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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伤兵安置

  “大人c陈大人。”楼下传来了叫喊声。陈道一愣,楚若梅趁机一抽身跑出房去。

  “这他xx的还让不让人活了”,陈道气势汹汹的快步冲下了楼去。

  推开门,看见阮森和肖劲一起在门外等着,后面还押着一个身材瘦小的少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陈道压住满腔的怒火问道。

  “抓到一个奸细,他昨夜fān qiáng进来的,说是要找大人。”阮森说道。

  “这么高的墙,他能翻得进来?”看了看两丈多的房子,陈道说道。他这巡检所可是用房子当的外墙。

  “他是用了这东西翻上来的。”阮森从后面一个举着红缨枪的跟班手中拿过来一副抓钩。这是打猎c爬山必备的工具。当然,军队打仗攻打城墙也用得着这个。

  陈道仔细看了看这个身材瘦弱的少年后说道,“放开他,先放开他。”。肖劲把手一挥,后面两人放开了这个少年。

  “大人,我不是奸细,我叫小豆子。我娘是苗人,就住在都庞岭南面的苗寨里面。”这少年被松开后,跪在地上说道。

  “你先起来,起来说。你半夜fān qiáng进来干什么?”陈道把几人带到院子里的石凳子上坐下,又要阮森去家里泡几碗茶来。

  “我,我听说你们杀了土匪三当家小李广,我想来从军。”这个叫做小豆子的少年喏喏的说道。

  “既然是因为我们杀了土匪,你才来从军。想必是你与土匪有仇?”陈道很直接的问道。

  “是的,土匪杀了我爹。”,小豆子有些咽哽的说道。“我父亲是个汉人,我娘因为要与我爹在一起,被赶出了苗寨。”。

  “等等。”陈道打断道“苗寨不许苗人与汉人通婚?”。

  “汉人女子嫁进苗寨可以,但是苗寨女子不能嫁给汉人的。”小豆子说道。

  “这是什么规矩,所有苗寨都是这样吗?”

  “其他的寨子不清楚,反正我们寨子就是这样的。”

  “那个,你接着说吧。”阮森和楚若梅端来四碗茶,放在石桌子上。陈道偷眼瞟了一下楚若梅,楚若梅不敢看陈道,低着头放下茶就走了。

  “我娘被赶出了苗寨后,就和爹在都庞岭山住了下来。我爹本来是个猎户,就经常打些猎物到江永县城贩卖。我娘在家里种些菜养些鸡,除了家里自己吃,也拿些鸡蛋去卖。起先,都庞岭上的土匪并不到南面来祸害人。后来渐渐的土匪人多了,就到南面来抢些东西。我十一岁那年,两个土匪来我家抢家里的老母鸡。我娘不肯,与他们撕扯,就被土匪打破了头。结果我爹一时气不过,杀了一个土匪,另一个跑了。后来我爹就带着我们逃跑。那个跑了的土匪很快叫来了附近抢劫的其他土匪追赶我们。眼看跑不掉了,我爹把我和我娘藏在一个悬崖下的缝隙里。然后c然后自己引开了土匪。”说道这里,小豆子眼睛红红的,停顿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平静了情绪,又接着说道“等天黑了,土匪都走了,我跟我娘才敢出来。顺着我爹跑的路找了很久,才看见才看见我爹的尸体。他被土匪砍了十几刀,血留了一地。”

  “你今年多大?”

  “我十五岁了。”

  “十五了?”陈道看着小豆子的小身板有些不信。即便算的是虚岁,小豆子也应该满了十四了吧,怎么像个十一二岁的小孩。“那你跟着他吧,土匪那个三当家就是他射死的。”陈道一指肖劲说道。

  小豆子一听这话,连忙跪下磕了朝肖劲三个响头

  陈道听到了这里,心里开始有些理解了当初何勇屠杀妇孺的做法。这些土匪抢的财物,难道不是回去给他们的家人支用了?被抢的人如果不想自己饿肚子,甚至饿死,就只有反抗。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在这样的事情里,土匪的家人难道不应该承担一定的责任?就像当年崔员外家那个五岁的小孙女,谁说得清她是不是无辜的呢?

  至于,具体没每一个个人,有多大的罪,难以评判。所以在很多时候,只有以血还血c以命抵命。

  没有其他的办法。

  修整了五日之后,陈道把召集大家在训练场上训话。看着当初百来名士兵少了十几个,陈道心里也不怎么舒服。

  陈道决定先把人员打散,还是保持建制。蒙汉的g一ng nu班和肖劲的侦查班还是恢复到十人,他们还是以队长的身份带领一个班。原来两个队,现在分编为三个队。除了王二虎和宋大财之外,把郭有财也恢复成了队长,率领三队。郭有福则还是负责后勤班。

  宋有财虽然几次打仗都表现不错,但毕竟没有从军的经历。陈道特意把齐大柱编在了二队,帮助宋大财。等分配完班组,每个班也就六七个人。“只有继续招兵了,到时候去找金师爷。幸亏金师爷现在也算是自己人了,不然又得花大把银子。”陈道心里琢磨着。

  “启禀大人,蒙队长带着几个伤病回来了。”门口执勤的士兵跑来报告。

  “哦,几个人?有没有女的?”陈道八卦的问道。

  “蒙队长骑着马,其他人坐着马车,看不到。”。

  看来有戏,坐马车不是女眷是什么?陈道要士兵们简单的训练,自己迎向了大门。王二虎对着郭有福道“有福,你帮我把他们先整一下队。”说完就丢下士兵们,跟在了陈道后面向大门走去。

  刚走到大门口,马车就已经进来了。吴闲赶着马车看见陈道过来,大声对马车内说道“大家看,陈大人亲自来接你们了。”。

  里面的人听了,把帘子拉开。陈道一看,哪里是什么女眷,是那四个送去医馆的重伤员。伤病们感动的要马上行礼,陈道连忙拦住。

  “把马车赶到兵营去吧。”

  “怎么把他们送回巡检所了?”陈道低声对吴闲说。

  “他们残疾了,回去还怎么生活,你那二十两银子能管他们几年?他们都要求回巡检所,我就带他们来了。”吴闲向来比陈道大牌。

  到了兵营门口,士兵们都围了过来。大家七手八脚的把几个伤员扶下马车。陈道看着一个脖子上围着纱布,不要他人帮扶的伤兵说“李严,你脖子受了伤,这么快就好了?”。

  “大人,我只是轻伤,只是当时血流的多了点,又是伤在脖子,大家才以为是重伤的。”这个山东大汉倒是会装。

  “那你归队吧。”。

  “是,大人。”。

  “贾焕章,手臂还疼不疼?”看着这个断了左手的士兵,陈道有些不忍。贾焕章是辽东流民,在汉阳府被陈道招进来的。这次在土匪一刀砍来的时候,下意识的用左手一挡。结果

  “还有点疼,不过我右手还能拔刀。”。

  “那好,你跟着郭有福训练新兵管管后勤吧。”。

  “是。”。

  “你们两个”这两个伤兵一个脸上被砍了一刀。不但脸上一道刀疤,而且眼睛少了一只。另一个右腿齐膝没了,被旁人扶着站着。

  “大人,我手脚都好,眼睛少一只不碍事,我还能打仗。三国时夏侯惇少一只眼睛不也照样当大将军吗?”。

  “石大山,你还知道夏侯惇?”陈道笑着道。

  “严先生教我们认字时,有时候也说段书。”石大山不好意思的挠着头道,他这个陕西籍的流民颇有气概。

  “好吧,归队。若是朝廷批复了成立民团,你们三人都当队长。”。

  “谢大人c谢大人。”三人在大家羡慕的眼神中,鞠躬行礼道。

  “嗯要不我安排你到镇上铺子里去当坐堂的伙计吧,老朱。”。看着断了腿的朱小二,陈道说道。

  “不了,大人。我不认识字c又断了腿,去了铺子也帮不上忙。您已经给了我二十两银子了,我准备等腿伤愈合后,就回家。”朱小二扶着马车,黯然的说道。他是道州本地人,因为家里实在是穷,才不得已来当的兵。

  陈道看了看巡检所的大门,想了一会儿,说道“这样,巡检所还没有门房,我在门口砌个门房,你就在这儿看大门吧。把你婆娘和儿女都接来,就住在门房里。要你婆娘帮着洒扫一下,就算是巡检所请的帮工了。”。

  朱小二一听,顿时兴奋得不知怎么感谢才好。的亏是腿断了,否则马上就要跪下了。

  陈道有转头跟郭有福说“有福,等会你去把施木魁找来,看能不能用木头做一个假腿给朱小二安上。不必怎么精细,只要能勉强慢慢走路就行。”。

  巡检所士兵看见陈道这么对待重伤的士兵,一个个心里都安定了很多。起先,陈道就说过不但给阵亡的士兵每人五十两银子,还管教子嗣读书和食宿。现在再看到对重伤致残的士兵,陈道也安排的妥当,就打心底里对陈道生出了敬佩之情。

  要知道,对于一只军队来说,能否有效抚恤死伤将士的家属,是决定士兵们战斗力的关键因素之一。如果自己战死,自己家小连饭都吃不饱,那哪个士兵还愿意拼命?

  等安排完这一系列事情,陈道把蒙汉拉倒一边偷偷的说“是不是相亲去了,怎么样?”。

  蒙汉扭扭捏捏的说“我觉得翠萍不错,吴闲说她也觉得我不错,回来就是问问你怎么样的。”。

  “问我干什么,你们只要看对了眼,就要吴闲做媒就行了。我在家属院给你安排一间小楼。还有,酒席就算我的。”。

  两人转头去看吴闲。吴闲正背着手c抬着头c仰望星空,那磨样要多牛逼就有多牛逼。

  蒙汉的婚事张罗的快。也不是什么大门大户,没选什么黄道吉日,直接八月初五就办了。陈道借着这个机会把金师爷和江尚都叫来喝酒,也是跟他们谈事情。陈道把自己要做铁矿石生意和朝廷可能成立民团的事情告诉了两人。几人展开了讨论:

  “如果真能成立上千人的民团。一个人一天一斤半粮食,一千个人就是一千五百斤,一个月就是四万五千金。”江尚自顾自的算着。“诶,对了,你说农闲时训练,一年怎么的也得有七c八个月吧,那就是三十多万斤。那我家从襄阳运来的粮食就能卖空了。”。

  “不光是粮食。陈大人既然做着铁矿石的生意,自己又有工匠炼铁,那这兵器也可以自己造了卖给民团。”。金师爷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还有衣物铺盖等一应物件,都可以由陈大人的铺子承担采办。这赚头可不小啊。”。

  “这知县相公那里要不要打点一下?”金师爷也算是自己人了,陈道说话比较直接。

  “那是当然的。李知县还有一年就要离任,本来意思一下也就够了。可是”

  “可是什么?”两人一齐问道。

  “是这样,县城北面的黄家村一个吴员外犯了官司,家里的三百多亩水田被县衙罚没了。陈大人何不去找李知县买了来?”看见两人都在认真听,金师爷又接着说道“还有,上次剿灭东山洲的盐匪之后,那里就成了无主之地。这东山洲就在州城旁边,往来运输方便,又方便制造船只。陈大人可一并找李知县要了来。”。

  江尚沉默的等着陈道决定,陈道想了一下说道“东山洲我去找李知县要来,就说设立水上巡检哨卡。至于黄家村的那三百多亩水田,我现在是官身,不方便出面,就以江尚的名义来买。”。

  “还有,巡检所还要招兵。原先兵士就少二十几个,现在又阵亡了十几个,这次得招四十人左右。”陈道计算着人数,对金师爷说道。

  “这只怕难了。起先招兵,百姓们以为就是城外巡逻c设卡c收钱,所以还能招一些。现在知道了还要打土匪,这次又死了这么多人,只怕就不好招了。”金师爷有些为难的说。想了一下,金师爷又说道“但是陈大人给士兵的薪俸可是没有拖欠的,对死伤士兵的抚恤也十分丰厚。不如把士兵放回去让他们招同乡,可能会有些效果。”。

  陈道觉得金师爷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

  三人计议已定,就一起去喝蒙汉的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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