹息。
云开深停下脚步：“是的。”
“那我该怎么办？”手尖微一用力，叶根便被捏断了，破损的叶儿打着旋儿飘落在地，蔺墨屿面上像是镀了一层寒霜，“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云开深。”
寒风席卷而过，吹乱了两人的发，漂黄的叶儿一片又一片蹁跹而落。
拂去落在肩上的叶，云开深沉声道：“墨鱼，送你四个字，顺其自然。现在想不通的、割舍不下的，都会被时间冲淡的，没了我你一样能生活的很好。”
蔺墨屿沉默。
收拾好眼里的情绪，云开深侧过身正对着他，笑道：“真的。”
蔺墨屿定定望着她，久久不语。
气氛压抑过了头，云开深有种转身离开的冲动。
就在云开深想好借口想要告辞之际，蔺墨屿开口了：“前天，我去找过闻珽之。”
前天？前天是大年初一，姣姣的婚礼日，她答应了闻珽之做他女朋友。云开深想起闻珽之昨天那个苦笑，他说：“开深，我本以为，你今天是跟我来说分手的。”难道……云开深瞪大了双眼：“你跟他说了什么？”
“我请他离开你。”蔺墨屿说这话时嘴角噙着笑意。
胸口涌现一股愤怒，云开深很想指责他，嘴里却只蹦出个“你……”，竟不知说他什么好了。
“开深，我只是尽我所能想要挽回我们的感情而已。我没有说任何胁迫他的话，只是跟他探讨了一些观点，以及讲了一些故事而已，关于我、关于你的故事。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这样执着吗？那就是我的答案。”蔺墨屿缓缓走近，立在她身前，“要听吗？”
云开深紧握着拳头，只盯着他没有回答，最终微微点了点头。
蔺墨屿手抚上她的发，缓缓说道：“八岁那年，我父母离异，两人都不想要我，法院最终把我判给父亲，只是父亲他很快娶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已经怀孕了，我对于这个新组的家庭，似乎是多余的，所以他送了我一栋房子，给了我一大笔现金，然后不管我了。”
“当时我的邻居，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先生，跟我同病相怜，两个儿子只管给他钱，却从来不去看他，他教我煮饭、做菜、做各种家务，教我学会一个人好好生活。只是我十三岁那年，他去世了。”
“我因此得过一阵子抑郁症，把自己关在房里，百~万\小!说、画画、发呆，把一个屋子弄得乱七八糟，竟然慢慢好了，只是人变得更孤僻了，没一个同学敢接近我。除了在大学，陈晨这个例外。大学毕业，我偶然听我母亲说起我外婆，想回来看看她，她人很好，对我也很好，可是在我回国一个月后，她也走了。”
“对于我这样的人，开深，一旦有人进了心，就想拼命抓住，习惯了有人陪伴，就不愿意再一个人。”
云开深紧紧拽着手心，手掌被指甲画出一条深深的沟壑。
“你的名字很特别，我听过一次就记住了。但是要说第一次注意到你，还是在那个雨天，在七七酒吧，你还记得吗？”蔺墨屿说着嘴角浮现一抹轻笑，“你被于姣姣吐了一身，用纸擦了半天结果也没擦干净，明明脸上满是嫌弃，却怕她摔倒一直扶着她，又怕自己身上的脏东西碰到她不敢靠近，我当时很羡慕于姣姣，有你这样一个朋友。”
“我听见身旁的人嘲笑你，可是那样狼狈的你，却让我胸腔里溢满了暖意。在那之后，在公司我自然而然就会多加关注你，见识到了各种性格的你，让我觉得——挺好玩的，陈晨说我该找一个女朋友的时候，我想到了你，所以才会问你要不要在一起，只是我真的没想到你会答应我。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开深，你很黏人，却不会让我感到一丝一毫的讨厌，慢慢的，或许是习惯了吧，看你越来越顺眼。”
蔺墨屿揉了揉她的头，又把她收入怀中：“开深，你对我的好，我都放在心里。或许是日久深情，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爱上的。所以，即便你说这样是不对的，我也真的不想放弃你。”
“蔺墨屿，”云开深红着双眼隐忍许久，终于绷不住哭了，“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捂得那么严实呢？为什么不早点把这些说给我听呢？为什么以前不给我机会了解你呢？”
曾经，被告白的兴奋，在一个礼拜后变成失望；重拾起的要把这个男人攻克下来的斗志，在一年以后变成心灰意懒；到了最后，关心他似乎成了本能，他对自己的冷冷淡淡也都习惯，仍是爱着，却也怨他——破灭了自己对爱情的期盼。
后来想想，只有单方面付出的感情，两个人走到分手似乎是必然的。
只是分开了才懂得珍惜。有过伤害才有成长。
这个根本不懂得谈恋爱为何意的男人，现在，也终于向前跨出了一步、又一步。
“开深，我曾因为缺失亲情，把自己封闭。但我很庆幸，遇到陈晨，遇到你，陈晨让我懂得什么叫朋友，而你让我懂得什么叫爱情。我真的在慢慢改变自己，真的。”蔺墨屿圈着她的手收紧了，亲了亲她的头发：“开深，我一直记得你给的劝告，我爱你，我不想孤独终老。”
手中的包滑落在地，云开深回抱住他，紧紧的，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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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开深吃的无比开怀。
蔺墨屿端坐在她对面，眼睛跟随着她的筷子移动。
云开深扒了一口饭，又夹了一筷子萝卜丝扔进嘴里，对着蔺墨屿含糊不清说道：“你不尝尝？”
蔺墨屿看她一眼，喉结动了动，却吐出两个字：“不用。”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饮了半杯。
云开深夹了一小块鸡杂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徐嫂的拿手好菜，酸爽辣爽滋味绝对够好，你真不试一试？”
蔺墨屿把杯子里剩下的水喝光，瞥她一眼：“不用，你感冒应该吃清淡点才是。”
云开深对此嗤之以鼻：不吃算了，馋死你。
“你明天去昆宁，干什么？”蔺墨屿问道。
嘴里的食物顿时没了味，云开深没怎么嚼就咽了下去：“好朋友生病了，去看看她。”
“于姣姣？”
云开深甩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姣姣前几天才结婚，你不是知道吗？怎么可能就跑到昆宁治病去了。”
“段威迩？”
“不是他。你最近跟段公子不是有联系吗？那天能在酒店碰到我是问了他吧，不过就算他真生病，也还不至于告诉你。”
蔺墨屿垂了眼神：“他只告诉我婚礼地点，酒店是于姣姣告诉我的。”
这一个两个至交好友啊，就是这样出卖自己的，云开深恨恨地扒了一大口饭。
“开深，我们现在……”蔺墨屿眉头微微皱着，抬了眼睑定定望着云开深，“是朋友是吗？”
“我们不是陌生人吗？”云开深笑笑。
蔺墨屿黑了脸：“我不介意再被你打一巴掌的。”
听这话，云开深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才记起，那天在车站、眼前这人耍无赖被自己甩了一巴掌，登时感到无比汗颜：这是调戏？
“至少，就像现在这样，能坐一起好好说话，”蔺墨屿道，“别抗拒我的接近行吗？”
云开深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可以。”
“所以，我还能追你？”
就快夹进碗里的菜，因着手抖掉在了桌上，云开深干脆放下了筷子，与他对视：“分手之后，你说了好多我曾梦寐以求的话，墨鱼。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而且，我现在有男朋友了，你这样介入他人的感情，是不对的。”
蔺墨屿抿着唇看着她。
“其实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为什么不放弃呢，这根本不值得啊……第一次拒绝复合后，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理睬我了，你一定会找一个比我漂亮比我温柔的女生来跟我炫耀，可是你没有。那天电梯门口，我告诉你，我有男朋友了，我以为你，会转身离开，从此两人陌路，可是你也没有。我真的不懂，为什么不呢？”
蔺墨屿没回答她，只道：“开深，我们附近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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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随处可见高大的梧桐树木，阔大的叶子层层叠叠，清风拂过，黄叶零零洒洒躺了满地。
云开深斜着眼睛偷瞄并肩而行的人，他穿着一件棕色风衣，更显身姿挺拔，额上的碎发柔顺垂下，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着，薄唇轻启，在这寒日里呼出一片白雾。他似乎——整个人都变得比以前温和了。
很久没有，这样一起缓缓散步了吧。
倏忽间，像是错乱了时光，转换了时间。
云开深想起他们的第一次拥抱。
那时两人在一起一月有余了，蔺墨屿却还不习惯自己的靠近。明明是一起逛街，两个人却隔得老开，自己每近一步，蔺墨屿就往边上再移一步。把云开深气的牙痒痒，最后，她不管不顾冲过去抱住了他，对他吼道：“不许动，我就想抱抱我男朋友。”蔺墨屿整个人都僵住了。
现在想想，蔺墨屿真是个奇葩呀……
“开深，闻珽之对你好吗？”蔺墨屿突然开口问道。
“他对我很好。”云开深笑笑。
弯身捡起地上一片梧桐叶，蔺墨屿捏在手中把玩，“是吗？”声音轻轻的，好似一声叹息。
云开深停下脚步：“是的。”
“那我该怎么办？”手尖微一用力，叶根便被捏断了，破损的叶儿打着旋儿飘落在地，蔺墨屿面上像是镀了一层寒霜，“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云开深。”
寒风席卷而过，吹乱了两人的发，漂黄的叶儿一片又一片蹁跹而落。
拂去落在肩上的叶，云开深沉声道：“墨鱼，送你四个字，顺其自然。现在想不通的、割舍不下的，都会被时间冲淡的，没了我你一样能生活的很好。”
蔺墨屿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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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墨屿定定望着她，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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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云开深想好借口想要告辞之际，蔺墨屿开口了：“前天，我去找过闻珽之。”
前天？前天是大年初一，姣姣的婚礼日，她答应了闻珽之做他女朋友。云开深想起闻珽之昨天那个苦笑，他说：“开深，我本以为，你今天是跟我来说分手的。”难道……云开深瞪大了双眼：“你跟他说了什么？”
“我请他离开你。”蔺墨屿说这话时嘴角噙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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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墨屿手抚上她的发，缓缓说道：“八岁那年，我父母离异，两人都不想要我，法院最终把我判给父亲，只是父亲他很快娶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已经怀孕了，我对于这个新组的家庭，似乎是多余的，所以他送了我一栋房子，给了我一大笔现金，然后不管我了。”
“当时我的邻居，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先生，跟我同病相怜，两个儿子只管给他钱，却从来不去看他，他教我煮饭、做菜、做各种家务，教我学会一个人好好生活。只是我十三岁那年，他去世了。”
“我因此得过一阵子抑郁症，把自己关在房里，百~万\小!说、画画、发呆，把一个屋子弄得乱七八糟，竟然慢慢好了，只是人变得更孤僻了，没一个同学敢接近我。除了在大学，陈晨这个例外。大学毕业，我偶然听我母亲说起我外婆，想回来看看她，她人很好，对我也很好，可是在我回国一个月后，她也走了。”
“对于我这样的人，开深，一旦有人进了心，就想拼命抓住，习惯了有人陪伴，就不愿意再一个人。”
云开深紧紧拽着手心，手掌被指甲画出一条深深的沟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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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身旁的人嘲笑你，可是那样狼狈的你，却让我胸腔里溢满了暖意。在那之后，在公司我自然而然就会多加关注你，见识到了各种性格的你，让我觉得——挺好玩的，陈晨说我该找一个女朋友的时候，我想到了你，所以才会问你要不要在一起，只是我真的没想到你会答应我。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开深，你很黏人，却不会让我感到一丝一毫的讨厌，慢慢的，或许是习惯了吧，看你越来越顺眼。”
蔺墨屿揉了揉她的头，又把她收入怀中：“开深，你对我的好，我都放在心里。或许是日久深情，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爱上的。所以，即便你说这样是不对的，我也真的不想放弃你。”
“蔺墨屿，”云开深红着双眼隐忍许久，终于绷不住哭了，“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捂得那么严实呢？为什么不早点把这些说给我听呢？为什么以前不给我机会了解你呢？”
曾经，被告白的兴奋，在一个礼拜后变成失望；重拾起的要把这个男人攻克下来的斗志，在一年以后变成心灰意懒；到了最后，关心他似乎成了本能，他对自己的冷冷淡淡也都习惯，仍是爱着，却也怨他——破灭了自己对爱情的期盼。
后来想想，只有单方面付出的感情，两个人走到分手似乎是必然的。
只是分开了才懂得珍惜。有过伤害才有成长。
这个根本不懂得谈恋爱为何意的男人，现在，也终于向前跨出了一步、又一步。
“开深，我曾因为缺失亲情，把自己封闭。但我很庆幸，遇到陈晨，遇到你，陈晨让我懂得什么叫朋友，而你让我懂得什么叫爱情。我真的在慢慢改变自己，真的。”蔺墨屿圈着她的手收紧了，亲了亲她的头发：“开深，我一直记得你给的劝告，我爱你，我不想孤独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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