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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寻龙》

  早上擦拭完龙鳞银光闪闪温润如玉,很大的一枚,双手也只能握住三分之一。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甲片边缘锐而不利没有一丝硌手,深青色的脉络纵横交错厚重感油然而生。不难想象,它的主人是何等得威武霸气。远赴x jiāng寻龙救命,此番历险现在就由我娓娓道来。

  林芝平的专题稿件勉强过关,将在下月初刊登。这几天再三恳求上官主编,让我继续做“寻龙”专题,主编坚决不允许还给我派了另外一个活,只能意兴阑珊接下任务,去拜访西安最后一家国营字头的自行车老铺。

  两天之后此事又有了转机,主编突然让我放下老铺的专题,马上赴x jiāng若羌县负责寻龙的专访。我欣喜若狂赶紧收拾行囊,临行前给妮尔麦打了个diàn huà,她全名是妮尔麦白克力,已经在回x jiāng的路上,我们约定第二天在甘肃敦煌市见面,林芝平果然还是来了。

  我坐火车到酒泉再转qi chē到敦煌,比他们慢了一些,这边比西安热,还好我只穿了件衬衫。当天下午在约定的酒店不仅见到妮尔麦和林芝平,还有林肖雯。林芝平一身运动装,配上他的八字胡怎么看怎么别扭。

  来前我给妮尔麦打diàn huà,她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按理说她没有见过我,怎么会痛快答应专访呢。原来是林芝平特意让上官主编安排我过来的。除了我,还要再等一个人才能出发,这个人是林芝平的师弟。林芝平直接从重庆驾驶丰田普拉多,带着她俩风尘仆仆来到敦煌,主要是他带了些东西不方便托运。

  林芝平旅途劳顿打个照面,就回房间里休息了,我在隔壁房间先对妮尔麦,进行初步的采访。

  “妮尔麦白克力xiǎ一 jiě您好,我是《奇闻月刊》记者林哲,”递过去名片,

  “叫我妮尔麦吧,路上听林大夫提过您,你们是亲戚么?”双手接下名片,眨了眨清澈的眼睛,异域风情扑面而来。

  我尴尬一笑:“别误会,碰巧同姓而已,只是朋友。”

  “哦,我还以为是亲戚呢。”

  “您父亲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她黯然伤神低下头,看来她父亲情况不容乐观,找不到龙须就必死无疑。我马上换了个话题:“能聊一下上次遇见龙的具体经过吗?”

  她侧着脑袋想了想,我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

  “那是上个月7号,我记得特别清楚。旅行社规划的线路都不会包含危险的地方,我们是县城的小旅行社,只负责接待外省旅行团的一小段本地旅游路线,游玩罗布泊的几处戈壁景点。那天来了几个香港人目的明确,给出让老板无法拒绝的价钱,老板才会安排我俩带他们去龙城雅丹”

  “你和谁?有几个香港人?”我打断她,

  “三个香港人,我和司机穆拉帝力。”

  “后来呢?”

  “路况特别差,四天三夜才到龙城雅丹,行车到达目的地后,他们却不愿意在景点游玩,执意要继续往西北方走,qi chē在龙城雅丹深处抛锚,他们不听劝阻丢下我们继续徒步前进,穆拉帝力只好让我独自在车里等待,他朝相反方向寻求救援”

  我心想这三个香港人肯定不是来旅游,而是来找东西。从敦煌到龙城雅丹明显近得多,他们却要从若羌县城出发,舍近求远明显不符合逻辑,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一路追寻某种东西,并且完全被牵着鼻子走。

  “当天夜里qi chē又奇迹般的恢复了运转,我又渴又饿,便开车往回走,即使穆拉帝力带着救援找不到我,相信他也能够自己想办法回去。刚行驶了没多久天色大变,瓢泼大雨把路基都给冲坏了,我小心翼翼继续缓慢行车,雨中电闪雷鸣我从倒视镜里看见后方飘过来一片特别的云彩。”她喝了一口水,

  “怎么个特别法?”我追问,

  “云团里面有条青色丝带,若隐若现时聚时散。丝带突然窜出云层划过天际,朝西方飞去,从它身上掉落一枚火球,差点砸中qi chē。我赶紧下车查看,离车头不到两米远的地面,被砸出一个半米大的深坑。任凭雨水拍打也浇不灭坑里那团火焰,我不敢开车压过去。等了20多分钟雨停了,火焰也熄灭了,从坑里捡出一枚比巴掌还大的鳞片。这更加坚定了我的判断,虽然晚上看不清楚它的样子,但是刚刚划过夜空的很可能是”

  “噔噔噔”我正奋笔疾书有人敲门,妮尔麦放下水杯起身开门。先进来的是林肖雯,后面跟着一位梳着发髻背桃木剑斜挎黄布兜,一身道士打扮略发福的中年人。

  我刚要掏名片,林肖雯这小妮子摇着马尾辫抢先介绍:“这是记者林哲,这是我叔叔贾友道”

  “贾道长幸会幸会,这是我的名片。”眼前这位应该就是林芝平的师弟了,名字谐音听着和卖假药的差不多,甚为搞笑。

  “兄台客气,在下贾友道,道号观澜。”他抱拳作揖,我也赶紧作揖回礼。

  他收起名片转过脸对林肖雯说:“师兄搞得隆重,连记者朋友都请来了,如果这次借机宣扬我道家正统,我替师门记他一功!”

  “呵呵呵呵”,我和林肖雯同时发笑,

  “叔叔你别闹了,我带你去见爸。”林肖雯不由分说拽着他的袖子往外走。

  我和妮尔麦也跟了过去,开门的林芝平睡眼惺忪,这一路开车是挺累人。大家在屋里商量了许久,决定带足食物和水明天一大早出发。主要过程是他俩师兄弟根据妮尔麦ti g一ng的情报,反复讨论寻龙方案,别人也插不上嘴。估计他们讨论加叙旧一时半会还完不了,林肖雯怂恿我请客吃饭,我们也确实帮不上忙,就带着林肖雯c妮尔麦出去吃饭了。

  在楼下吃了当地的大盘鸡,还喝了点啤酒,大家也就熟络起来。林肖雯这小丫头看着文静,其实活泼聪明的很。才19岁今年已经大学毕业,学习成绩好,小学和中学都有跳级,学的是建筑系土木工程专业。妮尔麦25岁大学毕业三年,在若羌县城当导游,知性大方别有一番异域风情。隔壁桌几个单身狗,用眼神表示恨不得打我一顿,谁叫俩ěi nu陪我吃饭呢,招人恨啊。

  吃完饭天还没黑,三个并肩在路上转悠。虽然是旅游城市,但是我们这个位置并不繁华,属于城乡结合部,

  闲聊之中我不忘问妮尔麦:“那些香港人和司机穆拉帝力后来怎么样了?”

  妮尔麦:“当晚回去的路上遇见了穆拉帝力,至于那三个香港人就再也没见过,可能死在戈壁里了吧,老板把这件事压下来,并未报案。”

  林肖雯:“黑心老板啊”

  妮尔麦心事重重,我也就没有再多打听了,转移话锋问林肖雯:“这次寻龙之旅非比寻常,为什么林大夫要带你来?”

  林肖雯:“爸爸说我又不会看病,自己留在诊所也没有用,几天不在家他也不放心我,还不如把我带在身边看着点。”

  我:“呵呵,看不出来林大夫还是慈父啊。”

  林肖雯:“我自己也想来,他不带我也会跟着来。”

  我:“贾道长和你父亲是拜在哪位高人门下呢?”得问她点有用的,

  林肖雯:“我爸的师傅,也就是我师祖,我也没见过”

  我:“不会吧,总该稍微听说过吧?”

  林肖雯:“就你话多,小时候听爸爸说师祖是世外高人,爸爸和叔叔跟他学习了三十年本领,爸爸重医,叔叔重道。”

  最后也没问不出个所以然,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清楚,还是故意不告诉我。半路妮尔麦看上路边摊的仿古发饰,反正也不贵我便买了两个,她们一人一个。妮尔麦很不好意思,林肖雯来者不拒立刻卡头上,拿出sh一u ji从各种角度自拍。

  回到酒店贾友道已经睡了,林芝平一眼看到林肖雯头上的蝴蝶卡子问:“这花里胡哨的东西哪来的?”

  林肖雯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林哲叔叔非得买了送给我”

  林芝平瞪了我一眼,对女儿说:“这小子贼着呢,别着了他的道。”

  妮尔麦捂住嘴巴偷笑,我唉声叹气懒得解释。大家互相道个别,各自回房间休息。

  第三天一大早就出发了,贾友道的打扮不管走到哪里皆会引人瞩目,心里素质应该很强大。林芝平开车贾友道坐在副驾上,我们三个坐在后排。很快就出了市区上省道,路过最后一个加油站多买了两桶汽油。接下来都是松软的沙土路面,周围是青huáng sè一望无际的戈壁,天地之间就这么一条路。轮胎陷进去多次,众人几番合力推车才能继续上路。

  一路上和俩妹子吹嘘以前的见闻,把妮尔麦唬得一愣一愣的,林肖雯将信将疑。我撸起袖子让她俩看左碗上的疤痕,

  我:“这是人鱼亲手抓的,没骗你们吧!”

  林芝平在前面幽幽的来了一句:“前几天问你,你不是记不清了么”

  我无言以对,贾友道也好奇地回过头,看着我的疤痕:“难怪两年前年我在海南遇到的人鱼和书里画的不一样,原来是你们放走的那一批,敢qg rén工培育和纯天然还是有差别!”

  我借坡下驴:“贾道长见多识广,这次对寻龙有什么看法?”

  贾友道:“龙鳞我昨晚是研究了,但是这个东西我也认不清楚,毕竟龙只在书里见过。”

  他接着问妮尔麦:“你把看到的龙,给我描述一下,龙角和龙爪是什么模样?”

  妮尔麦尴尬颔首:“距离太远,我只隐约看到一条深青色的彩虹,具体细节也没看清楚”

  贾友道:“那这就不容易判断了,龙分真龙和蛟龙,脚掌上有显著的区别,五爪为龙四爪为蛟,等级不一样没有可比性。每种又可细分为青c黄c白c蓝c红,五类,以青龙为尊,这青龙是四方神兽之首,四方神兽分别是青龙c白虎c朱雀c玄武,都非同小可”

  “蛟龙的龙须可以续命延年么?”妮尔麦赶紧反问,

  “虽然效果差一些,理论上也是可以的。”贾友道想了想,

  “为什么会有真龙和蛟龙之分?”林肖插嘴,

  贾友道:“真龙又称天龙,乃上古神兽,天地之间自然孕育,四海龙王皆为真龙。蛟龙又称地龙,是其它生灵依靠自己的修为脱去凡胎晋升为龙,鲤鱼跳龙门c蟒大成龙皆为蛟龙。历史上明确记录了不少遇龙佚事,《新序杂事》里记载的叶公好龙,从天而降拜访叶公的便是真龙。《晋书周处传》和《世说新语》里记载的周处除三害,入水三天三夜斩杀的便是蛟龙”

  听他一席话,我顿时理解古人的讲究并非空穴来风,这真龙天子果然不是白叫的,古代只有龙袍上绣的是五爪金龙,王爷皇子之类的皇亲国戚,服饰上只能绣四爪蛟龙。天子之所以不选青龙就是为了避四方神兽的名讳,退而求其次选择黄龙作为图腾。

  女真入主中原,建立的清朝虽然是鞑靼政权,却也尊照中华传统。满洲八旗用作番号的龙旗避青龙名讳独取黄c白c蓝c红四种颜色。清朝作为少数民族,能够历经十二帝统治中国近三百年也不无道理。反观蒙古族建立的元朝,虽然蒙古骑兵骁勇善战,一路杀到欧洲红海,却不懂得遵循中华传统,驱逐汉人践踏传统文化。不到百年一代人都没有死绝,武力强盛的元朝已经灰飞烟灭,隐匿在历史长河里。

  我:“贾道长学富五车,不知道在哪座名山修行呢?”

  贾友道尴尬地笑了笑:“贫道在近来在北京三环外的天桥附近,流动性摆摊,算命兼卖膏药。”

  我刚对贾友道心生一丝敬畏,现在又荡然无存。还真是卖膏药的啊,毕竟和林芝平师出同门,肯定还是有些本事,我接着问:“不知道和林大夫比,谁的医术更胜一筹呢?”

  贾友道骄傲地说:“论医术我比他略差一点,论道术他不及我十分之一!”

  林肖雯在旁边哈哈大笑,

  贾友道脸上有点挂不住:“小侄女你别笑,我撒豆成兵,聚气成墙,可厉害了!”

  林肖雯捂着嘴止不住笑,我掐了她一下:“严肃点”

  被我这么一说妮尔麦也情不自禁扭过头偷偷笑。

  贾友道憋红了脸:“你们年纪小不懂事,我当年收僵尸可帅了”

  “咣当”突然剧烈颠簸,我们都从座位上蹦起来。林芝平赶紧停车查看,原来再往后就是坚硬的盐碱壳地,虽然不会有陷车的麻烦,但盐碱壳高低不平且坚硬无比。开得很慢依然颠簸不止,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就天黑了。这两小时里林肖雯吐了两回,我吐了一回。停在路边将就睡了一夜,这里白天酷热夜间奇冷。如果不是吃了林芝平的驱寒丸,我们几个根本睡不着觉。

  天蒙蒙亮就继续上路,路边零星散落的土堆c岩堆逐渐增多。中午终于抵达罗布泊龙城雅丹。“雅丹”是专属名词,特指一种干旱地区独有的风蚀地貌,是维吾尔语“雅丹尔”的转音,意思为险峻陡峭的沙丘。广袤的戈壁上那些黄褐色的巨大岩沙土堆,层层叠叠错落有致,又千奇百怪形态各异,与蓝天白云格格不入,仿佛是地狱里魔鬼的爪牙衍生到人间。越往西走,越觉得悲凉压抑,四面八方已经被岩堆层层包围,车辆很难继续前进,一直在绕来绕去找路。

  下午3点,贾友道突喊了声停。他一路拿着罗盘,罗盘又叫罗经仪,是用于风水探测的工具。由位于盘中央的磁针和一系列同心圆圈组成,每一个圆圈都代表着古人对于宇宙大系统中某一个层次信息的理解,

  贾友道:“刚才罗盘异动,我们已经接近异象核心,下车步行!”

  林肖雯:“为什么要走路?走路多危险啊?万一有事跑都跑不掉。”

  贾友道盯着罗盘随口说:“你懂个屁,”

  林芝平解释:“这个你们就不懂了,如果附近真的有龙,很可能会引发降雨和闪电。这里唯一的金属之物就是咱们的qi chē,非常容易成为活靶子。”

  我故意瞄了一眼林肖雯开玩笑说:“如果被电劈死,家里人一定以为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哼,走就走,谁怕谁,待会你陷流沙里我才懒得救你!”林肖雯鼓起腮帮子。

  一行人由贾友道领头,穿行于七八米至十余米高的岩土堆间,林芝平给每人分配了干粮和水,从后备箱取出一个吉他盒让我背上,里面肯定不是吉他,特别重。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拐过两座高土墙之间的夹缝,眼界豁然开朗,沙岩横竖成排规规矩矩看不到尽头。严如街房屋一般井然有序,规划整齐道路明朗,我不经意间脱口而出:“哇!真像一座城镇!”

  “龙城雅丹原名魔鬼城,东西宽约35公里,南北长约100公里,面积3500平方公里,是由干旱缺水的疏松岩土层被烈风侵蚀而成,地貌奇特岩堆孤立于地表集结成群,如同荒无人烟的城市,被誉为最神秘的雅丹,极少有人见过它的真貌”妮尔麦接过话茬解说道。

  还是专业导游懂得多,给我们普及了不少龙城雅丹的知识,正聊着呢,天色瞬间变的暗淡,这才不到6点不应该天黑啊,

  “快找地方躲起来,是沙尘暴!”妮尔麦大喊。

  才几十妙的时间,已经能够感受到风速猛然加剧。扬起沙尘漫天飞舞,戈壁的天气如同小孩子的脸色说变就变。刚才还是蓝天白云,顷刻间已经天昏地暗,搞得我们措手不及。

  贾友道带领我们躲进最近的岩缝,这是岩丘内部被风侵蚀出来的空洞,洞壁覆盖了一层盐碱结晶,局部还保存着一些虫迹化石。十余分钟后,等沙尘暴过去,我们拍掉满身沙尘继续赶路。只有林芝平的“缝蓬”滴尘不染,真是个好东西啊。此时头顶又恢复了蓝天白云。

  走了没多久,我离开队伍跑到土丘后面小便。刚站稳,双脚就往下沉陷,不好!是流沙!林肖雯真是乌鸦嘴!我狂叫救命,贾友道闻声迅速追到跟前。跳起一人高,从空中拉住我的肩膀,凭借惯性把我拽出流沙区。

  大恩不言谢,我脱险后赶紧给他拍马屁,他笑嘻嘻的很受用。

  行至入夜,四周亮起瘆人的光斑,逐渐逼近我们,两个姑娘吓得偎依在一起,,林芝平开口说:“稍安勿躁,这是狼群,先观察一下它们的动向。”

  贾友道:“这里已经靠近内蒙古,应该是从草原上被某种东西吸引过来,少说也有上百匹,远远不止一群狼。”

  这个距离已经能够看清楚七八匹头狼,凶神恶煞蓄势待发。

  我连忙说:“林大夫蝉隐什么的快搞几片用用!”

  贾友道冷笑:“这种雕虫小技,骗骗人可以,想骗恶狼门都没有!”

  言语间它们率先发起攻击,几百匹狼从四面八方涌向我们,我们三人各守一方呈三角形,把两位姑娘围挡在中间。

  贾友道抽出桃木剑迎上前去与群狼厮杀在一起,我双脚止不住发抖,林芝平大喝一声:“快取u qi!”

  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扔下吉他盒从里面拿出一柄利剑,正是前几日大出风头的胜邪剑!于此同时,一匹恶狼劈头盖脸扑向我。

  两位姑娘吓得惊声尖叫,我双手紧握只能勉强拿稳胜邪剑,闭起眼睛迎面挥砍,瞬间把它劈成两半血溅三米!林芝平从我手里抢过剑,把剑往胸前一横,群狼马上停止了动作面面相觑,夹着尾巴灰溜溜隐入黑暗中。

  贾友道那边已经砍死五匹,见群狼远去,他也收起桃木剑退了回来,责怪道:“师兄你有这东西为什么不早拿出来?害我白费力气!”

  “师弟莫怪,这东西能不用则不用,刚才情况危急迫不得已。”林芝平顺手收起剑解释着。

  贾友道不忘向我们显摆:“我刚才杀狼帅不帅?”

  林肖雯摇摇头:“刚才吓得半死,哪有闲功夫注意你”

  “为什么你拿胜邪剑狼都怕你,我拿它们就不怕我?”我追问林芝平,

  贾友道哈哈大笑:“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人有人道,剑有剑道。胜邪剑亦名磐郢,磐乃巨石,郢则是春秋战国时期楚国都城,当时诸侯国之中最强盛的就是楚国。欧冶子铸剑之时认为此剑蕴含邪恶之气,每铸一寸更邪恶一分,邪到极致他才停手。所以这柄剑既不是一尺以内的短剑,又非三尺以上的长剑。磐郢这个词是为了告诫吴王阖闾,此剑威力犹如巨石,可荡平楚国都城,自古杀戮不祥,慎用。你想想,屠城之剑,你无杀意只求自保,如何驾驭的了它呢?”

  “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

  贾友道:“胜邪剑到了师兄手里则大有不同,他杀意波动剑气横生自然能够吓退群狼,它们虽然嗜血凶残,但是明明知道必死无疑又怎么会不害怕呢。”

  我:“贾道长真是见多识广啊!佩服佩服!”

  我嬉皮笑脸对林芝平说:“林大夫,待会再把胜邪剑借我使使。我已经知道窍门了,绝对不会再掉链子”

  他瞪了我一眼没有理我,收起剑搀扶两位姑娘自顾自往前走。

  已经是深夜,走在前面的贾友道突然停住脚步,张开手臂阻止我们前行。我们凑近一看,原来路面爬满蜘蛛,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这种是硕大的狼蛛,也称捕鸟蛛。两位姑娘尖叫着往后躲,贾友道从布兜里抓了把朱砂,林芝平从吉他盒取出一袋雄黄,两人一左一右边走边撒。被撒到的蜘蛛都往旁边退却,硬生生从蜘蛛堆里开辟了一条小径。蠕动的蜘蛛让人看了毛骨悚然,两位姑娘死活都不敢走,生怕被蜘蛛咬了脚。

  最后我背妮尔麦,林芝平背林肖雯,才安全穿过了这半公里的蜘蛛地盘。放下妮尔麦,已经把我累地气喘吁吁。

  离蜘蛛很远了,我们才席地而坐,休息放松吃点东西。

  林肖雯边咬着面包边问:“叔叔,蝉隐叶子能让人暂时隐身,为什么对付狼会没有用呢?”

  贾友道:“人的太多,静不下心,很容易被简单的伎俩迷惑。动物没有那么多杂念,反而看得透彻”

  话音未落他不知何故扔下罗盘,跳起来匆匆忙忙往西南方跑,罗盘丢在地上指针不停乱转。我们四人也马上追上去,林芝平跑地快,两位姑娘跑地慢,我得照顾她们就落在后面了。

  跑了十几分钟,能看到不远处一团蓝火,比一般的鬼火大许多!他俩师兄弟正与它剑拔弩张。突然那团火焰越过他们,直接奔向我们三人。

  我们赶紧分头跑,火焰朝林肖雯跑的方向飞去。速度极快她根本跑不过,只能就近躲在岩堆后面暂避风头。怪火撞断岩堆扬起一片粉尘林肖雯也不知所终,黑暗里就剩下我们四人。

  我捡起地上遗落的蝴蝶发卡惊魂未定:“刚才那个是什么东西!”

  “魍魉!看来魑魅也在这附近了!我就觉得奇怪了,龙怎么会无缘无故现身此地呢?现在完全明白了!原来是这俩妖魔捣的鬼!”贾友道自言自语。

  “它往哪边去了?”林芝平急忙问,

  “继续往西南方向追!”贾友道掐着手指算计,

  “不对啊,它刚才是往北飞走的!”妮尔麦忍不住纠正,

  贾友道:“看到的未必是真!说曹操曹操到”

  我正迈开腿打算追,身后轰隆一声,凭空冒出一团巨大的绿色火焰!我连忙拉着妮尔麦躲到远处土堆底下,贾友道双手合掌掐诀念咒全力拍打地面,霎时间周围几米内的沙石粉尘全部飘荡在空中,

  “走!”贾友道大喝一声,沙石粉尘悉数扑向怪火。怪火迅速逆时针旋转气流之强,瞬间把沙石隔空吹了回去,他俩躲躲闪闪避免被大块的石头砸中。林芝平舞动胜邪剑,剑气如虹一道银光斩向怪火。怪火甩出三米长的火舌阻挡,一声巨响火舌与剑气碰撞在一起同时泯灭,大地都在晃动。

  怪火甩出九条绿幽幽的火舌,左右开弓攻击他俩。林芝平持剑前后砍杀,火舌进不了身。贾友道则从各种刁钻的角度,避开火舌,并且拿桃木剑找准机会反击。

  怪火又甩出九条火舌,刚才的九条火舌只砍灭了三条,再加这九条他俩已经勉强应付。怪火再发出九条火舌,直取他们性命,贾友道一看情况不妙,搓了两颗药丸往面前一丟

  “遁!”随着一声大喝,他和林芝平刹那间隐入地下消失不见。

  怪火噼里啪啦举起几十条火舌,狂击地面,凡是被火舌拍打过的盐碱地都裂出一道深沟。地面剧烈上下颠簸,周围几百米内所有岩堆c土堆尽数坍塌。我和妮尔麦被压在土堆下面,我奋力刨开堵住洞口的杂土。几分钟后手指头磨得鲜血淋漓,终于打通到地面,赶紧拉着妮尔麦一起逃出来。

  回到地面怪火已经缩小了许多,这诡异的绿色让人不敢久视,眼睛很不舒服。我俩趴在地上,并没有看到林芝平和贾友道。

  怪火继续缩小直到和人一般高突然熄灭,火团中心赫然出现一个怪物!rén iàn兽身,四足而立,头上生独角,体毛像马鬃,肌肉发达尾巴细短,通体墨绿。它身上散发出淡淡的绿光,即使隔着几十米,也能够大致看清楚模样。它摇头晃脑朝我们这边走,我俩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想跑是没门了。估计胆敢站起来,就必定遭它秒杀。

  怪兽离我们七八米的时候,林芝平和贾友道猛然从土里钻出来,灰头土脸衣服破损。

  林芝平双手紧握胜邪剑:“师弟,这个就是它的真身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贾友道把折断的半截桃木剑随手丢向远方:“师兄,你们尽管去救我侄女,我会全力拖住魑魅!”说完这一句话,盘腿打坐c掐手印念咒,一气呵成!

  顿时温度急剧下降阴风阵阵,耳畔弥漫着若有若无的哀嚎。妮尔麦打了个冷颤,我也寒意频生心里发毛,按理说今天也吃了驱寒丸不应该怕冷啊?

  魑魅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依然摇头晃脑慢悠悠靠近。林芝平赶紧问:“有几成把握?”

  贾友道:“五成!”他把布兜里的豆子全部扬出去,魑魅离他们不到三米!

  贾友道朝前喷出一口鲜血大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三司阴曹听我号令!”只见地面腾起烟雾,无数个身穿铠甲手持兵刃的古代士兵,把魑魅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这些士兵奋不顾身英勇无畏,双方打得不可开交。魑魅这头刚刚顶飞五个士兵,马上就被另一个士兵横挑一枪,士兵还连续不断从地里冒出来

  贾友道背对着我们叫:“你们还不走!等死呐!”

  被他一声断喝,林芝平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眼天象手往右一指,招呼我们朝这方向跑。

  跑了三百多米妮尔麦气喘吁吁:“好担心肖雯啊,”

  林芝平:“我来之前推算到她有此一劫,自会化险为夷。刚才只是被魍魉的气旋卷进去而已,魍魉对她根本不感兴趣。”

  妮尔麦:“那就好”

  我在后面边跑边拍马屁:“贾道长这招撒豆成兵超级厉害!居然会有这么神奇的法术,我只在电视里看杨戬用过”

  林芝平稍稍放慢脚步:“这哪能和二郎显圣真君比?!二郎神是用力调遣天兵天将,师弟则是用阳寿换取阴曹地府的鬼兵鬼将。他这招伤不了魑魅分毫,能拖住它已是万幸,想消灭魑魅还差的远呢!”

  “卧槽!这个魑魅还挺厉害啊,那贾道长岂不是凶多吉少?!”我吃了一惊,

  林芝平:“魑魅乃山精之祖,魍魉乃水怪之圣,绿c蓝火团只不过是分身。我和师弟加在一起才勉强能抗衡魑魅的分身,rén iàn兽身才是本体。这可比分身厉害得多,万一魑魅魍魉联手,我们就十死无生了!世上甚少催生出此等妖魔,除非天地间遭受巨大的破坏!”

  跑了一段,实在跑不动了,身旁的岩堆已经所剩无几。

  前面是开阔的地方,能看到远处一团怪异的蓝火左右飘忽,貌似正与其它东西搏斗。林芝平转身让我俩先在这休息,他过去探探情况。

  我点了一根烟自言自语:“早知道,就不应该来寻龙,”

  妮尔麦靠在岩堆脸色很不好:“都怪我太自私,生死有命又怎么能强留得住呢,还连累了大家”

  我:“你别这么说,谁也不知道魑魅魍魉会出现在这鬼地方。”

  妮尔麦:“《山海经》里罗布泊称作幼泽,意思为多水汇集之湖。塔里木河c孔雀河c车尔臣河c疏勒河等,汇集于此形成了巨大的湖泊。公园330年以后湖水逐渐减少,楼兰成为废墟。1942年测量时湖水面积仍然有3000平方公里,是中国第二大内陆湖。1962年湖水减少到660平方公里。这主要原因是因为河道两岸人口突然增多,森林退化水土流失,几条大河接连断流。1970年最终导致罗布泊干涸”

  我狠狠掐掉烟头:“哦,原来是这样,一切妖魔鬼怪背后都是人为制造的恶果!真是天地巨变,催生妖魔。我们注定无法逃避大自然的疯狂报复,它今天的疯狂就是我们昨日的愚昧!走,咱俩也过去帮忙!”

  我俩走到近处才发现,有三个人正与蓝火团激烈战斗,其中一个是林芝平。

  “打斗的两个是香港人!”妮尔麦小声说,

  我:“幸好是和咱们一头的,”离蓝火团二十几米的地上另外还躺着两个阴影。

  我:“再凑近一点,说不定躺在地上的是林肖雯”,魍魉被他们三个人牵制住,我们趴在地上偷偷靠近

  魍魉退掉身上的火焰,露出真面目。披头散发眼神昏暗空洞,獠牙参差不齐,全身布满鳞甲。尾巴粗壮拖在身后,两米多高和人一样站立。

  一个香港人发动手印向它射出光线,啪啪作响魍魉没有半点反应。林芝平一个箭步上前拼尽全力刺出一剑,它迅速用双爪夹住剑身,林芝平进退不得分毫。

  另外一个香港人,举着黄符念念有词往魍魉身上扑去。魍魉看都不看,摆动尾巴就把他扫飞很远。紧接着林芝平被连剑带人推翻在地,它一跳十余米,一爪劈向刚才被扫飞的香港人。香港人反应敏捷连滚带爬避开,黄符散落一地。

  魍魉猛然跳回去攻击另外一个香港人,这个香港人挥舞手臂祭出一丈多长的光剑阻挡,它在空中锐势不减。光剑戳到它身体节节消陨,火星四射。不消片刻,魍魉就把他的手臂齐根削掉!

  利爪直接插入胸膛把他掰成两半!场面惨不忍睹,妮尔麦差点吐了林芝平在后面趁机偷砍了它尾巴一剑。这彻底激怒了魍魉,魍魉爆吼一声,如雷贯耳空气剧烈波动。气流把林芝平和香港人平地吹飞,重重撞击到远处岩堆之上。七八米的岩堆顷刻间崩塌,我们趴在地上,也被气流推着打滚。

  恰巧和不远处的人影滚落在一起,居然是一个支离破碎的香港人,已经死了许久。看来地面上剩下的一个人影,必定是林肖雯了!我们赶紧往过爬。

  魍魉一跺脚,大地径直裂向碎岩堆,两条身影从碎岩堆窜出来,一左一右匍匐在地上。他俩也受伤不轻,很难应付接下来的攻击。魍魉面无表情,慢慢跳向他们。

  “林哲!妮尔麦!”林肖雯小声叫我们了一句,她也一直在暗中观战。被魍魉卷走之后昏迷了一段时间,醒来就已经在这里了。

  我怕怕她的肩膀:“还好没死”

  林肖雯:“乌鸦嘴,我叔叔呢?”

  我没敢回答她,贾友道凶多吉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从口袋里掏出发卡,别到她头发上:“别再弄丟了!”

  她摸摸发卡没说话,愣愣地看着我。

  妮尔麦:“快看!”她指着魍魉,

  只见魍魉从口中,快速吐出许多蓝色小火球,轰击林芝平和香港人。火球走势凌,厉如同机关枪一般。林芝平用剑左右格挡十分狼狈,香港人也使出浑身解数惊险躲避。距离逐渐拉近,香港人先被火球击中。一声惨叫,身体碳化像雕塑一样直挺挺倒下,摔在地面碎成残渣。

  火球全力扑向林芝平,眼看他也要被击中,头上的缝蓬飞出去替他挡下致命一击,缝蓬与火球同归于尽。可是下一枚火球已经近在咫尺,林芝平毫无反手之力。

  千钧一发的瞬间,贾友道莫名其妙冒出来,硬生生用身体挡住无数枚火球。上衣爆裂裤子褴褛,他接过胜邪剑一边挥砍迎面而来的火球,一边往前移动。

  林芝平也因为身体力竭而倒下,没了动静。

  林肖雯非常紧张父亲的状况,我们三个拼命往那边爬。

  爬到近处才弄明白,眼前这个贾友道,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贾友道。他披头散发全身纹满朱砂符咒,肌肉异常粗犷骇人。

  之所以如此神勇,原来是起乩上身。借住神力加持,抗衡魍魉。现在的他,完全像换了一个人,剑法卓越法力高强!朦胧月夜之下,两个披头散发的身影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胜邪剑的剑气蛮横,让人喘不过气,魍魉的残暴可怖又令人心惊胆战

  “爸你怎么样了?!”好不容易爬到林芝平身边,林肖雯急切的问,

  “咳咳死不了可是你叔叔咳咳”林芝平咳血不止,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爸爸你别说了”林肖雯抱着他流泪,我和妮尔麦也围在旁边安慰他们父女。

  贾友道的剑气在空中绽放出一道道月牙形残影,魍魉的蓝火在同样的地方切割出一条条稀奇古怪的裂痕。他们的速度已经超越人眼极限,动作根本看不清楚,忽东忽西忽,忽上忽下,金属撕裂之声不绝于耳。只能依稀辨认出光影晃动,每响一声,大地也跟着为之一震!

  不知道怎么回事,贾友道就从天上掉下来。重重地摔在地面砸出一个大坑,胜邪剑插在远处。魍魉独自飘浮在几十米的高空,神情漠然。

  贾友道挣扎着爬起来,耷拉着身体,一字一顿地说:“我太天真了,这才是它真正的实力!”虽然离得很远,声音仿佛长在我们脑袋里,这句话里充满了悲哀与绝望。

  万里无云却突然下起暴雨,雨势摧枯拉朽,我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雨!

  隔着衣服砸在身上,都能让人疼得大皱眉头!贾友道瞬间移动到我们跟前,背对我们面向魍魉扎起马步。双手张开掌心相对,慢慢朝胸口方向合拢,由外往内施力。他脚下的盐碱地承受不住压力,四分五裂。整个空间持续出现异样,这不同于风的流动,绝对不是空气对流,而更像抽真空的感觉。

  周围的空气急剧稀薄,空气堆积在我们外侧,形成一个直径三米的球体,刚好把我们所有人包裹在里面,用肉眼也能观察到密度超高的空气层!外面的空气,还源源不绝吸附在球体表面。球体厚度大概有一米,完全阻隔了雨水侵入。

  魍魉一抬手,雨水突然全部静止在空间里。一个个圆溜溜兵乓球大小,就像画上去的一样,天地之间到处悬浮着雨滴一望无际。

  下一秒,没等我们收起惊讶的表情,魍魉单手奋力往下压,所有雨滴万箭齐发,齐刷刷射向我们!噼里啪啦如排山倒海一般!半分钟之后,眼看空气屏障就要坚持不住,空气墙逐渐解体,雨水却没有一丝减弱的迹象!

  贾友道跳出空气屏障,悬浮在头顶上,使出全部力量。召唤出一道更大的半弧形空气墙,罩住我们。雨水一旦贯穿外层的屏障,强度必然减弱许多,就没办法再击穿里面这道空气墙。贾友道的身体却被无数雨滴,反复贯穿射成筛子

  贾友道垂下头,特意看了我们每人一眼,他脸上泛起从来没见过的笑容,轻轻问:“帅不帅?”

  我和林肖雯c妮尔麦泪流满面异口同声:“帅!特别帅!”

  他已经听不到我们的回答了,身体如同风雨中的枯叶,飘零无助往下掉落。砸在空气墙上,弹到远处再也没了动静,两层空气墙也随之分崩离析

  生死存亡万念俱灰的刹那间,暴雨突然又凭空消失。我和妮尔麦冲出去查看贾友道的安危,地面泥泞不堪血水交融,他气若游丝半死不活。

  我俩连拉带拽把他抬到林芝平身边,林芝平靠在林肖雯怀里第一次落下了眼泪,林芝平艰难地掏出怀里的小盒子。把盒里唯一的一粒丹药,交于林肖雯喂贾友道服下。高空之中,魑魅魍魉两个邪魔一前一后,抬起头看着天空发呆。高处一片云彩暗流涌动电闪雷鸣,似乎有庞然大物隐藏在里面。

  万万没想到,下一刻从云朵里探出一枚奇大无比的脑袋!头似牛,角似鹿,须似虾,耳似象,项似蛇,青鳞乍现眼睛比足球场还大!

  “龙”林芝平虚弱的声音提醒了我们,这正是我们此行苦苦寻觅的龙!它钻出云层身体如同火车驾离隧道,绵绵不断脱离云彩,小小一片云是怎么藏得下这么一头庞然大物!实在匪夷所思!

  上万米长的巨龙游荡在天地之间,我们显得渺小如无物。魑魅魍魉如临大敌,身形暴涨百倍齐齐飞向苍穹。吐出巨大的蓝绿火柱合为一体射向巨龙!黑夜被照亮成白昼!火柱势如破竹,直接命中巨龙的身体。却又未掀起什么波澜,稍纵即逝化作一团流星遗落。巨龙根本不为所动,依然悠闲地游来游去。片刻之后巨龙张开血盆巨口,龙啸九天俯冲而下,一口把魑魅魍魉吞入腹中。再懒洋洋地往深空游去,越来越远直到无影无踪

  所有人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十几分钟后,黎明的阳光把我们从梦幻里拉回现实。

  林芝平断断续续地说:“这是这是北方神兽青龙!”

  贾友道也微微睁开眼睛:“不c枉c此c行”吐完这四个字便再次陷入昏迷。

  我们五个人大难不死,凭借百折不挠的精神好不容易找到了qi chē。电台里说今天凌晨,x jiāng罗若羌县境内布泊东北角,发生浅源性62级地震,数次余震

  回去的路上,捡到掉落的一枚龙鳞。他们师兄弟都认为,这次遇到的龙和上次妮尔麦遇到的龙不是同一只。上次那只如果是北方神兽青龙的话,魑魅魍魉应该早就被消灭掉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却又怜悯众生,天降祥瑞伏妖降魔,至于其中的大道玄机,我们也窥探无门。

  林芝平执意把捡到的龙鳞送给贾友道,贾友道唉声叹气接过龙鳞递给了我:“贫道从心所欲的年纪,差点折在罗布泊。濒死之际方才大彻大悟,这个留着也没用,林记者你留个纪念。回去不必费心宣传我道正统了,顺其自然吧。”

  论语云:“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真看不出来贾友道有七十岁高龄,那么林芝平肯定比他更年长一些。我也累得,没有精力打听他们的养生秘方,浑浑噩噩睡了一觉。

  在敦煌与妮尔麦分手,经历这次磨难,她也明白了生死有命的道理。万事万物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非人力所能改变。

  贾友道身受重伤,林芝平用掉了那枚珍藏多年的九转金丹,全力医治,才能保他不死。不过贾友道也只剩下两年的寿命,他为了困住魍魉用掉几十年阳寿,换取一千零一个阴兵鬼将出手相助。正因为他舍身施法才能拖住魑魅,给我们留了一线生机,要不然魑魅魍魉联手,我们早就死无全尸。

  归途中,林芝平特意绕道先送我到西安,顺便拜访了欧阳博文主编,之后他们才回重庆。

  临别前我问了最后一个疑惑,青龙这么庞大的东西,怎么不会被雷达c卫星探测到呢?

  林芝平告诉我,鬼神与我们不在同一个维度和次元。这些未知的东西想让我们看到,我们才可能看到。不想让我们看到的话,即使近在眼前我们也浑然不觉。贾似道说等养好伤,先回北京,处理完囤积的两箱膏药就来西安看我。我说以他的本事,随便在西安哪个道观挂单,都是鹤立鸡群,此话发自内心没有拍马屁

  这一趟行程永生难忘,龙鳞在我手里熠熠生辉。一种文化能够存在几千年,有它必然存在的道理,如果它纯粹是无稽之谈,早被遗忘在历史的角落里了。科学和宗教并不矛盾,牛顿c达尔文c爱因斯坦,晚年都研究过神学。大家只不过是从不同角度不同层次,理解这个纷繁复杂的宇宙。终究会有那么一天,所有知识融贯通,人类也就真正了解这个世界了。希望人类不要在这一天到来之前,自取灭亡。

  这次我学乖了,交上去的稿子只提了甘肃x jiāng的人文风俗,和龙城雅丹的独特地貌,那些不该提的一个字也没有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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