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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章 淮南王遇刺

  天授十三年,十一月二十八日,我与杨震率队由武陵出发,乘船沿江而下,至 jiāng转陆路到达淮南,一路上唯有在 jiāng休息了两日,终于十二月十六日夜到达淮南。

  在城门口,城门已闭,命人叫门,几名军官从门中闪了出来。

  “你们是武陵来的特使?”一名队长模样的军官站出来问。

  “正是。”杨震拿出凭信给他看。

  “所带何物?”那军官接着问。

  “自然是给淮南王的贺礼。”杨震回答。

  那军官手一挥,他身后的士卒就围住了我们身后的两辆大车,和我们的护卫对峙住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杨震率先责问。

  “奉命检查!”那军官一脸严肃道。

  “我们是皇子特使,持节而来,你奉谁人之命,竟敢如此不敬!”杨震大义凛然道。

  那军官似被震慑住了,磕磕巴巴道:“我我自然是奉了大王的命令。”

  “大王的命令?”杨震冷哼一声,“你家大王不过是朝廷赐封,我们乃朝廷特使,就是你家大王见了我们也得敬畏三分,何况你一个小小城门尉!今夜你若让我们入城还罢了,若再有刁难,耽误明日你家大王寿诞,看谁第一个不放过你!”

  杨震一番激昂陈词,把本就有些心虚的城门尉唬得一愣,赶忙致歉,毕恭毕敬地请我们入了城,还给我们指点了驿馆所在。

  “杨大人,你可真行,我听得都是一愣一愣的。”远离城门,我对杨震说道。

  “本就是这个理,我难道有错?”杨震故作疑问。

  “哎,我这是夸赞大人,怎么听不出来吗?”我摆手笑道。

  杨震上下看了看我一副不正经的样子,说道:“看不出来。”

  我有些尴尬,“杨大人莫生气嘛。那城门尉不过是趁着机会,想要讨一些好处,何必那么斤斤计较?”

  “斤斤计较?事关朝廷尊严,怎能不斤斤计较?”杨震反问。

  “额”我无法反驳。

  “两位大人,我们到了。”车外护卫队长的声音打破了车内不适的沉默氛围。我长舒了一口气,率先跳下了车。

  “刘大人,可算到淮南了,我这心也可以落下了。”杨震紧跟着下车,看着驿馆的牌匾感叹道。

  我知道他一路上都在算时间,紧赶慢赶地催促我。不过那两位皇子准备了两大车礼品,无论如何也是走不快的,从武陵离开时算起,若一切正常,刚好能提前三日到达淮南,却没想到还是慢了许多,而我偏偏又船行不适,不得不在 jiāng歇了两日,这才把他急坏了。

  “两位大人,我来吧,你们早些休息,明日还要参加寿诞呢。”秦铠走过来帮我们搬下行李道。作为我的侍卫,他自然也跟来了。

  我点了点头,和杨震进入驿馆屋内,商谈起明日贺寿之事。

  “两位大人,东西都已收拾妥当,不知还有何吩咐?”不一会儿,护卫队长在门外问道。

  “没有了,你也早去休息吧。”我说。

  门外的人影离开了,随即另一个稍瘦高的身影又站在了门外。

  “秦铠,你也去休息吧。”我说。

  “可大人”秦铠有些为难道。

  “这是命令!”我说。

  那身影顿了顿,终于还是离开了。

  “这孩子这般守责,也是难得。”杨震看着屋门道。

  “也就是在人前他会这般,平日无人之时,也跟个孩子无异。”我笑道。

  “哎,此言差矣,这一路行来,我是能看得出这孩子是心有所守的。”杨震摆手反驳道,转而又说,“想那京中富贵子弟,这般年纪时还不谙世事,只知吃喝玩乐,肆意而为。”

  “这乡野孩子早当家,也不奇怪。”我笑。杨震亦出生京洛,与我同乡,因此我们也很聊得来。我二人便就着面前的荧光烛火,暖炉香茶,披被坐谈,直至夜深。

  次日一早,王宫内侍便来传唤,我二人带着两车礼品随之入了王宫。

  淮南王自高祖开国,世代受封淮南,如今的淮南王是前朝皇叔,数十年前大乱时,一度保持淮南稳定,堪为一方之主。直到我朝承继大统,淮南仍保持中立。陛下不愿与淮南王翻脸,只好安抚,对淮南王的举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有了如今繁华热闹可比两京,城池宫殿不逊洛阳的淮南城。

  “淮南王如此做作,当真目无朝廷。”进入王宫,看到高台殿宇,廊桥飞檐无数,身旁的杨震悄声对我说。

  “嘘,人多眼杂,莫要再说。”我扯了扯他警告道。

  殿前广场上,各国各地的使臣依次而立,我与杨震站在第二位,前面的应是朝廷特使。此时此刻,不少使臣已经到了,我们从队尾往前走,掠过一人时,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大吃一惊,那人竟是卫辰宇。然而没走多远,我发现了一个更让我震惊的人。排在我们后面的,那不似文官的高俊身材,那似曾相识的官袍,还有那发旧玉带挂饰,以及那一枚显眼的相印,映在我眼中c心中直指一人——齐飞。

  “齐兄?”我试着唤了一声。

  那人应声回头,正是齐飞。

  “刘铭!”齐飞看到我吃了一惊。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俩几乎异口同声。

  “我奉武陵二位皇子之命前来祝寿。”我赶忙先说道。

  “我奉公子之命前来。”齐飞道。

  “公子可还好?”我问。

  “好,公子还很挂念你呢?你的信我们都收到了,公子知道你已在武陵落脚,此次让我亲自前来也是希望我顺路去看看你。”齐飞兴冲冲地说。

  “代我多谢公子厚意,劳烦齐兄走这一趟了。”我谢道。“对了,那些孩子们如何了?”

  “他们都好好的,你就放心吧!现在槿棠已经在相府帮我处理一些事务了。陆桓,赵煜,虞铁楠,邓钦也已入了军营。王瀚,慕沄,江磊还在随博士祭酒学习。”

  “那宋栩和景源呢?”

  “宋栩在单于庭有了官职,还有大单于护着,你大可放心,至于景源,槿棠时常去看他,想是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缓了口气,尽管信中我也多少知道他们的情况,但亲耳听到他这么说我就放心不少了。

  “想必这位就是公子常提的刘铭,刘大人吧?”此时,一直站在齐飞身后的副使开口了。

  我与齐飞相视一笑,许久不见,话匣子一开就收不住了,把各自身后的人都忘在一边了。

  “正是在下。”我道。

  “这位是,张大人,是公子旧友,年前特地从京城过来相助公子的。”齐飞介绍道,转而看向我身后,“这位是?”

  “这位是武陵法曹,此次祝寿的副使,杨震,杨大人。”我介绍道。

  齐飞看了一圈,笑道,“纵观这场上,也就我等都是青年才俊,别具一格啊。”

  “齐兄现在越来越会说笑了。你看那后边不是还有多少富商公子吗?”数年不见,齐飞的开朗倒是让我耳目一新。原本只是公子侍卫长的他,多年下来沉淀出了寡默凌厉的性格,若不是公子初到辽东,无人可信,也不会轻易让他去做这四面逢人的相国,不过如今看来,他倒是已经适应了这份差事,性格改了不少。

  大典开始,诸使依次奉礼,于殿前列开就坐,几乎占满广场。

  “齐兄,此次前来是公子的意思还是京城那边”趁着鼓乐齐鸣,人声鼎沸,我凑到一旁的齐飞身边问。

  “是公子的意思,淮南王毕竟是王叔,理该前来。”齐飞答道。

  我点了点头,心中却难言隐忧。公子被贬辽东,无诏不得擅出,虽于情理派齐飞前来贺寿,但同该如此的大皇子,二皇子却收到了京城的密诏。这一点让我深感不安。当然,除非齐飞对我有所隐瞒,可他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啊。

  心中思索不停,食不知味,耳不知音,目无伶姿,虚虚晃晃地过了大典回到了住处。

  “你怎么了?”杨震看我有些呆滞,一进门便问道。

  “啊?我我总觉得这里面有蹊跷。”我坐下喃喃道。

  “蹊跷?什么蹊跷?”杨震不解。

  “我也不清楚,但心里总是不安。”

  “你别多想。这大典已过,我们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一半,剩下的只要在这淮南城多走动走动,应该就不成问题。”杨震宽慰我道。

  “或许只是凑巧吧。”我说。或许齐飞此来真的只是前来祝寿而已吧。

  晚饭毕,我与杨震刚坐下片刻,一队宿卫就闯了进来,与我们的卫士剑拔弩张。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喝问道。

  “奉王命,特来捉拿刺客!”宿卫队长高声道。

  “这里是武陵特使的住地,哪儿来的什么刺客,还不速速退去!”杨震上前一步道。

  “既是特使,那就请随我们入宫一趟,解释清楚。”宿卫队长稍微和缓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我皱着眉问。

  “末将只奉王命前来捉拿刺客,具体不知,还请两位特使不要为难。”

  “凡事要讲证据,既是捉拿刺客,可有证据证明刺客在这里?”杨震发问。

  “末将只是奉命”

  话还没说完,杨震就打断了他,“既然无凭无据,如何要来此捉人,这可是无端污蔑,我们要上报朝廷,好让陛下知道你淮南就是如此对待特使,如此轻蔑律法!”

  杨震言辞凿凿,宿卫队长听得非常为难。这时他身边一小校附在他耳边说了两句,就见他从腰间拔出一枚令牌,理直气壮地高声道:“淮南王大令在此,将这一干人等带回王宫。”

  “你!”杨震正要发怒,被我抓住,我摇了摇头,命卫士不要抵抗,便带杨震随那宿卫长入了宫。

  麟德殿内,淮南王横眉竖眼,怒气冲冲,两边刀斧手林立,随时都要大开杀戒。

  我们被押上殿,见这阵仗,再加上宿卫长所提刺客一事,心中便已猜到八分,定了定神,我们依礼上拜。

  “不知淮南王夤夜召见所为何事?”我率先问道。

  一个礼盒摔在我面前,同时还掉落了两支短箭。

  “这东西你可认得?”站在上首的淮南相国问道。

  “这是我等为淮南王祝寿送上的礼盒。”我道。

  “既然如此,你等可知罪?”相国责问道。

  “敢问相国,我等何罪之有?”我继续一脸茫然地问。

  “行刺大王之罪!”相国厉声道。

  “相国这是何话,我等奉命前来祝寿,无缘无故怎担上这等大罪,相国可莫要胡说。”我推脱道。

  “胡说?”相国冷笑一下,略微灰白的胡子眉毛抖了抖,“两位可知道这盒中所置何物?”

  “古剑鱼肠。”我道。

  “只有这一把剑吗?”相国从身后拿出了一把青铜短剑,菱纹密布,锋芒耀眼,正是鱼肠。

  “正是。”我道。

  “那这两支短箭怎么解释?”相国接着问。

  “不知。”我说得干脆利索。

  “不知?你看看这盒口边缘,敢说不知?”相国指着那礼盒道。在铜扣的边沿的黄帛上,露出了两个破洞,很明显,那两支短箭就是从这里射出来的。

  “这机关藏于盒内,而我等一路护送贺礼,从未打开过这礼盒,着实不知。”我继续推脱道。

  “照你这么说,那便是武陵两位皇子有心要害我家大王了?”相国话里有话地问道。

  “我等从未说过这话,也未有此意,还望相国明察。至于这暗箭,从武陵至淮南,一路上机会无数,难防哪个小人动了手脚。”不想再跟他斗心思,于是我把话挑明道。

  “你也说了,从武陵至淮南,你们一路护送,不是武陵的二位皇子,你们的护送又没出l一u d一ng,难道是我淮南有人做此大逆不道之事?”

  “淮南王一向德高望重,治理淮南数十年人心臣服,谁敢造次?”我称赞道。

  “那特使能否给我王一个合理说法?”相国激道。

  我看着淮南王一副怒容,胡子眉毛都要倒竖起来的样子,忙俯首谦卑道,“事关重大,还请大王明察,以还我等清白,使小人伏法。”

  “把他们先带下去,听候发落。”淮南王袍袖一甩,竟起身往殿后去了。

  “唉,我们果然成了别人的棋子。”昏暗的牢房里,一盏孤灯弱而不熄,如果不是我说话,就好像这时间静止了一般。

  “弃子?你说谁?难道真的是二皇子?”杨震大吃一惊道。

  “我可没那么说,这一路上的可能太多了,指不定是谁,只不过唯一明白的就是我们成了替罪羊。”我觉得他好像理解错了我的话,重申了一遍道。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这么做能有什么好处?”杨震气愤道,烛火闻声闪动,明灭之间,牢房中多了几分令人不禁绷紧神经的神秘。

  我淡然一笑,“要么想要淮南王死,要么就是挑起淮南与朝廷的战端。不过无论如何,只凭那两支短箭,都不可能达到目的。”

  “可淮南王已经大怒,还把我们下了狱!”杨震提醒我道。

  “他若存心,你我在那殿上便已是肉泥了,怎还能在此说话?淮南王经营淮南数十年,知根知底,他虽有不臣之心,但深知只凭淮南一方之力是无以与朝廷匹敌的。更何况这么多年与朝廷勾心斗角,淮南王怕早已疑心重重,那两支箭只能勾起他的疑心,却不会让他定论,所以他虽怒,却也绝不会把我们怎么样。”我起身挑了挑灯芯,让这牢房亮堂了起来。

  “那我们该怎么办?难不成就坐在这里?”杨震有些心急。他在武陵曾为贼曹c决曹,深知牢狱之事,现为阶下囚,深感不安,恐怕狱吏相害。

  我拍了拍他,道:“杨大人安心,我们在这里其实安全得很。”

  淮南王宫,玉露阁,一个人踏风而来,身后的侍从迈着小步几乎跟不上。

  “大王,潇湘公主请见。”内侍禀告。

  不待淮南王说话,阁门便被一把推开,衣带乱飘的刘潇快步走了进来。

  “潇儿,你”淮南王吃了一惊,他从没见过一向谦恭守礼的女儿这般风风火火。

  “儿臣见过父王。”刘潇在淮南王面前急停住步伐,施了一礼。

  淮南王刚要抬手让她起身,刘潇却急道:“儿臣请父王立即释放武陵来的两位特使。”

  淮南王脸色一变,微怒道:“他们是行刺我的刺客,如何能放,若不是看在他们是使臣,我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

  “父王,说两位特使是刺客,可有铁证?”刘潇一字一句地问道。刘潇虽是淮南王之女,却一点也没被淮南的书香礼仪教化,更没被淮南王一贯的文德说教感染,天生一股凛冽气息,让人望而却步,也是因此,一直没有哪位王公子嗣敢前来谈婚论嫁。

  就连淮南王直面他这个女儿也是提不起气来,想怒却又硬生生地压着,只说了两个字,“没有。”

  “既然没有铁证,就将两位特使下狱那是万万不可的,这不仅是对朝廷的大不敬,更有可能让别有居心的人利用而为祸淮南。”刘潇直言。

  “那你说怎么办?”淮南王实在挨不住刘潇的冷言厉语,索性放弃道。

  “暂将两位特使软禁在驿馆,同时全力调查此事,一定要能拿出一个说法给武陵和朝廷。”刘潇说道。

  淮南王叹了口气,看了看一边跟随他多年的内侍,内侍只是低着头,却是也不敢看这两位主子。

  “那,那依你便是。”淮南王妥协道。

  “父王明鉴,儿臣告退。”刘潇说完,一个转身带动一袭白衣纱带,飘然而去。

  一阵寒风扑面,淮南王一凛,这才回过神来,心下一乱,扑通一下坐倒在王榻上。

  “大王,你没事吧?”内侍赶忙上前扶住,同时使了个眼色让人关上了阁门。

  淮南王抖着手指着门,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终还是垂了下去。

  内侍知道他的心思,抚着他的背舒缓道:“大王莫急,公主自小便是这个脾气,您也是知道的。”

  “唉”

  狱中。

  “刘大人,你冷不冷?”杨震紧了紧裹着自己的被子问。

  “冷啊”我哆哆嗦嗦地说,这里的被子不知是哪里的残次品,里面几乎没什么棉花,就两层薄薄的被面勉强捂住点儿热气。

  “什么人!”牢房的尽头,守卫忽然一声大喝。片刻间,鸦雀无声。紧接着,数十脚步声匆匆而来。

  我和杨震同时起身,半夜三更闯入大牢,会是什么不速之客?

  那些人似是直奔我们而来,转眼六七个黑衣蒙面人就出现在我们的牢房门口。不由分说,那些人打开牢房门就将我们绑了起来,并用黑布蒙住了我们的头,把我们押了出去。杨震还在大声分辩,嚷闹之声几乎震动整个大牢。或许是怕引起其他犯人的注目,只听一声闷哼,杨震便沉默了下来。我默默地为他祝祷,希望不要伤得太重。

  我很配合地被他们押着,直到空气突然变了味道,我就知道我们已经出了大牢。不过这一路上竟无人阻拦,我觉得很是蹊跷。要么狱卒都晕了或死了,要么他们就是能让狱卒听话的人。我更倾向后者,毕竟他们进来时几乎没有什么动静传出。

  马蹄疾驰,四面寒风席卷,冰冷刺骨。我们被押上了马车,已飞奔了半柱香的时间了。

  “刘大人?”杨震飘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被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缩了缩。“怎么了?”

  “嘘,你小点声,小心他们就在我们身边。”杨震的声音还是很飘渺。

  “那你也不至于贴着我耳朵说吧?还用这么奇怪的声音,我还以为你已经变成鬼了再说,四面风这么大,我想我们旁边应该没什么人。”我又退了退,离他远了些说。

  “真的吗?”他突然恢复了原来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醒的?”我仔细听了听,没有马鞭鞭笞的声音,恐怕连驾马车的人都没有。

  “我根本就没晕,幸好我皮糙肉厚,那人下手虽重,却也最多只能让你这样的晕过去,对我那还差点力道。”杨震有些得意道。

  我想起他那微微发胖的身子,还真有可能。

  “你能帮我解开绳子吗?”我问。要是真没人驾车,那可就太危险了。

  “我被绑住了,动不了。”

  “我也是”

  “那怎么办?”

  “别急”

  “好了。”我说着,帮他解开了绳子。

  “你怎么做到的?”杨震十分好奇。

  “早些时候学过一点松缚之术。”我说着,摇摇晃晃地挪到车前。说来也是万幸,早在匈奴一战后,司马青云就看出我竟有微薄的仙基,那是平常人在仙山灵洞修行数年才可能达到的地步,因此便在教我御使蓝翎剑时顺便传了我一些小法术。

  我抬头看了眼车外,周围都是草木,看来我们已经出了淮南城。

  “帮我一把”我喊道。杨震一手拉住我,一手抓住车栏,以便我探出身子抓住缰绳。

  “不行,还差一点”我喊。

  “不好,你看前面!”杨震突然惊慌喊道。

  我抬头一看,前面隐约是一道河堤,按这速度,必然要一头栽下去车毁人亡啊。

  “跳!”我当机立断。

  一声嘶鸣,马车一头栽下河堤,扑通一声巨响,水花淋淋,那匹马哀鸣了片刻,便再无一点声音了。

  “好险”杨震翻身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土,惊魂未定道。

  我亦欲起,却发觉浑身疼痛,果然这时候肉多一些还是有好处的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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