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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手术

  朦胧中,早春的凉意将林城从睡梦中唤醒,火堆的树枝已经烧尽,龙蛋的颜色变得更加赤红,平静地躺在尘土里,不时摇动一下。眼睛传来酸涩的感觉,林城将缠绕在上面的绷带一层层拆下,久违的光彩也一点点地渗入他的瞳孔。

  “用这个。”蕾娜的声音传入耳朵,随后一个水壶被塞到林城手中。“你的眼睛上都是药膏,不要贸然睁开眼睛,先用清水洗干净。”

  林城点点头,将水壶打开,一点点将脸上的药膏清除,酸涩感也随着时间渐渐消失,心脏里涌出一股热量,沿着血管传输到全身,仿佛整个身体都开始苏醒。清洗完毕后,林城用手掌遮挡着光线,缓慢的睁开眼睛,不再是黑白画卷,也不是突兀的热感应图,鲜血屏障的山顶是坚硬的红岩,天空是湛蓝色,漂泊着棉花糖那般洁白的云,还有近在眼前的蕾娜的美丽容颜,世界终于又回归彩色。

  “能看清我吗?”蕾娜问。

  林城点头,蕾娜赤红的眼眸弥漫着忧郁和隐约的期待,不再像是初见时那般冷酷。脖子以下的躯体被融化的金属腐蚀,像是畸形的肿瘤十分碍眼。她的长发也被烧断,参差不齐地散落在耳边,看起来十分落魄。

  “对不起,我要是能提前感知到红龙的魔法的话,你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我不需要道歉的话。”蕾娜摇摇头,嘴角勾勒出微笑。“剑士从来不推脱责任,也从不怀疑自己的伙伴。”

  林城报以同样的笑容,从地上站起来hu一 d一ng了一下身体,布莱文和若琳此时也抱着收集的树枝和杂草回到营地。

  “眼睛恢复得好吗?”布莱文问。

  “嗯,感觉比我之前的视力还要好。”林城点头,将龙蛋从灰烬之中抱起,放到行李袋中。“把火堆重新点燃,我还需要几盆干净的冷水和大量止血的药膏。当然绷带和毛巾必不可少。你和若琳都要当我的助手,我们准备开始给蕾娜做手术吧。”

  “嗯,我马上准备。”布莱文回答。

  林城看着略有些紧张的蕾娜,抓住她的右手,故意捏捏了手心,笑道。“虽然从来没有做手术的经验,但是,相信我。”

  两个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在短时间内交换了许许多多的情绪。蕾娜呼了一口气,脸颊浮起红霞,因为紧张而僵硬的手也放松下来。她撇开头,手掌却还是任由林城抓着,语气里有种不服输的害羞。“嘁,神经病。”

  短时间的准备过后,手术终于正式开始了。林城和布莱文帮助蕾娜平躺在用好几层柔软的毯子堆叠起来的“手术台”上,勉强抵消了她身上金属的凹凸不平所带来的晃动。若琳则将整个地点用冰罩盖住,隔绝掉风和沙尘可能带来的干扰与感染。布莱文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装着乳白色液体的小瓶子,想要喂到蕾娜嘴里,却被她拒绝。

  “蕾娜xiǎ一 jiě,这可以缓解手术过程中的疼痛,我劝你喝下去比较好。”

  “不,剑士不会畏惧痛苦。”蕾娜倔强地摇头。

  “我一会儿可是要把你身上将近百分之九十的皮肤切掉,你确定不喝?”林城把在火堆上灼烧过的bi sh一u在蕾娜眼前晃了晃,希望能吓到她,然而蕾娜眼中的倔强却没有丝毫动摇。

  “好吧,你只要能保证不乱动就行。”林城拿起一条毛巾,卷成一捆,拿到蕾娜面前,用不能辩驳的语气命令。“咬住她,如果你还想要舌头的话。”

  这次蕾娜没有反抗,林城人生中的第一场手术也拉开序幕。

  “若琳,我切开皮肤的时候,你要用寒气减慢血液渗出的速度,然后布莱文立刻将药膏敷上,并用绷带绑紧。每九分钟提醒我一次,重新使用圣杯六的忘却能力。”林城拿着滚烫的bi sh一u,心里也有些紧张。虽然昨晚得到了圣杯准确的dá àn,但可能性这种东西本身就带有强烈的主观性,不同的人心中有不同的看法。

  拜托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也行,林城在心中默念。闭上眼睛,将心脏的跳动降低到一个非常缓慢的频率后,重新睁开双眼。圣杯六卡牌的光芒闪烁,使他在十分钟内忘却了对血液的恐惧,炙热的bi sh一u也落在蕾娜的背上,缓慢地切入她的皮肤,将与金属分离。

  剧痛使蕾娜死死咬住嘴里的毛巾,额头开始出汗,但身体却坚持着一动不动,维持着约定和尊严。林城的bi sh一u一小块小块地切割着皮肤,布莱文和若琳也配合默契,没有使伤口出现大面积出血的情况。时间极其缓慢而痛苦的流逝着,四个人全部集中在手术中,丝毫没有注意周围的改变。阿兰贝尔不知何时出现在鲜血屏障的山顶,饶有兴趣地看着密不透风的冰罩。而从悬崖之下,也爬上来一位灰褐色头发的年轻男子,他面容刚毅,背着一把与其身高相仿的重型长枪。他显然没有想到在鲜血屏障的山顶竟然会有人类的出现,而且还是一位风姿绰约,容貌秀丽的女士,竟一时被阿兰贝尔的美貌所迷惑,说不出话来。

  “你来了?”阿兰贝尔转身看着年轻男子,随风飘扬的酒红色卷发和异色的双瞳仿佛有魔力一般,美丽而致命。

  “我”年轻男子语塞,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没想一脚踩空,失足摔落悬崖。幸好他及时从被迷惑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拔出背后的长枪刺入峭壁,才逃过一劫。

  重新爬回悬崖,阿兰贝尔仍旧面带笑意地注视着他,然而年轻男子吃了上次的亏,直接掏出腰间的bi sh一u扎入手掌,用疼痛使自己摆脱了阿兰贝尔的魅术。

  “哦~有魄力。”阿兰贝尔拨弄着头发,眼角和嘴角都露出狡黠的笑。

  “吾乃曼斯帝国的太子,格里高·曼斯。你是谁!”灰褐色头发的年轻男子用长枪直指阿兰贝尔,他看到了红龙的尸体,大为震惊,一边警戒着阿兰贝尔,一边盘算着自己应该如何逃脱。

  “不是我杀的哟~”阿兰贝尔的笑声沁人心脾,她指向林城他们所在的冰罩,说道。“是这些人杀死了古萨克里,不过他们现在心神俱疲,恐怕不是你的对手。”

  格里高瞥了瞥冰罩,立刻明白了这就是帝国要追捕的若琳和蕾娜。视线回到阿兰贝尔的瞬间,手中长枪顿时雷光闪烁,朝阿兰贝尔笔直地刺了过去。

  “为什么要攻击我?”

  阿兰贝尔被刺穿身体,却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在原地。等到格里高转身,她又出现在悬崖边缘,也就是格里高攻击她前所在的位置,阿兰贝尔并没有生气,仍然面带微笑,姿态优雅的向格里高发出提问。

  悬殊的实力差距。格里高意识到了自己完全不是阿兰贝尔的对手,但手中的长枪却没有半点怯懦。“你是来乘人之危,抢夺他们的战利品不是吗?”

  “哦~难道你不是吗?”阿兰贝尔仰起下巴,缓慢地向格里高逼近。“他们是你的通缉犯,你也有足够多的理由杀死他们。”

  “放肆!我是帝国的荣耀,绝不背后伤人!”格里高念动咒语,身上的盔甲和手中的长枪全部爆发出耀眼的电光,以一往无前的气势攻向阿兰贝尔。

  黑雾弥漫,而战士的长枪和电光却能驱散所有阴暗。格里高以惊人的臂力旋转着长枪,挥出闪光的一击,黑雾一触即退,最终消失在空气里。阿兰贝尔也无影无踪,若不是她留下的迷人香气,格里高甚至会以为刚才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为什么要逃跑?

  格里高皱着眉头,心中疑惑,无法理解阿兰贝尔的行为。他看了看远处红龙的尸体和冰罩,耸了耸肩,跳下了来时的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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