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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骑在马上不易攻击在左方的人。

  “下马!”周凌云沉叱,刀光疾shè。

  骑上的骑术高明极了,人离鞍,上升、侧空翻、出剑,凌空翻腾飘降,剑已光临周凌云

  的顶门。

  健马则向前冲,直冲出十步左右,焕然止蹄屹立。

  受过严格训练的马,主人一堕鞍,可以立即刹住蹄等候主人,决不会误将主人踹死或迳

  自跑走。

  “一了百了!”周凌云的沉叱声与刀光齐发。

  骑士一扑落空,做梦也没料到已被剑所控制的人,突然乍隐乍现换了方向,发觉不对已

  失去反应力。

  眼下人影刚消失隐没,右脚一震,右小腿被刀齐膝砍断了。

  周凌云早就知道神龙秘谍与四海盟的重要人物,身上穿了锁子短甲,因此刀攻的部位以

  四肢五官为主。

  砍掉一条腿,轻而易举,虽不会死,也失去了拼搏的能力。

  一声狂叫,骑士砰然坠地,站不起来了。

  “你还有一个……”dú阎罗在不远处高叫。

  四名骑士,dú阎罗已除去两名。老dú魔知道自己的武功.并不怎么样,所以使用淬dú的

  暗器取敌。

  不与对手保持近距离接触,制造动乱的机会下手。

  他所使用的dú针有多种形式,令人防不胜防。dú针也是唯一可穿透锁号甲的利器,从小

  铁环的衔接孔锲入轻而易举。

  有周凌云以雷霆万钧的声势强攻,他乘机用快速移位方式偷袭,双方联手相得益彰,于

  取予求,合作居然十分圆熟。

  他们轻易地解决了武功超强的三个随从,老dú魔心中的愉快不言而喻,说话也自然风趣

  自豪。

  “我的一份,我负责……”周凌云山豪情骏发高叫,叫声中,刀光到了最后一名刚从路

  倒健马鞍上纵落的骑士身旁,骑士的剑吐出了雷霆剑网。

  同一刹那,淡淡的流光shè到。

  是百变金刚,来势真有如电火流光,像是淡淡的流光破空疾shè。

  人与剑融为一体,太快了,难以看到实影,反正就像加虚似幻的光影,排云驭电而到。

  “我的天!”dú阎罗骇然惊呼:“驭剑飞行的地行仙!完……了……”

  三个人影乍合,刀光剑影,陡然迸bào。

  像什么?也许什么都不像,谁也说不出具体的形象,无法作明晰的解说或形容。

  或许可以形容为三具旗花信号,在点燃破空上升时,半途恰好撞在一起,发生剧烈的bào

  zhà。

  无数火星化为无数光芒,八方激shè,这情景或许近似。

  刀光激旋,剑虹夭矫幻shè,刀光剑气的历啸声,慑人心魄,狂舞的电虹激光,令人目眩

  神移。

  其实,这仅是为期极短暂的激烈变化,没有人能看清这三个人到底是如何jiāo手的,刹那

  间发生、剧变、结束。

  当旁观的人仍陷在惊怖骇绝情绪中,已有了结果。

  激光倏灭,人影乍现,撼人心魄的金铁震吟,隐然在耳,气流徐敛声,一有如天风远

  扬,余音袅袅。

  周凌云倒翻出两丈外,叭一声,摔倒在麦田里,后滚翻两匝,支刀屈一腿抬起上身,左

  外肩血如泉涌。

  随从的头,离颈飞落在丈外,一条右腿也飞抛在另一面,尸体仍在猛抖抽搐。

  百变金刚侧滚出两丈外,头上的风帽不见了,发结也失了踪,散发披面,鲜血淋漓,大

  概顶门丢了一层皮,可看到顶门有一片沾了血的白头盖骨露出。

  右上臂与左大腿外侧,也可以看到裂缝和血迹。

  急滚三匝,再斜窜而起,踉跄拖剑飞奔,到了坐骑旁吃力地扳鞍上马,一声叱喝,健马

  发蹄飞驰,落荒狂奔。

  “我会……找……你……”周凌云站起厉叫:“你不是英……雄,你只是一个捡便宜的

  懦……夫……”

  八极zhēn rén与九个劫后余生的高手,像是见了鬼,发疯似的四散逃命,像惊破了胆的老

  鼠。

  周凌云的左外肩伤势并不重,被剑刺裂了一条三分深血缝,不怕刀砍剑劈的护体神功,

  仍然抗拒不了百变金刚以神功御剑的一击。

  严重的是真力耗损巨大,将接近气散功消,人去楼空的力竭境界。

  这是村东首的一座牲口仓房,由dú阎罗替他上金创yào裹伤,伤虽不重,但精力已揭,抗

  力减弱,如不及早上yào裹伤,恐有恶化溃烂的严重后果。

  “如果我所料不差。”dú阎罗语气仍饱受恐惧:“这家队确已练至不坏金刚法体,接近

  的轻功身法,很可能是缩地术,或者是金遁,好可怕,谁禁得起这混蛋御神一击?

  你小子真是命大。”

  “没知识。”周凌云仍有心情挖苦老dú物:“不坏金刚法体是佛门禅功,缩地术或金遁

  是玄门道术,怎么混在一起了?那是两种迥然不同的修炼方法,没有人能冶佛道两种功术于

  一炉,那会走火火魔,一旦全毁。”

  “那你说……”

  “玄门道术比佛门禅功,有更佳的度劫功能,修炼上就着眼于抗拒刀兵水火,所以才有

  五行遁术助修炼者度过劫难。这家伙是玄门出身的超等高手,但还没修至地行仙境界,可以

  御刃神行,距御神飞行的境界仍有一大段距离,但比八极zhēn rén强十倍,该是持平的估计吧!

  那八极zhēn rén不算玄门弟子,而是天师道的法师,与宁府的天师李自然同道,所以李自然

  只能称妖仙。

  玄门与天师道有深厚的渊源,但决不能称同道或同门。真正的玄门弟子决不会做法师,

  也决不会穿道袍做道士,骗凡夫俗子的香火,他们穿博袍,隐世潜修,炼丹辟谷,究天地之

  玄理,参宇宙的奥秘。

  我告诉你,你所使用的钢剑与奇dú,都是玄门前辈所参研发明的成就。

  像八极zhēn rén那种货色,狗屁!他们只会参研骗人的法术,发明配制(被禁止)和(被禁止)而已,

  哼!”

  “你别骂人骂得那么刻薄,好不好?”dú阎罗把伤巾打好结,不住苦笑:“我猜,你定

  是玄门弟子。”

  “不错,有什么不对吗?”

  “你也会五行遁术?”

  “修为浅得很,这辈子恐怕修不到那种境界了。”周凌云站起伸展手脚:“琐事过多,

  常年奔走天下,俗事诸多牵挂,想定下心参修谈何容易?不退步已经难能可贵了。有时候,

  我真想丢下一切不管了。”

  “哈哈!修地行仙?就算你成了仙,对这世间到底有什么好处?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

  个不少,世间仍是万古永恒,日起日落;所有的生灵依然死死生生。”

  “哼!你……”

  “我又怎么啦?”dú阎罗鹰目生光,庄严地说:“我dú阎罗凶残恶dú,为恶一生,老来

  午夜梦回,总算知道自己不是东西。我承认我与那些人间接替安仁侯卖命,为的是重赏,但

  真的吗?”

  “你说呢?”

  “我第一次收了一千两黄金安家费。这两年来,每月收两至三百两黄金过日子,比起那

  些平民百姓,做牛做马一年也赚不了二十两金子,当然好上百倍。”

  “你知道就好。”周凌云悻悻地说。

  “我告诉你,我替任何一个大豪恶霸dú死一个仇家,花红不会少于一千两黄金。

  一年dú杀十个八个,在我来说,不费吹灰之力,我犯得着与高手如云,爪牙遍天下的潜

  龙秘谍玩命?难道我疯了不成?”

  “这……你……”

  “也许,真是老来变xìng,自感罪孽深重吧!我居然昏了头,荼炭天下,你说可笑不可

  笑?”

  “但是,你却卑劣地谋杀我。”周凌云沉声抗议。

  “怎能怪我?受命时,我根本不知道你是为私仇而在京师兴风作浪的百了刀。之后,我

  怕你不放过我,所以再次自告奋勇暗杀你。我不否认我怕死,人老了,改变不了多少,恶xìng

  不改,我不希望被你杀死,宁可再做恶人,杀死你永除后患。”

  “去你的,你滚吧!”周凌云英骂:“下次,可别让我再碰上你,你最好从此打消谋杀

  我的念头,不然,你以后的日子一定很难过。”

  “我不会再计算你了,我们这些人已收了遣散费,今后我不再受约束,真该回老家躲起

  来,等阎王来勾魂,也许能幸运地死在床上呢!”

  “人总是会死的。”周凌云整理身上的物品,挪正佩刀:“老哥,终天年死在床上固然

  幸运,但死在刀剑上并非不幸,怎么死,没有计较的必要。我还年轻,我可不想在床上等

  死。喂!你往南走?”

  “是的。”

  “山长水远,后会有期。老哥,珍重。”

  “彼此彼此,后会有期。”’dú阎罗与他行把臂礼。

  天刚黑,堂屋中,灯光明亮。

  四名大汉围坐在八仙桌四方,酒菜摆满了一桌。

  杯盘狼藉,四个人都有了六七分俩意。

  “他娘的混蛋!”’坐在上首的粗眉大眼大汉有籍酒装疯现象,翻着布满红丝的大环

  眼,大着舌头骂街:“咱们四卫营也算是侍卫上直军之一,自从改隶镇国副将军指挥之后,

  成了外四家的奴才,那些边军,哪将咱们当人看?我就是不服气。”

  “老总,别发牢骚了。”下首的大汉眯着醉眼说:“说起来,还得感谢那些家伙呢!要

  不,咱们哪能如此闲散?至少得一天到晚当值,累得要死。他们跟皇上到昌平州黄花镇去

  了,不再理会咱们四卫营,咱们乐得清闲,才能三不管,各找快活,你还埋怨什么?”

  “话不是这样说……”

  “算了算了。”左首的勾鼻大汉替两人倒酒做和事优:“反正光拿粮响不用干活,这日

  子过得相当愉快,何必计较其他?要是被差到哪一个王八大员的府中充下投,那才倒了八辈

  子楣呢!”

  “丁老哥,被调去充下役,苦虽然苦,毕竟可以多领几文钱。”右首那位仁兄苦笑:

  “而现在咱们不进不出,每月领那么两石粮,饱不死饿不死,连养老婆也缺一餐少一顿,更

  别提养育儿女了。我怎会出生在军户的?难道我前世造了太多的孽不成?”

  “哈哈!你这辈子造的孽也不少呀?”上首的老总怪笑:“上次你与东厂的兔崽子攀上

  了jiāo情,伙同那几个番子,找上了安定门的刘员外打秋风,硬是勒索了一千二百两银子。你

  如果不是四卫营的人,能巴结得上那些番子桩头的?别做梦了?”

  “凭我钱大通消息灵通的本钱,才能巴结那些番子,他们为了获得正确的消息,才找上

  我的,我并没存心巴结他们呀!”这位仁兄急急为自己分辩:“其实向刘员外打秋风,我曾

  经尽力周全他,他没家破人亡,该是我的功劳,这怎么算是造孽?该说我积了yīn德才对。老

  总,你说话该讲良心是不是?”

  灯火摇摇,桌旁突然多了一个人。

  “钱大通,你还有良心呀?失敬失敬。”出现的人是周凌云,脸上挂着yīn森的怪笑:

  “我还以为你的良心,早已经被狗吃掉了呢!最近几年来,京都被三厂的人找事陷害而家破

  人亡的事,没有一千桩也有八百桩,这叫做率兽食人。你钱大通供给消息跟着发横财,所以

  你才天天有酒有ròu,上教坊有女人,你良心何在呢?”

  四个人跳起来,怒形于色,但一看到周凌云的腰带上chā了连鞘刀,怒火急消,换上了惊

  讶的神情。

  “你是什么人?”钱大通沉声问,色厉内在:“你怎么往我家里乱闯?”

  “别管我是什么人。”周凌云走近桌旁,流里流气地抓起一个下酒的核桃,两指一捏核

  桃bào烈:“我是来找你的,不往你家里闯,怎能找得到你呀?”

  “找我?为何?”钱大通冒火地大叫:“咱们认识吗?你是老几?”

  “找你讨消息,套jiāo情。”周凌云将剥出的核桃仁往嘴里丢:“咱们这不是认识了吗?

  我排行老大,当今皇姓朱,你不妨叫我朱老大,错不了,老兄。”

  坐在下首的大汉相距最近,已看出苗头不对,夜间鬼魂似的深入堂屋,哪会是什么好路

  数?

  猛地他手一伸,先下手为强,二龙争珠戟二指疾探周凌云的双目。

  周凌云更快,叭一声给了大汉一耳光,再劈胸揪住衣领,右手的核桃硬壳,在大汉被打

  得张口喊叫的瞬间,硬塞进大汉的大嘴内,手一松,再加上一耳光,将大汉揍倒,倒下便失

  去知觉。

  “我要消息。”周凌云坚决地说。

  上首的老总伸手抓碗,要用碗掷击。

  另一名大汉则转身抓长凳,长凳是最好的兵刃。

  周凌云的左手一刹那一沉,抓住一只酒杯信手弹出,卟一声,酒杯击中老总的眉心,立

  即昏厥,仰面便倒。

  同一瞬间,一掌劈在另一名大汉的耳门上,大汉也失去知觉,砰然倒地。

  三个人全倒了,不堪一击。

  “我要消息。”周凌云坐下,自己斟酒:“你是要我先摆平你,打个半死再逼供呢!抑

  或是认时务乖乖合作?你说吧!”

  钱大通情急之下,猛地一拳捣出。

  大拳头被周凌云一把扣住了,一碗酒泼在脸上,接着是四记不轻不重的正反yīn阳耳光。

  “哎……哎唷……”钱大通狂乱地尖叫,被打得昏天黑地。

  “你生得贱。”周凌云放手,再给了一耳光:“你不说,我要拆散你全身两百多根骨

  头。”

  你……你要我说……说什么……”钱大通软倒在壁根下,满嘴流血,快要崩溃了。

  “你的消息很灵通。”

  “这……知……知道……一些隐私秘……秘闻,毕……华竟我……我是在京都长……长

  大的,你……”

  “你右邻的老邻居朱季虎,躲到何处去了?”

  “右邻?朱季虎?”钱大通愣头愣脑反问。

  “对,你还没糊涂。”

  “右邻哪……哪有一个朱李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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