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松语文学 > 其他类型 >西阳寨最新章节 > 西阳寨TXT下载
错误举报

正文 第二十章 化黎民以道 束小人以规

  尚简跃上东华门城台,瞅瞅墙外无人,便自台上飘然而下,落在门外的石桥上。过了桥,绕至午门口,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位王公显贵出门。此王正是多尔衮,他并没去协和门那边的废墟,尚简不过虚惊一场。

  不久,乌云格格也出来了,她笑嘻嘻地看着尚简,道:“没想到你竟有如此高超的功夫,把皇上都吃了一惊。他见你文武双全,十分羡慕,想要你时常进宫陪他玩儿。”

  “我一个小小捕快,平日里最怕见大官,更莫说皇上了。这皇宫,今后我还是不去的好。”尚简道。

  “皇上还是个孩子,他只想找个玩伴儿,你怕他甚么?”格格道,“再大的人物也有亲近的人,你只要与他熟识了,便不怕他了。”

  “即便我愿意去,我也没有腰牌呀。”尚简道。

  “皇上已跟吴良辅说了,叫他去内务府制作一枚新腰牌给你用。”乌云道,“先不说这个了,你可否告诉我,你的轻功从哪学来的?”

  “轻功哪里是学的呀,完全是练出来的。”尚简笑道。

  “怎么练的,能否教教我?”乌云仰脸问道。

  “要在腿上捆绑沙袋,每天负着沙袋跑上一个时辰。格格你金枝玉叶的,怎吃得了这样苦?”尚简随口道。

  “你怎知我不能吃苦呢?越是苦,我便越是要练。”乌云不服气地道。

  尚简自知失言,忙赔笑道:“我只是觉得,这样辛苦的训练,女孩子家恐怕受不了。既然格格不怕吃苦,尚简便陪格格一道练习。”

  “这样才好。”格格笑道,“我们回去便制作沙袋,如何?”

  尚简微笑点头。

  次日晌午,乌云与尚简腿裹沙袋出了门,拐进一条安静的长胡同。这条胡同约有一里多长,两边栽植着常绿树木,几乎一棵挨着一棵,荫郁蔽日。巷内没有车马通行,走路的人也极少,最适合练习跑步。

  格格拖着沙袋,跟在尚简身后小跑着,跑了不到半里路,已累得气喘吁吁。尚简见状停下来,笑道:“格格,你若累了便歇会儿。”

  格格没力气说话,只是摆摆手,示意继续往前跑。好不容易跑到头了,格格的脸已累成酱紫色,一屁股坐在一家院子门口的石阶上。

  休息了一会儿,格格又站起来,拖着两条灌铅般的腿往回跑,跑了数十步,实在挪不动了,站在路中间直喘气。

  “格格,今日是头一天,不必跑得太累,我们往后有的是工夫。”尚简劝道。

  谁知乌云格格倔强得很,今日非要跑两个来回不可。她抓住尚简的手,有气无力地道:“你拉着我跑罢。”

  尚简见格格不听劝,只好拉着她往前走。

  “快些儿,尚简,拉着我跑起来。”格格道。

  “好嘞。”尚简应了一声,慢慢加快脚步,拉着格格跑开了。

  “再快些儿,尚简。”格格娇喘道,“奔起来!”

  于是尚简又略使了些劲儿,脚步移得飞快,将乌云带得踉踉跄跄,一颗小心儿差点从心窝里蹦出来,口中咯咯地笑个不停。

  两个来回跑完,尚简手一松,乌云便瘫坐在地上,继而又仰躺了下去。

  尚简忙道:“格格,这大冬天的,哪能睡地上,当心着了凉。”说着便伸手去搀她。

  “我没有力气了,回不了家了。”格格软软地道。

  “那么我便拉着你回去罢。”尚简道。

  格格摇摇头,伸出双手道:“你背我。”

  尚简脸一红,迟疑道:“这,让别人看见多不好。”

  “你背的是我,与别人什么相干?”格格娇嗔道。

  尚简一看四下无人,便蹲下来,让格格伏在他背上。他迈开大步跑着,格格柔软的身体在他背上颠着,温润的气息在他脖颈处呵着,撩得他浑身直痒痒。

  此刻,对于格格来说,尚简结实的身板c咸咸的汗味c托着她屁股蛋子的双手,都令她如痴如醉,她忍不住伸开双臂,轻轻搂住他的脖子。

  尚简与格格每日卿卿我我,耳鬓厮磨,自然便磨出了情爱,几个月后,竟然私定了终身。说是私定却也可笑:尚简父母双亡,格格亡母仇父,两个人都可算作孤儿,既然是孤儿,婚事岂不是自己说了算?只不过当下满汉不能自由通婚,这事不好对外张扬,只可两人自己知道。

  这段日子,皇上一有空,便召他俩进宫去闲聊玩耍。小皇帝十分聪敏好学,又经过朝堂上的耳濡目染,说起话做起事来,处处都有chéng rén的样子。

  有一次皇上问尚简,什么样的天下,是百姓想望的天下。尚简想起西阳寨寨约,便答道:百姓想望的天下,一要人人相亲相爱,不分彼此;二要人人一心为公,不怀私欲,三要人人敞开胸怀,真诚相待。天下的财产,应归全体百姓公有,人们饥饱与共,贫富一体,劳者尽其力,智者尽其才。

  皇上听了,不禁为之动容,继而又问道:“这样的地方,真的可能存在么?”

  尚简脱口道:“禀皇上,小人的家乡西阳寨,便是这样一个地方。”

  皇上尚未置语,乌云格格却先说道:“你的家乡果然这般美好?听你这么说,我倒真想去看一看。”

  “若果真是这样,连朕都想去看看。”皇上亦好奇地道。

  听皇上这么说,尚简又惶恐起来,连忙道:“其实,西阳寨离这个目标尚有差距,寨里的人们,正在为着这个理想而努力。”

  “哦,那便是说,你所说的还只是一种理想,目前尚未实现。”皇上道,“等到哪一天实现了,朕一定要去看看。”

  六月中,西阳寨的砖墙已砌了三百多间。嘉珍那边,茶籽早已全部种下;四海那边,红色的砖瓦与白色的石灰堆成山,完全够用了。于是,所有劳力全部转移到建房工地上,建房的速度大大加快了。

  然而此时,山上却遇到了旱情。由于一个多月没下雨,山潭已接近枯竭,供不上九百亩稻田用水,大部分水田干得开了裂。为了节流,四海带领寨民在溪中筑坝,将细小的溪流拦起来,以希聚少成多。然而,坝内存储的水只够寨民饮用洗浴,却救不了稻子。

  这一日,孟得财又去粮仓领稻,吴庆德忍不住问:“得财,这短短十天内,你已是第四次领稻,你家米怎吃这样快呢?难道都被老鼠吃了不成?”

  “我家人多,孩子们大了,饭量都大得惊人。”孟得财道。

  庆德翻开账本,念道:“孟得财本月初五领稻一百五十斤,初八领稻一百五十斤,十一领稻一百五十斤。今日才到十四,也就是说,你家九天吃了四百五十斤稻。按照七折算,四百五十斤稻能打三百一十五斤米,平均到人,你家一人一天要吃五斤米,包括七旬老母与五岁幼童。照这饭量,你家可是人人赛张飞呀!”

  孟得财被他驳得无言以对,红着脖子道:“怎么着,还不许人能吃么?我能吃能干,不像有些人,光吃饭不干活。”

  庆德听他指桑骂槐,冷笑道:“我不能干活,一天只吃一斤米,可是没想到五岁的小娃娃,一天却能吃五斤米,真是个神童啊!”

  “这么说,你今天是存心不让我领稻了。”孟得财将扁担往地上一掼,忿声道,“我这便找寨主评理去。”

  “赶快去吧,你去得晚了,恐怕我先一步去了。”庆德冲他背影冷笑道。

  其实孟得财并非真去找寨主评理,他的话不过自欺欺人罢了。他是要回去将那些稻子藏紧些,恐怕被人看见不好交待。

  孟得财走后不久,杨光明来到粮仓,他见地上横着一根扁担,便问道:“庆德,这扁担怎么在门口横着呢?小心别绊倒人。”

  “扁担横?有的人比扁担横得多呢。”庆德道。

  光明听他话里有话,便要问个明白,于是,庆德便将得财领稻的事一五一十说给他听。光明听得火冒三丈,立马去找孟得财理论。到了得财家,却见门窗关得严严实实,光明伸手叩门,叩了半天门才开,孟得财满脸是汗地站在门口。

  “得财,大白天的关门做什么呢?”光明问。

  “哦,方才睡了一会儿觉。”得财答道。

  “睡觉也能睡一头汗?”光明又问。

  “不是天热么,硬给热醒了。”得财敷衍道,“光明找我甚么事?”

  “最近寨里老鼠多,有些人家的墙板被咬穿了,我来看看你家墙上可有鼠洞。”光明道。

  得财听他这话,便知来者不善,他摇摇头干笑道:“我家一处鼠洞都没有,这个你尽管放心。”

  “这可说不定,待我仔细看看,如若有的话定要及时修补。”光明说着,伸手将得财拨拉开,一头闯进屋去。

  光明满屋三间瞅了个遍,却没发现存粮的地方。他心中正自嘀咕,却发现一张床单夸张地垂下来,几乎快要垂到地上——正所谓“欲盖弥彰”!光明一把掀开床单,低头往床下看去,只见床肚里塞着满满几个大口袋。他随手拽过一袋,拆开来一看,不是稻子是什么?

  “好你个孤生独死的东西,你以为全寨人饿死了,还能让你一家独活?”光明气得咬牙切齿,也不听孟得财哀求,一甩袖子走了。

  光明来到四海家,向他揭发孟得财的自私行径。四海听了,眉头皱成一团,问光明道:“光明兄,你以为此事应如何处理?”

  光明答道:“我以为,应将他全家赶下山去。”想想觉得不妥,改口道,“至少应将孟得财本人驱逐下山,留他这样的人在山上,恐怕一个老鼠屎带坏一锅粥。”

  四海摇摇头道:“孟得财并未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驱逐下山未免太过了。自私之心人皆有之,只不过私心有大有小,对那些私心大的人,须加以教化引导。西阳寨有五百多人口,各人自小成长的环境不同,内心的想法c觉悟也不同,不能奢求人人都至善至纯,只要能使绝大多数人善良真诚无私,这个寨子便是一个美好的寨子。”

  “不驱逐孟得财也行,但必须予以惩罚,否则会有更多的人效仿他。”光明道。

  “我们一同到嘉珍那里去,同他商量商量。”四海道,“眼下,我们面临的难题不是如何处置孟得财,而是怎么应对灾荒。”

  到了卞家,光明将孟得财私自囤粮的事又说了一遍。四海以为,应立即召开寨民大会,号召大家节约粮食,应对可能发生的饥荒,并责令孟得财在大会上认错。嘉珍则提议下山购粮,补充寨内存粮的不足。他以为,仅让孟得财认个错,这样的惩罚太轻了,提议罚他扫路一个月。

  次日早上,西阳寨各户户主在学堂前集会。当着一百多人的面,四海高声道:“最近一个多月,老天没下一滴雨,田里的稻子严重缺水,眼看就要干死了。面对灾荒,我们本应同甘共苦c同舟共济,可是有一位寨民却偷偷在家囤积粮食,只顾自家活命,不管他人死活,完全违背我们当初定下的寨约。”

  此时,寨民们在底下议论起来,有些人对此尚不知情,纷纷问道:“是谁,谁囤积粮食?”

  “孟得财,你到前面来。”四海喊道。

  孟得财耷拉着头,无精打采地走上前去,站在四海旁边。

  “你将藏匿稻谷的事情向大伙作个交待。”四海道。

  “我家头回领的稻子还未吃完,又去领第二回”得财低声咕哝道。

  “大声说,让大伙都能听得见。”四海责令道。

  “我头回领的粮食没吃完,又去领第二回c第三回。我怕多余的粮食被人看见,便把它们藏在床肚底下。”得财硬着头皮道,“我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对不住各位乡亲,在此向各位道歉了。我保证,今后再不做这样的事情。”

  孟得财说完便急着要走,四海却道:“等一等。你犯了这样的错,光道个歉还不算完,我要罚你每天起早扫路,将沿河二面的路都扫干净,连续扫一个月。”四海又转向大伙道,“请各位寨民对孟德财扫路的情况予以监督。”

  孟得财不敢违抗,也没脸违抗,只好忍气吞声地认栽认罚。

  此时四海又道:“自今日起,每一位寨民都要勒紧腰带,不论男女老少,每人每天的供给不超过一斤稻谷。同时,寨中的建房工程暂停,等过了灾荒再复工。四海作为一寨之主,在此郑重承诺,西阳寨若果真遇上饥馑,我定与大家共饥饱c同生死,寨中若有一人饿死,四海决不苟活于世上。”

  场上一片鸦雀无声。人们相信四海的话,因为他向来言出必行,从不以谎话欺人。

  “在此我们要感谢知寨,他主动拿出自家往年积蓄,作为我们下山购粮的钱款。”四海道,“购粮的事宜早不宜迟,我与知寨商量过了,明日便带一百名劳力下山。”

  听说明日下山,有人问了:“寨主,我们的头发怎么办,难道这许多人都扮成道士么?”

  平日里为了购买生活用品,男性寨民也曾三三两两地扮作道士下山。人少倒也罢了,如今一百人若是全扮道士,一看便知是假的。

  “这一次情况特殊,我们不可太愚板。头发剃了还能再长,等粮食买回来,再将头发蓄起来便是。”四海说着,便掏出事先备好的剪刀,将自己额前的头发剪了下来。

  第二天,西阳寨一百名辫子军,在四海与嘉珍的带领下,前往油坊乡米铺购米。由于旱灾范围较广,米价已开始上涨,且大米g一ng yg出现短缺,四海他们买光了三家米铺,才购得两千多斤米。

  见购的米不多,嘉珍便雇了三辆马车,带着两个人前往刘婆购米。谁知刘婆米店虽多,买米的人更多,有几家店铺,门口已挂上“大米售罄”的牌子。嘉珍跑遍了所有米店,只买到一千多斤米,价格比油坊乡几乎贵了一半。

  此次下山采购的三千多斤米,只够全寨十天的口粮,山洞囤积的稻子虽还有八万斤,若今年田里颗粒不收,无论如何也撑不到明年秋天。

  全寨的人正为来年生计发愁,夜里却突然下起雨来,屋檐下滴滴答答的落水声惊醒了睡梦中的寨民,大伙纷纷开了门,不约而同地聚在廊下欢呼。大雨下了一夜搭半天,田地喝饱了,山溪涨满了,人们的精气神也充足了,心中重新点燃追求幸福生活的ji qg。

  经过这件事,卞嘉珍意识到,要使寨内保持一个良好的秩序,光靠道德与自觉是不够的,还要有一套详细的行为规范。经过慎重思考,他起草了《西阳寨寨约之附则》,共五十三条,对寨民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作出明确规定,对违反寨约及其附则的行为,列明了处罚办法。

  例如第六条,“寨中居民,凡十六至六十岁之间,且无病c残c孕c哺等情形的,均应参加集体劳动,按照各人所长进行分工。无故旷工或偷懒的,按旷工或偷懒时长,罚以五倍时长的同等劳动,于工余时间执行。”

  再如第十条,“辱骂或诽谤他人的,应当众赔礼道歉,并视情罚以三至十次公益劳动,每次不少于一个时辰,于工余时间执行。”

  又如第十一条,“蓄意殴打c伤害他人的,视情罚以三至十日暗室思过。情节严重触犯刑律的,移送州衙或巡检司。”

  这天晚上,四海陪玉兰回娘家,嘉珍拿出《附则》草稿与他过目。四海仔细看了一遍,赞道:“哥哥,你这《附则》写得十分周到,想来定是下了一番苦功夫。我们原先立的寨约,内容太过宽泛,只重精神而疏于实质,哥哥拟的这份《附则》,可谓全面补充了寨约的不足。此中的五十三条,我全都赞同,只是第六条似乎稍有些严苛。我以为,劳动因人而异,各人的体力不同,快慢不同,技艺水准不同,兴趣爱好不同,因此不能一概而论,也不能限定过死,主要还是凭各人自觉。我建议,本条仅保留前半部分,将其后的处罚条款删除。”

  “四海,我不同意你的观点。如若将处罚条款删去,前半条便失去了保障,等于是一句空话。”嘉珍争论道。

  四海想了想,道:“不妨将处罚条款这样改一改:‘无故旷工或偷懒的,经查实后,于寨内张榜通告’。”

  嘉珍听了直摇头:“有些人是不要面子的,张榜通告恐难奏效。”

  四海笑道:“据我所知,大多数人是勤劳的,也是要面子的,不要脸皮的人毕竟是极少数。况且大家都为自己干活,劳动成果归本寨的人享有,并无外人霸占。”

  见嘉珍还在摇头,玉兰插话道:“哥哥,我也觉得你这一条规定得太死。一个人天天做着同样的劳动,完全没有自由时间,那岂不成了木偶?这样的人怎能有活力,又怎能有所创造或创新?况且人在劳动的时候偷懒不偷懒,也很难说得清,他只出工不出力,你又怎能晓得?因此还是要靠自觉。”

  见èi èi站在四海一边,嘉珍笑道:“好啊èi èi,这出嫁方才几个月,你的胳膊肘便转了向。”继而又正色道,“反正这只是一份草稿,尚要提交寨民大会议决,到底采用哪一款,便由寨民决定罢。四海你看如何?”

  “哥哥说得对,便由寨民决定。”四海附和道。

  “四海,还有一事要你定夺。如今寨内事业增多,各方面都要用心张罗。古语道,‘术业有专攻’,有些事务你我都不精通,尚须着几个行家里手分别负责。我建议设一名农茶队长,一名工程队长,一名账房先生。至于巡防队长,已经有陈大龙在任了。”

  四海心想,这位大舅兄不愧是个生意人,做事有板有眼,细致周到,实在令人佩服。于是他笑道:“若能发掘寨内人才,使其为全寨尽力,自然是一件大好事。哥哥此项提议,四海完全赞同。”

  “你看哪几个人合适呢?”嘉珍道。

  “若说茶叶,哥哥一家从前专做茶叶生意,对此深有研究,这个农茶队长,不如便由哥哥兼任。”四海笑道。

  嘉珍道:“茶叶买卖我虽在行,这育茶制茶,我却不精通。据我所知,孟得财曾多年受雇于一家茶场,应该深谙此道,只可惜”

  “孟得财这人私心太重,若要他当队长,寨民一定不服。况且这差事并不多得丝毫报酬,叫他干他还不一定愿意呢。依我看,这农茶队长一职,暂由哥哥兼着,等日后有了合适人选再议罢。”四海道。

  “也只好如此了。”嘉珍叹口气道,“还有工程队长c账房先生,你看由谁担任。”

  “工程队长便由杨光明担任罢,他木工瓦工都在行,在建房的事情上我经常依仗他。至于账房,我看吴庆德能够胜任,这两年稻谷入仓出库,每一笔他都管得清楚明白。”四海道。

  对于吴庆德执掌账房,嘉珍完全没有异议,可对于杨光明,他却不十分满意。光明这人办事下力,又没有私心,按理说是个可靠的人,可坏就坏在脾气上,他行事急躁,性子点火就着,常常在公众场合让人难堪。嘉珍与光明之间,往往因为对某件事情看法不同而闹得一肚子气。

  见嘉珍沉思不语,四海知道他不满意光明,笑问:“对于这两个职位,哥哥可有更好的人选?”

  嘉珍愣了愣神,摇头道:“没有。”

  “这几个人选,到时候与《寨约附则》一并交由寨民大会议决罢。”四海道。

  几日后,四海便召集寨民大会。《寨约附则》经过一条一条地宣读,一条一条地由各户举手通过。其中第六条的处罚条款,各户大多选择了较轻的那一款。至于队长与账房先生的人选,经四海一一宣读后,多数人也都举手同意。

  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