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鸟飞不到吴天长 四十四、天使与魔婴
汴河南岸亮了。
一队又一队的中周军士涌出军营，来到汴河南岸。
他们抬着筏子，以队为单位，十人一张筏子，排成了道一里多长，半里宽的阵势。
远远地，王奇山大致算了算，中周要渡河的不少五百人、五十张筏子，至少也有一千人，百张筏子。
阵势周围，有十人为队的刺候骑着马来回巡视。
他们举着火把，将汴河南岸的警戒线扩充出三里多远。
“他们在等什么？”王奇山有点担心；“我现在是不是该去和陈河在一起啊？”
“我来，一是看住你，不然你加入这场战争；二是想办法，保住官渡。”乐小炮也看着那边，略带忧虑地说；“这个阵势……他们不像是强渡的样子。”
“为何不像？”王奇山看不明白。
“若要强渡，岸边的第一排筏子应该刀盾兵。他们排出来的是枪兵。”
“或许是故意掩人耳目？”王奇山向阵势后面看，黑夜里，看不到什么；“为什么要夜战？”
“白天打，天上有仙禽，他们很吃亏啊。”乐小炮笑着指指上面；“晚上，仙禽就没什么用……我知道了，他们在等。等上游的船队过来。”
王奇山也想到了。
中周在汴河上游的小湖里还藏有一支船队，有五十多艘船，千羽说营盘比这个大两倍，那就是一万人马。
五十艘船都冲下来，官渡根本就守不住，只能“快跑”了。
“为什么要守在官渡？”王奇山左思右想找不到破局之策。
他在逍遥谷见识过三座大山数百妖兵的散乱样子，想不到二百加八百妖兵，在这种堂堂正正的战场上，能发挥多大的用处？
“官渡位于开封府和郑县之间，前辈有个计划，把洛阳与开封府联通。洛水从洛阳至偃师，与汴河交错而过，可说是第一要紧的所在。大圣月前已经占了偃师，接下来是荥阳。攻下荥阳，洛阳与开封府之间就只有这个官渡了。要占荥阳，必须控制官渡与风陵渡，切断郑县与荥阳的联络。
“你已看到了，官渡南边无险可守，那个小山包一把火就烧掉了。北边的官渡军镇，是唯一的战略要点。陈河可以放弃了渡口，只要守住官渡军镇就可以了。等宋王从考城腾出手来，他们过来多少就要留下多少。”
“宋王……如此厉害？”王奇山叹息道。
“宋王啊，其实是个千里王。开封府出现之初，我们阳城都感觉到了他的意志。可惜，他的力量衰落的太快，如今只是个百里王了。真正能施展手段的距离，大概是六十里。官渡与考城距离开封府都是五十里，月前，七候大军围攻考城。据说，宋王站在城头挥挥扇子，召唤出了一个圣洁的白衣天使。她在半空中念了一段《斜阳圣经》，中周的五万大军都昏昏然倒下了。考城内的开封府汴梁卫，也倒下了。后来，宋王唤醒汴梁卫，几乎没费什么事就俘获了五万中周大军。”
“这个据说，可信吗？”王奇山大惊：宋飞强召唤天使？
乐小炮放低声音：“这件事着实古怪。宋王似乎把考城周围的所有人都给催眠了，记得的人没几个。但是，台风与陈河，没有被抹去记忆，他们当时站在宋王身边，看到宋王召唤出的不是白衣天使，是一只黑色魔婴。天使唱了一首歌，羞答答的玫瑰什么的，黑色魔婴唱了首囚歌，然后他们也昏迷过去了。你的《斜阳圣经》里，除了天使还有魔鬼啊。汴梁卫军士，只看到了天使，都以为宋王是神仙。”
这种事，与宋飞强具现开封府一样，很难以花花世界的常识去理解。
如果宋王搞定了考城，这边只要守在官渡军镇，他站在碉楼之上，召唤出天使，唱一首《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渡河过来的中周大军就都搞定了。
问题在于，七候也属于中周城邦。他们已经吃了一次大亏，还敢来征伐，不会没有准备。
仇生真人以中周为域，或许就等着那一刻呢。
无论如此，先要守住官渡军镇。
船行数里，在一处小河湾里靠岸，落下船帆挡住那边的视线。
乐小炮指挥着船夫们打开底仓，搬出一门门裹着炮衣的青铜炮。
袁全跳上甲板，裂开嘴笑笑，一挥手，两个足足有一丈高的巨汉从黑暗中冒出来，跳下河岸，稳稳地站在水中。
他们各抱起一门青铜炮，转身送到岸上。
一群猪妖负责搬运。
他们哼哼唧唧的，在一只猴妖的指挥，两猪一组抬起青铜炮，运往官渡军镇方向。
这两个巨汉，都生得一副怪异的模样，面白无须，獠牙外露，主要是鼻子较长。
王奇山第一感觉，这是两只象妖。
船夫们搬出十八门青铜炮，两象妖转运到岸上，又开始转运一桶桶的的*和一箱箱的炮弹。
这艘船上，除了装了百吨粮食，还装了十八门青铜炮。
岸上黑黢黢的，周围勉强能看到几只豹妖的影子。
军火卸完了，袁全却没有走。
他跳到王奇山身边，伸出手：“我要黑左轮。”
“他那只是留着保命的。”乐小炮站起来，踢踢他一直坐着的箱子；“这里面有四套。每套给我五船上等盐货就可以了。”
“盐货好说。”袁全大喜，打开箱子查看。
他拿出一只左轮，左右比划着；“阳城军师啊，这次该怎么打？”
“别叫我军师。”乐小炮捂住他的嘴。
“小炮……上面来了五十艘船，船上有炮。对面在做云梯，那个小城，不好守啊。”袁全呲牙咧嘴地说完，眼巴巴地看着乐小炮。
王奇山也看着他，这只小炮，是阳城军师！
“水路上不要拦着了，这里没有阳城水师，拦不住。今天晚上，他们渡河后怕你们反击，要先扎好营盘，不会马上攻城。城里还是按照老规矩办，军士射箭，妖兵守城。要紧的是城外，一定不能让他们把炮架到近处。这十八门炮，可护住正面……”
乐小炮拿出一支笔，在船板上边说边比划。
拿着个小本子，边听边写，也不知都写些什么。
“明天看他们把船停在那里，晚上你带猴队下河，凿沉一半，留下一半千万不要动。记得，尽量找小船凿。一万人……这里有五千，每天要消耗的粮食不是个小数。今天晚上去找他们的军粮都在哪里？我估计，船上有一把，另一半在官渡南岸山寨里……对面有个诸葛军师，火攻的话，一定会有所防范。等他们船队到的时候，去放把火，看他们如反应……”
小炮军师一直说了半个多时辰，袁全才收起小本子走了。
乐小炮怕怕王奇山的肩膀：“你也有事做……咦！你怎么了？醒醒……”
王奇山虽然坐在那里，却双眼微闭，神思不属，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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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又一队的中周军士涌出军营，来到汴河南岸。
他们抬着筏子，以队为单位，十人一张筏子，排成了道一里多长，半里宽的阵势。
远远地，王奇山大致算了算，中周要渡河的不少五百人、五十张筏子，至少也有一千人，百张筏子。
阵势周围，有十人为队的刺候骑着马来回巡视。
他们举着火把，将汴河南岸的警戒线扩充出三里多远。
“他们在等什么？”王奇山有点担心；“我现在是不是该去和陈河在一起啊？”
“我来，一是看住你，不然你加入这场战争；二是想办法，保住官渡。”乐小炮也看着那边，略带忧虑地说；“这个阵势……他们不像是强渡的样子。”
“为何不像？”王奇山看不明白。
“若要强渡，岸边的第一排筏子应该刀盾兵。他们排出来的是枪兵。”
“或许是故意掩人耳目？”王奇山向阵势后面看，黑夜里，看不到什么；“为什么要夜战？”
“白天打，天上有仙禽，他们很吃亏啊。”乐小炮笑着指指上面；“晚上，仙禽就没什么用……我知道了，他们在等。等上游的船队过来。”
王奇山也想到了。
中周在汴河上游的小湖里还藏有一支船队，有五十多艘船，千羽说营盘比这个大两倍，那就是一万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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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渡位于开封府和郑县之间，前辈有个计划，把洛阳与开封府联通。洛水从洛阳至偃师，与汴河交错而过，可说是第一要紧的所在。大圣月前已经占了偃师，接下来是荥阳。攻下荥阳，洛阳与开封府之间就只有这个官渡了。要占荥阳，必须控制官渡与风陵渡，切断郑县与荥阳的联络。
“你已看到了，官渡南边无险可守，那个小山包一把火就烧掉了。北边的官渡军镇，是唯一的战略要点。陈河可以放弃了渡口，只要守住官渡军镇就可以了。等宋王从考城腾出手来，他们过来多少就要留下多少。”
“宋王……如此厉害？”王奇山叹息道。
“宋王啊，其实是个千里王。开封府出现之初，我们阳城都感觉到了他的意志。可惜，他的力量衰落的太快，如今只是个百里王了。真正能施展手段的距离，大概是六十里。官渡与考城距离开封府都是五十里，月前，七候大军围攻考城。据说，宋王站在城头挥挥扇子，召唤出了一个圣洁的白衣天使。她在半空中念了一段《斜阳圣经》，中周的五万大军都昏昏然倒下了。考城内的开封府汴梁卫，也倒下了。后来，宋王唤醒汴梁卫，几乎没费什么事就俘获了五万中周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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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艘船上，除了装了百吨粮食，还装了十八门青铜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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