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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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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蓝碧,看得太开了,倒是让兰君薇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陪着她一道,站在原地。

  “兰君薇,你现在还会和那个女人作对吗?”蓝碧开口。虽然没有明确地说出来,但是兰君薇一定知道她刚才口中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兰君薇无比确定地点了点头。神情非常干脆。

  她和兰君溪的立场就不可能一致,所以两人就只能一直都是敌人。至于作对,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那好,我们一道。”蓝碧得到了兰君薇的答案之后,连忙开口说道。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迟疑。兰君薇倒是有些迟疑,她之前不是反对得厉害吗?就算是因为谦尚死在兰君溪的命令之下,也不代表,她会那么容易让蓝碧加入进来。

  她当初要拉拢的人,是谦尚不是蓝碧。更何况现在的蓝碧,已经有些失去了理智,说不定到时候还会坏了大事情。兰君薇承认自己早就没有了正常人应该有的感情,因为她早就是将所有的情感都放下,宁可活得如同机械一般,也不愿为了那些感情左右。所以就算是多个同盟的人,她也得确定那个人有没有本事,能够如何利用。

  她一贯凉薄至此。

  “对不起,蓝碧。”兰君薇开口,让蓝碧觉得诧异,又听得她继续说道,“在我无法确定你是否可以派上用场之前,我想我们之间还是暂时不要有任何的关系吧。”

  蓝碧微微一愣,她倒是没有想到兰君薇竟然会拒绝自己。不过旋即轻轻一笑。到底是个厉害的女人,这算盘打得可真不错。“我或许是忘记告诉你了,谦尚手中有近三万的士兵,用来保护京城的安宁,控制这三万士兵的虎符,就在我的身上。而且镇守京城的大将也是我夫君的学生,只要我将事情的真相告诉给他知道,他一定会起兵反了这昏庸无道的朝廷。”

  蓝碧已经从悲痛当中彻底地走出了,现在想着的,就是如何替谦尚报仇。如若不是稍微有些忌惮兰君溪的本事,她定然不会和兰君薇合作。因为在她看来,有些事情就得她自己一人去做。

  兰君薇有些诧异地看了蓝碧一眼,倒是有些意外。看来不得不说,她是有些低估了蓝碧。

  “只是,那个女人,到时候我要亲手杀了。”和兰君薇合作,是她不得不做出的退让,那么就让她取了兰君溪的性命,也算是可以回报到谦尚的身上。可是兰君薇却是微微摇头。

  “你杀不了她的。”

  她或许不大清楚兰君溪的本事,就连兰君薇也不知道她的极限在什么地方。“我听说明日就是改命的日子,我们到时候见机行事。我只能同你承诺,我会尽量将她交给你处置的。”

  ……

  改命仪式上,文武百官跪拜在大殿两侧,主帐内便只有兰君溪一人。只是昨日的风华绝代,而今却分明憔悴得厉害。楚清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清醒,只有浅到不可闻的呼吸,才能证明了,他还活着。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又是微微握紧了手,将原本虚空的手,握成了一个拳头。

  强迫自己挤出一丝浅淡的笑容,喃喃自语说,“皇上,您放心。等到明日醒来的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知道天下所有人都在盼着这改命。朝中的文武百官,国家里的黎民百姓,都纷纷盼望着这次改命的最后结果。这些她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只是……

  只是,那个女人,她应该也会在今天行动吧。

  上了用作祭祀的玲珑塔,这里是皇宫最高的地方,能够俯瞰到这个皇城。楚清初登帝王的时候,就会带着她来到玲珑塔上,看这全城的风景。那时他会同她说。

  “朕把这天下,便许给你了。”

  眼泪已经红了她的眼眶,摇了摇头才让心绪暂时稳定了下来。便是一柄桃木剑直指天穹,下一瞬风雨大作,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乌云,就笼罩在玲珑塔的上方,仿佛只要一伸手,便可以触碰得到。

  底下的群臣呆愣地看着兰君溪,纷纷感慨她的厉害。兰家世代精通鬼术,乃是天下人尽皆知的秘密,所以他们并没有就此表现出太大的意外。只是都焦躁地看着兰君溪,期待着她下一步的动作。

  兰君溪不慌不忙,继续接下来的动作,桃木剑放下的时候,一道阳光从乌云中折射出来,然后慢慢将整片天空的颜色改变,瞬间又变成了阳光普照,万里无云。

  “尔等诸神,特此以召。”兰君溪口中喃喃,这套改命的流程,她早就已经烂熟于心,也在之前排练过好几次。微微有影像在天际出现,先是朦朦胧胧看不清楚,后来轮廓却是越来越清晰。

  可是兰君溪却是突然一口鲜血喷出,险些就要跌坐在地上。

  站在高高的玲珑塔上,她看到一众约莫十万左右的士兵,正在从南门涌入,以破竹之势,包围整个皇宫。其中为首的是两个女子,一蓝一白。

  她的眼力一向极好。

  白色的是兰君薇,蓝色的蓝碧。

  该来的,到底还是会来,有些事情是她永远都没有办法躲闪的。轻轻往上扬了扬唇角,重新从地上站了起来,现在最为重要的事情是改命,其他的事情,她都可以暂时压制下来。

  因为刚才的走神,让好不容易探出的太阳,又是退了回去。底下文武百官一片哗然,虽然不清楚兰君溪到底是在玩弄什么把戏,但是隐隐都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大对劲。

  兰君溪连忙继续,口中再次喃喃念着改命时候用的经文,将太阳再一次召唤了出来。

  改命的仪式很简单,接下来就只要让太阳再一次被乌云慢慢包裹,便是可以了。只是这个过程约莫需要三到五个时辰,换做平时自然是一会儿的功夫,但是眼下兰君薇已经快要进到皇城里。皇城的守卫统共不过一万左右,且还有不少对谦尚的死耿耿于怀,只怕到时候也不会愿意拼了性命。

  改命之后,这玲珑塔就成为了仙暂时居住的地方,在改命结束之前的时辰里,便只有兰君溪一人可以站在祭祀台上,任何人都不能上来,否则改命就是失败的。不但要让兰君溪重伤,还会让楚清亡了性命。

  “你们,去堵住兰君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大军上玲珑塔。”兰君溪站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他们现在已经突破了南门,只怕顷刻间就会涌入进来,这地方虽然偏僻,但是从南门赶过来,只需要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

  而且,兰君薇一定知道自己就在这玲珑塔之上,也清楚所谓改命的禁忌。

  因为这套本事,她作为兰家人,就算暂时不会使用,也定然知道一二。

  果然兰君薇便是直接冲着玲珑塔来的,身后跟着约莫十万的大军,其中三万是谦尚的近卫兵,因为见到了蓝碧手中的虎符,又听说了谦尚被逼死的事情,都是义愤填膺,纷纷说要推翻眼前这个不堪的朝廷。剩下的七万,乃是镇守皇城附近的军队,谦尚的死,让他们都对这个朝廷寒了心,固然索性一起反了。

  这便是谦尚的号召力,作为肱骨之臣的他,有这样的号召力,乃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已经近了玲珑塔。

  文武百官听到动静之后,连忙冲了出来,却见得一众士兵已经将整个皇宫围得水泄不通。领头的那个人是蓝碧。手中握着长鞭,也不管这里的距离是否够,便是飞出三枚飞镖,直接朝向玲珑塔之中的兰君溪。

  飞镖自然没有够到。兰君薇瞪了蓝碧一眼,知道她心中气得厉害,可是该注意的事情,还是需要提醒。“你若然还是如此擅自行动,就请给我回去吧。”

  虽然他们身后有十万大军,但是为什么兰君薇觉得,胜负还不一定清楚呢?

  一切,都只是因为对面那个女人的厉害。

  蓝碧也只能安静了下来,为了看到兰君溪死无葬身之地,她愿意暂时压下仇恨,委屈了自己。又是对已经在不远处观望的文武百官说道。“各位,听我一言吧。”

  有不少人都是见过蓝碧的。而就算没有见过,见得蓝碧已经是如此阵仗,又怎么敢说不呢?便都是恭恭敬敬,等着蓝碧开口。

  兰君薇看向蓝碧,似乎是在向她进行确定,倘若蓝碧不确定要如何开口的话,这事情她不介意帮着她说了。

  但凡要江山改朝换代替换主人,都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以求收买天下人心。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倘若蓝碧不会,她不介意自己来。

  “让我说吧。”蓝碧知道她的意思,但是还是非常坚持。兰君薇也只能点了点头。

  “我之夫君,虽不能比文王比干,但于晋国,也算是忠肝义胆。”蓝碧开口,“我也请各位扪心自问,昔日西岳兵临城下,晋王被囚大梁,俨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若然不是我夫君谦尚力挽狂澜,扶持新皇继位,编练新兵,重视边防,加固城池,抵御外敌。会有如今天下太平的晋国吗?”蓝碧这句话,可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说错,大臣们的心中也清楚,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了谦尚。

  所以,才有满满的人心所依,才有其后谦尚无论在朝堂之上说什么,都无人会提出异议。

  “若然连我夫君那样的人,都要被这朝廷逼得无路可活,那这样的朝廷,留着有什么用?”蓝碧最后的一句话,已经说明了今天的来意。文武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才明白他们今天来的意义。

  不光是来给谦尚讨个说法,只怕干脆就会改朝换代。

  “也请各位放心,我保证屠戮不会发生在你们的身上。”兰君薇看出了这群老狐狸的担心,“你们现在便可以退到一旁,只要不参与便好。至于未来晋国变成什么模样,也一样掌握在各位的手中。”

  这一句话,彻底让那群墙头草放下心来。只要官位保得住,就不用在乎他们要怎么闹了。之前最大的担心,也是怕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会惹祸上身。

  玲珑塔上的兰君溪,却是摇头轻笑。到底是厉害的女人,一句话就已经拉拢了不少的人心,将她至于完全孤立的境地当中。兰君薇也看向她,她倒是想要知道,自己这个姐姐到底有多少本事,能够用手上已经军心匮乏难以成军的三万,对付自己的十万精兵。

  兰君溪眼眸清寒得厉害,这种任人宰割的滋味,最是难受。

  “姐姐,到底是我赢了。”兰君薇摇了摇头,倒是有些替兰君溪觉得可惜,她只是用错了司马承一人,竟然弄得满盘皆输的下场。不得不说,这次,还真是有些庆幸呀。

  玲珑塔上的兰君溪,死死地盯着底下黑压压的众人,她不怕被所有人背叛,成为天下苍生共同的敌人,她只怕自己守不好玲珑塔,让楚清丢掉了性命。

  家国天下,于她,本就没有半点作用。

  眼眸中的厉害更是深不可闻,下一瞬天色骤变,黑云压城。玲珑塔上的兰君溪缓缓站起,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天穹。

  如同地狱一般的声音传入兰君薇的耳中。

  “二妹,输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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