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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最后的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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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他刚才的眼神,兰君薇自然觉察出了奇怪,迟疑却是带着疑惑地开口。

  “我只是在想……”楚栎顿了顿,稍微停顿之后才是开口说道,“你会不会就这样走了,毕竟不辞而别,是你一贯的作风。”

  周遭一片的安静,所以就算楚栎的话十分的轻微,但是兰君薇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在刚才的语境当中,楚栎听上去又是那么的可怜,让她心中萌生出了淡淡的心疼。

  原来她的事情,无论是细微的一举一动,都可以让他患得患失了吗?

  只能是眼睛微微一沉,面色如常地开口,“楚栎,我之前答应过你,会在明日的时候离开,当然就会在明日的时候离开。刚才不过是阳朔懂啊了,所以我出去,和他说一两句话。”

  阳朔在外面的事情,兰君薇不打算隐瞒楚栎,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而且楚栎比自己更清楚,外面的阳朔绝对只有忠心满满,是断然不会趁机起恶意的。

  否则他也不会沿路留下痕迹,让阳朔可以循着那些痕迹过来了。

  “阳朔已经到了?”楚栎轻轻笑着摇了摇头,“我倒是真没有想到,他竟然来得这么及时。他此时,应该就在外面吧。”

  他不想进来太多的人,来打扰到他和兰君薇最后的相处。但是阳朔进来,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正事要找自己,楚栎又不能耽搁。

  “我让他在外面候着了。应该只是想要确定你的行踪罢了。”兰君薇在楚栎的身边坐下,实在有些不大习惯楚栎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大概是想要留下最后的好印象,所以楚栎的一举一动,都非常将就着兰君薇,努力地想让她高兴。

  只是兰君薇多少算是爽朗豁达的性格,本来就不会再类似于这样细枝末节上的事情计较太多,楚栎刚才的辩解果然在她看来,也只是可有可无罢了。只是对楚栎微微的点头点头,权且当是听从进去了。

  “睡吧。时候不早了。”被楚栎的目光注视着,兰君薇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用那样浅淡的话语,妄图就将事情一笔带过。

  楚栎点了点头,有些不大情愿地看了兰君薇一眼,他们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宁可多看兰君薇一眼两眼,也不愿意将那些时间浪费在睡觉上。

  但是兰君薇刚才的话,他又不能违背,只能是缓缓地叹了口气。

  楚栎最后的目光停留在兰君薇的身上,但见得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只能收起了目光,转而犹豫地往她的身边,微微挪了挪身子。

  他们之间的确已经有了不可逾越的鸿沟和距离,但是楚栎却盼着用这样的方式来稍微缩短了一下,哪怕最后的最后以这样的方式归为平淡,也总是希望在这个时候,能够稍微进一些。

  但是,他这样的苦心,未必是兰君薇可以理解可以接受的。

  “明日离开的时候,请务必带上貅斯一道。”楚栎非常艰难地看了兰君薇一眼,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加之刚才的那句话微乎其微,所以也不能确定是否被兰君薇听到了。

  就在楚栎要放弃的时候,却传来兰君薇轻轻的一声。“恩。”

  虽然只是一个鼻音,但是在楚栎感受中,已经分属难得。于是闭上了眼睛,进入到梦中。山洞里面借着火堆,尚且算是暖和。但是山洞外面的阳朔,就不是那么好过了。

  他将背慵懒地靠在山洞上,还在想着之前兰君薇说的那番话。如果辰皇真的已经有了谋反的意思,那么楚栎就算明日回到朝廷,也免不了一番血雨腥风。

  那不是个善罢甘休的男人,而他已经暴露出了自己的凶狠,那么一定会有继续的行动。

  因为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和辰皇之间绝对没有回头的可能,那么这个时候能够做的,就是比谁更为狠绝,比谁更能利用可以利用的资源。

  辰皇的手中,应该还有一个翟让。可是他们这边能够通晓蛊术或者足矣抗衡的人,几乎没有。

  如果楚栎还要把貅斯拱手让给兰君薇的话,那么情况将更加险峻。但是帝王已经下定了主意,阳朔作为臣子也没有拒绝的法子,只能由着这事态的发展。

  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天不过刚刚蒙蒙亮,连太阳都还没有出来,山洞里面仍旧是黑漆漆的。兰君薇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蜷缩在自己身旁的楚栎,衣服上还有斑驳的血迹,尤其是胸前包扎的伤口,更让她觉得微微心疼。不过缓缓地摇了摇头,这事情已经俨然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现在离开,对所有人都是最好的。

  又是起身走到了貅斯的身边,然后抬脚踹了踹大狗。

  大狗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大抵觉得有人惊扰了它的美梦,正准备爆发的时候,但是看到来人是兰君薇,便是自动选择了萎靡,就只是委委屈屈地看了兰君薇一眼,然后无比讨好地冲着兰君薇摇了摇尾巴。

  楚栎这个时候还在沉睡,大概是因为身体有伤的关系,所以睡得昏昏沉沉,也没有感受到兰君薇已经醒来。

  “走吧。”兰君薇看了貅斯一眼,拉着大狗走了出去,大狗非常不情愿地回头看了楚栎一眼,大抵是有些舍不得。畜生都是如此,兰君薇还真是绝情。

  一人一兽出了山洞,守在外面的阳朔听到动静,便是连忙起身,手中仍旧握着剑,见得来人是兰君薇,这才是微微松了口气。“兰小姐,您这是要走了?”

  兰君薇信守承诺,说是今日离开,便不会有停留的意思,甚至于还是在一大早的时候就离开。

  轻看了阳朔一眼,然后微微对他点了点头。“是,现在不走,只怕等会会麻烦很多。”虽然楚栎醒来并不改变自己离开这个已经成为定居的事情,但是兰君薇总觉得自己在面对楚栎的时候,会有些难堪,所以这样的场面还是能省则省。

  “那阳朔恭送兰小姐。”阳朔没有做挽留,而是对兰君薇拜了拜。

  兰君薇也回了阳朔一拜,翻身骑在了貅斯的身上,大狗走得非常不情愿,要在兰君薇的促催下,才勉强地往前走,然后带着留恋地回头。

  阳光射进山洞当中,阳朔就站在那里看着兰君薇渐行渐远,直到再也见不到他们之后,才是进了山洞。

  然后跪在了楚栎的面前。

  “臣阳朔,恭迎皇上回宫。”

  楚栎听到动静,才是从梦中醒来,看了看空荡荡的一侧,微微摇了摇头,虽然知道她会离开,但是没有想到竟然来得那么快。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转而望向阳朔。

  “她,还没有走,是吧?”

  阳朔脸上多了些为难,似乎并不想打破君王最后的一丝幻梦,但是却又必须要告诉楚栎那个事实,让他去接受。

  “皇上,兰小姐已经走了。”阳朔十分平静地开口。

  只是楚栎并非是询问他,或许只是在追问自己罢了。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昨日兰君薇睡下的地方,直到注意到一旁的貅斯也不见了,才是确定兰君薇已经离开了。

  不过脸上却多了一抹庆幸,“她能带着貅斯走,真好。”

  他最后的好意,她到底没有拒绝。

  “皇上,您得回宫了。”虽然不想打断楚栎的感伤,但是阳朔不得不在这个时候提醒,这个时间如果回去晚了,后果不堪设想。

  楚栎点了点头,在阳朔的搀扶下起身,然后出了山洞,阳朔已经准备了一匹快马,却是有些犹豫。

  “皇上,您可以骑马?”阳朔有些不大确定的询问,毕竟楚栎的伤势有些严重,可倘若不借助马匹的话,只怕回去的时候就有些来不及了。

  楚栎缓缓地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就算是不行,也得硬撑着过去。

  于是阳朔扶着楚栎到了马上,朝着晋国国都的方向驶去,就希望在路上不会遇到什么埋伏,只要可以安然地回到皇宫,就可以着手对付辰皇的事情。

  辰皇就是再厉害,也到底是受着君臣之礼的约束,所以只要回到了皇宫,他就会或多或少的,心生忌惮。

  那个时候虽然不至于一定会取胜,但是会比现在所处的局面,好上不少。

  楚栎也是明白这样的道理,所以才会任由着阳朔带着自己上马。

  不过似乎已经迟了,一对马队的身影,已经到了眼前,约莫竟然有百余人。

  阳朔暗暗叫了一声不妙,只是可惜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重重围住,她小心翼翼地护着楚栎,一双眼睛杀气腾腾。但纵然是这样,阳朔也非常清楚,现在的局面对自己而言,是处于一个完全不利的情况中。

  他再是厉害,也没有办法同那么多人抗衡。

  不过楚栎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反倒是略带轻松地叹了口气,“阳朔,不用紧张,是自己人。”

  阳朔有些奇怪地回头看了楚栎一眼,但是仍旧不敢放松,马队的最后,是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按照装束看来,应该是宫中马车,而且恰巧是楚栎的车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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