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妈妈，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穿粉红色绣有小熊图案裙子的少女扑在女人怀中不停撒娇。
宽大的玻璃窗前放着一把红色躺椅，长发披肩的女rén iàn色苍白，伸出纤细的手臂轻轻搂住少女的背，安慰道：“薇儿乖，你不是答应过妈妈要坚强吗？”
少女在女人的怀中仰起头来，粉嫩白皙的面庞上泪痕满布，“可是我不想让妈妈走啊，我想妈妈永远留在我身边。”
女rén iàn露慈爱之色，伸手抚摸着少女的后脑，柔顺的发丝在窗外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乌亮的色泽。
窗外的风轻轻掀动米色窗纱，就好似舞者的长裙在姗姗摇摆。透过窗户能够看到外面院子里盛放的海棠花，花香随风而来，充斥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里。
少女薇儿含着泪珠闭合双眼，鼻子里除了海棠花的香气，还有母亲身上那熟悉的味道。这味道充满了温暖，只要缭绕在鼻尖就能让她安心。小的时候，这种味道就是最好的催眠曲，只要投入母亲那温暖的胸怀，就算夜晚再黑也无需恐惧。
当薇儿再次睁开双眼时，怀中只剩下母亲那宽松的米色睡裙，她顿时嚎啕大哭起来，豆大的泪珠顺着面颊不停滚落。
“现在正在进行人机分离，请勿切断电源。”安静的房间内响起人工智能的提示音，除了苏婉馨和米芹之外，还有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性守在bras机体旁边。
没过多久，圆筒状的机器中缓缓弹出白色平台，那位少女薇儿正安静的熟睡在上面。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孩子总是对我这个继母非常敌视，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法改变她对我的看法。”中年女性一副非常苦恼的神色，涂了很厚一层粉底的面容也无法遮挡住她皮下血管的铁青色。
苏婉馨关掉了bras机体，转过身说道：“这个年纪的孩子还处在叛逆期，像这种状态出现是很正常的事情。我想苏娜女士您也不要太过急躁，总要给孩子成长的时间。来我们这里也只能帮助她在思想上得到暂时的安慰，并不能改善你们之间的关系。我想父母和孩子之间的关系好坏，还是要靠时间和精力去慢慢培养的，您说对吗？”
苏娜皱着眉头点头，一旁的米芹却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午餐在a区的饮食区度过，苏婉馨点了一盘五分熟的t骨牛排，而米芹则点了一份蔬菜炒面。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米芹，你的学习能力真的出乎我意料之外，是我见过的实习生里最棒的。”
“谢谢您的夸奖苏主任，不过我感觉自己对bras机体的掌握程度还不够，我想还需要更多其他病患的治疗经验。抱歉，我这个人做事比较喜欢钻牛角尖，如果不把一件事情研究透彻，我自己的心情也会受到影响。”
“你的意思是要改变试验对象？”苏婉馨将切成块状的牛肉送入红唇中，从她的眼神里，米芹可以读出一种透着魅惑的狡黠。
“我是这样想的，目前我接触到的病患都非真正意义上的精神病患者。我想要直接接触他们，只有这样才能促进我更快适应。”
苏婉馨放下刀叉，用洁白的手帕擦拭嘴角，“我明白了，但你说的并不在我管辖范围之内。很抱歉，我无权让你直接接触重症者。”
“那廉烽博士呢？他可以吗？”
苏婉馨莞尔一笑，说道：“其实米芹你大可不必这么急切，看到现在的你就让我想起刚刚进入cure公司的自己。有时候我们需要把节奏放慢，不是所有事情都能靠一腔热情完成的。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此后的一段时间，米芹依然每日跟随苏婉馨观察各种轻度病患的救治过程，学习与不同年龄不同职业的病患怎样沟通交流。什么是患者谈之变色的，什么是患者感兴趣的，谈什么样的话题能够调动起患者的情绪，做什么样的事情能让患者感受到别人的关怀。然而接触到的病患都是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精神疾病患者，他们之中大多数是来自社会的正常人，只不过因生活和工作的压力，在心理方面受到不同程度的创伤。bras机体让他们找到了宣泄之所，通过人类大脑想象力成像技术，使他们可以在幻想的世界里肆意抱怨对这个世界的不满情绪。其中有百分之九十的人会在使用bras机体之后重获新生，仅剩的百分之十则需要定期进行一次情感释放，从而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回归到日常生活中。
两个月之后，廉烽博士主动联系了米芹。
“您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米芹正跟在廉烽博士身后，穿越a区休闲区的宽大走廊。
“我从苏主任那边听说，你非常想接触重症患者，所以一直想着有机会带你见识一下。今天恰好要去c区看一位病患的情况，所以就邀请你同去。”
米芹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她望着走在前面的廉烽博士的背影，对于自己即将见到的重症病患产生了一系列近乎疯狂的妄想。
从c区开始，便进入了cure公司的核心。这里是安置真正意义上的重症精神疾病患者区，采取封闭式管理。进出这里的人都必须进行身份验证，是只有高级医师才被允许进入的地方。
廉烽博士带着米芹乘坐电梯来到地下一层，两人在密闭的走道中缓步前行，头顶是光线朦胧的一盏盏月球灯，两边的金属墙壁反射出银白的光泽。这里安静得吓人，只有鞋子踩在光滑理石地面上的声音在不断产生回响。
走道尽头，有一扇六边形的机械门。廉烽博士在通过指纹验证后，又取出高级医师的金卡，在jiān k一ng器投射出的红光sǎ一 iá一之后，机械门才缓缓向两边打开，露出一个足有百平米的宽大房间。
在cure公司内，能够被允许进入地下c区的医师被分成三个等级，每个级别的医师使用不同身份的卡。初级医师是白卡，只能为个人使用。中级医师是银卡，可以捎带一两名助手入内。只有高级医师才有金卡，行动几乎是不受任何限制的。而且如果要进入更神秘的d区，也只有手持金卡的高级医师才被允许。
两人走入宽大的房间，没有窗户，也没有任何摆设。天花板c地板c墙壁全部都是用白色的光滑瓷砖铺设，而唯一的一扇门也在身后缓缓关闭，彻底成了一间独立的密室。
米芹用好奇的目光盯着廉烽博士的背影，她实在无法想象在这样的密室中能做些什么。可她又不想直截了当的去问，认为自己还是耐住性子少说多看为妙。
两人脚下踩着的地砖是长宽刚好一米的正方形，此时在他们前方四五米远处，有四块相邻的方砖突然凹陷了下去，从地下缓缓升起一架墨蓝色的机器。这台机器有四条灵活的机械脚爪，躯体似龟壳般厚重，顶部被一只人头大小的怪眼占据，在怪眼的上方，透明的玻璃挡板很好的将它保护起来。
“欢迎您来到c区廉烽博士。我们已经有多久没见面了？”人工智能的声音从机械中发出，在这空旷的房间中产生仿佛是无限的回音。
廉烽博士并未回答那机械的话，而是回头看了一眼米芹，对她介绍道：“这位是c区鼎鼎大名的管理机器人b一5439，日后如果你被允许单独进入c区，它可是要经常打交道的机器人。”
这时b一5439那只椭圆形的青蓝色瞳孔突然快速转动了一圈，“这位女士是新来的医师吗？我这边可不会放没有任何经验的菜鸟进入重症室，一旦上面的责任追究下来，我可是要被送去报废工厂的。”
廉烽博士立刻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刚才的话，这位xiǎ一 jiě并非医师，只是我的助手。如果顺利的话，她就是下一位进行bras2号机匹配的实验对象。”
“原来如此。”b一5439的青蓝色怪眼在玻璃板下移向米芹这边，继续用悠闲的语气说道：“看到这么美丽的女士，就让我想起之前的那位助手乔xiǎ一 jiě。那么善良温柔的一个人，最后竟然变得疯疯癫癫，唉，真是可惜啊。”
廉烽博士厉声道：“如果你再让我听到恐吓新人的话，小心我向上面举报，说你故意威吓人类，到时候可就不止是送到报废工厂那么简单了。”
“千万不要啊！我只是一时说错话，我就是这么大嘴巴，米芹xiǎ一 jiě你可不能当真啊！其实我是一个身世悲惨的机器人，在我还没有被制造完成之前，我的研发技师就决定要把我的零部件分解安装到环保机器人的身上，你们根本不知道我是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才”b一5439开始涛涛不绝的讲述起来，而廉烽博士只是习以为常地扭过头来，对米芹说道：“别理这家伙，它发牢骚的本事是整个cure公司出了名的。”
说话间，廉烽博士已经将手中的金卡放入b一5439机体上的读卡器中。只见从那只青蓝色怪眼中立时投放出虚拟影像，是整个c区的立体地形图。
廉烽博士熟练地在空中滑动手指，b一5439内部的体感系统自动跟随他的动作将立体图形翻转到他需要的角度。
廉烽博士指着投影在空中的一间编号为107的房间，对b一5439说道：“我要见这位107病患，麻烦你帮我把他带到1号观察室。”
密室内，b一5439喋喋不休的声音还在持续着，但机体本身却不得不执行金卡发出的命令。米芹和廉烽博士脚下的方砖开始缓缓沉入地下，两人的身影离开后，室内的b一5439机体自动切断电源，灯光也自动关闭，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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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大的玻璃窗前放着一把红色躺椅，长发披肩的女rén iàn色苍白，伸出纤细的手臂轻轻搂住少女的背，安慰道：“薇儿乖，你不是答应过妈妈要坚强吗？”
少女在女人的怀中仰起头来，粉嫩白皙的面庞上泪痕满布，“可是我不想让妈妈走啊，我想妈妈永远留在我身边。”
女rén iàn露慈爱之色，伸手抚摸着少女的后脑，柔顺的发丝在窗外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乌亮的色泽。
窗外的风轻轻掀动米色窗纱，就好似舞者的长裙在姗姗摇摆。透过窗户能够看到外面院子里盛放的海棠花，花香随风而来，充斥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里。
少女薇儿含着泪珠闭合双眼，鼻子里除了海棠花的香气，还有母亲身上那熟悉的味道。这味道充满了温暖，只要缭绕在鼻尖就能让她安心。小的时候，这种味道就是最好的催眠曲，只要投入母亲那温暖的胸怀，就算夜晚再黑也无需恐惧。
当薇儿再次睁开双眼时，怀中只剩下母亲那宽松的米色睡裙，她顿时嚎啕大哭起来，豆大的泪珠顺着面颊不停滚落。
“现在正在进行人机分离，请勿切断电源。”安静的房间内响起人工智能的提示音，除了苏婉馨和米芹之外，还有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性守在bras机体旁边。
没过多久，圆筒状的机器中缓缓弹出白色平台，那位少女薇儿正安静的熟睡在上面。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孩子总是对我这个继母非常敌视，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法改变她对我的看法。”中年女性一副非常苦恼的神色，涂了很厚一层粉底的面容也无法遮挡住她皮下血管的铁青色。
苏婉馨关掉了bras机体，转过身说道：“这个年纪的孩子还处在叛逆期，像这种状态出现是很正常的事情。我想苏娜女士您也不要太过急躁，总要给孩子成长的时间。来我们这里也只能帮助她在思想上得到暂时的安慰，并不能改善你们之间的关系。我想父母和孩子之间的关系好坏，还是要靠时间和精力去慢慢培养的，您说对吗？”
苏娜皱着眉头点头，一旁的米芹却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午餐在a区的饮食区度过，苏婉馨点了一盘五分熟的t骨牛排，而米芹则点了一份蔬菜炒面。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米芹，你的学习能力真的出乎我意料之外，是我见过的实习生里最棒的。”
“谢谢您的夸奖苏主任，不过我感觉自己对bras机体的掌握程度还不够，我想还需要更多其他病患的治疗经验。抱歉，我这个人做事比较喜欢钻牛角尖，如果不把一件事情研究透彻，我自己的心情也会受到影响。”
“你的意思是要改变试验对象？”苏婉馨将切成块状的牛肉送入红唇中，从她的眼神里，米芹可以读出一种透着魅惑的狡黠。
“我是这样想的，目前我接触到的病患都非真正意义上的精神病患者。我想要直接接触他们，只有这样才能促进我更快适应。”
苏婉馨放下刀叉，用洁白的手帕擦拭嘴角，“我明白了，但你说的并不在我管辖范围之内。很抱歉，我无权让你直接接触重症者。”
“那廉烽博士呢？他可以吗？”
苏婉馨莞尔一笑，说道：“其实米芹你大可不必这么急切，看到现在的你就让我想起刚刚进入cure公司的自己。有时候我们需要把节奏放慢，不是所有事情都能靠一腔热情完成的。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此后的一段时间，米芹依然每日跟随苏婉馨观察各种轻度病患的救治过程，学习与不同年龄不同职业的病患怎样沟通交流。什么是患者谈之变色的，什么是患者感兴趣的，谈什么样的话题能够调动起患者的情绪，做什么样的事情能让患者感受到别人的关怀。然而接触到的病患都是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精神疾病患者，他们之中大多数是来自社会的正常人，只不过因生活和工作的压力，在心理方面受到不同程度的创伤。bras机体让他们找到了宣泄之所，通过人类大脑想象力成像技术，使他们可以在幻想的世界里肆意抱怨对这个世界的不满情绪。其中有百分之九十的人会在使用bras机体之后重获新生，仅剩的百分之十则需要定期进行一次情感释放，从而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回归到日常生活中。
两个月之后，廉烽博士主动联系了米芹。
“您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米芹正跟在廉烽博士身后，穿越a区休闲区的宽大走廊。
“我从苏主任那边听说，你非常想接触重症患者，所以一直想着有机会带你见识一下。今天恰好要去c区看一位病患的情况，所以就邀请你同去。”
米芹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她望着走在前面的廉烽博士的背影，对于自己即将见到的重症病患产生了一系列近乎疯狂的妄想。
从c区开始，便进入了cure公司的核心。这里是安置真正意义上的重症精神疾病患者区，采取封闭式管理。进出这里的人都必须进行身份验证，是只有高级医师才被允许进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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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烽博士并未回答那机械的话，而是回头看了一眼米芹，对她介绍道：“这位是c区鼎鼎大名的管理机器人b一5439，日后如果你被允许单独进入c区，它可是要经常打交道的机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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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廉烽博士已经将手中的金卡放入b一5439机体上的读卡器中。只见从那只青蓝色怪眼中立时投放出虚拟影像，是整个c区的立体地形图。
廉烽博士熟练地在空中滑动手指，b一5439内部的体感系统自动跟随他的动作将立体图形翻转到他需要的角度。
廉烽博士指着投影在空中的一间编号为107的房间，对b一5439说道：“我要见这位107病患，麻烦你帮我把他带到1号观察室。”
密室内，b一5439喋喋不休的声音还在持续着，但机体本身却不得不执行金卡发出的命令。米芹和廉烽博士脚下的方砖开始缓缓沉入地下，两人的身影离开后，室内的b一5439机体自动切断电源，灯光也自动关闭，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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