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只能向虎山行了
第八章只能向虎山行了
“原平县到王家庄这一段应该没有问题。王家庄现任庄主四十来岁，是个秀才。他爷爷万历年间中过举人，在山东做到过县令。庄主的父亲现在还在世，却不管事了，把庄子交给儿子打理。这王家在这附近有四五千亩良田，原平县c忻州内都有生意。光自己的庄户c下人和工匠就有一千多户。他家对庄户c下人不错。几代人没有传出什么欺男霸女的事情，遇到灾年还主动减免租子，很得人心。在这一片说话比官府还好用。”
喝了一口茶，伍刚中继续说道“像这种大的庄子，能拿起棍棒的不下千人。再加上这里是山区，土匪横行。只怕庄里兵器不会少，甚至弓箭盔甲都会有。”明朝不禁止老百姓带刀枪，但是弓箭和盔甲是禁止民间拥有的。“土匪没有袭击过王家庄，肯定也是知道底细的。所以从原平县城到王家庄这一段，应该是太平的。关键是王家庄到蒋千户驻守的高城乡这三十多里山路。”
说着，伍刚中拿出一副很模糊的地图，边指着边说。“王家庄到高城乡有两条路。一条宽阔一点的大路，沿着一条一丈多宽的河弯弯曲曲的延伸。另一条狭窄一点的小路，路边都是一些小土坡。但并不高，最高的也就三四丈。”
首先在走哪条路上，大家起了争执。有的认为走大路好，一旦遇到袭击马车可以在骑士的掩护下冲出包围。毕竟除了十个壮班衙役，大家都有马。可以再雇佣两辆马车，把壮班衙役都带上。
另一方认为，走小路好。因为小路人马不容易展开，再加上有一些小土坡，可以据土坡而守，等待军队的救援。
陈道在一旁看着地图思索不语。大家争论了一会，等着阮捕头拿主意。阮捕头把头转向陈道“陈大人怎么看？”。
陈道也并不拿腔作势，稍稍考虑了一下说道“一旦遇到袭击，我们的目的还是应该固守待援。若是突围，不确定的因素太多。既然卫军离我们出发地只有二十多里，最慢一个多时辰就能赶到。估计土匪也知道了卫军到来的消息，他们会尽量选择离卫军远，而又离开了王家庄的范围袭击，也就是离王家庄到十里左右这段距离。”陈道熟悉军队行进的速度，如果是他们山阴守备所的步军，带上全部装备，这二十多里路只用大半个时辰。但是卫军，这大明朝后期卫军的水平可谓差到了极点。虽然是亲兵组织起来的，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又基本是步兵，能够在一个时辰赶到就不错了。但是如果土匪在王家庄至高城乡之间设伏只有在中间，那离高城乡就只有十几里路。按陈道的估计，卫所军队半个时辰应该能赶来。
“也就是说，我们的目的是在遇到土匪袭击时，坚守半个时辰。”说完看了一眼，见大家都没有表示异议，接着说道“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走大路。走小路虽然有土坡利于防守，但也容易遭遇土匪的陷阱和埋伏。大路从表面上看，不利于人少的一方防守。但是大家注意，大路是沿着一条河。这条河是弯弯曲曲的，路面肯定比河床要高出很多。如果我们遇到袭击时依托河流弯曲处建立防线，”说道这里时，陈道用手占着茶水在桌上画了一个九十度弯曲的折线，然后在夹角前面又划了一道直线，成了一个三角形。“那么我们只用建立一条防线，防守一个正面就行了。”虽然陈道话语里夹杂着后世的一些词汇，但大家明显还是听懂了。
“河不宽，也不深，离路面也就半丈高，还是斜坡路。要是土匪从河面攻过来怎么办？”“现在是初春，土匪衣服穿得不会少，过河速度肯定会很慢。而且趟过一丈多冰冷的河水过来，还能不能作战也是个问题。再加上我们都有弓箭，要是只派二三十人包抄我们后面，他们根本就过不了河。如果他们要想过河起码要一半的人放在后路，那前面的压力就会很小。我们的弓箭加上十来个有近战经验的老兵就能守住后路，其余二十多人守住前面。当然，就这样肯定不行，还需要准备很多的器具c兵器。如果能凑齐所有的东西，我认为我们能守住半个时辰。但前提是能跟左千户约定好x hà一，我们一遇袭就能传递出去。”。
“我明天就派人到高城乡联系蒋千户，约定联络的事情。”
“最好以烟火为号。”
“我和伍大哥的人一起去。”苏武说道。显然大家对陈道选择道路的分析和判断都认同，继续商讨着细节。
“战阵之上还是行伍之人有经验，下面的路就由陈大人领头吧。”阮捕头说道。陈道并不推诿，而是诚恳的说“行路的各种事宜还是阮捕头更有经验，还是阮捕头率领大家。只是如果真遇上土匪袭击，大家听从我安排就行了。”
“没问题”“说得对”大家纷纷附和。
“只是，现在土匪已经到位了，会不会让伍大哥联系卫军的人来回通过。”
“会的”伍刚中说道，“如果我们的信使不能安全通过，我们肯定不会自投罗网。要是出了人命，卫军也就有理由前来接应了。所以在我们进入他们的伏击地点以前，土匪肯定不会有所动作。”
决定了方案以后阮捕头去安排守卫，其他人各自回去休息。过了一会儿苏武到陈道的屋子，拿了一包黄金给陈道“这是三十两金子，这几天请陈大人准备需要的物件。我和伍大哥的人一起去高城乡。”说话的时候还是很忧郁。陈道也没说什么，收下了金子。推开门要离开时，苏武又转过头问道“你真的有把握吗？”陈道楞了一下，微微的摇了一下头。三十八个人，对一百五六十人。自己这边有从军经历的不到十人，对方久经沙场的悍卒就由二三十人。这样的实力对比下，说有把握那是骗人的。
在苏武满腹心事的离开了之后，陈道找到自己的几名部下，说明了此行的凶险。告诉大家如果不想去的话，明早可以回去。
“看来这次是九死一生了。”王二虎在陈道走了之后，满不在乎的说道。
“准备充足的话是九死一生。”肖劲还是冷淡的口气。
“那准备不充足呢？”
“十死无生。”
王二虎瞪了肖劲一眼，不满肖劲的抬杠。蒙汉什么话都不说，躺在那儿睡觉，好像什么都跟他无关一样。他只知道陈道去，他就去，陈道不去，他就不去。郭有财则小声的嘱咐着弟弟什么。
第二天一早，苏武就和伍刚中的两个手下一起去了高城乡，顺利的话，应该下午就能回来。陈道则要阮捕头把大家集中起来，说是趁这几天准备物件的时间，进行简单的军事训练。阮捕头对陈道的想法周到十分认同，集中起所有的人。可陈道第一句问的就是大家去不去，因为去了有可能会送命。其实大家多少也知道了情况，但是陈道还是把敌我双方的状况又详细的说了一遍。在阮捕头阴测测的眼神注视下，没有人说不去。当然，伍刚中拿出的几百两银子，每人发了十两，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几个首领不知道陈道为何要这么说，但陈道心里清楚。只有事先说明的情况，大家有心里准备了，才不会临时炸营。要是面对一百多人冲过来的时候，有一个人逃跑，那后果就不可想象。
所以陈道最后说“既然大家都领了银子，没有不去的。那就不能临阵退缩，否则就会被军法从事。”说着看了一眼王二虎，王二虎举起他的长斧，一斧子砍向一颗碗口粗细的小树，一斧两断。
周捕头和几个军士负责训练大家c阮捕头去联系县衙看有什么装备c陈道带上周捕头的腰牌与伍刚中分别采买物品。陈道要伍刚中再雇佣两辆马车并加厚，采买十根碗口粗细c七八尺左右长的木桩，且木桩的一头要削尖。伍刚中不明白这木桩干嘛用，但还是去买了。本来伍刚中要给陈道银子。陈道告诉了伍刚中，苏武留下的金子，伍刚中才作罢。
陈道先带着蒙汉找到街上最大的银铺，出示了周捕头的腰牌用三十两金子换了三百两银子，然后又去了几家铁匠铺。到了城中最大的一家，陈道要他打四十副锁子甲，看着陈道边军的打扮，又拿着捕头的腰牌，店家还是不敢打造。最后陈道说要他先准备铁料物件，等拿来县衙的文书再打造，并付了四十两银子的定金，店家才答应。毕竟三两银子一副锁子甲，利润还是挺大的。另一家铁匠铺陈道要他打造十把短朴刀。腰刀对付刺杀还行，真正的战阵之上还是得用朴刀或者长枪。哪怕竹枪都比腰刀杀伤力要大。朴刀倒不是朝廷禁止的东西，店家看着陈道的打扮，爽快的答应了。最后一家铁匠铺，陈道要他锤炼铁丝，大概后世五号铁丝的粗细。其实明朝有铁丝，只是利用不广泛而已。但陈道要的多，足足要了两百丈长。铁匠只能锤炼短铁丝，每段只有两三丈，陈道也无奈的接受了。可是要这个铁匠按照陈道说的打造十把钳子，却费了很大的劲儿。又是画图又是说明，直到陈道说，“就是类似剪刀的东西，用来剪铁丝的，只是口子是扁平的不是尖的。”铁匠才弄懂钳子的构造。
“还有五把大铁锤”。陈道临走的时候指着铁匠铺墙角的一把长柄铁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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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平县到王家庄这一段应该没有问题。王家庄现任庄主四十来岁，是个秀才。他爷爷万历年间中过举人，在山东做到过县令。庄主的父亲现在还在世，却不管事了，把庄子交给儿子打理。这王家在这附近有四五千亩良田，原平县c忻州内都有生意。光自己的庄户c下人和工匠就有一千多户。他家对庄户c下人不错。几代人没有传出什么欺男霸女的事情，遇到灾年还主动减免租子，很得人心。在这一片说话比官府还好用。”
喝了一口茶，伍刚中继续说道“像这种大的庄子，能拿起棍棒的不下千人。再加上这里是山区，土匪横行。只怕庄里兵器不会少，甚至弓箭盔甲都会有。”明朝不禁止老百姓带刀枪，但是弓箭和盔甲是禁止民间拥有的。“土匪没有袭击过王家庄，肯定也是知道底细的。所以从原平县城到王家庄这一段，应该是太平的。关键是王家庄到蒋千户驻守的高城乡这三十多里山路。”
说着，伍刚中拿出一副很模糊的地图，边指着边说。“王家庄到高城乡有两条路。一条宽阔一点的大路，沿着一条一丈多宽的河弯弯曲曲的延伸。另一条狭窄一点的小路，路边都是一些小土坡。但并不高，最高的也就三四丈。”
首先在走哪条路上，大家起了争执。有的认为走大路好，一旦遇到袭击马车可以在骑士的掩护下冲出包围。毕竟除了十个壮班衙役，大家都有马。可以再雇佣两辆马车，把壮班衙役都带上。
另一方认为，走小路好。因为小路人马不容易展开，再加上有一些小土坡，可以据土坡而守，等待军队的救援。
陈道在一旁看着地图思索不语。大家争论了一会，等着阮捕头拿主意。阮捕头把头转向陈道“陈大人怎么看？”。
陈道也并不拿腔作势，稍稍考虑了一下说道“一旦遇到袭击，我们的目的还是应该固守待援。若是突围，不确定的因素太多。既然卫军离我们出发地只有二十多里，最慢一个多时辰就能赶到。估计土匪也知道了卫军到来的消息，他们会尽量选择离卫军远，而又离开了王家庄的范围袭击，也就是离王家庄到十里左右这段距离。”陈道熟悉军队行进的速度，如果是他们山阴守备所的步军，带上全部装备，这二十多里路只用大半个时辰。但是卫军，这大明朝后期卫军的水平可谓差到了极点。虽然是亲兵组织起来的，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又基本是步兵，能够在一个时辰赶到就不错了。但是如果土匪在王家庄至高城乡之间设伏只有在中间，那离高城乡就只有十几里路。按陈道的估计，卫所军队半个时辰应该能赶来。
“也就是说，我们的目的是在遇到土匪袭击时，坚守半个时辰。”说完看了一眼，见大家都没有表示异议，接着说道“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走大路。走小路虽然有土坡利于防守，但也容易遭遇土匪的陷阱和埋伏。大路从表面上看，不利于人少的一方防守。但是大家注意，大路是沿着一条河。这条河是弯弯曲曲的，路面肯定比河床要高出很多。如果我们遇到袭击时依托河流弯曲处建立防线，”说道这里时，陈道用手占着茶水在桌上画了一个九十度弯曲的折线，然后在夹角前面又划了一道直线，成了一个三角形。“那么我们只用建立一条防线，防守一个正面就行了。”虽然陈道话语里夹杂着后世的一些词汇，但大家明显还是听懂了。
“河不宽，也不深，离路面也就半丈高，还是斜坡路。要是土匪从河面攻过来怎么办？”“现在是初春，土匪衣服穿得不会少，过河速度肯定会很慢。而且趟过一丈多冰冷的河水过来，还能不能作战也是个问题。再加上我们都有弓箭，要是只派二三十人包抄我们后面，他们根本就过不了河。如果他们要想过河起码要一半的人放在后路，那前面的压力就会很小。我们的弓箭加上十来个有近战经验的老兵就能守住后路，其余二十多人守住前面。当然，就这样肯定不行，还需要准备很多的器具c兵器。如果能凑齐所有的东西，我认为我们能守住半个时辰。但前提是能跟左千户约定好x hà一，我们一遇袭就能传递出去。”。
“我明天就派人到高城乡联系蒋千户，约定联络的事情。”
“最好以烟火为号。”
“我和伍大哥的人一起去。”苏武说道。显然大家对陈道选择道路的分析和判断都认同，继续商讨着细节。
“战阵之上还是行伍之人有经验，下面的路就由陈大人领头吧。”阮捕头说道。陈道并不推诿，而是诚恳的说“行路的各种事宜还是阮捕头更有经验，还是阮捕头率领大家。只是如果真遇上土匪袭击，大家听从我安排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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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现在土匪已经到位了，会不会让伍大哥联系卫军的人来回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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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了方案以后阮捕头去安排守卫，其他人各自回去休息。过了一会儿苏武到陈道的屋子，拿了一包黄金给陈道“这是三十两金子，这几天请陈大人准备需要的物件。我和伍大哥的人一起去高城乡。”说话的时候还是很忧郁。陈道也没说什么，收下了金子。推开门要离开时，苏武又转过头问道“你真的有把握吗？”陈道楞了一下，微微的摇了一下头。三十八个人，对一百五六十人。自己这边有从军经历的不到十人，对方久经沙场的悍卒就由二三十人。这样的实力对比下，说有把握那是骗人的。
在苏武满腹心事的离开了之后，陈道找到自己的几名部下，说明了此行的凶险。告诉大家如果不想去的话，明早可以回去。
“看来这次是九死一生了。”王二虎在陈道走了之后，满不在乎的说道。
“准备充足的话是九死一生。”肖劲还是冷淡的口气。
“那准备不充足呢？”
“十死无生。”
王二虎瞪了肖劲一眼，不满肖劲的抬杠。蒙汉什么话都不说，躺在那儿睡觉，好像什么都跟他无关一样。他只知道陈道去，他就去，陈道不去，他就不去。郭有财则小声的嘱咐着弟弟什么。
第二天一早，苏武就和伍刚中的两个手下一起去了高城乡，顺利的话，应该下午就能回来。陈道则要阮捕头把大家集中起来，说是趁这几天准备物件的时间，进行简单的军事训练。阮捕头对陈道的想法周到十分认同，集中起所有的人。可陈道第一句问的就是大家去不去，因为去了有可能会送命。其实大家多少也知道了情况，但是陈道还是把敌我双方的状况又详细的说了一遍。在阮捕头阴测测的眼神注视下，没有人说不去。当然，伍刚中拿出的几百两银子，每人发了十两，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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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五把大铁锤”。陈道临走的时候指着铁匠铺墙角的一把长柄铁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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