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太极玄清
金光顿如打在棉絮上，绵绵无落，力无着点。噗的一声，掌波一缩竟将精光霎时裹灭，圈圈荡开，竟不随金光灭下而止反之如石投水中，涟漪层层扩开，眨眼间已长如人高向小叶逼来。
小叶后跃数米，本待拉开身距不正面相碰，哪知那掌波竟如鬼魅，无声无息附了上来。小叶打出一道金光，刹那间便被吞没，扑势半分未止。小叶连连后跃，紧连几道金光打去，只听得噗噗几声，便都如石沉大海再寻不见影子。
小叶边退边打已飞出数百米之远，虽再无气虚之感却也无计可施，那童僧随着这掌波欺身跟至，掩在其后，纵然小叶有神力相助也打他不到，无可奈何四字倒印了小叶此时此景。
小叶飞动间隐见那掌波里有红芒闪动，聚睛一瞧，陡然一惊，却是片刻前那张黑气里的青面鬼脸，当下惊道:“是那只鬼脸！”
“什么鬼脸？”
小叶只怕小妄如先前不明不白，随机细说:“是我在黑气里见到的那张青面獠牙的鬼脸，怎么跑到这和尚打出的波纹里了？两只鼻孔还在喷气！”
小妄旋即明晓道:“好你个盘天，知道我奈何不得这妖孽，便使出这一物降一物的法子来么。”小叶不明其意，打出一道金光后问是怎个意思。小妄叫小叶看这金光打在这波纹上与打在那黑气上有何感觉。小叶即道，与那黑气碰之即散，这波纹却是将这金光似都吞去一般。一句说完，小叶便觉出什么，却又不能自明示出来，将晓不晓，似明非明，差上一点便能脱口而出，只听小妄又道才豁然开朗。
“这和尚将那黑气妖孽收去，又将这妖孽附体的青面鬼脸为自己所用，放之掌力中，使出这道波纹来，却是比那黑气妖怪高明的多。”
“哪里高明了？”小叶边跃边问。
“那黑气妖怪借助这鬼脸上的妖力，以长其黑气，护其本体。所以打出的金光便在上面轻轻一碰就崩散了，这使它自身坚不可摧，但若遇到更强的法力那也可破。但这秃头和尚却是以这鬼脸妖力化为自己所用，使出这面无形之波，却不教防守如铁，是以化作绵力散开，不管你法力高低，力量强弱，打来什么便吸去什么。这不比硬碰硬更加高明么，他藏在这面波的后头，待时一长，你我体力不支或稍有不慎，他便手到擒来自是毫不费力。”
小叶听小妄细细剥明，忽想起与黑气搏斗时小妄叫的那句“这畜生有什么东西护着。”这才明白原是靠着这青面鬼脸护成坚石，这下落入这童僧之手竟是又上一层境界，不由心生赞叹。念想未断，那童僧忽的开口道:“施主既已洞悉那便请施主破解罢。”声音宏亮，自有一股气势。
“哼，我便夸你一句又何妨。我要走，谁又拦得住。”话音刚落，小叶只觉肚内翻腾起来，犹如百条小虫钻进各经各脉中，胸前，后背，肩头，处处酥痒无比。继而双臂鼓胀起来，竟大出一倍不止。身上麻痒俱都移到双臂上，又窜至两掌十指。这便是小妄集小叶气海之气由全身各经各脉齐灌入双臂，再汇至双掌。
“施主且慢！”童僧呼道，声音破是惊讶。“休伤这孩子性”一句还未喊完。小叶只觉十指指头冰彻无比，气盈欲泄，全身毛孔大张。
小妄大喝一声:“合！”
小叶双掌外推，一股风息扑面，竟现出一轮金色圆盘，金光盛灿，只这金盘中间却有一条扭歪的缝隙。如圆盘裂缝，分作两瓣，好不突兀。
“太极玄清诀。”童僧合十道。
“还有些眼力。”小妄破有得意道。这“太极玄清诀”原是几百年前小妄随太极道人而学。参有阴阳两道辩两极，顺逆相施生万息的大道。其间奥妙非泛泛言语所能尽。当年小妄蒙太极道人学了这一招“太极玄清诀”，尤似管中窥豹，太极间无穷玄妙加之所含天地大道不能尽解。但只承了这一招半式，放之天下却已成了万人莫挡的绝学。他见掌波以柔性见长，便想到这以柔克柔的道理。只是小叶从未学过什么“太极玄清诀”，全凭着小妄催气打出，那金盘裂缝其实便是阴阳线，但盘中又失了那两孔鱼眼，即无阴阳两块，阴中无阳，阳中无阴，倒成了一个浑圆的四不像了。这童僧见识过人，却是一眼瞧出。
“阿弥陀佛。”童僧双目如炬，不投在太极金盘上却是看向了小叶。
小叶眼见遭遭，透过金盘与童僧目光一撞，心下陡然一颤。见他周身衣衫不随风而起，面容似怒似笑，两点目光如电，真如画里的罗汉菩萨一般。
小叶避开眼去，收紧心神，双掌一推，太极金盘向那掌波撞去。童僧当即向后跃出一丈。金盘速度奇快，眨眼撞上，那掌波绵密滔滔如张开巨网囫囵吞去。金盘光芒一亮，掌波如遭巨力登时弹开。金盘欺身压上，掌波一震旋即缩小一圈。继而金盘熠熠生辉，掌波又缩下一圈。忽然金光大放，掌波瞬时便缩如铜镜大小，正当金盘大势乘好，那掌波忽的一抖，竟从里探出一张青面獠牙的鬼脸来。眼瞪如铃，尖牙外翻，狰狞可怖。鼻孔里喷出两条青气，大嘴一张竟啮噬起金盘。金盘逼势一滞，咔咔两声竟被咬出个缺口。鬼脸咬下一块便嚼个两下，似这金盘已成天下最美味的食物。倏忽间，浑圆的金盘已被啃的参差破缺。
小叶大惊失色，不想那鬼脸还能吃起金盘，怔怔看着眼前诡怖情景。
“青食鬼。”小妄三分惊讶道，继而又冷哼了一声。
金盘正被鬼脸蚕食，陡然间金光大盛旋转起来将鬼脸震开，越转越疾，金光愈加盛烈，圈转驰现，竟显出阴阳两极。好似两条金光灿灿的鱼儿咬尾追圈。青面鬼脸受到什么刺激般，眼冒绿光，嘴吐青雾。两者嘭的一撞，金青两色顿时扑缠在一起。“太极玄清诀”登时金光大放，直刺的小叶两眼一闭，两只眼还未全闭上，却听小妄急叫:“还等什么！”身法已动，却是疾飞入金光之中，挥手一抓，入手一看竟是那张青面獠牙的鬼脸。
小叶一惊，却见这鬼脸口不再吐气，两眼已闭。一抓得手，身子已向后跃出数丈，再回头见那金盘已小下不少，那童僧已变作一小人影，自己已飞离的远了。童僧飞身欲追被金盘拦下追路。
“多谢赠宝！”小妄大喊一声。
小叶回首见那金盘童僧已变作两小点，再眨眼唯剩下空蒙夜空，遂都不见了。
小叶两耳灌风，不知飞了多久，夜空蒙蒙稀疏星光，徐徐凉风吹来，纵是炎炎夏日在这深夜里也平添几分冷意，眼见身下都是那黑影叠叠的山林，连绵的山脉起伏横卧。居空俯视下小叶方才心间的惊惧之骇顿时散去不少，虽无大好春光只见底下黑影成片，却是浮空而视，胸间酣畅开阔，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神气也提上不少。
只是他见实已飞身多时，底下山势都已飞过多座，离村子自是越来越远，心生恻意不禁问道:“我们要飞去哪里？”
岂料刚问，小叶脚下缓将起来，身子向下滑去，飘然落入山间。
“今晚就在这歇上一宿，明日赶路。”小妄说道。
小叶站在一条山路上，周身黑影似魅，夏虫低鸣，一阵风伏过，竹木瑟瑟倾响。夜深野林，似有鬼怪盘居。心咚咚直跳，呆立半晌，也不知该去哪里歇上一宿。吸了一口气问道:“明日赶路去哪里？”
“南方。”小妄回道。
“去南方干什么？”
小妄沉吟片刻，缓缓道:“那秃头和尚在我使出‘太极玄清诀’时喊了句什么你可还记得？”
小叶不知为何话锋突转，回想起来答道:“好像是什么休伤这孩子什么的。”
“休伤这孩子性命。”小妄接道。
小叶一惊，适才斗法之间不及遐想，这下说出，似那童僧惊讶之色也在眼前一晃而过。这无疑说的便是自己，可既不是童僧要伤自己性命，那便只有小妄了。可眼下自己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又哪里有性命之忧。
“方才搏斗之时有三清石助你，所以才能气息大盛，偷了那和尚一手，却又打发他不得，是以最后我使出‘太极玄清诀’但这诀法非气息足矣便可，还要以自身体内阴阳精气催生出那阴阳双极”说到这里小妄停下，似在思忖什么，又继续道。
“但你一个普通孩子又没修炼过，纵然是修了几年道，但这‘太极玄清诀’实是上乘法诀，所含之阴阳两气实要纯正深厚无比，我强行催发你体内的精元，是以已动摇你先天之本，若是稍有不慎，度未拿捏的好，将你阴阳精元一下抽干那便要立时毙命。纵然我拿捏有度，掌握在分寸之间，未伤你性命，却也损了你的先天之本”
“那会怎么样？”小叶隐约觉出不安，心跳的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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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叶边退边打已飞出数百米之远，虽再无气虚之感却也无计可施，那童僧随着这掌波欺身跟至，掩在其后，纵然小叶有神力相助也打他不到，无可奈何四字倒印了小叶此时此景。
小叶飞动间隐见那掌波里有红芒闪动，聚睛一瞧，陡然一惊，却是片刻前那张黑气里的青面鬼脸，当下惊道:“是那只鬼脸！”
“什么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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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和尚将那黑气妖孽收去，又将这妖孽附体的青面鬼脸为自己所用，放之掌力中，使出这道波纹来，却是比那黑气妖怪高明的多。”
“哪里高明了？”小叶边跃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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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且慢！”童僧呼道，声音破是惊讶。“休伤这孩子性”一句还未喊完。小叶只觉十指指头冰彻无比，气盈欲泄，全身毛孔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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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叶双掌外推，一股风息扑面，竟现出一轮金色圆盘，金光盛灿，只这金盘中间却有一条扭歪的缝隙。如圆盘裂缝，分作两瓣，好不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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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些眼力。”小妄破有得意道。这“太极玄清诀”原是几百年前小妄随太极道人而学。参有阴阳两道辩两极，顺逆相施生万息的大道。其间奥妙非泛泛言语所能尽。当年小妄蒙太极道人学了这一招“太极玄清诀”，尤似管中窥豹，太极间无穷玄妙加之所含天地大道不能尽解。但只承了这一招半式，放之天下却已成了万人莫挡的绝学。他见掌波以柔性见长，便想到这以柔克柔的道理。只是小叶从未学过什么“太极玄清诀”，全凭着小妄催气打出，那金盘裂缝其实便是阴阳线，但盘中又失了那两孔鱼眼，即无阴阳两块，阴中无阳，阳中无阴，倒成了一个浑圆的四不像了。这童僧见识过人，却是一眼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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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小妄回道。
“去南方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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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叶一惊，适才斗法之间不及遐想，这下说出，似那童僧惊讶之色也在眼前一晃而过。这无疑说的便是自己，可既不是童僧要伤自己性命，那便只有小妄了。可眼下自己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又哪里有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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