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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道袍和尚

  脸上一阵冷风刮来,耳畔响起一记声音:“我孩子已死,你逃命去罢。”说的凄苦悲凉。小叶一惊,睁眼相瞧,只见老妇一张脸煞是惨白落寞,两掌陡然下沉打在小叶腰上,又伸出两指在小叶腿上点了两下,小腿顿时传来麻痒感,身子直飞出去。

  那女子忽见老妇将小叶拍远登时会意,起身欲追,老妇已扑上身去抱住她腰,女子双目一挑抬掌向老妇头顶拍去。老妇顿时吐血,手上仍是紧抱不放。女子面露凶色又是一掌,老妇顿时血如泉涌,身子绵绵软下,两只手滑到女子小腿又抱紧双腿。女子大怒伸掌便朝老妇天灵盖重重拍下,老妇顿时软成糯米,伏在地上不动了。

  小叶飞的极快,见那女子举掌拍下,便要返身阻拦,可两条腿像没了一般,如何都提力不得。只能任由掌劲将自己推飞,余力连绵后涌,此时小叶已变作一小点,女子欲追却是追不上了。

  小叶眼见女子三掌将老妇拍的一动不动,惊骇之余眼前闪现老妇如何为自己缝制兽医,如何教自己运气,如何对自己说的那些痴语。过往种种一一掠过,眼眶一热,两行泪水流出。

  漫天大雪风声呼啸,天地间寒气逼人!

  小叶双腿渐渐恢复知觉,提气沉在脚底,略一发奔,飞出数米。顷刻之间他被老妇推得极远。大雪之中难辨方向,四顾茫茫不知往哪里去。

  风雪寒气,小叶打了个寒噤,飘身落到山道上,山路积雪数尺,绵绵不知延到哪里。山林万物皑皑雪白,东南西北不辨方向。小叶转了个身,回首望路也是一样景色。正心生踌躇忽见一个和尚从折弯处探身走出。

  这和尚光头脑袋上积了一层白雪,也不擦拭,明明是个和尚却着了一身青衫道袍,大是不伦不类,体型臃肿矮胖,再看却是赤脚行在雪里,被冻得红通肥肿。

  胖和尚低头走过,忽的抬头,两只眼睛甚是明亮,道:“施主胸前的‘青食鬼’戾气甚重,早扔了好,亦可交于道僧渡去邪性。”

  小叶一惊,暗道这和尚竟能看到兽衣后的iàn ju,莫非能透目而视。

  “天珠,青食,一正一邪,一物温,一物冷。二者相克相斗,施主不便留在身上。还是交与道僧罢。”胖和尚合十道。

  小叶两眼都要瞪出,心中一凛。

  小叶心中正七上八下时,天上忽闪过青黄两道光芒,倏忽而过飞的极快,眨眼便消失无影。胖和尚望向天际,身影一晃竟已沿着山路奔出百米。

  小叶见那和尚瞬移出去,正欲张大眼睛细看,眼前忽晃来一物,却又是那和尚折了回来,朝小叶一笑,一只手抓着小叶右肩疾奔而去。

  胖和尚使出的劲力不大,小叶却如何摆脱不得,只觉得被这么轻轻一掐,半个身也提不上力气。两耳灌风,冷风招面,也不知道奔向哪里,奔了多远。

  胖和尚抓小叶奔了片刻,小叶累的大喘,二人停下,胖和尚待小叶喘匀了便又抓起小叶疾奔。歇了三次,终于小叶觉得眼前景物熟悉起来,定睛一看,一片平原之上独独立着一间茅屋。不是老妇之处又是哪里?

  小叶心中越发七上八下,胖和尚只奔了两步便已飞到平地上,只见几个黝黑大坑,雪水盈盈,纵横的黑色痕迹遍布交叉,茅屋已塌了一半,留下火烧的残样。

  小叶心头一酸又要哭出,忽听见头上一个声音:“师兄”

  胖和尚迅速抓起小叶藏到茅屋后面,听得一个女子声音:“红小汐盗了圣火怎么会跑到这荒山野岭里?”

  “师妹,你我二人追了她数日,圣火最后一丝热息将你我引到这里。你看这地上土坑不是圣火烧的又是何物?”一个清朗男子声音。

  “可这偏远的地界,红小汐来这里做什么?”女子道。

  “这里四下无人,独有这一间茅屋。想必是来寻这茅屋主人的。咱们走近些看看。”细碎脚步声靠近,忽又听得一记叫喊:“不知何人藏身?”声音甚是洪亮。

  小叶一惊,他和胖和尚藏在屋后,莫非这二人也有透目而视的本领?胖和尚先身而出,小叶跟在身后,低头一看便即明白。胖和尚奔来行走脚不沾雪,自己却踩了一条脚印延到屋后。

  小叶抬头一看,明明是两个英气勃勃的青年男子,哪里有女子?一个身形较高的在前头,另一个在后头。小叶见前头的男子剑眉星目,束发而冠,翩翩自有一股风度。后头的细眉圆眼,肌净肤白,偏生一分柔态。

  这两人见是一僧一孩,又见这和尚着了一身道士装,大感奇特,但他二人礼数有加,俱是微微弯腰行了一礼,前头的男子道:“不知道方丈如何称呼?”

  胖和尚回了一礼,说道:“小小野和尚,不足为称。”

  二人见这和尚衣着怪异,又与一孩童在这荒野山外,不知是什么来路,便又道:“方丈言重了,我二人路经此地,扰了方丈清修之地。”

  胖和尚说道:“我非这茅屋的主人,这茅屋主人恐怕已不在人世。”

  小叶听到不由鼻子一酸,二人俱是一诧,后头的男子抢先道:“莫非方丈认得这茅屋主人?”却是一个女子声音,如莺鸟甜脆。小叶顾睨看去,不由发现这人虽是男子装扮,眼角眉梢却多有女子风韵,虽是方巾束发也难掩清丽之态,心中猜测大是女扮男装。

  胖和尚回道:“认得,认得。”

  前头的男子喜道:“那可请方丈告知?”

  胖和尚不答。

  男子见胖和尚缄默,拱手问道:“实不相瞒,我二人乃是火焰谷弟子,因一人盗取了我谷中宝物才追到此地。这里方圆百里再无人家,那人盗宝来此与这茅屋主人定是大有干系,烦请方丈告知,在下甚是感谢。”

  胖和尚说道:“你说的那人是否叫红小汐。”

  盗火之事关系火焰谷名声颜色,谷中上下俱是守口如瓶,别派之人一概不知,这胖和尚一语道出盗火之人的姓名,男子与女子眼中都是一惊,男子面色微沉,答道:“正是。”

  “小汐,你还是改不了劣根。”胖和尚仰天说道。

  二人听了大感有端倪,男子拱手问道:“方丈与这红小汐可认得?”

  “认得,认得。”胖和尚答道。

  二人立起防备之心,男子双目一凝说道:“敢问大师法号?”

  胖和尚微笑不语。

  “红小汐盗取本谷宝物,兹事体大,还请大师随我两走一趟。”语间已颇为生硬。

  胖和尚伫立不动,男子拱手以待,见是不动便要上前。

  小叶见男子脚踏一步,肩上冷不丁突然一紧,已被胖和尚抓的奔起,这一骤之间连站在对面的二人也来不及反应。胖和尚一步便是一丈之外,眨眼间数十步奔去,疾奔似飞。二人相顾骇然,立知这和尚修为比二人自己高出几倍不止。

  和尚身影瞬间便要消失在雪里,男子运满内力,大呼喊道:“还请大师留下法号!”这一声遥遥送去颇是洪亮,便似在小叶耳边大喊一般。

  “颠三倒四,道无不通。”

  一记长啸忽从雪里传来,犹如洪钟大鼓雄厚无比,比男子喊声不知高出多少,二人俱是微微一颤,男子眉头一紧,脱口叫道:

  “道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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