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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五章 衙门有请

  两桌男人推杯换盏,吃肉喝酒。王二虎和蒙汉两人一坐在一起就喜欢拼酒,这又是到了地头了,心情放松了,就敞开了喝。郭家两兄弟也喜欢喝酒,不过没他们二人那样嗜酒如命c次次喝醉。肖劲喝酒都是一小杯一小杯喝,不与他们拼酒。奇怪的是,阮森坐在这桌。也没谁安排,他自己就坐过来了。陈道和严先生c吴闲一桌,陪着两个车把式和董大兴一起吃喝。

  那边划拳c笑骂声传过来,这桌的女人孩子们都在偷偷的笑。芸娘本来就不善言辞,刚开始就被楚若梅跪着叫了一声“夫人”吓得手足无措。待到陈道过来说明这是买的丫头时,芸娘才缓过劲儿来,并用异样的眼光看了半天陈道。酒桌上,芸娘才弄清了楚若梅的来历,也弄清了另外两个妇人的情况。这桌上岳冬梅的性子要活络些,就给几位妇人倒着酒“夫人有了身子,但喝个一杯两杯的不妨事。”。

  芸娘听人叫她夫人很不习惯“姐姐就叫我芸娘吧,我比你们都小些。”。

  “那可不行。我家那口子可是陈东家的雇工,这就得叫夫人。”。

  旁边的许晚晴也说道“是啊,这日后人多了起来,是要讲些规矩了。”回头看了看自己儿子一眼说道“这一大帮子人以后可都跟着你家相公吃饭了。”。这话说出来,芸娘又是高兴又是忧心的,自己丈夫能养活这么多人吗?

  等晚上人都走了,芸娘问陈道“怎么来的这么多的东西?”。陈道就把帮俞家运货和以后准备从事这行的事情说了,只是没说遇到土匪的事儿,免得芸娘担心。

  可芸娘还是担心的道“这路上安全吗?你老在外面跑我总是不放心。”。

  陈道说“没事,你看我这几个边军的兄弟。哪个不是一身武艺,没事。”话刚说完,就听卧房外楚若梅喊道“老爷c夫人,我把洗脚水端过来了。”。芸娘连忙拉开门,把小姑娘的盆子接了过来“以后不用喊我们老爷夫人,也不用伺候我们。”。

  “那c那夫人我干什么呀?”。

  “你”芸娘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

  “这样吧。你每天就帮我们打扫房间c喂喂鸡c喂喂马,再就是照顾好夫人。像打水c拿衣服这种事儿,我们自己做。”陈道规范了一下小丫头的日常工作。“你就住在我的书房吧。”。芸娘已经准备好了床铺,就带着楚若梅过去交代了几句。

  回来,芸娘又用那种异样的眼神看着陈道。

  “怎么了?”陈道被看得有点不舒服。

  “下午,我嫂子说,你这个丫头以后是要当小妾的。”芸娘小声说道。

  “这个,我没那么想,她哥哥还完了钱,就会把她接走的。”陈道老脸一红,心虚的说。

  “那么多钱,他哪里还得出来。”芸娘嘀咕着。

  一说起这个,陈道想起来了。连忙从床上下来,找出了那个翡翠手镯。“这是他哥哥当时偷我的,这次找回来了。你看,价值连城呢。”。芸娘把玩了半天,也不知道哪儿好哪儿不好“这个带着不方便干活,还是带那个银的吧。”。

  “随便你,就是逢年过节的带上。”。

  次日,陈道要芸娘带着几个妇人到镇上去采买些日用品和过年的年货。那个院子虽然住了人,可东西都还没有呢。肖劲和郭有财一人驾着一辆马车一起去了寿雁镇。陈道又要宋大财和宋大牛二人找来些人,一部分做房门;一部分到陈道买的小山坡做牛马棚。不然总是分着几家养,也不是个事儿。

  一应安排妥当。到了大年三十晚上,陈道带着芸娘c楚若梅一起到修葺好的院子里来吃年饭。这一顿饭是吃的大家兴高采烈,连一向沉稳的肖劲最后说话都大舌头了。毕竟当边军这么多年,从没这么放松过。大家都是苦出身,想到这日后衣食无忧了,当然高兴。

  许晚晴擦着两滴眼泪说“幸亏遇到了陈老爷,不然森儿就要一辈子在茶铺小伙计了。”。

  “是啊,我们家男人当边军,我成天提心吊胆的。不知道哪天就被派上去回不来了。现在可好了,跟着陈老爷干这个送货的行当,总比当边军跟蒙古鞑子打仗好多了。”。

  晚上回家,躺在床上。芸娘对陈道说“你若是喜欢那丫头,等她长大就收了房吧。我也不是那善妒的人。不过,她现在年纪还小,你可不能”。

  陈道一把抱住芸娘说“你把我当禽兽了吗?”。

  初二,该到岳父家拜年了。陈道挑了三匹上等棉布和芸娘c楚若梅一起拿了过去。魏家一家人很是高兴。楚若梅去了后乖巧的帮着魏家做这做那。魏明生找个机会把自己女儿拉到一边“这姑爷以后是个能干大事的,你在家里要大度,做出个大妇的样子。可不能犯那七出之条的善妒啊。”。芸娘看了看正在忙碌的楚若梅点点头。

  吃饭的时候,魏家男女分开了两桌。楚若梅不肯上桌。芸娘的母亲硬是把她按在了椅子上“我们几个女人一桌,怕什么。我们家都是农户,没什么规矩好讲。今天你第一次登门c又是过年。来,这个给你当见面礼。”说着退下手上的银手镯递给楚若梅。楚若梅连忙起身推辞。旁边芸娘过来,拿过银手镯替楚若梅带上。楚若梅见是自家夫人帮自己带的,连忙感谢着接受了。

  另一桌,魏明生问陈道“以后是不是准备继续做牛马生意?”。

  陈道摇摇头说“这次看来,贩卖牛马根本赚不到钱。”看着自己岳父失望的表情,他知道魏家的意思。那十几亩地只够温饱,魏云安一个人都能种了,何况魏家三个劳力。他昨晚也想了半天自己这五十头牛如何带来收益,再加上答应帮魏二牛找事儿做,就想了个主意。

  “这五十头牛我想把他们租出去,帮助农户们耕地。但是不能由着他们乱来,否则牛就累死了。得要找几个人看着牛。我想二哥认识字c在州城米铺里也当过伙计,就带着宋二牛帮我做这件事儿。”

  “那行啊。”一听这样轻省又能赚钱的事儿,宋二牛说“这我一个人就行了,哪要两个人。”

  “你瞎嚷嚷什么?听陈道的。只是你准备怎么租?”魏明生最后一句问的是陈道。

  “春耕的时候租给农户耕地,秋收的时候租给农户拉粮食。”。

  “那收多少钱呢?”。

  “半成的粮食。”

  “半成?这牛可顶的上一个壮劳力呀。只半成?”。

  “一头牛春耕期间可耕三十亩地,这六十头就是一千两百亩。一亩地若是收四百斤粮食,半成就是二十斤,这一千两百亩下来就是两万四千斤呐。除了二哥和宋二牛外,就找几个孩子在我的那个山坡帮着放牛。我想过了,给二哥和宋二牛一人两成的份子,就是一人一年四千八百斤粮食。若是再过几年,这牛能产下几头小牛,那收的粮食就更多了。而且咱们租的便宜,租咱们牛的人就会多。”看着魏家几人在思考,陈道接着说“毕竟宋三牛是跟我出去的时候死的,我”。

  “你这事儿做得对。若是你不管他们家,村里人怎么看你?怎么看我魏家?我们不能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魏明生一语拍了板。

  过年,陈道当然要去州城拜望一下族伯。拿着礼物去到陈府,正好俞文白也在。本来两家就是要一起做绸布生意。

  陈继中见到陈道来,笑容满面的说“正说有事要去找你,你就来了,正好。”说着望着俞文白。

  陈道一看,估计两人正商量什么,于是也看向俞文白。

  俞文白道“上次遇到土匪的事,我去信给父亲说了。父亲来信说,多亏了你们帮忙。为了感谢你救了蓝xiǎ一 jiě和我的命,父亲已经托蓝大人给你捐了个监生的功名。”。

  “监生?那我不是要去读书?”。

  “现在不比开国初年了,很多有钱人人捐个监生也就是一个身份,并不都是为了要去读书。”陈继中道。

  “这道州知州与蓝知县可是同年,二人相交已久。正好这道县的巡检要告老,于是我已经去信父亲。让他拜托蓝知县休书一封给郑知州,看能不能帮你把巡检的位置弄到手。”。

  “我没有功名,能当朝廷命官?”陈道吃惊的问?

  “若是文官当然不行。但这巡检一职,早年是世袭的武官,后来改制后,成为了朝廷任命的杂官。这一个不入流的九品杂官,由一个监生出任,倒是合乎规矩。”陈继中解释道。

  “日后我们做生意,这货物来往,道路行走,正是这巡检管辖。若能拿下这巡检一职,倒是会方便不少。”俞文白说道。

  回家的路上,陈道思索了很长时间。这巡检说是文官吧,他有武装,下辖的是士兵;说是武官吧,他又是受知县管,主要管道路稽查c税收厘卡。仔细想来,还真是名副其实的杂官,而且还是九品。说到真正的权力,别说是没有品级的典史,就是县衙那几房的书吏,都比巡检的权力大。

  可话又说回来了,这再小的官他也是官。有个官身在手的话,还是比一个白身要强。最起码自己屯些土地c弄些铺子,没有人会想霸占。

  元宵节那天,村里很热闹,舞龙舞狮的。陈道捐了十两银子给村长,算是凑了个份子。带回来的银子只剩五百多两了,牛不准备卖,丝绸和棉布又还没找到合适的铺子和人手。陈道准备过了元宵节就开始着手准备赚钱了。否则这一大堆人要吃要喝的,花销不小。

  可是第二天上午一个衙门的官差打乱了陈道的安排。

  “砰砰砰”本来就半掩着的门被敲响。陈道出来一看,一个衙门的差役一手牵着马手敲着门说道“是陈老爷吗?我是县衙的差役。知县老爷请您去一趟,有事要谈。”

  知县找我谈事?知县不认识我呀,可能是巡检一职有着落了,陈道分析着。告诉了厨房的芸娘一声,陈道就解开缰绳拉马。

  “衙门找你什么事儿,是不是上次崔员外的事情,找个人跟你一起去吧。”芸娘不放心的说道。

  “没事儿,没听他说是请我吗,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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