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九章 杀良冒功
“叫所有人集合吧。”没有了何勇，陈道很自然的发布着命令。
集合了所有巡检所士兵后，陈道数了数，一共少了十八个人。土匪冲进队伍时，陈道看见的就被杀了十来个，后来跑的时候又有被杀的。幸亏自己回去救回了十几个，否则损失还要更大。
所有人列队后，陈道当着武昌卫士兵们的面问道“昨日列阵之时，是谁第一个跑的？自己站出来。”。
在众多士兵的注视下，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士兵颤抖着慢慢走了出来。
“第二个跑的呢？”陈道又阴沉沉的问道。
又有一个士兵站了出来。
等问道第三个的时候，没有人站出来了。陈道指着其中一个士兵问道“你叫吴运生，你说谁第三个跑的？说不出来，就是你第三个跑的。”。
这个吴运生噗通一声跪下道“大人明鉴，我只看到张小三第一个丢下兵器逃跑，然后王得有跟着也往后跑。后来，后来”。
“后来怎么样？”陈道喝到。
“后来大家就一窝蜂都跑了，看不出来谁是第三个啊。”吴运生一边磕头一边说道。
陈道听到这里，愣了一下。的确，当时大家一窝蜂都跑了，很难分辨谁先谁后。不过，这第一个跑的，大家是都看得见的。
“嗨。”陈道叹了一口气道“砍了吧。张小三算是临阵脱逃，没收一切财物。王得有就算阵亡吧，照例给他家发放抚恤。”。说完看了王二虎和肖劲一眼。
两个将要被砍头的士兵大声的叫着饶命。还没等熊大林过来求情，陈道就大声对旁边的卫所士兵喊道“昨天你们杀光了土匪的家小，马上土匪就要追过来。等会你们在前面列阵c迎击土匪。”。
武昌卫的士兵们嘀嘀咕咕的都不情愿。而且都纷纷说道“不是我们杀的这些人。”c“是何大人带人杀的，脑袋都让他们给割走了。”c“是啊，我们可没有首级回去领功。”。
“你们没有屠戮他们的村子，可是土匪们不会管这些，今天他们一个都不会放过你们。昨天我们跟土匪打了一天一夜，等会巡检所的士兵就在后面压阵。谁逃跑就砍谁的头。”陈道手扶着刀把大喝道，这时不是讲道理的时候。
武昌卫的士兵们看见陈道他们背着的人头，也知道昨日巡检所士兵定是打了一场恶战。再看到两个逃跑士兵的人头被砍得在地上翻滚，谁都不敢言语，默默的站着。
陈道把巡检所郭有福收拢的三十几人和被解救的四十几个俘虏，也都排到了队列之中。只率领昨日跟随自己回去反击的四十个士兵，到了阵型的最后。一边督阵，一边收集了十几支g一ng nu箭准备远程攻击。
卫所士兵看到陈道安排的公平，后面又有四十个人拿着g一ng nu和刀枪督阵。也都只有按照熊大林和于应元的安排，排好阵势。两百来人的方阵排了起来，还是有些气势的。昨日被解救的俘虏都见过自己人截杀土匪，并不像卫所士兵那样胆寒。经过他们与周边士兵交谈，陈述着昨日被解救的经历，卫所士兵们也开始不那么畏惧土匪了。
而与参与反击，并取得胜利的这四十来个士兵，更是不畏惧土匪。一个个都在阵后摩拳擦掌，准备像昨日一样，等土匪陷入阵中时，再次突袭土匪两翼。
陈道刚想问问熊大林昨日的情况，后面已经看到土匪的身影了。远远的，只见山路上，土匪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
方阵里，士兵们有些骚动起来。熊大林c于应元和几个百户不停的在维持着军阵。等土匪走进了一些，大家都看清楚，土匪只有百十人，并没有倾巢而出。
“怎么土匪只有这么些人，这比昨日少了很多。”王二虎问道。
“土匪一共就只有三百来人，昨日与官军方阵攻杀伤亡了近百人c何勇攻打老巢时g一ng nu杀伤十几人c我们反击时杀死二十多人，土匪能作战的也只剩一百六七十人。再加上土匪还要留人守老巢，也只能派出这么多人了。只是昨日那三四十个土匪精兵，没有什么损伤，今日估计会都派上来。”肖劲分析道。
“我们有近三百人，他们只有一百人。只要没有像昨日一样设埋伏，就不用怕。”郭有福有些心虚的跟自己状着胆。
“蒙汉没有发出x hà一，就说明土匪没有埋伏。”王二虎也有些烦躁。陈道派蒙汉带了十个人在右侧山林里预防土匪包抄，现在还没有发x hà一，就说明土匪没有包抄。
陈道对是否能打赢这一仗，心里没谱。对于昨日土匪那些精兵的战斗力，陈道还是心有余悸。要是手里这两百多人是大同的边军，自然不怕，但是自己这巡检所士兵战斗力不行。那些卫所士兵就更不用说了。
士兵们看着渐渐走进的土匪人数并不多，在军官们的弹压下也渐渐安静了下来，都做好了迎击土匪的准备。
土匪在离官军有一百三四十丈的时候停了下来。因为离得远，陈道看不太清土匪的具体情况，只看到土匪的队形有些混乱，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
熊大林怕土匪又出什么花样，只是要军官们继续安抚士兵，维持好阵势。陈道也密切注视着土匪的动向，随时准备用g一ng nu射杀冲上来的土匪。
可奇怪的是，经过一番骚动。赶上来的土匪们，又重新整队朝着来路退了回去。一时间，大家都不清楚土匪的目的。可是眼看着土匪们逐渐走远，最后不见了身影。陈道马上命令官军迅速的朝山下撤退，自己率领三十几人殿后。
等蒙汉带着人追过来后，陈道马上带着士兵们也朝山下走去。
“怎么回事，土匪怎么又走了？”陈道问道。
“不清楚。我们在林子里，隔得远听不见。只看见昨日那个拿两把大斧的汉子要带着人冲下来，后来被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人拦住。两人互相说了什么后，土匪就朝后方走去。”蒙汉回答道。
陈道心里明白了。土匪一百rén iàn对列好阵势的近三百名官兵，并没有必胜的把握。就算是能打胜，也会造成很大的伤亡。昨日土匪已经死了七八十人，受伤的估计也不少，经不起再有大的伤亡。这不像昨天，昨天是土匪以逸待劳，伏击官军。而今天是官军列好阵势，迎击追赶而至的土匪。
若是土匪像昨天一样，只看到不断逃跑的官军，人再多也不怕。可是既然官军已经列阵迎敌，就不那么好攻破了。再说，谁知道官军有没有其他埋伏。所以若是陈道指挥，也只会选择退回山上去，不与官军正面对阵。
听完蒙汉的话，陈道要蒙汉带着人拖在后面，自己赶上了大队。找到熊大林，通知他要队伍加快行军，不用保持队型了，因为土匪是不会再追上来了。
一边朝着山下走，陈道一边跟熊大林和于应元详细的讲述着昨日反击的经过。
“怪不得昨天土匪追我们追了不久之后，都回去了，原来是因为你们袭击了土匪的后路。”于应元喃喃自语。
熊大林感慨的说道“要不是陈老弟你，昨日我们还要吃更大的亏。幸亏你杀了土匪三当家，又带回来七八十颗土匪的头颅。要不然，这次蓝大人只怕是被要革职查办了。”。
“你们怎么都在那个村子集中了？其他人呢？那个何勇呢？”陈道问。
“何勇的前锋营是最先跑的，跑在前面。等我们昨晚到村子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屠杀村民了。何勇背上中了一箭，被人抬着，也约束不了士兵。我只能约束自己卫所的士兵，其他的都无法管束。后来，郭有福来了，在那里收拢士兵。我一问，得知是你安排的，说要在这里汇合，就也在这里收拢士兵等你了。其他人今晨就随何勇下山了。”。
陈道知道熊大林说的是真话，他这个主将没什么权威，除了武昌卫的士兵，其他的都不怎么听他的。在昨天这个兵败如山倒的时候，说话就更是不顶用。不过他还是挺讲义气的，能够在这里等自己到来。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大哥等我情啊。”陈道发自肺腑的说道。“土匪在我们后面一路追着，等看到村子被屠了，必不会放过我们。幸亏大哥率领这一百多人等着，否则就凭郭有福收拢的士兵和我自己这百来人，肯定会被土匪杀干净的。”。
一路往山下走，经过的几个小山村无一例外都是残垣断壁c尸横遍野。看到这幅场景，陈道的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可他也知道，这些村庄的确跟土匪有勾结，否则怎会能在这都庞岭上存在这许久。土匪那近三百来人的队伍，估计也都是这些山村的青壮。
天黑之前，大军到了永安关。何勇早已不见了，只留下了几个士兵等候消息，其余的官军都随他一起下了山朝双牌县去了。
陈道和熊大林带领军队在永安关休息了一夜。土匪就是再猖獗，也不敢攻打有卫所军队驻守的关隘。否则就不是土匪，是反贼了。
次日下山，走了一天半，七月十二日午时，陈道和熊大林率领军队回到了双牌县的军营。
因为派了士兵提前回来报了信，蓝元山已经知道了陈道和熊大林的情况。让陈道和熊大林想不到的是，等他们回到大营时，蓝元山居然率领一干军官在辕门等迎接他们。
陈道和熊大林连忙上前行礼。蓝元山一把扶住陈道，笑着说“这次剿匪得胜，多亏了世侄临危不惧c力挽狂澜，我正要写奏章为世侄请功。”。又转头对着身后的属官说“尹照磨，马上核对首级，给士兵们登记战功。”。说完，挽着陈道的胳膊走进大营。
陈道看见几个千户都在，都没有被土匪杀死或者抓走，却唯独不见何勇。“不是说何勇已经早就下山，回了双牌县了吗，难道是路上又有什么波折？”陈道心里在琢磨着。
等走到帅帐边上，就看见旁边两个士兵正举起棒子对一个人行刑，看上去好像就是何勇。陈道不是傻子，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看了旁边的熊大林一眼，熊大林正好看向他，两人从对方的眼睛里都看出了dá àn。
等进了帅帐，熊大林拱手屈身，先开口道“蓝大人，何大人犯了什么罪，为何要对他行刑？”。
“哼”。蓝元山怒哼一声道“这个何勇，不但指挥不利c兵败丧师，而且还杀敌冒功。他带回来的那些首级，都是老弱妇孺c没有几个青壮男子。所以我先打他五十军棍，再来论罪。”说罢，愤怒的一甩手，背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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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合了所有巡检所士兵后，陈道数了数，一共少了十八个人。土匪冲进队伍时，陈道看见的就被杀了十来个，后来跑的时候又有被杀的。幸亏自己回去救回了十几个，否则损失还要更大。
所有人列队后，陈道当着武昌卫士兵们的面问道“昨日列阵之时，是谁第一个跑的？自己站出来。”。
在众多士兵的注视下，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士兵颤抖着慢慢走了出来。
“第二个跑的呢？”陈道又阴沉沉的问道。
又有一个士兵站了出来。
等问道第三个的时候，没有人站出来了。陈道指着其中一个士兵问道“你叫吴运生，你说谁第三个跑的？说不出来，就是你第三个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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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怎么样？”陈道喝到。
“后来大家就一窝蜂都跑了，看不出来谁是第三个啊。”吴运生一边磕头一边说道。
陈道听到这里，愣了一下。的确，当时大家一窝蜂都跑了，很难分辨谁先谁后。不过，这第一个跑的，大家是都看得见的。
“嗨。”陈道叹了一口气道“砍了吧。张小三算是临阵脱逃，没收一切财物。王得有就算阵亡吧，照例给他家发放抚恤。”。说完看了王二虎和肖劲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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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卫的士兵们嘀嘀咕咕的都不情愿。而且都纷纷说道“不是我们杀的这些人。”c“是何大人带人杀的，脑袋都让他们给割走了。”c“是啊，我们可没有首级回去领功。”。
“你们没有屠戮他们的村子，可是土匪们不会管这些，今天他们一个都不会放过你们。昨天我们跟土匪打了一天一夜，等会巡检所的士兵就在后面压阵。谁逃跑就砍谁的头。”陈道手扶着刀把大喝道，这时不是讲道理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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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参与反击，并取得胜利的这四十来个士兵，更是不畏惧土匪。一个个都在阵后摩拳擦掌，准备像昨日一样，等土匪陷入阵中时，再次突袭土匪两翼。
陈道刚想问问熊大林昨日的情况，后面已经看到土匪的身影了。远远的，只见山路上，土匪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
方阵里，士兵们有些骚动起来。熊大林c于应元和几个百户不停的在维持着军阵。等土匪走进了一些，大家都看清楚，土匪只有百十人，并没有倾巢而出。
“怎么土匪只有这么些人，这比昨日少了很多。”王二虎问道。
“土匪一共就只有三百来人，昨日与官军方阵攻杀伤亡了近百人c何勇攻打老巢时g一ng nu杀伤十几人c我们反击时杀死二十多人，土匪能作战的也只剩一百六七十人。再加上土匪还要留人守老巢，也只能派出这么多人了。只是昨日那三四十个土匪精兵，没有什么损伤，今日估计会都派上来。”肖劲分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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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大林感慨的说道“要不是陈老弟你，昨日我们还要吃更大的亏。幸亏你杀了土匪三当家，又带回来七八十颗土匪的头颅。要不然，这次蓝大人只怕是被要革职查办了。”。
“你们怎么都在那个村子集中了？其他人呢？那个何勇呢？”陈道问。
“何勇的前锋营是最先跑的，跑在前面。等我们昨晚到村子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屠杀村民了。何勇背上中了一箭，被人抬着，也约束不了士兵。我只能约束自己卫所的士兵，其他的都无法管束。后来，郭有福来了，在那里收拢士兵。我一问，得知是你安排的，说要在这里汇合，就也在这里收拢士兵等你了。其他人今晨就随何勇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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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大哥等我情啊。”陈道发自肺腑的说道。“土匪在我们后面一路追着，等看到村子被屠了，必不会放过我们。幸亏大哥率领这一百多人等着，否则就凭郭有福收拢的士兵和我自己这百来人，肯定会被土匪杀干净的。”。
一路往山下走，经过的几个小山村无一例外都是残垣断壁c尸横遍野。看到这幅场景，陈道的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可他也知道，这些村庄的确跟土匪有勾结，否则怎会能在这都庞岭上存在这许久。土匪那近三百来人的队伍，估计也都是这些山村的青壮。
天黑之前，大军到了永安关。何勇早已不见了，只留下了几个士兵等候消息，其余的官军都随他一起下了山朝双牌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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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蓝元山怒哼一声道“这个何勇，不但指挥不利c兵败丧师，而且还杀敌冒功。他带回来的那些首级，都是老弱妇孺c没有几个青壮男子。所以我先打他五十军棍，再来论罪。”说罢，愤怒的一甩手，背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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